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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犹豫,和寥寥无几的几名乘客坐上了大巴,塞上耳机,闭上了眼睛。
他是被司机叫醒的,下车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将大衣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走上了那条熟悉的小路。
客车站点到他住的那个村庄还有二里地,此时已是中午。
曾经幻想过多少个回家的情景,哪一个也没有现在这样狼狈。不是形象而是心灵。
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衣锦还乡,想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彻底的低头,想要让那些胡言乱语的人彻底的闭嘴。
可是,他今天还是普普通通的回来了,除了兜里的一百二十三块钱,甚至连一个行囊都没有。
雪越下越大,风铃的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远处的山庄虚幻的在风雪中渐近。
风铃突然有一点庆幸,风雪这么大,村里人应该不会出门吧。
和外婆住的那两间小土房就在村子的最东边,和其他的房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座土地庙。摇摇欲坠的样子,根本无法想象那会是住人的地方。
外婆,我好想你!
至儿真是不孝,到现在也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也许我真的应该考虑放弃音乐这条路,切切实实的去想其他赚钱的方法。我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的梦想,却没有考虑到外婆已经是七十高龄的老人了。
泪水从冻得发红的脸蛋上滑落,迎着风雪,他好像看到了站在门口企盼他归来的外婆。
外婆,至儿还来了。
☆、我不会回去了
轻轻的推开木板钉成的小院门,风铃只觉得从身体里分泌出的液体烫得眼眶发疼,即使风雪再大,温度再低,依然不能降低他内心中对见到外婆的热切。
几步奔到房门口,洁白的雪地上印下一串慌乱的脚印。
“外婆,外婆。。。至儿回来了!”
正在厨房洗碗的老人,忽听得那个期盼了许久的声音,湿湿的手卷在围裙里便跑了出来。
“至儿?真的是我的至儿回来了呀!缡”
“外婆,是我,是我,是您的至儿回来了。”
张开双臂投入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躁动的心在那一刻静如止水。
外婆就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头发,力量和信心就在从指间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了他的全身钔。
“长高了,又长高了。就是太单薄了点儿。”
外婆一边摩挲着,一边喃喃的自言自语。
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小小的房子里却是春天般的温暖,不仅是体表的温度,整颗心都是暖的。
外婆做了风铃最爱吃的炸酱面,吃得他的肚皮都快撑破了。脱了鞋子坐到热乎乎的小火炕上,拉着外婆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距离上次回来有八个月了吧,外婆的身体依然很好,只是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要比同龄人多一些。风铃清楚的明白,他是让那些皱纹爬上外婆的脸的罪魁祸首,每一道细纹,都是担忧后的痕迹。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外孙。
明天就是冬至了。十八年前的冬至,一个小婴孩儿在某个村庄出生,几经辗转在这个叫秭归村的地方安定了下来。
从四五岁刚刚懂事开始,关于他身世来历的流言蜚语便源源不断的传进了耳朵。
因为他没有爸爸,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和一个精神恍惚的漂亮女人和他生活在一起。
在淳朴的乡民眼中,家里没有男人,而他们又是外地来的,可想而知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小男孩儿想和其他的小伙伴玩儿,可是他们的母亲会瞪着眼睛对她的孩子说:别和野种一起玩儿!接着,小伙伴们都离他远远的。
野种!
第一个让小男孩儿记住的贬义词。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那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只是从大人们的眼神中他读出了厌恶。
七岁开始,他便和一起长大的孩子们打架,每次他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只是因为他们说他是野种。
这种情况如果被那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妇人遇到,她便会用自己的身体挡下那些拳打脚踢。然后背着灰头土脸的男孩儿回到他们捡的小破房子,用她的身体,她的拥抱,她的抚摸来抹平孩子心灵上的创伤。
十五岁,初中毕业的男孩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再也不想回来的村庄,离开了最舍不得的老妇人,踏上了寻找梦想之路。
“至儿,在外面开心吗?”
外婆抚摸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男孩儿的软发,心疼的问着。
开心吗?
作着音乐的时候他是开心的。
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开心的。
辛辛苦苦的工作,却能在月底拿到工资的时候他是开心的。
在为某个男人工作之前他一直是开心的。
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明天至儿可就年满十八岁喽。终于是大人了,外婆真高兴。。。”
终于把那么小的婴孩儿抚养成人了,就算是死了,也对得起你的父母了。外婆已经老了,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只希望你能早点遇到爱你的人,用今后的时间好好的享受人生。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安慰的笑容。
风铃将脸埋进外婆的小腹上,双臂紧紧的环着外婆枯瘦的腰肢。
从小到大外婆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无论他是什么想法,外婆一定会尽量满足。就算是他任性的辍学,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村庄,外婆也从没有提过一句质问的话。她就是这样宠他,没有任何怨言,不要求任何回报。
今天,外婆依旧对他宽容放任,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没有问他为什么连一个行囊都没有,更没有问他会在家里呆多久。
这样仁慈的外婆让风铃内疚,不忍,甚至是心疼。
其实,外婆是什么都明白的,一手带大,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她太了解这个孩子了,不问只是不想让他伤心而已。
外婆轻拍着男孩儿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充满爱与温柔。风铃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等他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黑天了,又度过了一天。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明天的工作还是要做,明天。。。
“啊!完了!”
风铃蹭的一下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窜了出来,下地穿鞋。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外婆听他的喊声,急忙跑回了里屋。
“怎么了?”
看着风铃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外婆还以为他睡毛了。
一边穿鞋一边和外婆解释,
“外婆,我就一天假,今天晚饭前必须得回去。”
“回去?都这么晚了哪还有车啊?”
“没事儿,我搭计程车。”
“计程车?外边的雪下得这么大,什么车也不能通了。特别是咱们村的那条山道,哪个司机敢走啊!”
“。。。。。。”
风铃来到屋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了外面呼啸的风声,嵌了个门缝儿向外看了看,风铃的脸顿时绿了。
离门口不远的一个水井,半米高的井沿儿已经看不见了。鹅毛般的大雪还在不停地随着狂风漫卷,看样子今天晚上根本不会停。
怎么办?这样的天气真的不会有车行驶,就算是步行也十分困难,想要在晚饭前赶回卓凌峰的豪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不回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昨天才发生那么不愉快的事情,今天就忤逆他的心意,一定会生气的吧?而且,自己已经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啊。
不行!爬也得爬回去!
返回里屋,穿上大衣,系上围巾,看着一脸茫然的外婆抱歉的笑着说:
“对不起,外婆。至儿真的得走了,下次回来一定多呆几天。”
从衣兜里掏出那仅剩的一百二十三块钱,塞到了外婆的手里,
“这次回来的匆忙,这些您先用着,明天我就给您寄钱。外婆。。。”
风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在外婆面前哭,不能再让他老人家为自己担心。
“铃铃铃。。。”
衣兜里的手机适时地响起。
风铃掏出手机,看着屏幕,跳进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好手机就是好手机,这么偏远的地方,天气又如此恶劣,还能接受到卫星信号,真的是物有所值啊。
铃声不断的向着,风铃迅速收起不靠谱的思绪,心莫名的加快了节奏。因为除了卓凌峰没有人知道这个电话号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没想到追兵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死期真的不远了。
“喂。。。老。。。卓总。。。”
当着外婆的面,打死他也不能叫卓凌峰老公的。
“在哪儿?”
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声线从遥远的城市传来,那感觉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
“在家。”
风铃不想说谎,此时说谎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他也没必要说谎。
“在家?哪个家?”
男人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个GPS导航图,上面闪烁的红点,正是男孩儿所在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和他租住的那个房子简直是离得十万八千里。
好小子,说谎是吧!
昨天刚刚上演一出“贞操无价”,今天又想来一个“欲擒故纵”吗?
“我的家。”
听出卓凌峰口气里的质问与怀疑,风铃的心理很不是滋味儿。不是自己故弄玄虚,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男人的拳头攥的咔咔响,男孩儿的态度令他心烦意燥。
“马上回来!”
毫不吝惜地使用着作为主人的权利,将严苛与冷酷完美的展现在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命令?
他还真是善于使用这种交流手段啊。
在他眼里他只不过就是一个低等的下人而已。
慢慢地将大衣的拉链拉开,围巾从脖子上解了下来,然后对着电话稳稳的说道:
“我不会回去了。”
☆、我到你们村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卓凌峰凌厉的目光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说他不会回来了?
这是闹别扭还是怎样绮?
不管这句话的真实成分有多少,只要他卓凌峰不放手,那么他就别想逃,回不回来可不是他说了算。即便是为了打发时间,玩物不是自己看得上眼儿的也没意思。
右手的鼠标轻轻滑动,找出了那个红点的具体位置,眼神中玩味的阴鹜愈来愈浓。
电话里的腔调带着浓重的危险气息,风铃觉得那张阴沉的脸就在眼前,那双射着寒芒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盯得他从心底里泛着寒意。声音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攸,
“雪太大,我回不去了。”
男人牵起嘴角,目光由深邃转为静漠。
“好,知道了。”
随着‘了’字的尾音落下,电话也收了线。
风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这是同意自己今天可以不回去了吗?
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本来就是个佣人,到底在期盼得到什么待遇啊?
都说冲动是魔鬼,刚才上来的那股倔强劲儿,差一点儿就毁了自己赚钱的大好机会,还好卓凌峰没有深究那句话,要不然他可真是回不去了。
好了,既然主人没说什么,那就好好享受一晚热炕头,一切过了今晚再说吧。
脱了外衣和鞋子,重新钻会暖烘烘的被窝,在被窝里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裹着棉被开始玩游戏
外婆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外孙的样子是不走了,她的心也就安了,笑着去了厨房,又往灶里添了几块木头,熊熊跳动的火苗就像老人此刻的心情。
因为下午睡了一觉,所以一直不怎么困,开始犯困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一点了。男孩儿打了一个大哈欠,帮外婆掖了掖被角,使劲儿的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满足的睡下了。
可是睡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