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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唉许多事也是不得已的!”
“不说这些了,说说小囡吧?我家老爷,你那岳父,依着他的身子骨,还能支撑个七八年,但之后魏家就失了依托,老身是个妇人,大道理懂得不多!
老身这边的想法简单,就是后辈的子孙衣食无忧,这个你能轻易做到,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小囡了。
待老爷走后,只怕小囡失了靠山,那时节也正是你的子嗣们成年的时候,平民小户分家的时候,都要论个长幼,你家里的,恐怕更甚吧?
今日小囡回家跟我说了你要新立家规的事情,事儿是不错的,只是”
魏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若魏芷晴是个男丁,还能承了魏五在西山的脉络,但魏氏的男丁,不出惜人才,这一代的几个姿势,受些福荫还成,但要接手魏五在明湖的盘子,除了魏芷晴别无他人了。
魏五没了,作为杨猛的女人,魏芷晴显然不能接西山的盘子,那魏家小囡就失了靠山,魏芷晴又是杨猛身边岁数最大的女人,杨猛的身子骨极为强健,只怕魏芷晴年老色衰之后,晚景凄惨呐!
“杨家的情势决定了家规,这事儿倒是不好更改,但岳母大人的担忧,小婿是清楚的。
这岁数大的,未必就是人老色衰呐”
说到最后,杨猛靠在了魏夫人的耳边,声音小的低不可闻,听了那些话之后,魏夫人的脸上也多了几丝红晕,她是将死之人,有些话没什么不可说的,杨猛说完之后,魏夫人的脸上除了红晕之外,还有丝丝的笑意。
“没正经的小犊子,什么话也好说!不过有你这话,我这边也安心了,小囡那边不求荣华但求平安,子嗣还是平庸一些为好,若是有成器的,将来魏家的子孙,又实在不成器,将来能否过继一个子嗣呢?”
笑过之后,魏夫人不担忧魏芷晴的以后了,但对于自己的子嗣,她还是放心不下,指着魏五,怕是没有指望了。
魏五此人,虽说是一身的本事,但在子嗣一事上,却不如女婿明白,他对子嗣的宠溺多过严厉,不然以他的本事,即使子嗣的资质平庸,培养几个有中人之姿的儿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事儿没什么问题,但也要看几位舅兄的意思,虽说如此可以维系两家的关系,但毕竟有些鹊巢鸠占的意味,不到万不得已,这事儿还是不能做的。
岳母大人,芷晴的本事不差,这事儿您还是交托给芷晴吧!我毕竟是不好硬来的,他们兄妹之间,说话还是没多少挂碍的!”
过继个子嗣,对杨猛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索朗白玛那边不是如此吗?女人多了,子嗣也就多了,若是只有一两个儿子,那么严厉的家规,杨猛也不忍心的。
“唉你那岳父算是白活了,大好的时候,都交给朝廷了,若是能顾顾家,魏家何至于人丁凋落呢?
你且去吧!剩下的事儿,老身自会交待给小囡的,星斗,莫要忘了你那岳父的心血呐!”
姻亲三代而终,魏五和魏夫人没了,魏家和杨家的联系就淡了一些,杨猛和魏芷晴没了,魏家和杨家之间的主干也就垮了,等两人的儿女没了。魏家、杨家就近乎是路人了。
若是依着魏夫人的意思。过继一个子孙。这层关系还能维持个一两代,三代败家、三代兴家,或许这一两代的拖延,就能再次拉起魏家呢!
离开了魏夫人屋子,杨猛看到了门外的魏芷晴,这位的双眼已是微红了,看来魏夫人的大限也就在这几天了。
靠到了魏芷晴的身边,杨猛将说给魏夫人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么一说,魏芷晴的脸色也泛红了。
“没正经的!跟娘亲说这些,我说刚刚娘亲的气色怎么好了许多,真是的,这孩子都满地跑了,还想着这些”
啐了一句之后,魏夫子也掩面进了魏夫人的小屋之中。
想到一些老人即将逝去,杨猛也多少有些落寞,他的路还很长。这一路怕是要耗死许多的敌人,也会耗死许多的亲人故旧。活的时间太长,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围着魏家的院子转了几圈,瞧了瞧湖光山色,这湖山相映的地方做了总督府,多少有些浪费,想必各地的县衙、府衙,也都是这么个情形吧?看来自己手里的一些官产,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东西,将来,这些地方,都是大有可图的。
想了想利益的事儿,驱散了心中的落寞,杨猛也溜溜达达的走进了魏府的正堂之中,看情形,魏五与二哥聊得颇为投机。
虽说是一家人,但二哥能与魏五对话,没有一定的本事,也很难办得到。
“来了,听闻你杨老三,在家里安排了身后事儿,在宜良立下了家规,单看这些,就知道你杨老三所图非小呐!
分家之举,高明!一家在朝,两家在野,凭着杨家偌大的财势,凭着云贵、川藏无匹的人望,就是有人要做什么,没有几百万大军,怕是也难成事!
只要慢慢的占住了大势,得到了民心,百年之内,很难有人抗衡杨家,杨老三,你高明!
家规之事,虽说刻薄无情,但你小子看清了历代王朝的真谛,任贤选能,在一家之中很难做到,你的子嗣不少,将来开枝散叶之后,只怕更多,配上在野的两家,杨家的子嗣怕是很难断绝的。
你小子不仅谋人阴毒,谋国谋家更是阴毒无情,但这是正理,只要你的分家之举、家规之事,能顺利的传承下去,三五百年的江山做的!
杨老三,事到如今,老夫不得不说,你杨老三的本事,强过老夫太多!”
在魏五的眼里,这杨老三就是个无情之人,对敌对之人,他是扒皮拆骨的,对自己,他更是无情,不然藏边疾奔而回,他不可能大伤元气。
这家规一事,更显得杨老三无情,这无情的背后,也有好大的深情,分家保兄弟,家规保子嗣,这些事儿,没有一定的阅历,是看不明白的。
杨家这三兄弟,老大、老二也不算是庸才,杨家老大在商务上极有法度,而这老二,也是小封疆之才,但对上杨老三,这两个合伙也只有死路一条,杨老三的这些本事,只要漏点给子嗣,那就是极不好对付的物件呐!
“老泰山谬赞了,这些身后事,只怕将来被子孙唾骂呢!”
“哼哼!他们肯定是要骂的,不过这对杨家来说是好事儿!
我这魏家,可是不济了,在子嗣上的本事,老夫差了你太多,说说如何保我魏家安稳富足吧!”
若论这身后事,魏五更为着急,子嗣不成器,孙辈之中,也无可造之材,面对这样的魏家,魏五很是无奈,算来算去,自己家里的只有一个小囡算半个人才,可惜还是个女子,只能被人占便宜的女子!
“这事儿,岳母大人和芷晴正在商量,子嗣之上的事情,老泰山还是不要插手了,有芷晴在,魏家第四代,是必出人才的,实在不成,第五代还是可以过继的,五代再不出人才,就不是我与芷晴能转变的事儿了。”
最多五代,再往下的事情,杨猛也不敢打包票,说了就是虚言,与魏五这个老奸贼扯谎,只怕话一出口,就得露馅。
“嗯!也只能如此了,你那家学建好之后,老夫倒要看看,你后宅的那些个女人如何决断,若老夫年青之时,有你一半的狠毒,魏家也不止于此!”
听了杨老三的话,魏五算是放心了,他倒是不担心小囡,小囡的本事在那,越到以后,杨老三对小囡的依仗也就越多,失势不在小囡这一代。
“老泰山,您这就是骂人了,我这也是为了杨家的传承,何来狠毒一说?
这次来找您,是为了问计而来,这主角嘛!就是我二哥杨毅,近期海上不怎么安稳,我的重心要往海上回转了。
两湖要有人坐镇,水师团练要有人接手,这人选么?就是我二哥!”
身后事,那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对杨猛来说,将二哥杨毅顶上去才是大事,不然换了别人接手水师团练,自己这边怕是要露馅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净身出户
“这事儿不急,我且问问你,如何要舍内就外呢?”
杨猛的决策,魏五虽说清楚,但里面的许多东西,他还是没想明白的,对于洋务之事,魏五还是多少有些懈怠的,他更为关注的还是儒教。
“内为家事,外为国事,关键时刻自然要舍内就外了!”
杨猛的回答,魏五不满意,这杨老三就是个野心家,没有好处的事儿,他是不会去干的,而如今对外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现在做这个,利益上说不通!
以国事家事来区分这个,他魏五不是热血的小青年,随便一喊,就没头没脑的往上扑,若是真正的忧心国事,这太平军一起事,杨老三顺手就能掐了,若为国事,何来的江南涂炭?
“哼这事儿说不明白,我这边无计可施!”
“与你之前说的一样,还是为了大势!”
“大势?民心民愿为大势,这带兵打仗,可是丧德性的,大清四万万百姓,有几个真正吃过洋人的亏?
一旦对外战事,陷入了僵局,你难免就要落一个穷兵黩武、损耗国力的恶名!
一旦战败,林元抚的前事不远,莫不是你小子也想去西北吃沙子?
一旦新军耗损过大,内有长毛贼、满贼,你凭什么与他们争夺江山社稷?
洋人的军队犀利,新军虽久经操训,但是不是洋人的对手尚未可知,克里米亚之战局,英法俄三国动用兵力多大二百余万!
十倍于新军的数量。数倍于云贵川藏四省的武庄人员。咱们手里的火枪、火炮。充其量可以武装百多万人,一旦洋人与新军战力悬殊,杨家覆亡在即呐!”
战前考校国力,就是魏五的差事,与列强一战,杨猛虽说信心十足,云南的财力也足够,但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战力。一旦新军敌不过洋人,杨家的溃败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御晦,虽说是个挣名声的好事儿,但也要分敌人的,克里米亚一场大战,让魏五深深的忌讳西洋的战力,与其让新军与洋人死磕,不如让新军针对朝廷,有些时候,实际的利益才更为重要。
“朝廷有其存在的必要。虽说民无战心,但这也未尝不能调转的!若是出征的时候。有巨利呢?”
魏五的意思,杨猛清楚明白,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难题,说抵御侵略,这话头对老百姓来说有些过大了,朝廷的民心将失将存,大清这四万万百姓,许多人还是心向朝廷的,逆而取之,是条路子,但之后对外的大战,就没有什么借口了。
新国初立,稳妥为上,一旦杨家成了一国,在战争之上,就没有这么大的自由空间了,有了大清朝廷在外面顶着,即使这仗打的再烂,也不影响以后的新国。
“贼兵?杨老三,你这是在玩火,如此做你就不担心天下的骂名?”
杨猛说的是什么意思,魏五也是清楚明白的,怕是将来的新军,走得路子与东南半岛、印度差不多,只是由暗转明而已,这样做,新军与禽兽何异?
“骂名?老子这一路走来,担着的骂名多了,这国家与官场、江湖,差不多少,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谁更无耻,谁的好处更多,做仁善君子,那是对咱们的百姓讲的,对别国,宁可做禽兽,不可做君子!
海上的威胁,魏先生想必是清楚的,海上这群人就是饿狼,不知魏先生,可否见过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