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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真人呵呵笑道:“你的心意,老夫领了,道祖自在心中。”
武清也没办法,在陪了两位老人家半日后,终于还是向皇宫走去,他不知道如今能否劝动女皇,但他应该先试试。
看着城中街道上萧条了许多,百姓面有菜色,武清真的很伤心,一个皇帝,竟然不让臣民杀生,禁止渔猎,都要跟她一样信佛食素,真天下奇闻!也怪不得那些刚到西域的官员和百姓,看到肉食都跟狼一样,他还以为是饿着了。原来竟然是这样!
在前世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某某国女皇、某某国女王之类的,总觉得很新鲜,很让人浮想,以至于他对天朝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唯一的女帝有着期待。
可如今,当真正身处这个时代后,才发觉,女皇一点也不好,女帝也一点不可爱,甚至有些让人厌烦,让人恐惧。
但不管怎样,他想他应该去试试,先把禁止渔猎和杀生的诏令给取消了吧。
当踏进了丽春台的时候,薛怀义正好出来,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地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丝毫没有理会武清。据说此货前段时间又被女皇派到朔州一代征讨东突厥,结果二十万大军在边境上画了个圈就回来了。武清想不通的是,怎么就碰不上东突厥大举进攻,把这叫驴给阉了。
薛怀义,骑在大周人的头上撒了尿,还不提裤子!
武清一阵厌恶,但听到太监宣他觐见,便只好进去了。
君臣见礼后,女皇自然要夸奖一番,并让武清讲述了一番攻打西域的整个过程。武清都是一一娓娓道来,一旁的上官婉儿也听得津津有味,忘记了整理奏疏。
每每讲到精彩激动之处,女皇都要忍不住惊呼一声,武清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讲述。最后讲到了关于西域的治理,女皇也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而且武清的治理方法,也不无道理,毕竟西域曾三度陷落吐蕃之手,如此一来,也只能尝试新的治理方法。
当然,女皇攻打西域只是为了彰显大周的伟业,并不能从深层次看出西域的重要性,在女皇的心中,甚至是百官和天下人心中,西域,只是一块番外之地,得之可以,弃之也未尝不可,总之就是不重要。就连狄仁杰上疏反对在西域常驻边军四万,更不要说是其他百官了。就连一直争夺太子位的武承嗣和武三思也在此事上没少诋毁武清。要不是女皇真不想看着耗费钱粮无数打下来的西域又被占去,她说不定也会采取羁縻政策。
不过,她听了武清的策略,觉得可以一试。若成功,则是大周之幸,不成功,也不过是一块番外之地而已。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玲珑的婚事
跟女皇讲述了关于夺取西域的整个过程后,武清便说道:“阿母可曾到集市上去看过?”
女皇一愣,便说道:“集市自有市署管理,朕不必亲自过问。”
武清心中一叹,这女皇真的是一辈子呆在深宫中,不知民间疾苦啊,于是便说道:“往年集市粟米每斗一百五十文,如今却涨到了三百五十文,稻米由一百八十文涨到了四百文,不说贫苦百姓,就是小官小吏每月都难以维持生计。而自阿母推行试官以来,员外、补阙之官多如过江之卿,百姓杂役不堪重负。”
女皇不知道武清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但武清刚从西域归来,便知道此事,可见事情有些严峻了。
看到女皇有些意动,武清继续说道:“自古我炎黄先民,从狩猎捕鱼开始,开拓疆域,发展文明,才有了今日之盛世。渔猎乃天下百姓生存之基,自阿母下令禁止杀生渔猎以来,江南、山东诸地,饿殍遍野,地方官员,朝中重臣都粉饰太平,蒙蔽天听,酷吏不法横行,丝毫没有止步。孩儿想问,这是盛世之像吗?这是大周的统治吗?孩儿言尽于此,还望阿母三思。孩儿告退。”
听到武清不温不火的言语,上官婉儿的小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而女皇看着自己的外甥或者说是侄儿,她感到一种无尽失望和悲哀。
没错,女皇从武清的言语中感受到的不是愤怒,不是呵斥,而是失望和悲哀。难道她做错了什么?
于是她便转向上官婉儿,问道:“婉儿,你怎么看待武清所言?”皇帝是不可能承认错误的,执掌朝政数十年的女皇,更不会承认错误,她是谁,她是武周的开国皇帝!
上官婉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听女皇语气。明显对武清如此无礼地离去很是不满。但如今,即使不满又能怎样?人都已经离开了,于是便安慰道:“圣上不必担忧,若大都督所言非虚,何不派内卫暗中去查查呢?”
女皇只好点头,便摇响了铃铛。
片刻,一个宫女便走进了丽春台。见到女皇后,跪伏在地。“梅花内卫都尉高月叩见圣人。”
女皇看着这个标致人儿,点了点头,“上前来。”高月依言凑近女皇,女皇便附耳低声说道:“你去查查南北两市的米价情况,还有禁止杀生、渔猎之后,百姓的反映,记住如实地告诉朕!”
“高月领命!”随即便退去了。
这个时候,宫人来禀告,“圣上。吴王求见。”
女皇摆了摆手,说道:“朕听闻他最近身体不好,就让他在府中好好养病吧。若无紧急之事,就不要来烦朕了。朕很累了。”
宫人赶紧退去传话。
武清出了皇宫也差不多到了百官放班的时候了,所以出宫后便碰到了很多同僚,但武清大多都不认识,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交集。加之武清也没有用魏王仪仗,在百官心中似乎比武承嗣和武三思矮了几分。
当然,武清不会跟这些人计较什么,他回到府中后,便要查看府中各项收支,以及商业运行情况。还要对往后的开支有一个计划。
命人把董小宛和武玉儿叫来。
在书房内,武清查看了去岁收支账目,支出一千三百万贯,收入两千多万贯。除了海贸之外,其余皆在亏本中。总之,惨不忍睹。
武清长叹一声,如此下去。要支撑起这个大家还真是有点吃力啊。看到武清的脸色沉重,武玉儿递给了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是密册,请阿郎过目。”
武清接过看了看,原来是琉球海域剿灭几支海盗所得之财物,差不多都能够有五千万贯,不过哪有那么多海盗能够打劫的。看来当初救下黑齿常之是没错的,如今“银魂”名号响彻整个海域。既然如此,那就加大海上贸易,等时机成熟就可以占领天竺各国,使之成为殖民之地,那么还愁资本累计不起来吗?当然若是能够造出更先进的船只,那么是否可以早先占领美洲大陆呢?
总之,对大周的失望,已经让他有一种到海外建国的心思。但他明白,自己根在这里,如何能走?随即便驱除了这样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出那样一步的。
翌日,太平公主来到书房,武清如今为亲王,也不用见礼了,所以二人相视一笑,太平便坐了下来。
“阿郎,玲珑都十七岁了,应该找个婆家嫁了。”太平说道。
武清一愣,十七岁嫁人,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晚婚了,但说真的,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选择自己的幸福,这是父母给予儿女最大的礼物。
“太平,玲珑可有心仪之人?”武清问道。
太平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得你我说了算。”
武清苦笑道:“生在这样的家庭,我们给他们的实在太少了,若还在婚姻上如此,岂是亲长所为。更何况,婚姻是大事,是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怎么如此轻易决定。我看啊,此事你先问问玲珑,看她想不想嫁人,有没心仪之人,万不可强求。明白吗?”
太平微微一笑,武清的心思这些年她算是看透了,不能以常理论之,而且一些奇思怪想也让人匪夷所思。甚至丝毫没有把祖宗礼法放在眼中,似乎那些东西就是用来破除的。
心中千思万转,太平公主忽然发觉,武清所作所为,几乎就是破除祖宗之法的,开书院,创理学,改良诗赋,引导官风,无一不是在向陈旧的东西挑战。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智慧,让人看到如海一般的智慧。他的勇武,让人有一种纵横无匹的感觉。
“明白。”太平起身,而后向着门外走去。
武清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声说道:“来了,就先留下来。”说着话儿,一只手便已伸进了裙中。
太平惊呼一声,多少个夜晚,她都无数次梦到那只邪恶的手,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如触电一般,浑身酥麻,不禁一阵颤栗。而后,她便有了一股强烈的**,那种渴求,就如同烈焰焚身一般,但她依然如飞蛾扑火一般。纵身一跳。
随着武清的回到神都,武玲珑的婚事也提上了日常。前来提亲者络绎不绝。都是名望世家,都希望能够与魏王结成亲家。
武玲珑如今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儿,不知道有多少贵介公子看上了,但武玲珑每日里很淡定地习武看书,日子过得非常悠闲。
这一日,武清便把武玲珑叫到书房,看着这个少女,武清都一阵恍惚,这是自己的孩子吗?想到自己在西域睡了白伊娜。那个比自己女儿都小的少女,心中不禁大呼自己罪过。
“阿爹在想什么呢?是在想如何把这个大女儿嫁出去吗?”玲珑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她拥有着裴柔的温柔,可多了几分俏皮和灵动,朝气蓬勃,自小受武清影响,对礼教似乎也不太看重。
武清站起身,张开怀抱。说道:“女儿长大了,来,让老爹再最后抱抱。”
武玲珑含笑扑入了武清的怀中,闭上眼睛,感受着武清的气息,武清轻轻地搂住。而后亲了下那白净的额头,说道:“自小我很少抱你,为父身感惭愧。”
武玲珑被武清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父亲亲自己女儿的事情,不过感受到武清的慈爱,她终于放下了戒心。
“阿爹每日为家为国操劳,只恨女儿身不能为阿爹分忧。”
对于子女。武清是有愧疚的,但生长在官宦之家,这是无法避免的,生活优渥,但缺少了许多亲情。好在子女的教育他都规划好了,加上各自母亲的教导,至少还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现象。
武清抚摸了下玲珑柔顺的乌发,而后拉着手,问道:“玲珑可有心仪之人?”
武玲珑忽然露出一抹羞涩,看到这个样子,武清顿时明白了,于是便笑道:“是谁家儿郎?说来听听,让阿爹给你参谋参谋。”
武玲珑羞涩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司宾卿豆卢钦望的长孙豆卢信。”
武清在武玲珑的琼鼻上捏了下,说道:“喜欢便是喜欢,害羞什么?我问你,你二人可是两情相悦,还是你单恋着人家?”
武玲珑扭捏道:“阿爹,你就这样看不好你家闺女?”
武清哈哈大笑,狠狠地拍了下武玲珑的肩膀,“好,好,改日你让豆卢信下聘礼便是了。”
武玲珑被拍地眼泪直汪汪,点着头,武清大叹,说道:“你也别难过,你长大了,阿爹高兴啊。”
呜呜呜!
武玲珑终于忍不住,扑在武清的怀中哭泣了起来。
翌日,豆卢钦望祖孙三代三人,在媒婆的带领下踏进了魏王府。
豆卢钦望家族在京兆一带算是名门了,家族子弟的名声都颇为不错。这也是武清看重的一点。
豆卢祖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