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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用了很多油,但由于手艺极好,吃到嘴里却一点也不油腻。
凉菜之后是主菜,内容就更丰富了:红扒鱼翅、八宝鸭、松香豆腐等等,不一而足。
主菜过后是主食,先上一道卤菜肉丝面,香气四溢。张玮摸着鼓胀的肚子,还是忍不住,又拿起了筷子,呼哧呼哧地吃起来,李陶想拉都拉不住。然后是有名的虾仁蛋炒饭,绿色的菜叶,红色的虾仁,黄色的蛋沫,白色的香稻米,实在是美味。张玮已吃得脸色发白,胃撑得都快破了,但是还想继续吃。
李陶刚想要把张玮从饭桌旁拉开,却见施夫人叫人将最后一道甜点八宝饭上来了。
张玮早已吃得忘乎所以,见甜点上来了,急忙下筷,哪知刚吃了两口,身子向后一仰便栽倒在地了。
李陶急忙扶住他,朝着施夫人大喊:“快把芥末放到汤里拿来!快!”
张玮躺在施府客房的床上,已经好多了,只是还觉得恶心。幸亏李陶及时给他喝下芥末,让他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才没酿成大事。
李陶神色郑重地望着施夫人:“我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了施敬之。”
听了李陶的话,张玮强打精神问道:“李小郎君,是不是八宝饭里有毒?”
李陶摇头:“不是,八宝饭里根本就没有毒,她所用的毒是从身为御厨的父亲那里所学到的出色的厨艺。”
李陶倒上一杯水,放在张玮的床前,然后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一个一个放到水中,说:“和你一样,施敬之也是觉得好吃极了,不能停口。可绝大部分的菜都使用了大量的油,味道很浓,量也很多。”
张玮看着水面渐渐地升高,已经到了杯子顶了。
“连你这样身体健壮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肝脏很弱的中年人呢?当最后吃甜点的时候,超过了身体的极限,结果”李陶手中最后一枚铜钱扔进了水杯中,水溢了出来。
李陶叹了口气:“就像最后一枚铜钱使水溢了出来一样,生命从他的**里溢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施夫人神色自若:“我早就说过,聪明人会明白的。”
“那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陶有些不解。
施夫人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却是一脸的黯然:“我跟他成亲是一步之差,和他在一起生活的十八年,真是不堪回首,我对自己已经绝望了。但是,我的女儿正是大好年华,他竟然为了升官,要把女儿嫁给朝廷的一个大官去做小妾。那个人和他一样,是个没有人性、随心所欲、非常可恶的男人,我无法想象我的女儿将会怎样度过不幸的一生。所以,我决定下个赌注!”
施夫人的神色又变得坚定,“我平时给他做的菜,都对用油进行了适当的控制,可是这次我没有控制。我在赌他是会不加节制地吃死,还是吃不死活下来。这命运由我相公自己决定,而我,赌他会死!”
李陶和张玮面面相觑,头一次遇上了这样的案件。
回去后,张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陶却淡淡一笑:“施夫人没有强行往施敬之嘴里塞东西,施敬之有机会停下不吃!这一切完全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只凭做了好吃的菜是不能被定为杀人罪的。”
“再说了,施夫人替我们解决了施敬之这个**烦,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就算是死罪,我们也要替她隐瞒,不是吗?”
张玮点头道:“说得也是!”
自从离开庐州,李陶每天有大量的时间修习五禽戏。这倒不是因为他勤奋,而是每晚习惯以打坐习练五禽戏内功心潮替代睡眠。长期以往,使得功力大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练到了什么程度。特别是意念之力,更是炉火纯青。他可以运用口诀将自己的意念很容易融入自然,可以随时随地感知风花雪月和天地万物,从中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的能量。
这几日,李陶始终在琢磨五禽戏心法中最后的一句话:“学而不学,练而不练,融之百艺,成于自然。”
李陶边思索边走进了院中,他突然瞥见李宜德正静静地站在院中,一动也不动。
“老李!”李陶轻声喊道。
李宜德的年纪其实并不大,还不到三十岁。李陶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所以一直都称他为老李。
“主人!”或许是李宜德太入神了,没发现李陶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有心事?”李陶试探地问道。
“没有!”李宜德摇摇头道。
“说吧!我会帮助你解决的!”李陶以为李宜德有什么顾虑,向他微笑道。
“主人!真的没有!我曾经换过十一个主人!您是最好的一位了!我在这里很满意,没有什么心事!”李宜德的话语很真挚。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不是在想心事吗?”李陶觉得很奇怪。
李宜德这才明白李陶之前为什么会那么问他了,他赶忙解释道:“主人,您误会了!我刚才在练习射箭!”
“练习射箭?”李陶更加奇怪了:“可你的手中并没有弓箭,你是如何练习的?”
“此话说起来就长了!”李宜德苦笑道。
“能告诉我吗?”李陶很感兴趣。
“只要主人愿意听,当然可以!”李宜德倒也爽快。
第一百五十章 射箭
原来,李宜德的阿爹阿娘均是贱籍奴婢,李宜德自小便是家生奴。他的主人曾是大唐的一员武将,常年驻守塞外,后来年纪大了才赋闲在家。因为是主人是武将世家,在李宜德十岁的时候,他被主人命令每日陪主人的小郎君练习射箭。主人告诉李宜德,如果不能陪小郎君练出高超的箭法,他的全家将会被卖掉。
对小孩子来说射箭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可李宜德却丝毫不敢偷懒,如果他们全家被卖掉,就意味着从此后要骨肉分离了。
就在李宜德陪小郎君练习箭法的第三年,阿娘还是被卖掉了。不久便传来噩耗,阿娘不堪忍受新主人的凌辱,投井自尽了。这一年,李宜德才十二岁。
李宜德心中内疚之极,他认为阿娘的不幸是因为自己练习射箭不够刻苦造成的。
自此以后,李宜德开始玩命地练习射箭,哪怕小郎君在一旁歇息,他也不放过每一点时间。又过了两年,李宜德的箭术越来越高,虽说不能百发百中,但也能十射九中。这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甚至连主人也对他刮目相看。
教小郎君射箭的是主人的部曲,名叫鄂克。鄂克是突厥人,箭术非常之高。主人曾经在一次对突厥部落的袭击中,俘虏了包括鄂克在内的部落全体部众,见鄂克箭法出众,便留在了身边。后来主人赋闲,鄂克便跟着主人做了家奴。鄂克对李宜德非常欣赏,觉得他有做神箭手的天赋。
有一日,鄂克把李宜德叫到一旁,悄悄对他说:“你这样练不行,练得再苦也难有大的成就!”
李宜德赶忙求教,神射手告诉他了一些深奥的练箭偈语。由于当时李宜德年纪还小,一时听不大明白,只好先将鄂克讲给他的这些熟记在心中。
李宜德还没有来得及领悟神射箭秘笈,便再次遭到了打击:他的父亲被无情地卖掉了。
有一次,父亲偷偷回来看望李宜德。回去后不久就死了,据说是私自逃逸被主家发现杖毙了。
自此以后,李宜德便很少再练习射箭了,也很少说话。他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常常独自一呆便是大半天,可让人不解的是他的箭术却比以前提高得更快了。主人家常有部下前来
来拜访,就算是军中有名的神射手也比不了他的箭法,这让主人觉得很是骄傲。
有一天,鄂克又悄悄来找李宜德:“看来你已经参透了我告诉你的那些话了!”
“师父,我只是明白了一小部份,别的还不大明白。”李宜德实话实说。
鄂克感慨道:“我没有看错你,有的人甚至穷尽一生也想不明白,你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你能参透多少,就看造化了!”
李宜德刚要说话却被鄂克摆手止住:“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师父您说!”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回到草原上去了,那里才是我的根!”
李宜德有些伤感:“我的父母都死了,只有您一个人可以说话了。现在,你也要走了”
鄂克望着可怜的李宜德,突然问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草原吧?”
李宜德摇了摇头:“不,我的阿爹阿娘都埋在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根,我哪里也不去!”
鄂克朝着李宜德点了点头:“但愿今后我们还有机会再相见!记住!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装作不知道!”
说罢,鄂克便转身离去。
第二日,便传来了主人遇刺身亡的消息。
刺客不是别人,正是鄂克。鄂克留下信说,刺杀主人是为他当年的族人报仇。
李宜德心中明白,鄂克有很多机会杀死主人,只所以拖到今日,都是为了自己。
老主人死后,李宜德陪着练箭的小郎君成了新的主人。小郎君以前因箭术不如李宜德,经常被老主人责罚,故而对他甚是不喜。
如今,老主人死了,小郎君找了个由头便将李宜德卖掉了!
自此以后,李宜德又被辗转卖了十次,直到遇上了李陶。
李陶听罢,对李宜德的遭遇深表同情:“老李,明日我便找人让你脱了贱籍,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被人卖了!”
“感谢小主人了!”李宜德对脱离贱籍似乎没有康巴那么激动。
李陶知道了李宜德的经历,自然明白他的性子,对此也不介意。他笑道:“老李,你师父讲给你射箭的法子,能不能说与我听听?”
“其实也就几句话,讲出来也无妨!”
“我洗耳恭听!”
“师父告诉我,以臂驭箭是下乘的射箭之法,力拨千斤终有力竭之时,再一再二,岂可再三!”
李陶点头。
“以目驭箭乃中乘之法,目力终归有限,若以此兴,则必以此亡。”
李陶开始沉思。
“以意驭箭才是上乘之法,心随意动,意由心生,极致之处,不射而屈人!”
李陶似有所悟:“老李,这么说刚才你在院中练习的是以意驭箭?”
“正是!”
李陶喃喃自语道:“手中无箭,心中有箭!有意思”
“主人,您说得一点都没错!”李宜德不由感慨道:“没想到我数年才明白的道理,小主人竟然如此快便领悟了!真是天意呀!”
“老李,你这以意驭箭达到什么地步了?”
李宜德苦笑道:“不怕小主人笑话,我才刚刚练到这一层,甚至还没有入门呢!”
李陶安慰道:“老李,此事急不来!只要心无旁骛,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达到以意驭箭的最高境界!”
李宜德却摇头道:“小主人,以意驭箭并非射箭的最高境界!”
“什么?”
“鄂克师父说过,射箭只是一门技艺,若沉溺于其中终将难成大道。只有达到手中无箭心中也无箭,才算真正的最高境界!”
“你等等!”李陶脑中灵光一闪,闭目凝思起来。
良久,李陶终于展颜笑自语道:“学而不学,练而不练,融之百艺,成于自然。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李宜德不解李陶是何意,正欲相询,李陶却先开口了:“老李,我有一事相求!”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