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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误伤、被城头的冷箭射死、强行攻城被守城的士兵用各种攻击方式杀掉这个时代最见效果的重武器攻城居然在桐城毫无效果,东门澧看着桐城那依旧坚固的城墙,目眦欲裂。
——以前光知道大昊攻城最厉害,现在才知道他们守城更厉害。
一样的中了砲击,前段时间还齑粉般的桐城城墙居然现在就变得牢不可破!“他们究竟在城墙里加了什么?!”东门澧愤怒地想,怎么会干打不倒?“真是用铜汁浇墙了么?可就算真是铁打铜浇的一块板子,攻了这么多天也该砸成泥了!怎么这桐城还是没出现城墙倾屺的情况?”
他想不通,也搞不懂。但是他已经无需再去想这些,因为桐城的城门已经打开,桐城守军开始主动出击了!
麒贤一身黑色重铠,目含杀气,正在指挥着黑甲铁骑疯狂地进攻着屠龙关。
屠龙关内的萧乾和东门戟面色难看,所有人都忙得脸色凝重。
麒贤的进攻和以往西南大军的进攻完全不一样,以往的远程打击没有这么凌厉,而且,攻城的器具也没有这么恐怖。
东门澧那里还没有捷报传来,但是萧乾他们已经得到消息,百里青锋的舰队离开了桐城,现在只剩下东门澧独自面对桐城守军。
一排巨大的石弹带着恐怖的声音砸在屠龙关横亘江上的城基下,关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恐怖的响声,屠龙关是依靠数十根巨柱和两侧的山崖支撑的,自从麒贤发现屠龙关下那些拱形桥内部隐藏着石柱之后,就开始集中攻击那些石柱,现在整个屠龙关都开始出现倾斜的情况,再这么被攻击几日,不用大昊的士兵动手,整个屠龙关的人就都得掉进江里去!
六轮石弹的攻击过后,又一根拱形桥柱塌下了。
所有人都惶然地看着萧乾,然而萧乾现在才是最想问该怎么办的人。
对于他来说,现在是他这一生最难熬的一段时光,看着对面龙麒贤那面飘扬在江风中的黑龙旗,还有那面狰狞的白虎旗,恍惚间萧乾觉得那旗帜慢慢变成了血红色,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心上!
“难道就这样完了么?”萧乾忍不住问自己。
“守不住了。”一个平静的声音淡漠地响起。“出关迎敌还有一线生机,继续任凭他们袭击关基,我们就都得葬身江底了。到时候龙麒贤兵不血刃,就把我们彻底消灭了。”
萧乾转头看着说话的人,“鼎岳,你觉得,我们真的没机会了么?”
白鼎岳看着龙麒贤的人马,缓缓说:“我知道,你还在等澧叔的消息,但是我告诉过你,一旦百里青锋撤走,澧叔就没有可能攻下桐城了。我们等不到桐城传来好消息的。现在一搏,尚有可为,错过了现在的时机,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求生了!”
东门戟默然看着白鼎岳和萧乾,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鼎岳说的没错,我们只剩下了拼命一途!”
萧乾看着二人,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看来天不佑我。”随即粲然一笑,看着二人说:“好歹总是拼了一场,我不遗憾。只是连累了这么多人,我心里过意不去。”
东门戟看着萧乾,平静地说:“关中还剩下八万人马,不用都出去拼命。我带三万人出去拖住龙麒贤,你和鼎岳带着剩下的人走吧!沿江入海,寻座孤岛,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再返回大陆夺取天下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份海图,递给萧乾和白鼎岳:“这是我家祖当年巡海时绘制的密图,就是当年腾龙朝倾覆之时也未曾泄漏,你们拿好了,这五万子弟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保存住他们,我们还能希图东山再起。”
“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萧乾冷冷地说。“我宁可死也不要丢下你们去荒岛度过余生!”
东门戟看着萧乾,眼圈慢慢红了。“不管怎样,至少,你总要活下去,这样我们才不白死。”看着呼啸着飞过来的石弹,屠龙关关头又是一阵摇晃,东门戟含着热泪说:“从我爹我哥他们死的时候起,我就发誓要和龙麒贤拼到底!我被二哥护在身下逃得一命,这条命本来就是白捡的。本以为和草哥哥还能相依为命地活着,可现在草哥哥也死了。我生也无趣,不如追随他们一起到地下,一家人倒团圆了。反正,我们本来就是邺都里逃出来的游魂,多苟活了这些时日总算也给了你们萧氏一个交代,我们也算没有白白地多活这一段。你不要固执,否则就是辜负了我们东门氏一门英魂。”说着,看着白鼎岳说:“鼎岳贤弟,萧大哥就交给你了!关内密道内有先祖出行的海船,我已经派人维修好了,你们走吧!”
白鼎岳看着东门戟,缓缓说:“好,你放心吧。”
东门戟看着白鼎岳,良久才说:“我东门家只剩下湛儿一个血脉,若有可能,请保护好他,让他传续我家香火吧!”说着把腰上的一枚青玉珏解下来放进白鼎岳手里。“从今天起,东门家族长由东门湛接任。”
萧乾看着他们,缓缓说:“倾我们全关人马,未必胜不了龙麒贤!”
话音刚落,远远的烟尘四起,马蹄声急,就连龙麒贤的大军都惊动了,停止了攻击,看着远处的烟尘。
萧乾紧张地看着远处的烟尘,白鼎岳看着露出希冀之色的萧乾和东门戟,叹了口气,“别看了,那是大昊的人马,不是澧叔。我们整备人马,准备决战吧!”
“是啊,蹄尘飞扬数里,只有大昊的重骑兵才能做到。前几日龙麒贤他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尘土。”东门戟叹了口气。
正说着话,忽见一面绣着红虎的军旗,东门戟失声叫到:“不可能!怎么会是桐城的陈泰?”
杀生震天,大昊的骑兵却沸腾了,扯着脖子吼着,拼命用刀面拍击着马鞍上金属的挂铛,一时间满世界都是他们的吼声、锵锵的金属撞击声。
“倾全关人马,也胜不了这么多重骑兵。”白鼎岳看着萧乾说。“走吧!”说着一指点在萧乾耳侧,萧乾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昏了过去,白鼎岳抱住萧乾,深深看了东门戟一眼:“保重。”
东门戟看着白鼎岳,脸上露出一个哭一般的惨笑:“你可别死太快了。”
白鼎岳轻轻捶了东门戟一拳,“你也是啊。这会儿可没人给收尸了。”
东门戟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东门氏八千死士随白副帅一起走吧!保护好湛儿!”
身边的死士首领面色悲痛,沉声说:“不,我们追随主公一起去迎战大昊的人!给老门主报仇雪恨!”
东门戟看着他,沉声说:“活着比死难。以后,用你们的命保护好湛主子,好好活着吧!这就是对我们东门家最好的报答!难道你们希望我东门家死绝户么?”
那人闻言热泪盈眶,扑通跪地咣咣给东门戟磕了九个响头,面现决然之色,对东门戟说:“主子放心吧!东门家不会亡的,只要我们这些贱命还在,小主子就不会有事!”说着毅然转身,从白鼎岳手里接过萧乾。“主子保重!”没有回头,泪却洒在了关头的青砖上。
东门戟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脸上现出一丝释然解脱之色。猛地一把扯掉身上的猩红大氅,虎吼一声:“儿郎们,今日不是龙氏死,就是我们萧国亡!拼了!!!”
大昊炎都。
天策垂拱殿内,太子脸色憔悴地批阅着战报和奏折。
一个摇篮却摆在他身边,小小的婴儿睡得正酣甜,几个年长的宫女温柔地看着婴儿,轻轻晃着摇篮。
“太子妃驾到!”忽然有人禀告,接着香风阵阵,婉容走了进来。
太子看着婉容温柔地一笑,轻声说:“你来了?”
婉容看着太子,柔声说:“殿下不要太劳累了,您又清减了。”
太子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低声说:“不过一昼夜,怎么就能看出清减了?”
婉容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说:“殿下在这边操心也是白操心,这又不是在前线在战场,您有心也使不上力气啊!这么多能干的臣工,还有那么多皇弟帮衬着,您歇一歇不会耽误什么的。”
说着垂下眼帘,黯然说:“这天下没有谁还不是照样儿。您何必呢,自己都这样了。”
太子闻言默然良久,半天才轻轻吐了口气说:“只是想多为父皇尽点力而已。”说着一笑,看着婉容轻声说:“你过来和我一起坐一会儿。”婉容走过去坐在太子身边,太子伸臂揽住太子妃,淡淡说:“我们这样坐在一起的日子从来都不多。”
婉容眼皮一颤,一串泪珠滚烫地落在手背上。
太子刚要开口劝慰她,摇篮里的婴儿却醒了,不知为何“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太子忙站起来,几个宫女忙忙地抱着婴儿哄着,太子疾步走过去把婴儿从宫女怀中抱过来,柔声哄着:“乖雪檀,不哭不哭”说也奇怪,婴儿立刻止住了啼声,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太子,婉容走到太子身边,看着太子怀抱婴儿时温柔的神态,脸上一阵失落至极的表情,“婉容你看看,这孩子对着我笑呢”太子忍不住微笑着说,婉容立刻强作出喜容,走过去看着孩子,忍不住说:“这孩子不知道怎么的,笑起来好像殿下”
太子一愣,随即说:“是么?大概是长得随六弟吧。”
婉容微微一笑,伸指轻轻摸了婴孩脸蛋儿一下,就缩回手,说:“不打扰殿下了,看到您精神这么好,妾身就回去了。”说着忽又转头看着婴儿说:“殿下,这孩子这么小,您带在身边太累了,要不就让妾身带着吧!”
太子看着婉容,脸上现出一丝矛盾:“婉容,我只想多和这孩子呆些日子”
婉容直直看着太子,半晌才平淡地说:“我是怕您累着。”
太子看着婉容,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就和我一起带着他,不好么?”
婉容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才走过来,平静地说:“如果殿下是这么希望的,妾身自当遵从。”
太子看着她,目中显出感激又惭愧之色:“谢谢你,婉容。”
“急报!紧急军情!”
太子讶然,忙把婴孩交给婉容,接着一个满头大汗衣甲脏污的报子奔进殿来,急速地禀告道:“启禀监国,北朔已经攻下了鸡笼关,鸡笼关总兵柯立宪战死!现在北朔十三万人马已与西燕大军汇合,正在攻打秋骶关!请您速速派军支援!”
太子闻言浑身一颤:“怎么会这样?老七他们不是去了么?”
刚说完,眼前就一阵发黑,浑身摇晃着就倒了下去,报子和殿中人一起惊呼着。
太子听到众人的惊呼,却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很远很远,越来越远只有婴儿洪亮的啼哭之声如在耳边一般,太子心里想道:雪檀哭了别人哄不好的
空气是臭的。
战场上的空气永远都是那么臭,臭而腥涩刺鼻。
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或许,那就是战争的味道。
那是麒贤最熟悉的味道,也是他最常梦到的味道。每一次做梦都是这种味道,直到他醒过来,嘴里似乎还干得冒烟,一咳嗽就能咳出血沫子。
不知道是这味道属于他,还是他属于这个味道。
麒贤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面前的人像庄稼一样一茬一茬地倒下,麒贤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挥舞着镰刀的农夫,在熟练地收割着自己田里的麦子。
然而那些倒伏在地的不是金黄色沉甸甸的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