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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几个侍卫吩咐:“一边候着!”他们也忙退离几步。富察氏笑问:“不知有什么话,我们要私下说?”我问:“你究竟和绿芜说了什么?”她脸色微变,强笑道:“我每日和她说的话可多着呢!不知你指的是哪句?”
激怒之下,酒气上头,我上前揪着她领口低声喝道:“你以后最后收敛着点,若还敢对承欢耍花招,我不会饶了你。”
兆佳氏冲上前紧紧拉住我手道“若曦!她确有错,可此事现在不能闹大,让爷知道可了不得,会出人命的。”我心下一叹,放了手。我们总是顾忌来顾忌去,无论恨怨都要强忍着,再无当年一声断喝大打出手的无所顾忌,爱憎分明。
松开手,牵着承欢就走,承欢虽有些脾气,却极是聪明,看我脸色不善,立即乖乖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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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一见胤禛立即扑了上去,胤禛忙搁下笔,抱起承欢。我笑看着承欢在胤禛身上缠来扭去。胤禛自己的孩子见到他都是必恭必敬的,看来承欢在胤禛府中是受尽呵护疼宠。
承欢嘀嘀咕咕地说着那个王府中的阿玛只喝酒不理她。又指着我道:“她也喝得醉醺醺,还差点打架。” 胤禛皱眉看了我一眼,哄了承欢一会,吩咐太监带承欢去乌喇那拉氏处。
他走到我身边,叹道:“酒没少喝,这烟味总该是十三弟所吸吧?”我道:“我也抽了一点。”他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又是烟又是酒的,人劝的如何?”
我点点头:“他应该会放弃寻找绿芜,过不多久就会好的。”他惊道:“我只想着让你去开导一下他,不至于伤身体,你怎么劝的?”
我叹气道:“我撒了个弥天大谎。”他问:“什么谎?”我看着他犹豫未语,他拉我坐到榻上道:“不管是什么,我不会怪你的。”我道:“我暗示十三爷,绿芜是在‘明史案’中家破人亡者的后人。”说完心里还是没底,文字狱一直都是清朝的禁忌。
他表情清淡地问:“你如何让十三弟相信?”
我心放下道:“一则我从未对十三爷说过假话,他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说谎。当时怕他从我脸上看出破绽,我还特地把屋中的蜡烛都吹熄了。二则当年绿芜求我帮她时,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提到自己祖籍浙江乌程,家世好似也非富即贵。我早就忘了这个茬的,带着信本想是给十三爷留纪念,可去怡亲王府的路上细读信时,恰好前几日看到过当年案子的记录,突然就萌生了这个念头,想着反正已经骗了,也不在乎骗大点,”我忽地掩嘴惊看着胤禛。
胤禛立即叫人进来,细细吩咐了会,叮嘱道:“一切暗中进行,务必查清楚。”我难以置信地问:“难道我的假话竟然是实情。”他淡淡道:“应该很快就知道是否属实了。”
我支头默想了会道:“我一直觉得纳闷,富察氏就算用言语侮辱绿芜,又耍了些手腕,可绿芜怎能如此冲动,以至萌生死念?可又想着情到深处越发患得患失,恨不一夜能白头的都有。绿芜以前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十三爷,十三爷如今地位更是尊贵,还要面对十三爷众多出身显贵的福晋,她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时受不了这份气想离开也是可能,可离开十三爷对她而言,和死又有何别?所以一切也可理解。但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个引子而已。”
“十三弟一出来就上折子请求册封绿芜,我还未及细查绿芜的身世,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的,以她这样的出身,不要说册封,如果传扬出去,被老九他们抓住把柄,肯定要大做文章,而十三弟的脾气又肯定不会让绿芜再受委屈,到那一日局面只怕难以收拾。绿芜”胤禛轻叹一声,“真正奇女子,十三弟没有错爱她。只是她行事太过刚烈,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丝毫退路。”
原来不只我所编造的忠孝,绿芜还有这层顾虑,十三他只怕心中也明白几分吧!绿芜
胤禛坐到我身侧,揽着我道:“别想了,这段时间,你心够累的了,不管真话也好,假话也好,既然已经让十三弟死心,你就先顾好自个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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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报表,不禁展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个多月的辛苦,总算有点成果。兴冲冲地卷好报表,快跑着去东暖阁。看小太监看我,又忙放慢了脚步,强压着兴奋,轻轻而入。
珠帘内,高无庸正跪在胤禎身侧,双手捧着红漆雕凤盘,举过头顶。胤禎瞟了一眼翻了一面牌子,又转头继续看着奏折。
彷若寒冬腊月天,突然坠入冰窖,全身骤寒,我捂着胸口,快步退了出来。抱着怀中的报表,茫茫然出了养心殿。这一幕终于在我眼前发生。准备再充分,还是心酸。
玉檀从身后跑着赶上来问:“姐姐,这么冷的天,怎么连斗篷也不披就出来了?”说着扯着我回养心殿。我缩了下身子道:“我不想回去。”她想了下道:“那去我那边吧!我如今仍旧住在以前的院子中。”我忙点点头。
一直到晚间,玉檀看我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寻出被褥安置我与她同睡。敲门声忽响,玉檀忙去开门,梅香带笑而进,向我请安道:“高公公吩咐奴婢给姑姑送暖袋来,让奴婢转告姑姑务必暖着膝盖。”我扭头不语,玉檀接过,梅香做福退出。
玉檀将暖袋塞进我被中,我踢出去道:“我不用这个。”玉檀笑着强塞到我膝盖旁道:“这几日天冷,若不护着点,遭罪的可是自己。就是有气,也犯不着和自个身子过不去。”我问:“是谁?”玉檀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所问何意,“年妃娘娘。”
玉檀替我塞好被子,静静躺下睡去。我心下难受,一夜胡思乱想,未有半丝睡意。
第二日直到过了晌午,才磨磨蹭蹭地向养心殿行去。坐在屋中发了半晌呆,想着报表还有些未做。起身向寝宫行去,走到门口步子越发沉重,犹疑了半晌,一咬牙进了寝宫。却不看一旁几案上的帐簿,自虐似的只是盯着床铺。
身后一声低低叹息,一双有力的手环保住我,他俯在我耳旁问“我是该喜你为我吃醋嫉妒呢?还是气你如此小气,和自己过不去呢?”我静默无语。他牵着我出了寝宫道:“十三弟上朝来了。”我点点头,他又说:“绿芜的事情确如你所说。”
我脚步微滞,静了会问:“十三爷面色如何?”他道:“带着几丝憔悴,眼里满是伤痛无奈,不过不细看看不出来。”
经过自己房间时,我道:“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看。”说着拿了报表出来。两人走到桌前,我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能看。”他道:“我答应。”我道:“你不问问什么事情就答应?不怕做不到吗?”他轻抚了下我脸道:“今日凡事都一定顺着你,做不到也要努力做到。”我咬唇未语,静默半晌后说:“待会我给你讲解时,只许问和数字相关的问题,看不懂的问题,别的一概不许问,因为我不会回答的。”他纳闷地点点头。
我摊开报表给他看,先细细讲解了何为复式记帐,借方代表什么,贷方又代表什么,然后开始仔细讲如何看这张图表,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他越听越惊讶,几次看着我嘴唇微动,都被我摇头制止。
待一页图表看完时,天已黑透,他叹道:“这样看帐,清楚明了不说,而且想要什么立即可以找到,又容易发现问题。”我笑道:“你才开始学着看,所以慢,等看习惯了,以后会很快。这个只要做表格的人做的好,看的人是很省功夫的。”
他看着我,脸带疑惑,我忙道:“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不问,只用!”他盯了我一小会,收起表格笑问:“你这段日子天天忙的就是这个?”我点点头。他道:“回头给你找两个识字的太监,你教会他们如何添制,吩咐他们做。自个看着就可以了。”
“我想把那些帐簿搬到自个屋做,或你在东暖阁给我间屋子。”他叹口气道:“把东暖阁放字画的房间整理出来你用,不过对外你只说自己在学画。”我点头道:“我省的,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看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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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康熙六十一年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雍正元年。胤禛特意召十四入宫陪额娘过年。临去前叮嘱我,就在养心殿呆着,哪里也不许去。要不然回来看不见我的话,他肯定会生气的。我笑应是。他一走,我脸上笑容立即垮掉,他是一点也不愿我见到十四。
我在东暖阁字画室中看帐簿,听闻外面响动,忙起身迎出去,一面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胤禛面色清淡,嘴角甚至还含着丝笑,可眼神却冷如寒冰。我忙向高无庸打了个眼色,他立即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胤禛盘腿坐于炕上,静静出神。我走到帘外吩咐高无庸简单备置一些酒菜。给他斟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他默默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随即又给他添满,他连饮了三杯后,才停了下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
从康熙去世后,他就一直憋着。我有意灌醉他,想让他借着醉意发泄一下。胤禛酒量比我差很多,默默陪他连喝了三壶酒后,他已经颇带着醉意。胤禛猛然把杯子摔到地上,拿起酒壶直接灌了几口,“你知道现在紫禁城外都在说什么吗?说朕篡改了圣旨,抢了老十四的位置。这些人就算了,有心人散布谣言,他们就跟着混说。可额娘今日居然当着老十四的面质问朕!她居然质问朕!” 胤禛似笑似哭。
“她当着朕的面对允禵说皇阿玛是属意于他的。说只要朕当一天皇上,她就绝不做太后。朕不必封她,省的她将来地下无颜见皇阿玛!为什么?难道只有允禵是她亲生的吗?”
说着把酒壶又扔到了地上,拉着我问:“若曦,皇阿玛将来会不愿见我吗?”我坐到他身边,搂着他道:“不会!”他搡开我道:“你骗我!别人也许糊涂!可你心里是明白的。皇阿玛不会原谅我的!不会!”
“你知道皇阿玛临去那日私下召见我时说什么?皇阿玛说自从康熙四十七年起就一直在细察十四弟,夸十四弟重兄弟情意,为人有担待,处事赏罚分明,文武全才,若立十四弟为太子将来必不会出现兄弟相残的局面。” 胤禛笑着趴倒在桌上。我想起当日他的眼神,十分心痛,他当日在十分绝望中是如何云淡风轻地听这番话的?
胤禛道:“不过也幸亏皇阿玛的这番话让我事先和隆科多商量过,彼此心理有了准备,后来才不至于太仓促。”我心中一凉,准备?他们原本准备什么?立即打消各种念头,不愿意再去深想。胤禛笑道:“皇阿玛不会原谅我的!”
我定声道:“我没有骗你!圣祖爷肯定会的!圣祖爷关心的是大清江山的长治久安,只要你能把江山治理好,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胤禛趴于桌上,喃喃自语道:“皇阿玛会原谅我的,会原谅的,朕没做错, 朕一定做的比老十四好!”我脸贴在他背上道:“会的!一定会的!”
悄声唤高无庸进来收拾,他看着醉睡在炕上的胤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