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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因为顾及他的自尊而用目光暗示着告诉了他。
李全江当然明白了刘校长的没说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了,心里很惶急,因为刘校长果然按自己的推测怀疑自己了,就赶紧否定道:“我很正常。头脑清楚的很。”
刘校长就凝视着他,目光里的愠怒越来越浓了:“那你给我说出个充分的理由来。要知道你来了才一个月多一些,就莫名其妙地辞职了,传出去了,还不是说学校欺负走了你?”
李全江哭笑不得,才知道自己要是不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就得承认学校亏待了自己,而且这才意识到,宁愿承认自己有神经病,也不能承认学校亏待了自己!因为那就顶如给刘校长脸上抹黑呀!但他这时只会摇头说不是不是。刘校长又问他是不是老师们挤兑他了?他摇头说不是。刘校长的脸就拉了下来:“那你到底为什么辞职呢?你这不是摆家家耍了?你这样的态度能工作好了?像你这样玩世不恭的人,我本来不用问你为什么就能答应你的辞职,但是,你是市一中李校长推荐来的,我得给他一个交代,要不,我以后怎么见他呢?你去吧,想好了充分的理由再来辞职。真是莫名其妙!”
他灰溜溜地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对自己的张皇失措恨死了,才明白,自己这一莽撞的举动彻底弄砸了自己在刘校长心里的形象,就是自己不辞职了,以后也得受刘校长的白眼了。是呀,想个理由,想个理由!算了,一走了之吧!我不教了,你能拿枪逼着我站在讲台上吗?可是,这一走了之后,刘校长就惹下了李校长也罢了,母亲可是再也没脸见李校长了!还有,自己这样一走了之,要是还想在市里吃教书这碗饭,哪个学校还要自己呢?咦!这逃走也是无门呀!干脆,请个长假吧!哼4那校长的狗脸,这也得要有充分的理由呢!是呀,你糊涂呀,严格地说,请长假要比辞职更难呀!
他一整天惶急地想着辞职的理由,是想出几条来,但像笨学生不敢把作业拿给严厉的老师一样不敢把任何一条理由拿给刘校长,真是煎熬死了!
晚上,他正躺在床上瞪着屋顶发呆,周楠推门进来:“咦,李全江,你怎么了?病了?”
他随便地嗯了一声。
周楠就走到他的床前坐在了床沿上说:“怪不得你今天没去银行,那里的人都说你今天缺勤了真是稀罕呢。”
他忽地警觉到,这是周楠从银行那里听到了风声,特意来自己这里探听来了,因为周楠隐隐觉得他对赵雅丽有意,和他是貌合神离的,所以平时不大来自己的宿舍的。他这时忽地机灵了起来:“不如将计就计探探人们对那件事到底知道多少。”
就问周楠:“今天去银行的人谁又发布新闻了?”
因为在小镇上,闲人的集散地就是新闻的发布场所。
周楠无聊地:“能有什么新闻呀,还不是些老话题,只是换个人名地名而已。你呀,连新闻联播天天都是些老话题,不要说咱镇上了。”
李全江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看来这事儿镇上还没人知道4周楠这样的直率,不像是在遮掩我!是呀,互联网是能让怪事儿一夜间混传遍天下,但那要看在什么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偏僻小市里的金融网站,除了市金融系统的人出于需要才去光顾它,谁去光顾它呢?而镇上银行的那两个男女柜员,李行长一定要求他们保密的,再说,那件事是关起门来处理的,屋里的人不说,那两人是不知道的,而屋里的人谁会说呢?当然谁也不会说了。自己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就来了精神,问周楠银行里今天去了些谁?周楠无精打采地:“还不是那些人?只是奇怪,王向蓉不见了,赵雅丽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搭档。问赵雅丽王向蓉哪去了,赵雅丽怪怪的不说。对了,陈力今天也不见了,问赵雅丽,赵雅丽也怪怪的不说。李全江,我总觉得银行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全江一听赵雅丽还在,头就大了,因为应该是王向蓉在上班,而赵雅丽不在了才对呀!这是怎么回事呢?王向蓉哪去了?是呀,王向蓉,多无辜的一个姑娘,自己害惨了她!这么想着,他就无心和周楠聊了,装作病歪歪的,周楠也就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周楠一走,他就给王向蓉打电话,他要给王向蓉赔礼道歉。但是,王向蓉的手机关掉了。过了一会儿再打,还关着!半夜了,他再打,还关着。他觉得王向蓉好像寻短见了,自己就是害死王向蓉的凶手!他难过地任由眼泪直淌:“这下好了,不但永远得不到赵雅丽了,还害死了王向蓉!”
直到后半夜,他又给王向蓉打电话,还是关机。他就编了份短信,表达了深深的忏悔,发了出去。就如同给冤死的人写了份昭雪的书,在他的坟头上烧了一样,负疚的心才减轻了,才睡去了。第二天醒来,昨夜里深深的负罪感好像留在了昨夜里了,他的心里轻松多了,决定再以后不提王向蓉了。那么赵雅丽呢?是不是也不提呢?要是不提就顶如放弃了呀!——你可知道,你为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呀M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他就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实在是离不开赌桌。可是他明白,自己不甘心也没办法,赵雅丽是不再会撩自己一眼了!女人的心为你紧紧地闭上了,是没办法打开的。就死了这条心吧!这个该死的王歇!我一定不放过他!
是呀,赵雅丽!他越绝望,赵雅丽的倩影越发妩媚动人地在他的眼前摇曳着,他的心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他终于咽着口水喃喃地说:“我不能放弃,我先探探她的口风。”
就战战兢兢地拨通了赵雅丽的手机。《浪漫的事》在他的手机里响了起来,他长出一口气,因为这是赵雅丽手机的铃声,从昨天走出银行开始,他觉得虚无缥缈的赵雅丽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音信了!但他又盼着这首歌就这么响下去,他实在不敢知道赵雅丽会和他说什么。可又怕这首歌就这么响下去,这说明赵雅丽不想理自己,更怕这首歌嘎然而止,这说明赵雅丽根本就不理自己了!他就这么心里七上八下地瞎担心着,赵雅丽竟然接通了电话,干巴巴地喂了一声,他赶紧战战兢兢地说:“赵雅丽,实在是对不起。我王歇”
赵雅丽:“你明天中午在黄河边儿等我。”
就挂了电话。
他呆住了。很显然,赵雅丽要找自己算账了。自己要是不去,就真和赵雅丽拜拜了,可自己要是去去!任她处置!直到她高兴了为止!
正文 第五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这是一个不时被流云遮住秋阳的中午。
河边的冷饮摊上,遮阳伞已经撤去,因为这时来冷饮摊的人享受的就是秋阳把浑身晒的暖洋洋的惬意,抬头仰望高远蓝天的宁静淡远。
河岸上的柳树树叶已经半黄,不经意间掠过一股秋风,落叶像蝶群一样从树头上蹁跹而下,潇洒地轻轻地旋落在路上、河面上、桌子上,人的头上。要是正好落在了酒杯里,或者菜盘里,人就会轻轻地把它吹出去,拣出去。
这时来冷饮摊的人毕竟少了,稀稀拉拉的,没有了盛夏时的热闹,但显得闲适倦庸的惬意。人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像喝茶似的喝着破,有的索性用刚从报童手里买来的报纸苫住脸,躺在椅子上打盹。远远的一桌年轻人在打牌,闹声远远的传来,添些鸟鸣山愈静的乐趣。只是流云遮住秋阳时,人们浑身顿觉凉意,都不满地抬头看看天。
夏天里红红火火的烧烤炉前,现在只冒着一缕青烟。烧烤师傅在一边儿百无聊赖地抽着烟,茫然地望着波光潋滟的河面。见李全江来了,眼睛一亮,赶紧站起来招呼李全江,一副深怕李全江扭头走掉的神色。
李全江又坐在了老地方,强打精神问烧烤师傅你们老板不在?师傅哎了一声,眼巴巴地等他点菜。他说先来两瓶破,等人来了再点菜。就闷着脸坐着发呆。
师傅拿来破和杯,问他是不是启开,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说他自己来。等师傅走了,就焦急不安地望了一眼赵雅丽该来的方向,紧锁眉头,把身子猛地靠在了椅背上。
挨着桌子的那棵老柳树的树叶明显的稀了,阳光穿透树头,把几星耀眼的光斑砸在桌子上。他觉得了冷,但固执地坐着不动。
一片树叶落在了他的额头上,悄然滑下来,惬意地窝在了他的胸口。
“叔叔买份报纸吧。”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见那个十一二岁的小报童站在眼前。他烦躁地说不买。小报童吓的扭头就走。他又瞅着赵雅丽来的方向想:“赵雅丽怎么还不来?要是她不来,自己该怎么办?她不来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的眉头就又拧成了一疙瘩,往椅背上猛地一靠,卧在他胸口上的树叶就惊惶地跳到了他的大腿上了。
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赵雅丽打来的,他忐忑地看着不敢接,像不敢上前和满肚子火的人搭话。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赵雅丽问他在哪儿?他就瞅着冷饮摊左右的街面,说在咱上次吃饭的那张桌子上。这当儿,他看见赵雅丽阴沉地正穿过街道,边向他走来边挂了手机。
他强打起精神来,脸上挤满笑,迎了过去。两人在冷饮摊中间相遇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搓着手傻笑,脸上的肌肉又酸又硬。赵雅丽却一副办公的样子,礼貌地对他说,交接班时出了点麻烦,来晚了,很抱歉。他赶紧说没什么,就觉得他和赵雅丽是陌路人了。就见赵雅丽扫了一眼冷饮摊,径直走到他刚才坐的那张桌子前坐了,抬头看了看树头,又望了望一边沐浴着阳光的桌子。他赶紧跟过来说:“要是你嫌冷,咱换张桌子。”
赵雅丽:“就这里吧。”
他正要招呼烧烤师傅拿菜谱来,赵雅丽说不必了。他就启开破,要给赵雅丽倒破,赵雅丽也说不必了。他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股轻风吹来,凉意袭上他的身,他不由得打个冷战。一片树叶乘着轻风滑落在桌子上,摇摇摆摆地一路向前,划的桌面刺啦刺啦的响,他赶紧伸手捏起来丢掉了,像侍者赶紧把落到菜盘上的苍蝇拣来丢掉后担心地看了一眼顾客发现了没有一样觑了一眼赵雅丽。赵雅丽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就觉得桌子变成了鸿沟,这边是他,那边是赵雅丽,赵雅丽坚守着那边,不准自己越雷池一步。
赵雅丽的目光绕过他,看向河面,一会儿才落到了桌子上:“你为什么要选这张桌子坐?”
李全江:“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感受一下物是人非吧。”
赵雅丽又感伤地望向江面:“是呀,一个月前,咱四个人坐在这里时多么的开心,谁知道现在却我本不想坐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但是又想,这张桌子这四把椅子,这段石栏杆,这河面,对面的沙丘,还有(看向街对面的卫青的塑像)那位古代的名将,它们当时都参与了那场欢悦,我要问问它们,那时阴谋是不是已经潜入了我们之中了。”
就怨恨地盯着李全江。
李全江不由得低了头。万幸,那烧烤师傅来了,问他们要些什么下酒菜。赵雅丽说暂时不要,打发他走了。李全江这才缓过劲儿来,看着启开的那瓶破瓶里细碎的气泡从酒里升到酒面上,攒在一起,不时破裂开一个两个。他觉得赵雅丽又盯着自己了,就赶紧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