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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的妻子可真是大人的福气。”秦澈听了笑而不语,只拿眼一直看着羡鱼,眼里是少有的促狭。
经此一闹,羡鱼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可仍是不由得有些担忧。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心里总有些不安。所以便每日熬了药粥给秦澈喝。
“每次喝完你总问这样一句话,”秦澈笑道,“阿鱼,我说过了,我没事,没事。”
羡鱼把收好的碗筷递给下人,在秦澈身旁坐下,问道,“歌鸢还是没有消息吗?”
秦澈摇摇头微微皱了眉,“都一个多月了,却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这帮人的意图显然不是求财。可若不是求财,劫走四王妃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皇上皇后现在是什么打算?”羡鱼问道。她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这些朝堂上的事,只不过这次涉及歌鸢,她虽不喜歌鸢,但也不免牵动了心思。更何况这次还事关姬莘,自己也难逃干系,所以羡鱼很担心皇上怪罪姬莘。
“皇后那边听说自从出事后受了打击,身体便越来越差,一直称病。至于皇上,朝中大臣本以为这次皇上定会责罚姬莘,谁知没有一点响动,连禁闭也不曾关。也未见沈大人私下有过半句埋怨之语,只一心加紧搜查。”秦澈说着忽然想起来似的,“不过陈琰最近经常传出过激言语,奇怪的是,皇上就仿佛毫无所知一样。”
“陈琰?”羡鱼说道,“可是为了容嫔被烧死一事?”
“正是,”秦澈点点头,“当日摘花宫失火,容嫔被困在宫内活活烧死,因为四王妃被劫走一事,众人焦点都在此处,所以其余事情便显得有些无足轻重。皇上也只是罚了摘花宫的太监宫女去做苦役,并没有严加惩治。可怜陈琰有苦说不出,白发人送黑发人。每日称病在家也不上朝,精神也每况愈下,家里人也劝不住,每日喝酒,酒后便总传出些大逆不道之语。”
羡鱼听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叹了口气。
秦澈见了便笑笑,“不说这些了,马上就是除夕了,今年你想怎么过?”
羡鱼摇摇头,“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过年的兴致也没了。皇上虽然未怪罪姬莘,可是沈歌鸢一日找不到一日就不得安宁。姬莘现在肯定很自责。”
秦澈沉默片刻说道,“这帮人劫走四王妃又能不露一点声色,背景一定不简单。只是申国有如此背景的人除了皇家还能有谁,总不可能是皇上派人劫走了四王妃吧。”
“你是说是敌国的人干的?”羡鱼惊道,脑海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看着秦澈一字一句道,“也许从一开始你们的思路就错了,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政治阴谋,而是感情纠葛···”
“你指的是···川御安?”秦澈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羡鱼说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羡鱼细细想着,“论背景实力,他绝对有能力劫走沈歌鸢而不留半点痕迹,论动机,如果真的是我所说的那样,现在仔细回想以前川御安和沈歌鸢的每一次见面相处,虽然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有时候细节却不经意间暴露了他的真实感情。现在看来,他对沈歌鸢应该是一往情深了。”
秦澈默默听着羡鱼的分析,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沈歌鸢现在岂不是已经到了容国?”
“这倒不一定,皇上已经下旨严令进出郢城。川御安本事再大,带着一个堂堂四王妃,想出去恐怕也非易事。”
秦澈想了想,突然站起来,“不管猜测是对是错,至少有了一个切入口。我现在就去找姬莘,和他商量商量。”
☆、剪不断理还乱
转眼已是大年三十,秦澈前几日和姬莘说了羡鱼的推测后,姬莘和沈子衿虽也半信半疑,但还是命人往这条线索去查,搜查外地来郢城经商贸易的商人。另外姬莘还暗中吩咐郑国承在城中暗中打听这几月容禾两国来郢城的不同寻常的人。正当调查暗自进行得顺风顺水的时候,大年三十一早,沈歌鸢就出现在沈府门口。
当时当值的小厮打开府门便看见一个黑色的大麻袋,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厮解开绳索打开麻袋一看,不禁惊声尖叫,竟然忘记解开沈歌鸢手上脚上的绳子,蒙上眼睛的黑布和堵上嘴巴的棉布条,一路惊叫着跑进府禀报了沈公觉。沈公觉及沈府所有大小人物出来时,看到的便是神情憔悴,昏迷不醒的沈歌鸢。
姬莘等人得了消息也忙赶了过来,沈府早已有人进宫禀报了皇上皇后,当下皇后便派了胭脂到沈府看望。
沈歌鸢这时已经醒了,一屋子的人围着,沈公觉便让不相干的人先下去。屋中此时只有沈公觉及沈夫人,姬莘,沈子衿,胭脂五人。
“鸢儿···”沈夫人见下人们都走了,这才走到床边拉着沈歌鸢的手哭起来。
“鸢儿,你可知是谁劫走你的吗?”沈公觉站在床前神色严肃的看着沈歌鸢。
沈歌鸢拍拍沈夫人的手,看着沈公觉摇摇头,神色茫然,“女儿被劫走时他们就用迷香把我迷晕了。等我醒过来,手上脚上都被绑上,眼睛也被蒙住了···”沈歌鸢顿了顿,仿佛有些心有余悸,“他们应该是把我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每日除了吃饭时有人来喂我吃饭,其余时间我没有见过任何人。就是吃饭时,无论我怎么探那人的口,那人就是不肯说话。这一个多月,我就是这样过来的。今日一早突然就有好几人来到小屋,然后用布堵住我的嘴,又用迷香把我迷晕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醒来时就在这儿了。”
沈夫人爱怜疼惜的看着沈歌鸢,哽咽着对沈公觉说道,“老爷,这就奇怪了,不为钱财又不为其他的什么,这帮劫匪为什么把歌鸢劫走一个多月,然后又这样送回来?鸢儿受了这么多苦,却连一个凶手都找不到···”
姬莘和沈子衿对看一眼,眼里也满是疑惑。站在一旁的胭脂这时突然开口说道,“沈大人沈夫人不用伤心,找凶手的事皇上皇后定会不遗余力。紧要的是现在沈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大家应该高兴才是。皇后娘娘还交代奴婢,让奴婢告诉沈大人,虽然经过这一番波折,可是沈小姐是皇后十分中意的儿媳,皇后说等沈小姐休养好后,婚事仍然要隆重的办。”胭脂说着笑看着沈歌鸢,“沈小姐好生休养,不要胡思乱想。”接着又转头看向姬莘,“皇后娘娘让四王爷看过沈小姐后便进宫去,皇后有话对王爷说。”
胭脂这一番话说下来,沈公觉神情不再严肃,而是慈爱的看着沈歌鸢问了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有什么想吃的,又安慰了沈夫人一番。沈歌鸢对父亲的态度转变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开心的笑着,时不时的看向姬莘。
从沈府出来,姬莘随着胭脂进了宫,沈子衿便到秦澈这边来。得知沈歌鸢平安归来,羡鱼也松了口气。这下姬莘不用背负那么多了。
“这次的事情着实奇怪,竟然找不到一丝半点的线索。”沈子衿微微皱了眉,“汤汤申国,王爷大婚,准王妃无故被人劫走,却找不到凶手,说出去实在让人笑话。”
秦澈压制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喝茶润了润有些干涩发痒的喉咙,随后说道,“许多事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就算再怎么不甘,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这次皇上皇后如此震怒,现在沈歌鸢回来了,应该也不会再追究了。对于皇家来说脸面最重要,到时皇上昭告天下一切都是一场虚惊,姬莘和沈歌鸢照样成亲,天下悠悠众口也就堵住了。”
“皇上皇后会善罢甘休吗?沈公觉也不追究吗?”羡鱼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有些不理解。
秦澈喝口茶,摇摇头不说话。沈子衿这时说道,“秦澈说得有理,这案子只能是件无头公案。沈大人只关心他的仕途,关心他能否成为四王爷的岳父,现在歌鸢平安回来,一切都未改变,他自然也不会执意追究。至于皇上皇后···”沈子衿停了停,想起曾经皇后和川御安的合作,如果真如羡鱼所说的那样,皇后自然也不敢追究,到时若牵扯出来,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毁于一旦了。而皇上恐怕只当是这是姬莘的自导自演,一种反抗。说不定皇上也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女子,所以能理解姬莘的所作所为,因此也就默认了这一切,纵容这一切。不然以皇上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出来。
“总之,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等过完年,姬莘和歌鸢还是会成亲的。”
还是会成亲吗···羡鱼听着,暗自想着,姬莘终究还是会妥协吗?这样想着,心下无由得很是沉重,只觉得命运实在捉弄人。而自己现在烦乱的心绪究竟又是因为什么?
姬莘从宫中出来,命小厮牵了马过来,一跃而上,疾驰狂奔而去。父皇母后的意思是要他不可肆意妄为。姬莘突然明白过来,父皇母后原来一直都认为这是他任性而为干出的事。姬莘扬着马鞭狠狠抽打着马背,马儿受痛嘶鸣着加速往前飞奔。凛冽刺骨的寒风割在脸上,姬莘却感觉不到疼痛。他不禁讥笑一声,笑自己懦弱,早知道可以反叛违背,当初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门婚事岂不省事?枉自己还自诩洒脱随性,风流不羁,却连自己想做之事也不能做,想爱之人也不能爱,现在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姬莘一路疾驰,不辨方向的任由马儿狂奔。天色渐渐暗了,姬莘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到了东湖。
除夕之夜,人人都欢声笑语的围着火炉吃着团年饭,只有自己,没有归处。宫中那个盛宴不属于自己,他也懒得搭理那些口是心非的言笑晏晏。姬莘想起父皇今日有意透露的立他为太子的意思,不禁苦笑。母后现在一定很高兴吧。这时姬莘才无奈的发现,自己对于母后竟然怎样也怨恨不起来。能怨她什么呢?也许在别人看来,自己倒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姬莘坐在沙滩边这样漫无边际的想了很久,这才觉得有些冷。举目看了看四处,除了一望无际的湖水以及漾着清辉的明月,这儿再无其他赏心之事。此时此刻姬莘很想来坛酒,可惜来的时候太匆忙,什么都没带。又略微坐了坐,姬莘觉得无聊,便起身想回城找子衿羡鱼。姬莘摇头暗笑,除夕之夜一个人过未免太凄凉了点。
正准备站起来,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姬莘回头一看,羡鱼正抱着坛酒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姬莘没有想到,很是惊喜诧异。
“我怎么不能来了?”羡鱼俏皮地笑着,把酒递给他,“给,咱们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我还正想回去找你们呢,除夕夜,人多,热闹一点。”姬莘打开酒坛仰头就喝。
“本来我都想好了,今晚叫上澈哥哥,你还有子衿,大家一起过年。谁知道澈哥哥突然说有事出门去了,子衿又被他父亲叫回去了,我就只好去四王府找你,结果下人说你进宫后一直未回,我还以为你留在宫里过年呢,结果无意中听到有人说看见你骑着马一路疾驰出了城。我便想着来这儿看看,兴许你在这儿。”羡鱼抢过酒坛,“给我留点。”
羡鱼喝了几口接着说道,“我还以为出不了城呢,没想到城禁解除了。”说着把酒坛递给姬莘,“咱们快点把它喝完,我和子衿约好了,一会儿醉仙居见。这个除夕怎么着也得开开心心的过。”
“羡鱼···”姬莘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