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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之眼中顿时爆发出两道灼热的精光,脸上浮现出激动地潮红之色,他紧紧地盯着高思好,沉声喝道:“大王,圣上年幼,理事不清,身边又是奸佞环伺,这才使他做出残害忠良等一切昏聩的举动,您身为齐臣,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大齐数十年的江山覆亡在小人手中?大王,清君侧,靖国难,这是你身为齐臣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高思好浑身一震,他猛地停下脚步,两只眼睛圆瞪,脸上的表情变换个不停,有震撼,有期望,还有恐惧,异常复杂。
“大王,您别再犹豫了,如今高纬亲率大军前往淮州,妄图擒杀高长恭,邺城已然如同空城一般,这机会万般难得,您可不能就此错过啊!”王尚之见高思好呆滞不语,犹豫不决,心中不由焦急起来,顿时凑上两步沉声说道。
“尚之,我们有多大的胜算?”高思好深吸口气,看着王尚之的眼神有些迷茫。
“五成以上!”王尚之思索了片刻,然后大声说道。
高思好一怔,轻轻摇摇头,低声念叨着:“才五成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犹疑,并无多少自信。
“大王,您若不早做出决断,迟早便会因为斫骨光弁这鄙贱之人而蒙难,既然如此,您何不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高纬小儿年方十七,昏庸无能,却能坐享天下,而他不但不感念您的功德,反而时时想要置您于死地,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大王,反了吧,时不我待啊!”王尚之再次在高思好耳边疾呼道,语气中充满了热切地期盼与请求。
“不错,不错,看来高思好果然早有反心了,很好,很好!不过看他还有些犹豫,我应该推波助澜,帮他一把才是。”
一身黑衣的高兴静静地趴在高思好书房的屋顶上,任由夜间的冷风吹拂着光溜溜的头皮,他却是眉头也不眨一下,一脸微笑地看着身下被掀去一块瓦片,露出一缕灯光的书房,默默地倾听着高思好与王尚之的谈话。
高兴心中如此想着,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抬头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站起身来,脚下微微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一块瓦片便在这寂静地夜空中伴随着突兀的声响破裂。
“谁?”高思好正想说话,却突然听到头顶的声响。他的脸色顿时大变,高思好厉喝一声,一个箭步便拉开书房的门冲到院中向书房屋顶看去,但他看见的却只有一个黑影自屋顶轻飘飘的落下,然后向着远处迅速奔去。
“来人啊,有刺客!”高思好大喝一声,身子便向着高兴离去的方向追去。
安静的刺史府因为高思好的呐喊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数十上百负责戒备的士卒从岗位上奔出,随着高思好的身形一同向高兴追去。
“厅内庭外掌灯,休要走了刺客,快保护大王!”王尚之紧随着高思好自书房中冲出,一脸焦急地怒喝着向周围慌乱赶来的士卒们吩咐道。
“大胆狂徒,休走!”高思好紧紧地盯着身前十数米外的高兴,心中震惊愤怒,还有那深深的恐慌。然而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但高兴却十分滑溜,任凭半路上无数被惊醒的士卒们阻拦,他的速度却不减分毫。
“砰!”
高兴一语不发,带着高思好一阵狂奔,很快便来到一个豪华而安静的院前。高兴想也不想,一脚踹开院门,直闯了进去,一阵风般自两名拦路的士卒身边掠过便冲向院中的正厅,霎那间便消失不见。
“什么人,站住!”
高思好哪曾想到高兴竟突然加速,眨眼便消失不见,心中不由大是焦急。他正准备追入院中,却不想身前出现了两个身穿甲胄的士卒拦住了去路。
“大胆,竟敢阻拦本王!让开!”高思好大怒,脚步顿了顿,厉喝一声便要向前冲去。
“此地乃是斫骨大人休憩之地,不管你是谁,都不准擅自闯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了!”那两名士卒大为恼怒,不但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将手中的兵器向前一摆,高思好倘若硬冲,绝对是不死即伤。
“斫骨光弁,果然好胆!”高思好心中的怒火霎时完全爆发出来。他的身子先是一顿,接着再次猛然前冲,浑身散发出骇人的煞气,如同下山猛兽一般扑向拦路的士卒。
“碰碰!”
高思好征战沙场已久,虽然本事比不上高兴,但比起普通的士卒来说实在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只是一个照面,拦路的士卒便在高思好那砂钵大的拳头下飞了除去,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嚎声。
“斫骨光弁,给老子滚出来!”高思好冲进院中,握紧双拳大声吼道。
这一声震天的喊声,顿时将刺史府所有人都惊醒。府中所有人都从四面八方向着斫骨光弁的院子奔来,不一会便汇集了近千人,使这原本十分宽敞的院子显得有些拥堵。
“高思好,你什么意思?”斫骨光弁本来正搂着美人安眠,却不想高思好竟然突然在门外大声呼喝,扰了他的清梦,这实在不可忍受。
白日里,斫骨光弁强抢民女不成,反而被人当街教训一顿,自觉颜面大失,而高思好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仅没有在全城搜捕逃犯,而且想要治自己的罪。自己身为圣上宠臣,怎容得这草头王耍横。此时,高思好又如此无礼,这顿时让斫骨光弁怒不可遏。于是乎,斫骨光弁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般赤着双脚奔出屋来,如同一只发怒的雄狮。
“啊,大王,您可要替妾身作主啊!”高思好正准备斥骂斫骨光弁,却不想一个凄惨的女声自斫骨光弁的屋中发出。
听到这个声音,高思好身子轻轻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斫骨光弁的身后。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二八佳人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借着府中人打起的火把,众人可以看见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委屈,俏丽的脸上更是挂满了泪珠。
“大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那女子赤着脚,飞奔着扑进高思好的怀中,惊恐地怀抱着他的腰,失声痛苦道。
“斫骨光弁,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高思好目眦欲裂,看着斫骨光弁的眼中似欲喷出火来。
这女子本是高思好新纳的小妾,容貌娇媚,且善解人意,深得高思好宠爱,谁曾想她居然出现在了斫骨光弁的屋内。看其衣衫不整,泪如雨下的模样,就是傻子也知道其中发生了何事。绿帽子,总是让男人异常愤怒的事情。
斫骨光弁却是呆滞地看着高思好怀中的女子,眉头紧皱着,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斫骨光弁狂妄自大,以下犯上,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来人啊,将斫骨光弁给本王乱刀砍死,杀!”高思好推开怀中的女子,愤怒地咆哮着。
“杀啊!”高思好身后的士卒顿时亮出了兵刃,如狼似虎地扑向斫骨光弁。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二百零五章 喜讯
盱眙城的夜空,没有一丝星月,昏昏沉沉,一如高长恭此时的心情一般,沉重而压抑。
高纬一行已经浩浩荡荡地来过了徐州,在他身周已经汇集了三十五万大军,这足足是淮州所有军力的三倍之多。再有几天,高纬就将兵临盱眙城下,总兵力更是会扩张到五十万之巨。而随着天气逐渐转暖,战士们所能发挥的战斗力就越大,高长恭心中的胆子便愈发沉重起来。
“真的能赢吗?兴儿,你现在在哪呢?”高长恭站在窗前,看着屋外黑漆漆一片的天空,任由窗外的冷风撩起自己鬓间斑白的头发。他愁眉紧皱,一脸的茫然之色。
十万对五十万,一州之地对抗全国,即便是高长恭再骁勇善战,盱眙城士卒再精悍,他也没有多少取胜的把握。
“夫君,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郑氏心疼而忧虑地来到高长恭身后,温柔而细心地将手中厚实的袍子披在高长恭的肩膀上。
“知道了,夫人先睡吧!”高长恭紧紧握住郑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玉手,转过头来关切而地看着她说道。
“夫君,不若等圣上来了咱们当面向他解释清楚吧,崔大人不是你杀的,圣上他不能如此冤枉你。你一生为大齐的江山出生入死,兢兢业业,从无二心,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圣上不该如此对你,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郑氏低声抽泣着,憔悴不堪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没用的,夫人。高纬对我的猜忌之心从未断绝,崔季舒是不是我杀的都一样,高纬需要的只是一个置我于死地的借口罢了。只是没想到,即便我远离了邺城,依旧躲不过这一劫啊!如今我唯一担忧的便是兴儿与你,倘若兴儿已经长大成人,我也就放心了啊!”高长恭将郑氏揽入怀中,无奈地叹息道。
“可怜我那可怜的兴儿,过去了这么久,他却依旧杳无音讯!夫君,你说,兴儿不是被周人暗害了吧!呜呜”一提到高兴,郑氏眼中的泪水顿时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泛滥开来,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助与担忧,说到最后更是有些绝望和恐惧。
“夫人别担心,兴儿一向聪明伶俐,而且武艺高强,即便是萧摩诃这等大将都差他一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高长恭深吸一口气,仰仰头,竭力控制着不让眼中那一抹晶莹落下。
虽然高兴却是武功高强,聪明过人,但他毕竟只有十三岁,高长恭如何会不担心?只是他不仅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丈夫,还是淮州刺史,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担忧与怯懦。他必须表现得坦然而坚强,为家庭,更为淮州的百姓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然而他的内心却要忍受着忧虑与无奈的煎熬,无法与人诉说。
“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不公,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吗?”郑氏双手紧紧搂住高长恭的腰身,哭声十分压抑而悲痛。那悲恸的哭声如同尖刀一般,一下下刺在高长恭的心头,让他疼痛得几乎窒息过去。
“王爷,喜讯,天大的喜讯啊!”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与此同时,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也随之传了来。
高长恭松开郑氏,一把拉开房门,便见一个少年飞速从外面奔进来,借着屋中淡淡的烛光,高长恭看清了这人乃是张顺之。
“王爷,喜讯,天大的喜讯啊!”张顺之一见高长恭便激动地喊道,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高长恭的面前,一脸喜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气更是粗重如牛。
“顺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张顺之一把扶住张顺之的双肩,沉声问道。
“王爷,南安王高思好反了,高思好反了!”张顺之深吸一口气,略降紊乱的呼吸平复了些,异常激动地说道。
“什么?高思好反了?”高长恭顿时愕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的,王爷,朔州刺史,南安王高思好于二月十三日反了!”张顺之用力地点点头说道。
“大人,您没事吧!”就在这时,刺史府中的护卫都一脸紧张地涌进院中,担忧地看向高长恭。
“没事,你们下去吧!”高长恭看了看被张顺之弄得嘈杂不已的刺史府,平复了下动荡的心绪沉声说道。
待所有护卫退走,高长恭才对张顺之说道:“顺之,来,随我去书房,将事情的经过仔细告诉我。”
“是!”张顺之应声,眼中依旧十分兴奋与激动。
公元574年二月八日,高思好因为爱妾被斫骨光弁所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