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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涤生敦厚、左季高奸猾、胡林翼精明,这三人都不是可以交心之人,若要依仗的话,左季高是首选!”
“老三,我这幕中人丁稀缺,你那边能不能出几个幕客呢?”
九江的职司,对杨毅来说有些突兀了,面对纷杂的局势,他很不自信,只觉得自身处处都有疏漏。
“唉嘱咐的太多了!老二,这么说话吧!在这九江,你就可劲的作吧!作破了天,只要你不投长毛贼,就屁事没有!
我刚刚说的那些都作废了,在九江这地界,你愿意干啥就干啥,就是宰了江西巡抚,老子也扛得住!”
见二哥严重的缺乏自信,杨猛也明白了他的担忧,自己之前在九江做的事情太多,老二那边有了压力,超越自己老二怕是有这个想法的,但心思太大,局势太杂,别说是二哥这样的,就是骆秉章那样的宦海老吏到了九江,也是心里打颤的。
“哦我还是有些踯躅不安呐!”
“嗨!不安个屁!如今的江南,六七成都是咱的人马,说句不好听的,您老放个屁,下面那些人都要跑断腿,有些事儿,你与沈葆桢交流一下就熟识了。”
见了老二怂怂的样子,杨猛有些好笑,也有些担忧,自己的二哥都如此,看来大清朝廷的气数,在读书人那边,还是很深厚的。
“试试吧!”
杨毅也笑了笑,无非他已经到了九江,车到山前必有路,心里再忐忑遇上事情,自己还是要顶上去的。
“计长,你进来一趟。”
杨猛冲着外屋喊了一声,徐子渭匆匆忙忙的就进了两兄弟所在的内室。
“三爷!”
“二爷这边少几个幕客,你给斟酌着选几个,油滑一些的最好!”
老二的经验与自信心严重的不足,杨猛可不想自己的二哥在九江丧了名头,这合适的幕僚,还是要给二哥找上几个的。
“已经安排好了,都是老成持重之人。”
“嗯!这样最好,安排一下行程,这几天就启程去广州吧!
知会宜良那边,让他们也做些准备,半月之后就可以启程了,具体的日子,让他们自己安排吧!记得带上青莲。
给西北的马青虎去信,让他接到信函之后,就奔广州吧!至于他那边的事务,暂由杜文秀打理。”
九江告一段落,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杨猛就要呆在广州了,许多事情,还是要提前安排一下的。
“老三,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老师的长婿沈葆桢沈兄这些天要来九江一趟,见你是他此行的目的。”
一听老三要走,杨毅也提起了沈葆桢要见面的事儿,这沈葆桢长什么样杨猛也不清楚,但留名后世的人,本事应该是不差的。
“不早说!我让人去接他速度还能快上一些,计长,你差人探探沈抚台的行止,接他到九江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 沈氏夫妇
无论是私交也好,公义也罢,沈葆桢都有拜会杨猛的必要,从私交来说,杨家老二杨毅是他舅父兼着岳父林则徐的关门弟子,虽说自岳父病殁任上之后,林系人马基本与杨二断了联系,但杨二与林氏的香火情,是不容抹杀的。
林系人马与杨二的联系中断,倒不是杨毅与林系人马的责任,而是世情如此,杨毅虽说任职藏边、品制也算不错,但他终非是科举正途出身,林系人马,无论是沈葆桢、冯桂芬、刘齐衔,还是林则徐的两个儿子,都是科举正途出身。
杨毅的夷情章京,大半是出自朝廷对于杨家的荣宠,自诩满腹经纶的杨毅,做了这夷情章京之后,科举的路子也算是断了,做官了再去考科举,哪有这回事儿呢?官帽子来的不明不白,杨毅也没脸去联系那些同门师兄弟。
而科举正途正途出身的林系人马,自然也不好让杨毅这个半吊子的货色加入他们,双方这一矫情,联系也就慢慢的断了。
这次杨三力挺林系人马,原因也是不明不白的,如今的杨三可谓是风头正盛,以他的声威、地位,并不需要讨好谁、巴结谁,若杨三只是支持他沈葆桢,这事儿还说的过去。
这次杨三一举挺起了林氏人马的三个中坚,沈葆桢做了小封疆,饶廷选官复原职,冯桂芬奉旨团练,这样的力挺,已经超越了故旧之间的情谊,即使是杨家的嫡系人马,也没有居此高位之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官场之中还有捧杀一说。当年杨三被革职。与岳父林则徐也有极大的责任,万一这事儿杨三包藏祸心,那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江南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林系人马之中的两个,都在苏浙一带,而苏浙恰恰是江南局势最为堪忧的地界,虽说杨三在折子之中。提到了分给冯桂芬一万水师团练,但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万一冯桂芬、饶廷选提前败亡,连累的可不只是沈葆桢一个,两江的林聪彝、京师的林汝舟只怕都要被牵累其中,甚至还会影响到岳父林则徐的身后之名,兹事体大,容不得沈氏夫妇掉以轻心。
这次沈葆桢和林普晴前来,沈葆桢代表的是刘齐衔、冯桂芬、饶廷选等人,而林普晴则是代表林家直系而来。
江西一带的大事小情,若杨猛有心查探。基本没什么秘密可言,沈氏夫妇的行藏并不是什么密事。杨家人马一天的功夫,就找到了正在赶路的沈氏夫妇,夫妇两人上船之后,车轿本该十几天的路程,仅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结束了。
杨猛急着去广州就职,没有留给夫妇两人歇息的时间,夫妇两人到了九江短暂的休息了一下,就在水师团练的护送之下到了杨猛兄弟所在的九江府衙。
“暂署湖南巡抚沈葆桢”
“沈氏普晴见过”
“普晴姐、沈世兄不必多礼,随意就是了,我与二哥不同,不讲什么礼数的。”
沈氏夫妇进了大堂,见了这当朝一品身兼钦差之职的杨部堂自然是要跪拜的,不等两人动作,杨猛起身就离开了主位。
“杨部堂这礼数还是”
见杨三出奇的热情,沈葆桢夫妇心中的疑虑更重了,林氏只是与杨家老二有些交情,与这位杨部堂却没什么交情,这位未免过分的殷切了,夫妇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主导的事儿,也就被沈葆桢接了过去。
“咱们两家不必如此!林公与我家老爷子在广州之时就有些交情,从我二哥那边论咱们就算是世交了,让普晴姐与沈世兄跪拜,杨三当不起呐!”
走到堂下杨猛虚引着二人坐下之后,也随随便便的坐在了两人对面的椅子上,从称呼上看,这位杨部堂要论私情,对此沈葆桢夫妇也不好推让只能顺势做了下来。
“部堂大人,幼丹此来是要谢恩的”
虽说已得了朝廷调职的谕令,但在官场的身份上,沈葆桢还是差了杨猛好大一截的,加上他的湖南巡抚之位,是杨三给挣来的,沈世兄的姿态他是不能摆的。
沈葆桢任职湖南,骆秉章、曾涤生都出力了,但最终定局的还是杨猛,没有杨猛的折子,即使有骆秉章与曾涤生的推荐,他沈葆桢也没有一丝机会登上那巡抚大位。
骆秉章举荐沈葆桢之前,与他有过书信联系,所以沈葆桢也知道杨猛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咱们之间不必如此,杨三乃粗野之人,不重礼数,若是言辞上恶了二位,你们也得多包涵呐!谁让咱们是亲戚呢?
至于称呼,老三就好!”
杨猛不称林普晴为沈夫人,也是在表明杨家的立场,这次推林系人马上位,他看的是二哥与林老虎的关系,至于其他都不在考量之中。
杨猛的话说的明白,沈氏夫妇再次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林普晴也就拿起了主导权。
“老三,这次幼丹、林一和枚臣差事,全仰仗你了,不知是个什么说法?”
幼丹是沈葆桢的字、林一是冯桂芬的字,至于枚臣就是饶廷选了,林普晴可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夫人,沈葆桢守广信,若不是林普晴求来了饶廷选的救兵,夫妇两人怕是早丧在了太平军的手里。
见杨猛的姿态放的很低,她也不矫情,直接就探问杨猛的机心。
“普晴姐,这事儿还得从我二哥说起,我这边接了朝廷南洋大臣的职司,九江的职司朝廷给了我二哥,他那人肚子里的东西也算不少,但会不会用,还得两说。
九江的位置关键。大清的官场深沉。为了给二哥找几个合适的帮手。我就选上了沈世兄,这事儿做一件也是做,两三件也是做,饶廷选上次因为沈世兄的缘故被朝廷夺了差事儿,而冯桂芬在江苏练兵也是捉襟见肘,三件事并作一件,也简单一些。
差事儿的事情,你们二位与我二哥说说吧!我这边就不多说了。”
杨猛的称呼虽说有些不伦不类。但林普晴却极为感激的,若是杨猛称呼沈葆桢为姐夫,那对自己夫君来说,就要英雄气短了,沈世兄是个不错的称呼。
“就因为这个?”
杨猛的理由太过简单了,简单的出乎意料,就是为了给杨毅拉几个帮手,就一举顶起了林系的三个主力,这事儿还真有些儿戏了。
“嗯!一是几位世兄的本事,二是帮衬我二哥。三是与林公的交情,这事儿我说不太明白的。你们找我二哥去问。
至于林家的两位世兄和刘世兄的差事,等我到了广州再说,急切之间,还是不好安排这许多人手的。”
看着一脸真切的杨三,沈葆桢和林普晴都有些无奈了,这话听在耳中太不真切了,就为了给杨毅找个帮手,这位拔擢了一位巡抚、一位提督、一位团练大臣,后续还要挺一挺大姐夫刘齐衔和林氏兄弟,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若是府道官还情有可原,这上手就是巡抚、提督,这位杨家小子的手笔,未免太阔绰了。
“老三,此去广州你有什么打算呢?”
杨猛的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普晴也不好再追问什么,这事儿只能找杨毅问个清楚了,广州这地界,对林氏的人马来说是个伤心地,既然与杨家绑在了一起,广州的事情也就成了大事。
看杨三的做派,与先父差不多少,强硬的很,一旦在广州惹出了祸端,牵连的还是林氏的人马。
“与洋人开战!”
果不其然,杨三说话还真是直接,开战之事当由朝廷定夺,他这么说话,显然是把两人当做自己人的。
“老三,这事儿还是要谨慎呐!”
与杨猛说话,林普晴是主导,见夫婿沈葆桢皱眉摇头,林普晴也说出了大概的意思。
“没什么谨慎不谨慎的,中西之间终有一战,不可避免!既然不可避免,不若咱们主动应战!这次让沈世兄任职湖南,也有做广州后盾的意思。
广州之事,我一人担当即可,沈世兄与诸位世兄的责任,却在这江南之地。
江南的战局,我已作出了部署,不出意外的话,太平军年余之内,就将被困死在苏浙皖三省,只要太平军不闹事儿,我就有扫灭洋夷威胁广州的信心!”
杨猛的话与林则徐差不多,太过强势了,听完这些以后,沈氏夫妇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老三,当年父亲大人就是在广州受挫,你这般强硬只怕事情闹大之后,又要做朝廷的替罪羊了。”
对于当年之事,林普晴的心里也是有些怨气,老父亡于任上,与七年戍边的苦楚大有关系,若不是
“哼替罪羊?我看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