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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露小姐看了他一眼,埋头吃饭,再也不出声了。
沉默了好久,霍西金柔声地问:“费尔露小姐,你昨天和我谈起过蒂姆斯需要伙伴的问题,是吗?”
费尔露小姐微微一笑:“是的,我以为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呢,看起来昨天你毫不介意。”
“我当然听到了,我在考虑寻找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同他作伴。我知道你这样为他打算是对的,但现在这样做还有困难。你已经知道我们所干的工作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世界上再给他找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伙伴。”霍西金和蔼地作出解释。
“你不愿找吗?”费尔露小姐生气他说。
“我刚才已经给你解释过了,我们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和蒂姆斯相仿的尼安德特人,不会碰上这么幸运的事情!假如我们可以这样做的话,那么早就不会让他单独一个组成‘斯推歇斯’了。”霍西金说。
“但是,博士,你完全没有理解的意思,我并不是一定要找一个尼安德特人的幼儿,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然而,你带一个平常的小孩来和蒂姆斯作伴,这总是可以的吧。”
霍西金听完她的话以后,惊奇地问:“怎么,找一个人吗?”
“是的,找一个孩子,”费尔露小姐不高兴他说,“蒂姆斯也是人。”
“我连做梦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为什么不能这样办呢?他们那个人种有什么不好?你既然让这个孩子超越了时间概念,而且使他这样孤独地被关押着,难道你就不可以为他考虑一下吗?不能为他做件好事吗?博士,假如他的父亲在世的话,又会怎样呢?现在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多关心他呢?”
“他的父亲?”霍西金惊叫了起来,然后把脑袋低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费尔露小姐,我应该送你回家了。”
在回玩具小屋的途中,他俩默默地走着,一言不发。
自从费尔露小姐与霍西金博士分手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偶尔费尔露小姐回忆起过去发生的那一幕,她感到有点后悔,博士毕竟是一个好人,不应该如此责怪他。然而,当她看到蒂姆斯越来越愁眉苦脸,独个儿倚在窗口看着外的那一片空寂的景色时,她又气愤他说:“笨蛋,坏良心的人。”
蒂姆斯说话的口齿越来越清晰,他发音准确,一点也不含糊不清了。因此,费尔露小姐越发喜爱他,有时竟会长时间看着他微笑,蒂姆斯在激动的时候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但这样的习惯已经越来越少了。
蒂姆斯逐渐地淡忘了过去的那些日子,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喜欢想象未来的一切。
随着他的年龄增长,生理学家对他渐渐地失去兴趣,而不少心理学家却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费尔露小姐却更加讨厌后者,她讨厌他们老是给蒂姆斯增添麻烦。虽然他们不再给它注射针药,也不再给他吃特殊的饮食。现在蒂姆斯能够把手伸过栅栏取到食物和水。在他移动栅栏时,他的行为就被摄下来。有时在他接触栅栏时会有一股电流袭击他,他就拼命地哭起来,使得费尔露小姐感到心神不安。
她不愿意再去求助于霍西金博士,因为不想去找他。每当费尔露小姐想到他时,仿佛又看到了最后一次会面的霍西金坐在桌旁的神色,她的眼睛不由湿润了,她想:“笨蛋,坏良心的人。”
有一天,霍西金博士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他在玩具小屋外面叫喊着:“费尔露小姐!费尔露小姐!”
她弄平了自己的护士制服,慢慢地走出来。在慌乱之中,发现在她面前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女,这个女人长得身材纤细、美丽、个子中等。在身后站着一个大约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拉扯着她的裙摆。这个小孩长着一张圆圆脸,大大的眼睛,十分天真可爱。
霍西金给她们俩互相作了介绍:“亲爱的,这是费尔露小姐。”
跟随的那个妇女,随即招呼了费尔露小姐。
“霍西金太太,这是你的小孩吗?”霍西金太太没有回答,她的丈夫马上插上来说:“是的,这是我的孩子。杰利,向费尔露小姐问好。”
杰利害羞地低着头,拉着妈妈的衣服,轻声地咕哝出一个词:“您好。”
霍西金太太上下打量着费尔露小姐,然后又把目光移到房间里,好象在寻找什么东西。
霍西金博士说:“让我们进去吧,亲爱的。开始总有点不习惯,以后会好的。”
费尔露小姐问:“你让杰利也进去吗?”
“当然。他是充当蒂姆斯的伙伴的,你不是说蒂姆斯需要伙伴吗?”
“可是,这是你的儿子,能行吗?”
“怎么不行,否则我去找谁家的孩子呢?”霍西金两手一伸,耸了耸肩。他说:“进来吧,亲爱的,都进来吧。”
霍西金太大小心地把杰利抱在怀里,跨进了门槛。她高叫起来:“小东西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他。”
费尔露小姐召唤蒂姆斯到这边来,蒂姆斯倚在里面的一扇门上呆呆地看着这些人。
霍西金太太回头问她的丈夫:“你能保证这里的安全吗?”
费尔露小姐立即回答:“假如你是指蒂姆斯的话,那么我可以保证他没有什么问题,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
“不,他是一个未开化的人。”霍西金太太犹豫他说。
而费尔露小姐则反驳她说:“不对,蒂姆斯是个正常的四岁半的小男孩,就象你平时所见到的孩子一样。大太,他和你的儿子一样,请允许杰利和他一起玩吧!”
霍西金太太叫起来:“不,我不能同意。”
“亲爱的,在家里我们不是意见统一了吗?”霍西金又补充一句,“我们走吧,把杰利留下。”
霍西金太太只好把杰利放在地板上,看着倚在门上的蒂姆斯。
“蒂姆斯到这儿来,不用害怕。”费尔露小姐向蒂姆斯招手。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
霍西金扳开杰利拉住母亲裙子的小手,招呼他的太太回去:“让孩子们一起玩吧。”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好长一段时间默默无声。
后来还是蒂姆斯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他亲昵地把自己的脸靠近杰利。
杰利惊恐地推开他,蒂姆斯毫无防备地仰天跌了一跤。他俩都大声哭起来。
霍西金太大连忙上去抚摸自己的杰利。费尔露小姐脸带怒气,扶起了蒂姆斯,又轻声地安慰他。
霍西金太太抱怨他说:“他们两个天性完全不一样。”
“没有什么问题,”霍西金不耐烦他说,“让两个孩子自己熟悉起来,让杰利留下,我们回去吧。等一会儿,费尔露小姐把杰利带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带他回家去。”说完他拖着太太走出了房间。
两个孩子在一起仅仅一个小时,就已经相当熟悉了。
起初,杰利哭着要妈妈,费尔露小姐给了他一块糖就安静下来了。蒂姆斯也快乐地吮吸着一块糖。他俩面对面地坐在长凳上,友好地玩耍起来。
当费尔露小姐带着杰利到霍西金博士的办公室去时,她异常感谢霍西金博士,一再向他致谢。但霍西金博士却十分冷淡,也许他还记得上次费尔露小姐说的话吧!她曾经把霍西金博士比拟成不近人情的父亲,因此,他只是说声“不必提及这件小事,你不必感谢我。”
从此以后,每两个星期,杰利就到这里来和蒂姆斯玩上一个小时,后来又增加到两个小时。
孩子们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他们在一起玩得很痛快。但是,当费尔露小姐在感激之后,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杰利。杰利比蒂姆斯长得高,可以指挥蒂姆斯,蒂姆斯的一切都听杰利指挥,一步一步地跟在杰利后面。“这就是他所得到的快乐吗?”
费尔露小姐悲哀地自言自语。有时候,当她观察着他俩玩耍时,她会情不自禁地想:霍西金有两个孩子,一个归他和他的妻子所有;另一个归他和‘斯推歇斯’所有。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蒂姆斯突然问:“费尔露小姐,什么时候我能进学校呢?”
她吃惊地俯视着蒂姆斯的灰褐色的眼睛,轻轻地抚弄着他的头发,她说:“你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关于学校的事呢?”
“杰利已经上学了,他上幼——儿——园。”蒂姆斯吃力地,但很清楚的说出了这最后三个字,“杰利到过许多地方去玩,就在我们的房子外面,小姐,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到房子外面去呢?”
费尔露小姐一阵心痛,她知道没有办法制止蒂姆斯听到越来越多的有关外面的事情,而这样一来,他就越想到房子外面去玩,但是,他永远不能出动。她安慰他说:“你想到幼儿园去干什么呢?”
“杰利说他们做游戏,他们有动画片书。他们那里有许多小朋友,他说——”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嘴巴里,想了一下又说,“他还讲了很多。”
费尔露小姐问:“你喜欢动画片书吗?我可以帮你买,买最好的一本,我还可以替你买音乐录音带,你喜欢吗?”
蒂姆斯点点头,似乎得到很大的安慰。
等书买来以后,蒂姆斯高兴地拿在手里。
每天,费尔露小姐定时读给他听。这时,即使是一个最简单的故事,也能使蒂姆斯听得欣喜万分,他总是要提出许多问题。问啊,问啊,渐渐地他从书上了解了三间房子外面的那个广阔天地,美好的世界。
现在,蒂姆斯梦想外面的一切,盼望着有一天也能看到那一切,他做梦也想自己离开这个房子,到外面那个无边无垠,难以捉摸的世界上去。跟别的孩子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他是多么快乐啊!但是,当他醒来时,仍然是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于是就伤心地大哭起来。
费尔露小姐试着嘲笑他做的梦,安慰他,告诉他房子外面的世界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美好,然而,到了晚上,当费尔露小姐躺在床上时,自己也会难过得偷掉泪的。
有一天,费尔露小姐照旧为蒂姆斯读书,蒂姆斯突然用自己的手捂住费尔露小姐的嘴唇,这时她奇怪地转过头来看蒂姆斯。
蒂姆斯问她:“小姐,你怎么知道书上讲的是什么呢?”
她说:“你看到这些符号吗?”并用手指指着书上的字说,“这些符号告诉我书写的事情,这些符号组成一个个词,然后再组成句子。”
蒂姆斯长时间盯着书上看,然后把书合上问:“这些符号都是一样的吗?”
“不完全是,”费尔露小姐愉快地笑了起来,“你愿意让我教你识这些符号吗?”
“好的,这大概是一种很好的游戏吧。”
费尔露小姐高兴极了,她想:“真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他完全可以识字、读书。”
几个星期以后,蒂姆斯所取得的成绩使费尔露小姐大为震惊,蒂姆斯能看着费尔露小姐的嘴唇发音,跟着念一个个字,慢慢地,他竟然可以读一本儿童读物给费尔露小姐听了。她高兴地想:“现在我可以去找霍西金博士了,告诉他,蒂姆斯完全可以离开我,到外面的广阔世界中去。我还可以告诉他,蒂姆斯不高兴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假如他真的不能到这三间房子以外的广阔天地中去,那么对他来说,他知道的全世界就全在书本里、录音带上和相片里。所以必须让他接受教育,让他充分发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