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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不时有无数的箭矢射出,城下唐军的弓手也在不停的向上放箭试图压制吴越的反抗,远处投石机飞出的巨石和滚木呼呼从头顶而过,落在城墙上就是轰隆一声,砸死数人,然后就是吴越城头又将巨石和滚木推下试图阻止唐军爬上城墙。
绳梯钩索勾上城墙就被砍断,木梯树立在城墙上,也会被苏州守军奋力的推翻,爬到一半的唐军士兵几乎都摔得骨折不能再战,被同僚拉下战场。就是后方的润州军控制的床弩和投石机,也有很多不堪重负彻底报废。
临到午时唐军的四万人只剩下了三万一千余人,上午的三个时辰里平均每分钟唐军就有十人之多的死亡。当然吴越守城的伤亡也是不少,不过与前四天的进攻相比却是少了很多,只相当于李景遂大军的三分之一,从此就看出江都军与润州军的战斗力差别。
苏州城内还有一万六千守军能战,相对第一次唐军攻城来说,李景遂的孤注一掷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给苏州守军带来的伤亡并不是很大,而自己付出的代价却是要大于前四天的战斗。
不过此时固执的李景遂已经决定就不会停手,只是短暂的休息之后,唐军再次疯狂的涌了上来,苏州守军本以为唐军死伤过多已经放弃了攻城,钱文奉刚刚命令守军休息片刻,还来不及清理城头唐军就又冲了上来。
钱文奉能够清晰的听到远处唐军将领的喊话:“冲上墙头者赏金百两、官升一级。”
这一上午钱文奉一直在城楼上指挥,唐军猛攻了一上午丢下近万人的尸体,他眼里却是还没看到有一人登上苏州城墙,相对前四天的进攻来说是雷声大雨点小。
前四天唐军的攻城对钱文奉来说压力可是很大,润州军是百战之军,虽然不曾攻城,但战斗力与配合的默契程度都要强于今天这支军队,前四天的进攻几乎都是在苏州城头进行,还有一小段时间被唐军占领了城头,不然两军也不会有同样的伤亡。
用金银和官爵来激励军士,这样的做法不是李景遂第一个,不过这样的激励无论是谁都是屡试不爽。
为了金银和升官倒是很多人不顾生死,可就算是能冲上墙头,又能有几个人留下命来享用这金银呢,没人得知。
钱文奉见唐军在这激励之下更是勇猛,便也采用了同样的方式来激励守军,升官、金银、美女原本在这些底层的士兵眼里,本是遥不可及的,但是如今有了战功便可以获得,无一不是疯狂的砍杀着为了同样梦想冲上城头的唐军。
顿时苏州城又满是兵器碰撞在一起的乒乒锵锵声,石头闷声砸在城墙上的声音,以及军士亢奋的呐喊声,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人听得久了极为容易产生错觉。
傍晚时分原本苏州灰色的城头此时皆是血色,在如血残阳的余光下透着肃杀冷清之气。
唐军的进攻已经停了下来,一个下午他又损失了四千余人,不过相对来说苏州守军在金钱官爵和美女的刺激下也是异常拼命,拼的有些过头失去了上午的良好配合,也战死三千余人。
曹松曾写过《己亥岁》,诗中云: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如今李景遂功未成,这也是万骨枯的场面。
李景遂虽未上战场,可心很是疲惫,对于消耗掉一万三千余军士他有些心疼,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消耗掉一万三千余人,而前四天的进攻也才是一万人的消耗,并且战果也要比这还好一些。
苏州城十里之外的大营之中,李景遂眉头紧锁,李弘冀看了一天的攻城,饶是他心再狠都看不去李景遂如此浪费士兵了。
虽然来说整体上还不算失败,但攻城不成,只有无辜的伤亡,众人皆是沉默着不语。
李弘冀忍不住打破沉默说道:“皇叔,苏州城墙皆是青砖砌成,投石机只能给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威胁,对城墙的威胁很小,日后如今日这样攻城消耗一定还会很大,只为了这一个苏州城的确有些得不偿失,不如皇叔就采用火攻吧。”
李景遂抬起头,看了李弘冀两眼又摇头道:“城内的百姓是无辜的。”
“城内的吴越百姓是无辜的,那我们死去的士兵就不是无辜的?这也是生命。”李弘冀恼火道。“我们的目标不只是苏州城,后边还有秀州、湖州、若是就用这样的方法拼下去,我唐国哪有这么多的军士可消耗?”
“难道皇叔只想攻下苏州就不再打了?”李弘冀瞪着通红的双眼。
“火攻不可用,”李景遂坚持道。不再理会李弘冀,又看着众人说道:“各个将军谁还有好办法,都可以说出来。”
帐内众人沉默良久没有一人放声,李弘冀一直盯着李景遂,眼里满是怒火,但他控制着自己不爆发,见帐内沉默不顾长幼尊卑没与任何人说任何话便退了出去。
李景遂见众将领没有任何好的建议,盯着李弘冀的背影,沉沉的说:“全军休整,埋锅造饭,子时继续攻城!”
第163章 雨夜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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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外唐军大营内一片寂静,苏州城头的血迹来不及清洗已经干涸,在黑夜里更加的肃杀凄冷,冬风吹来带着空气里的潮气夹着血腥味道让人感到窒息。
二更天还挂在天上的月亮,只是瞬间就躲进了黑夜厚厚的云层里,一副大雨即来的景象。
“这天看似要下雨啊!”姚君生站在营帐外看着天色说道。“殿下是不是取消今晚的进攻?”
“进攻不能停,下雨倒是好的掩饰。”李景遂也抬头看了两眼回道。
姚君生在黑夜里接着营地内的火光看着李景遂深陷的双眸,再次劝道:“属下知道殿下是为了争取时间,但是为了争取时间不顾后果也是不可取的,殿下可要三思啊!”
“不要再聒噪了,去吩咐下子时下雨照常进攻,但是要先派千人敢死队潜到城墙之上制造混乱。”李景遂没好气的说道。
李景遂才说完就噼里啪啦的掉了几滴雨点,打在营帐和盔甲上,雨点由稀少到细密逐渐的模糊了他的视线。
李景遂冒雨看了看天,他还是第一次在冬季经历这么大的雨,只希望在子时也不要停下来。
苏州城内钱文奉听着外边的雨声,很怕唐军雨夜偷城立即吩咐全军戒备,预防唐军连夜偷袭。
吴程坐在钱文奉的对面,上次江阴之战他的水军没有任何的损失,这次防守他的水军也一直未上城墙去做防守,一万人依然是一个不缺。
他认为钱文奉的担忧有些多余,唐军也是人,不可能攻了一天的城,夜里还不休息。
从今日唐军连番的进攻未果之后,吴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唐军集结九万大军到苏州城下,而此时运河水路上的船只已经撤了回去,他料定唐军的后方一定很空虚,若是能从水路出发,攻打无锡或许就能解掉苏州之危,可是如今湖州钱弘偡也被唐军牵制着,偷袭唐军后方就只能由他本人来完成了,而今夜大雨正适合水军偷偷出城。
钱文奉吩咐过之后坐定,吴程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钱文奉凝思良久说道:“无锡一直以来守兵就不算多,若是你能从水上杀出一条路来到也是好事,不过一旦不成,你危险我苏州也危险了,原本苏州城内加上你的兵也才三万,经过几次阵仗下来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万三千多人,你带走一万水军,若是你溃败,我这里就也要败下去了。”
“将军不用担心,若是将军同意,属下可以立即出发,唐军打了一整天的城,又是难得一见的冬雨,想必这会也该休息了,属下正好可以偷偷的出去。”吴程笑道。
钱文奉明白一时半会儿朝中也不可能有救兵而来,但此刻他更怕的是吴程出兵中了唐军的埋伏。
“将军,今晚这雨来的正好,属下正好可以借着大雨出城,不被唐军发现。”吴程立功心切。
钱文奉犹豫是犹豫,但认为这也是一个办法,俄尔说道:“你去可以,不过本将军只给你三千人。”
“只是偷袭,三千足够。”吴程满是信心的说。
吴程把唐军想得太简单了,江都和润州军在苏州集结,当然这只是马步兵,水上的防线早就在无锡布置妥当。
子时的大雨依旧如瓢泼一般,苏州城缓缓的打开水门,吴程率领的水军数十艘大船缓缓的通过,在大雨中向无锡县驶去。
吴程率军才出城,苏州城头西侧南侧城墙便爬上了若干唐军死士。
虽然钱文奉命令军士加强戒备,但是全军打了一天的仗,一见下雨神经就都松了下来,根本没有几人还在认真的值夜看守,李景遂的千人死士冒雨爬上城墙,在瓢泼般的大雨掩饰下,将吴越守城值夜的军士砍翻在地,城头上的只是片刻的混乱,便又恢复了原样。
直到死士们打开城门,李弘冀和皇甫继勋的骑兵渡过护城河直扑过来,听见马蹄声城内还在昏睡的守军才被惊醒,慌乱之中连兵器都找不到就被砍杀在地。
狭窄的巷道,吴越守军在慌乱之中被骑兵的几轮冲击之下已经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反击,见城门已经堵不住都往节度使府退去。
苏州城内漆黑一片,只有唐军骑兵偶尔还会举着被雨水浇的滋啦啦响的火把,熟睡被惊醒的苏州百姓皆是闭门不出,躲在角落里听着城里雨声和厮杀声。
适应了黑暗的吴越守军为了活命而拼命,不过此时为时已晚,抵抗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只能拖延一下唐军占领苏州的时间。
李弘冀银甲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的淡,燕王殿下能够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想着日间死在吴越守军刀下的同僚,无一不让他身后的唐军异常的英勇,就连初次上战场的神武禁军骑兵也是撒了欢的屠杀着雨夜里慌乱逃窜的守军。
吴程不知道苏州城已经被唐军攻破,还在做着他的美梦。钱文奉这会儿正握着长剑站在节度使府邸的书房门前,他全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头发也是一缕一缕的打着结,他眼前的院子里站满了吴越忠于他的军士,不过满打满算也才两百人。
进不去节度使府的都被唐军围在了府外,府外大概有三四千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就连兵器都无法挥动起来,还有一大部分在巷子里慌乱的逃窜,有些在拼命的撞着民宅想进去躲避。
若不是吴程与钱文奉夜谈,若不是吴程要连夜出兵去袭扰无锡,钱文奉本可能一如往日会去城头查岗,因为吴程他耽搁了时间,于是就被唐军趁着这个时间偷下城墙,打开了城门。
不过吴程手中的三千守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吴程不出城让唐军进了城,这三千人也是给唐军磨刀的命运。
没有吴程之事,没有援军到来,苏州城内的粮食储备也只够大军消耗两月,两月之后怕是就要去与民抢食了。
此刻节度使府邸之外的三四千人还有一些零星的抵抗,不过被李景遂的大军围住,弓箭攒射只是不到一盏茶时间没死的就都放下了武器。
巷子里鹰追兔子的战斗还在继续着,李弘冀杀的兴起,皇甫继勋也似是受了鼓舞,润州军和神武禁军在城内纵马砍杀着奔逃的吴越守军,他们的手中没有一个俘虏,只有残破的尸身和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