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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有人走进咖啡厅,朝无聊抽着烟的谈讳道:“谈诘给你安排了地方,我带你过去。”
原本无精打采的白逸猛然回过头,在谈讳惊讶的目光中冲向对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阮渺!”
阮渺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白逸,疑惑地看了谈讳一眼。谈讳耸肩,“偶然遇到的,你们认识?”
“算是吧。”阮渺微微叹气,根本不打算解释。
白逸才不管两人认不认识,只是抓着阮渺不放。“殷暮白在哪里,他有没有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放松一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阮渺和白逸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总算是朋友。“殷暮白没事,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见你。”
“我不管,我要见他!”白逸已经失去了理智,两个月的等待几乎耗光了他的精力,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不会放过。
他抓过手边的咖啡杯朝桌子上一敲,碎裂声中,尖利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手掌。然而白逸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将带血的碎片横在脖子上。“告诉我,殷暮白在哪!”
☆、100你不赶我走了?
虽然冻结已经开始营业,但殷暮白的工作暂时还不是很多,能有足够的时间陪苏慧。
分开了十年,又失去了记忆,殷暮白对母亲已经没有印象,对他来说,“母亲”甚至只是一个无意义的代名词。但他还是接回了苏慧,那毕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会尝试着弥补缺失的时间。
事实上,殷暮白也不太放心苏慧留在疗养院。第一次知道殷暮白的身份时,苏慧表现得太激动,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只有和殷暮白相处的这段时间,状况才有所好转。
举着伞走到楼下,殷暮白停住了脚步。两个月后,他又见到了白逸。稍显瘦弱的身影正蜷缩在屋檐下,隔着大雨有些模糊,但殷暮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专属奴隶。
白逸也看到了殷暮白,他本能地冲进雨里,原本就沾满水汽的身体迅速被大雨湿透。然而他很快就停住脚步,身体在雨中打着颤。他想要靠近殷暮白,却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一步都不敢动。
殷暮白的脚步只是微顿,就径直向楼里走去,完全忽视了白逸的存在。白逸抖得更厉害了,在殷暮白几步外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是一栋普通的单元楼,白逸以前也住在这种房子里,却无法想象殷暮白能在这里定居。以殷暮白的财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住处。
殷暮白的确有自己的别墅,但为了苏慧,还是决定到这边住一段时间。虽然警方默契地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总还有人不肯放手,监视着他以前的房产。他自己无所谓,但不希望有人打扰到苏慧。
眼看着殷暮白进了房间,房门就要在自己面前关上,白逸再也顾不得害怕,快步冲了上去,直直撞进殷暮白怀里。
殷暮白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形,后退一步卸去冲力,不满地皱起了眉。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白逸低声呜咽着,紧紧环住殷暮白的腰。“别离开我,求求你。”
殷暮白没有理会白逸的哀求,而是推开白逸,指尖朝旁边一点。“浴室在那边,去洗干净。”
白逸抽咽着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淋透了,被自己抱过的殷暮白也沾上了不少水迹。
“对、对不起。”白逸想起殷暮白的洁癖,知道自己又搞砸了,只能小步朝浴室走。“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殷暮白脱下被沾湿的外套,自然道:“这里是我家。”
白逸这才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冲洗自己的身体,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他找到殷暮白了,在近乎绝望的时候。他找了十年,在尝过与殷暮白一起的美妙之后,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一个十年。
然而殷暮白眼中没有任何留恋,白逸知道,殷暮白还在怪他,怪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不过既然再次见面,他就绝不会放手。殷暮白是他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这里没有换洗的衣物,白逸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他和殷暮白早就“坦诚相见”了,也不在乎这些。他更担心殷暮白会离开,幸好走出浴室时,殷暮白还坐在客厅。
听到脚步声,殷暮白偏过头,见白逸除了浴巾外一丝不挂,又皱起了眉。“我拿衣服给你,穿好马上离开。”
白逸心中一痛,不过对殷暮白的这种态度,他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说话,白逸直接扑了上去,恶狠狠地吻殷暮白唇。
双唇相贴的一刻,原本已经缓和过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是他的殷暮白,他爱的殷暮白!
即使被殷暮白推开,白逸也不放弃,一次次地缠上去,树袋熊一样缠在殷暮白身上。毫无章法地在殷暮白唇上噬咬,白逸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知道抱紧殷暮白,再也不分开。
殷暮白对白逸的动作不满,按住白逸的腰,一个翻身,就将白逸牢牢压在沙发上。白逸的动作一顿,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殷暮白。“我好想你……”
殷暮白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吻上了白逸的唇。依旧是霸道的深吻,像猛兽在宣示自己对猎物的所有权。白逸也热情地回应着,享受殷暮白带给他的压迫感。
迷蒙之中白逸想,殷暮白这是什么意思呢?刚刚还无视自己,现在又是激吻,是原谅自己了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和两月未见的恋人拥吻,白逸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何况自己的主人强势地压制,白逸根本无法抗拒。隔着柔软的浴巾,白逸扭动起身子,蹭着殷暮白的大腿。
殷暮白这才放开白逸,手指抚摸着他有些红肿的下唇。“你还来做什么?”
“我当然要来,”白逸的嗓子有些哑,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可不能离开我。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殷暮白起身,“那你之前的二十年是怎么过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过来。”
“你还是在怪我!”白逸拉住他的袖子,仰着头道:“以前我还有找到你的希望,可现在呢!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不能见你,这根本是折磨!”
殷暮白依旧是冷淡的样子,“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不是的!”见殷暮白要走,白逸急忙扑上去,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眷恋地蹭了蹭。“主人,我爱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殷暮白眼神一动,反身再次将白逸压在身下。“再说一遍。”
白逸眨眨眼,“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脸上的面具有些松动,眼神也变得柔和。他在白逸的大腿内侧狠狠一拧。“大声点!”
“呜啊!”白逸痛得叫了一声,却还是乖乖放大音量。“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在白逸唇上咬了一下。
“你不赶我走了?”白逸小心翼翼地问,见殷暮白没有生气,才抽泣着低声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
(三)只是你的M
☆、101怀疑的本能
听到白逸的嘀咕,殷暮白的脸色有些黑,不过既然留下了白逸,他也不会再把人赶出去。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殷暮白的表情透着几分无奈:“进去换衣服,先穿我的。”
白逸得寸进尺道:“不穿了,我们一起回卧室好不好?”
“我不想说第二遍。”殷暮白冷冷扫他一眼,完全不受诱惑。
其实白逸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只是不想殷暮白离自己太远。刚刚淋了雨,又哭了一场,白逸的头晕乎乎的,根本是有心无力。见殷暮白拒绝了,他虽然不甘心,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再亲一下。”
这一次殷暮白没有拒绝,任由白逸亲近。
“你、你们在做什么!”身边忽然传来惊讶的叫声,那嗓音对白逸来说再熟悉不过。
苏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的精神一直不好,所以每天都会午睡一会儿,今天却被什么声音吵醒了。谁知道打开门,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和白逸接吻。
白逸昏了头,根本没想到苏慧会在这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姿势不对,急忙松开殷暮白,后退了一步。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松垮垮的浴巾,简直羞愧得想死。他还记得苏慧知道他喜欢殷暮白时的愤怒,根本不敢抬眼看自己的继母。
殷暮白还算镇定,他朝白逸低声道:“进去。”
白逸偷看苏慧一眼,匆匆逃进了殷暮白的卧室。殷暮白则走到苏慧面前,平静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苏慧倒退了一步靠在门边,布满红丝的双眼紧盯着殷暮白。“是白逸对不对,是他缠着你对不对!”
“先冷静一下,”殷暮白扶住苏慧的手臂,“我们进去慢慢说,好吗,妈?”
还要叫嚷的苏慧忽然一顿,颤声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殷暮白从善如流地重复道。毕竟过了十年没有父母的生活,说出这个词对殷暮白来说有些困难,但表情上却显得很自然。
苏慧捂住嘴,却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与儿子相认两个月,这是殷暮白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即使是相认那一天,殷暮白也只是将DNA鉴定书摆在她面前而已。
将苏慧扶进她的卧室,让苏慧靠着自己的肩膀哭了一会儿,殷暮白才道:“我和白逸的事,白逸以前有说过吗?”
苏慧调整了一下情绪,回答道:“他提过一次,不过……这不是真的吧,暮白?”
殷暮白道:“无论我跟他的关系如何,但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一名调教师,是不被一般人接受的职业。而且我是双性恋,并且更倾向于男人。”
“男……不会的,是不是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苏慧始终不肯相信。
“与那无关,即使没有白逸,我也很可能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殷暮白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们是兄弟啊!”苏慧无助地摇着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不正常的生活!
“不要怪白逸,我的事与他无关。至于兄弟,毕竟没有血缘。”殷暮白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可以搬出去。”
“不要!”苏慧无法忍受再与殷暮白分离,急忙摇头,“让我再考虑一下,再想想,好吗?”
殷暮白知道苏慧需要时间,但白逸是可以立刻解决的。
即使白逸捂住了耳朵,还是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苏慧的声音。这个世界上,他最关心的就是殷暮白和苏慧,却还是伤害了他们。
“想把自己闷死吗?”殷暮白一进门,就看到白逸的鸵鸟模样。
白逸从被子里探出头道:“小妈……她还好吗?”
“有你在,怎么会好。”殷暮白毫不留情地回答。
白逸抓紧了被子,死咬着嘴唇。他想要哭,却强忍着眼泪,在这里,他没有资格抱怨。
殷暮白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白逸。“穿上衣服,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你说过不赶我走的!”白逸立刻道,“告诉我,你究竟怎样才会原谅我。”
“你有哪里值得原谅?”殷暮白凑近白逸,低声问道。
“因为我爱你,不可能放开你!”白逸道,“我会骗你,是因为那是唯一接近你的机会,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将自己蜷缩起来,白逸埋着头,不敢去看殷暮白的表情,声音却带着颤抖。“你根本不明白,我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