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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沉闷,武柲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太平公主虽没有警告,但从言语中是十分不满的。武柲也不能有过分举动,所以即使那股缱绻之意总是萦绕在心头。但他总能适时地掐断那突如其来的**。
武柲起身,缓缓说道:“明天我就要搬到旁边的府中去了。这书房也要搬过去,你往后若还想看书,只能”
李仙蕙一愣,随即说道:“是天策府吧,天策府不允许女子出入吗?”
武柲笑道:“你是个小丫头,自然可以。”
李仙蕙心中顿时嘟嚷道:“人家不是小丫头了!”但她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奴家也搬过去呗!”
武柲心中一动,道:“你若愿意,便做本王秘书。替我处理一些公文便可,闲暇时倒可以读读书,作作画。”
李仙蕙顿时心中一喜,虽不知这秘书是为何物,但总之一定好玩,她扬起尖尖的下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改变哦!”
武柲大笑,心中一动,道:“要不要‘拉钩上吊’?”
李仙蕙俏脸儿顿时如同红透了的苹果一般,说不出话来,小手儿搓着衣角。
忽然,高力士进了书房。看到李仙蕙红透了的连脸,他顿时一惊,轻呼一声,赶紧躬身,正要退出书房。
武柲问道:“力士,何事?”
高力士弓着身,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天策府正殿已经布置完毕,长史董茂请您过去视察。”
武柲心中一动,便说道:“如此便好,仙蕙,你可愿陪本王去看看天策府?”
李仙蕙点着头,不说话,武柲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还真是,于是便说道:“备车,去天策府。”
当马车缓缓驶出魏王府,在一旁的天策府门前停下时,马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要不是那少女红着脸儿,还真难说那少女不是男人的女儿。
长史董茂等一众天策府官员和武将等候一旁,这些官员全都是理学之士,而武将都是清一色大周武院出身,都坚决拥护并服从魏王武柲的命令,并为之宣誓誓死效忠。
武柲看着清一色的理学官员和那站立军姿的武将,他心中不无感叹,千里之行,终于是有了一点成果了。但这还不够,这只是一个开端。
繁文缛节一律省去,在简单的行礼后,武柲踏进了天策府。天策府以威严和宏大为主题,采用灰色和白色的色调,正殿柱子上刻着白虎,以示西方白虎,主杀伐和兵戈。
正殿高位之上,屏风上雕刻着一头白虎咆哮图,霸气凌然,望之令人顿时心生畏惧,李仙蕙惊叫一声便躲在了武柲的身后,武柲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假老虎而已,不必害怕。”
董茂躬身道:“殿下,请上坐!”
武柲点头,这个董茂越来越让他喜欢,做事有股子干劲,这也是他放弃张说,而让董茂任天策府长史的重要原因,张说兼顾着诗赋,想在文坛有一席之地,而董茂则专心于理学,确切地说,是专心于他所做的事情,比如,自调董茂为天策府长史后,天策府有些混乱的工程,都被董茂在三天内理顺,而且进度加快了不少。直到正殿布置妥当,也不过半月的时间而已。
武柲面容顿时变得肃穆起来,而后整理衣袖,以示慎重,毕竟这里在往后的一段时间内,军情都是在这里处置,不能严格要求自己,怎么能够让身边的人感受到此处的威严呢?
他缓缓走上高座,坐于案几之后,说道:“我看,此殿就叫做白虎节殿,诸位以为如何?”
诸官诸将顿时感受到一个铺天盖地的威严,他们不由得躬身道:“殿下所言极是!”
第四百三十六章 帝王之路(七)
翌日,喜鹊飞上了枝头,喳喳喳连声叫个不停。
武柲便问高力士,道:“力士,府中近日可有谁临产?”
高力士微微一思索,躬身道:“殿下,如今有身孕的夫人也就三位,都才不过三月而已。”
武柲笑道:“这大清早的,这喜鹊为何叫得如此欢快?莫不是本王要当新郎官呢?不对,本王曾经当新郎官时,也不曾遇到喜鹊叫唤?”
高力士知道魏王殿下喜欢开玩笑,所以便说道:“说不定这一次定是要给殿下一个天大的惊喜呢!”
武柲点头,说道:“借你吉言,今天给你放假,可以去看你姐姐。”
高力士一愣,躬身道:“殿下,奴婢谢过殿下,前不久已经看过了,她让奴婢好好服侍您,报答这份恩情。”
武柲点头,慎重地说道:“恩情之说,你别放在心上,你记得也罢,不记得也罢,感恩应该放在心中,往后万不可因此而耽误了学业,明白吗?”
高力士躬身答道:“是,殿下,奴婢记住了。”
感受到高力士心中的惶恐,武柲摇了摇头,说道:“你很聪明,你的聪明不应该放在服侍本王的身上,而应该懂得让自己更加充实,太史公曾受宫刑而作出了照耀百世的功业,高力士,你也可以!”
高力士自然明白,他自幼家学渊源,后来又在魏王府当值,读了不少经史子集,就是殿下的理学之说,都读了不少,可以说,他是半个理学弟子。
由于书房已经让仆人开始搬往天策府,武柲也不想在里面呆着,如今天策府几近建成,那么平叛契丹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只是女皇着急,他武柲却有一番想法。
二张势力急速扩张。对于身为大周皇储的武柲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理会,二张将肆无忌惮,百官也定会在心中有所失望。若对抗,该如何对抗呢?
多年以来,武柲对女皇的心思还是有一个大体上的把握的。如今二张正是受宠之时,若逼急了。难保不在女皇身边吹些枕头风,再若女皇昏了头脑,一气之下废了他这皇储,那么要登上帝位,那就又得费一番周章了。一定要想个十分妥帖的方法对付二张。
武柲想着事情,便来到了天策府,从今日开始,天策府便算是开始运转了,天策府属官也基本上搭建了起来。
府主魏王武柲。总判府事,主要负责大周对内对外战争。长史董茂,管理府中各类事务。司马暂缺,由从事郎中协助长史处理府中事务。至于像主簿、记室参军事、六曹参军事、录事等等,都是清一色的理学官员。至于武将,天策府常驻兵卒有八百,算是武柲的部曲。跟原先两百亲兵还是有些区别的。
武柲是亲王,又常年出征,仇人不知凡几,所以女皇也就允许武柲拥有三百亲卫,以保护武柲的安全。不然,武柲怎么会敢拥有部曲呢?如吴王武承嗣和梁王武三思也只是有几名随从而已。
白虎节殿内。武柲坐于案后,诸官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殿下!”
武柲缓缓说道:“诸位不必多礼,这便坐下吧!”
诸官谢过,便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正殿之内,座次分明。可不能乱坐。
“自今日起,天策府便正式开府,你们定要尽心竭力,恪尽职守,务必做好尽好自己的职责。你们要以天策府为荣,以天策府为最高荣誉,我相信你们会得到很好的回报,但这需要你们努力,努力明白天策府存在的意义。”
“我等必尽心尽力,请殿下放心!”诸官一一说道,脸上有着希冀之色。
武柲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欣喜之色,他心中一动,何不趁此机会,给这些官吏洗洗脑呢?
此时一骑飞奔进了建春门,身背着大周龙旗,显示着有紧急军情,如此模样,便是要凡所遇驿站都要赶紧提供干粮和换乘驿马,凡州县都要畅通无阻,凡行人都要避让。所以建春门守卫远远看到后,便很快疏通了城门口滞留的百姓。
半个时辰后,战报从皇城传到了天策府。
此时,武柲正口干舌燥得给天策府众官员洗脑,当打开羽毛信后,快速浏览后,他大笑三声,随即说道:“本王今日要痛饮三杯!”
自河西战败之后,吐蕃大论钦陵便带领残兵回到了河源。而此时的逻些城里则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浓,葛尔家族不仅失去了逻些城的土地,而且大论地位也已然动摇。再加上钦陵新败,折损十八万大军。消息传往逻些城,让葛尔家族顿时雪上加霜。但自禄东赞掌军政大权以来,葛尔家族吞并和收服了不少部落,因而即使如此,吐蕃赞普器弩悉弄还不敢轻易涉险,在诸臣的缓缓谋划下,针对葛尔家族的大阴谋慢慢上演。
河源是论钦陵父亲禄东赞打下来的,原为吐谷浑故地,自灭吐谷浑后,河源变相地成为了葛尔家族的第二块世袭封地,葛尔家族在河源经营三十余年,已然成为了新的主人。
但逻些城的消息,让论钦陵十分担忧,他不在意丢失权力,他在意的是那些大臣误导了赞普,让吐蕃发生内乱,进而让大周有机可趁,尽管周朝的东北边的叛乱还没有平定。
于是,在河源休整了一月后,论钦陵便先前往了堆垅,这里是葛尔家族最早世袭的封地,家族的大本营也在这块封地上。他必须先搞清楚事情的严重程度,才能做出合理而有效地防御。当然,他可以放弃他在吐蕃的地位和拥有的一切,但这不是论钦陵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家族,整个部落,以及附属部落的事情。
深受中原文化熏陶的论钦陵自然明白放弃后,他和家族会是什么下场,所以他不会放弃,也不能够放弃。他的一生中,从未有“放弃”这两个字。
当风尘仆仆回到堆垅的论钦陵得知了整件事情的背后,原来是葛尔家族的世仇后,他无奈地苦笑了下。
琼波家族,早年赞普松赞干布一统吐蕃后,琼波色邦暗害朝臣,并进一步要谋害松赞干布时,被禄东赞识破,琼波色邦遂自杀赎罪。但也从此导致了葛尔家族和琼波家族之间的仇恨。数十年来,因为葛尔家族掌握军政大权,琼波家族便隐忍不发,直到小赞普器弩悉弄成为赞普,而且随着器弩悉弄的年长,他也想成为先辈松赞干布一样的神王,如此这般,新赞普在琼波家族的蛊惑下,开始向葛尔家族收权。大周垂拱元年赞悉若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但葛尔家族的强势反击,使钦陵继任了大论,葛尔家族的势力和权威得到了稳固。但君臣之间从此终究是埋下了裂隙。
论钦陵的回归,并没有给家族带来太多的安慰,大军新败,招募勇士都有些难度,而赞普器弩悉弄自夺得一半的会盟权后,如今随时都可以募集二十万勇士。
论钦陵给赞普器弩悉弄写了封长疏,他把大周的情况给赞普禀报了一番,以期赞普能够看在葛尔家族多年奉献给吐蕃无数的勇士的份上,放过葛尔家族。而论钦陵承诺,葛尔家族不会反叛吐蕃,定会尽心竭力辅佐赞普。
但论钦陵的长疏石沉大海,一个月后,琼波家族率先发难,他们驱赶了在逻些城葛尔家族,还有依附葛尔家族的家族。随即便抢占并掠夺了依附于葛尔家族的部落。
赞普丝毫没有作为,仿佛默许了一般。如此这般,葛尔家族只有纠集勇士在堆垅外围防御。奈何琼波家族准备数十年,一朝发难,岂是能够轻易抵挡的。很快外围防线被突破,葛尔家族危在旦夕。论钦陵不再奢求赞普的调解,他已经明白,赞普是要消灭葛尔家族,让葛尔家族成为他登上峰顶的垫脚石。
论钦陵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的,展现出了一个沙场宿将的品质,他犀利的战略目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