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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亮如白昼,整个天空都被火箭火鸦子耀亮了。
陈泰和许攸拄着刀站立在城头,亲自指挥着士兵们抵御敌人的进攻。
桐城内有不少守城器械,此时也都派上了用场,尤其是许攸最近坚持要求挖掘的护城壕堑陷坑,那些壕堑宽约十米,内里密布竹签,只以竹排覆盖其上,铺以薄土,人踏上去还无事,但是马军和重型器械踏上便会立刻陷落。
百里青锋的前锋部队不知深浅,第一队人过了陷坑之后,其余的大半人马都折在了陷坑中。连百里青刖都失陷其中,断了肋骨,两肩脱臼,被百里家的人死活救了出来,抬上船去医治。
百里青锋一看及此,脸都黑了。
“没用的东西!”百里青锋怒道。周围的人也没有人敢说话,百里青锋自己在地上转了两圈,沉着脸说:“填土,把坑填埋好!”
他这时候才想清楚,桐城地势平坦,根本无险可守,可是现在地上多了好几个高丘,想来就是许攸陈泰等人掘陷坑时堆起来的土丘。
幸亏折损的人马不多,但是对士气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看着桐城还完好无损地矗立在眼前,百里青锋不由握紧了拳头。
忽然百里青锋抬起头说:“撤军!去双鲤!双鲤的西南军定然以为我们在攻打桐城,却还不肯驰援,必然是有些内部的纷争,此时攻打最佳!”
太子看着面前的烛火,感受了寂灭般的虚无。
不祥之兆!
风陡地吹得烛火一阵跳动,明灭不已。
太子不由叹了口气。
殿门打开,婉容急匆匆地跑进来,到了太子榻边,立刻拿出一个小瓶子,说:“玉华宫那位给了我这个,说要让您服下。”
“这是何物?”
“龙血。”婉容低声说。
太子不由一惊,随即道:“我的病果然很重么?”
婉容垂下头,脸色暗淡,说:“洛真人说,您命里无子,夫妻父母皆缘份浅薄,您能成就东宫已是命中最大的福分”婉容说道此处,已经开始哽咽。“她说您活不过明年秋天了,若是您还想登大统,就必须以非常手段延续性命。”
太子脸色惨白,看着婉容的嘴唇翕动,却听不到她说什么了。
剧烈的头疼袭来,太子捧着头痛苦地撞着床首,过了半天忽地抬起头来说:“她还说了什么?”
“”婉容看着太子头发蓬乱额角渗血的模样,不由颤抖了,犹豫了半天才说:“她还说,您现下和弟媳的孽缘会导致您结局悲惨”看着太子的脸色,婉荣低声说:“妾身也早就想跟您说了,不要和那个北朔公主走的太近她是个不祥的女人。”
太子看着婉容,蓦地吐出一口血来,婉荣大惊失色,赶紧去扶太子,太子摇着手,叹道:“不错不错我倒是忘了麒贤了他若是知道了我和曲灵烟的事,定会反戈一击,与我为敌他才是大昊武将真正归心的人,与其立我,还不如干脆立他”太子喘息着,伏在榻边说。“我怎么把他忘了防了这么多人,却独独忽略了他”
婉容看着太子,不说话了,半天才流着泪说:“那曲灵烟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太子一愣,随即说:“我不知道。”
婉容垂下头,过了很久才说:“都是我的错我若能生养个一男半女,你也不至于到此地步”
太子看着婉容,强撑起身体,伸手轻轻摸着婉容的脸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看着婉容,太子悲凉地一笑说:“我命里注定缘浅福薄,纵然机关算尽,也不过是一场空。倒是你可怜了,嫁给我这等无福之人。若我死了,你该如何?不想可知,定然凄凉。怎么想都是我对不住你。”
婉容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拼命抓住太子的手,哭道:“浩哥哥,当初你在后园里采莲子给我的时候,我就决定这辈子跟着你了,别人都道我与你过得冷清无情,可我是真心要和你一生相守才嫁你的!我家里当初也不想我嫁进宫来,是我自己愿意嫁你的!这些年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一直小心谨慎不敢出错,怕给太后她们挑出错处来为难你,可是天不佑人,我偏偏不能生养”婉容大哭,拉着太子的衣襟,哭得满脸泪珠,“可你一直处处为我着想,你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一定跟着你去!下一世就是转生牲畜,我也要和你厮守在一起!呜呜呜”
太子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暖流流过,连头疼都似乎轻了。
看着她脸上的五官都因为哭泣而变形,太子忽然觉得婉容比什么时候都可爱可怜,让人心动。
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太子叹道:“莫哭了”拿起那瓶龙血,看着瓶子苦笑一声说:“就算用龙血延续了性命又如何,活着不过是辛苦挣扎罢了。”太子摇头叹息着,把瓶子一下子砸在了地上,随着瓶子的碎裂,一股殷红色的液体从瓶中流了出来,随即化在空气中,瞬间成了烟雾散去。
婉容傻眼地看着那龙血消失,转首愣愣地看着太子:“你把龙血砸了!?”
太子看着婉容,面上露出一丝平静的微笑,说:“我刚刚才想清楚,人活着其实有很多事是不该强求的。以前我活得太糊涂,所以总是勉强压抑着自己想要自由自在生活的愿望,其实那样真的很傻。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活着,为你活着。”太子微笑着伸出手,拭去婉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我要补偿你。你愿意和我一起,重新生活么?”
婉容看着他,痴痴流着泪,说:“好”
林笑抱着小麒麟,坐在影照池边上。
小麒麟很喜欢林笑,不住从六出那叼了水果来给林笑吃。
林笑抱着小麒麟,眼泪却不断地落下。
小麒麟也不敢出声,乖乖地靠在他身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林笑泪流不止。
龙煊烨坐在林笑身边,无言地握着林笑得手。
“他居然屠城”林笑喃喃自语着,“他杀了白大人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龙煊烨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林笑。
林笑转过头去看着龙煊烨:“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么?”
龙煊烨看着林笑,缓缓说:“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发誓。”
林笑悲哀地看着他:“这样就算统一了天下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杀戮和毁灭而已,不过是在人心埋下恐惧的阴影而已,这样是不会带来真正的归顺和和平的!”
龙煊烨看着林笑,说:“我知道。”
林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言语。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很疼。
起初是悲愤、焦虑、惊慌、无助、绝望、痛苦后来只剩下了一团混乱的情绪,让他只想哭泣,想大声地质问上天。
但是现在他连质问都很无力。
他发现自己终究只能做个无聊的看客,面对最深沉的罪恶却无力地找不到任何出路。
天堂在哪里?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地狱就在面前。
龙煊烨无言地看着他,林笑的脸色很苍白,眼神黯淡而失落。
龙煊烨忍不住抱住他,说:“重建之前,必须毁灭,这是任何事物想要发展都必须面对的。天道无情,因果循环。今日种种皆由前定,轮回往复,永无终止。以后你看多了就不会再为此而烦恼了。”
林笑看着龙煊烨,半天才说:“天地果真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龙煊烨看着林笑,叹了口气,说:“死亡并非终结,只是一切的开始。”
林笑默然,怀中的小麒麟轻轻伸出小小的舌头,舔着林笑颊边的泪,担心地看着林笑。
龙煊烨轻轻摸摸林笑的脸,说:“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人聆听永夜的孤寂。”
林笑看着龙煊烨,长长叹息一声。
淳于煌惊讶地看着手中的传书,龙煊烨命令他原地等候云心和白鼎岳,并说林笑已经回到炎都了。
“怎会如此快速?”淳于煌皱起眉头,疑惑地说。“看皇上的意思,莫非云心和白鼎岳竟然被我落在后面了?”
随即紧张地思索着:“听说白鼎臣被六王爷杀了,那白鼎岳会不会对云心下辣手?!”
心中一紧,后背也出了汗。
“这可如何是好!”淳于煌焦急地想道。
麒正却站在贺兰端凝面前,愉快地笑着。
“这么说,婉容已经把那毒龙血拿回去给麒浩了。”麒正笑了,“麒浩这个笨蛋,想来此时正哭得伤心呢。”
贺兰端凝淡淡一笑说:“麒浩这孩子从小就心机深沉,总是自以为得计,其实最蠢的就是他。”拔下头上的玉簪,冷冷一笑,道:“他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却也不免失漏。”
“母后,您说麒贤要是知道了麒浩和曲灵烟的事,会不会气疯?”麒正嘿嘿笑了。“最好立刻翻脸。”
贺兰端凝淡淡一笑,说:“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随即看着镜子说:“你父皇那边才是个大麻烦,他若是立了麒贤就毁了。”
麒正脸色立刻一变,紧张地说:“会吗?”
贺兰端凝淡淡说:“你父皇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他。总觉得他隐瞒了很多秘密。”
麒正却已经神思不属,焦急地搓着手,来来回回地在地上走来走去,“麒贤真是个大麻烦,怎么才能弄死他呢”
贺兰端凝嘿地笑了一声,说:“放心吧,他嚣张不了多久了,北朔和西燕射雕的联军马上就会让他疲于奔命,到时候百里青锋那小子再给他一冷箭,他就没什么翻身的指望了。”
麒正这才稍微镇静了点。看着贺兰端凝说:“我很担心,麒贤那小子能力不小,在战场上还真没有谁敢说能胜他。”
“好虎架不住群狼。”贺兰端凝斜了他一眼,冷笑着说:“就算这些人他都不怕,还有你外公呢”贺兰端凝笑了,“你外公为了龙珠,什么都会帮我们做的。”
麒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下真心地笑了,说:“没错,外公会想办法让麒贤那个混蛋死无葬身之地的!”
贺兰端凝得意地笑了,镜子里面她的笑脸灿若春花。
麒正嘿嘿笑着,“母后您真是了不起。”
贺兰端凝叹了口气三,说:“若不是你父皇一直防着我,我早就弄死东西二宫那俩贱人留下的几个孽种了,哼,要是当时做成了,现在得省了多少事啊。”
麒正也遗憾地点点头,“就是。”
贺兰端凝目光闪烁,冷笑着说:“龙珠嘿,你父皇有了龙珠,便邪魔不侵了。日后你若继承了大统,我们也可以看看,龙珠究竟能把一个普通人变得多么厉害。”
“”麒正一愣,随即说:“母后,你不是要把龙珠给外公吗?”
“哼”贺兰端凝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说:“你怎么那么呆呢,他一个魂魄不全寄生在太监身体里的废人,就算把龙珠给他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你得着。你得着就是我得着,到时候,说不定能让龙珠认主,嘿嘿,那时候,我们母子就是三界主宰了,还怕什么?”
麒正看着贺兰端凝,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中也现出一丝贪婪的目光:“三界主宰”
“没错。”贺兰端凝看着麒正笑了,“区区的凡间帝皇又算什么?长生不死、成就主宰,那才是人能达到的顶峰!”
她的目光那么明亮,近乎灼人地看着麒正,“我为了让你得到这一切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麒正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