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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却意外的令广漠王沉默下去。
要怎生了局?结局从一开始早就已经写好了啊 他微微苦笑。
多年前,重伤垂死的他被若衣带回了故乡,来到了南迦密林里隐族居住的城市。那是个神秘的城市被称为“云梦之城”,位于密林的最深处,全部由一种巨大的芦苇搭建而成,每根空心的苇杆高达一丈,轻巧而庞大,高高悬在通天木的最顶端。
传说每一段时间,便会随着风缓缓移动,所以居无定所。
那个城市里的人们自称是云浮翼族的后裔,是大地上的流亡天使,用三座高耸乳云的巨大方尖碑供奉着云浮城的三神女,祈祷能够回归于那座九天上的城市。
被若衣带回的他,是数百年来第一个穿过密林来到这个城市的异族人。经过若衣的苦苦哀求,隐族长用一种奇特的白色药粉挽救了这位垂死的人然而在他刚刚好转,尚在昏迷之中时,族长却令比翼鸟连夜把他送回了铜宫。等他睁开眼睛时,神秘的城市已经消失,而他沐浴在大漠的晨曦里。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密林中那个传说的民族。
之后的十几年里,为了寻找心爱的女子,他一次次的深入南迦密林,涉水而上,苦苦追索着那个一度到过的桃花源,屡次历经磨难却毫不后悔。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七次回到密林时,他终于重新遇到了那座飘移的城市。
那座城市被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停息在高达数百丈的通天木顶端,被云雾簇拥,仿佛天空之城。他信息若狂,手脚并用的沿着巨大的乔木爬上去,苦苦哀求守卫云梦之城的隐族人让自己进去,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等了三天三夜之后,还不见她出现,那座城市在风力之下再度缓缓漂移,准备离去。
极度的绝望令七进七出密林的沙漠王子终于崩溃了。他走到了通天木枝条的尽端,闭上眼睛,毫不犹豫的从百丈高空一跃而下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失重的他忽的被一双柔软的手抱起。
他看到朝思暮想的心爱女子从云雾中飞落,她的背后再度出现了洁白的羽翼,那是他在火海里仅有一次见到的美妙景象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沙漠王子已经显得有些苍老,而她却还是保持着当年流光川上最初相遇时的模样,丝毫未变。
她展开双翅,将他托起,回到了那个神秘的城市。
那是他第一次清醒的看到这座浮在云中的城市。那是一座大地上的人类无法想象的梦幻之城,一切都匪夷所思,超乎常识。然而,让他吃惊的是与大地上流传的说法不同,云梦城里的隐族人数不过寥寥数千人,除了接他前来的若衣之外,一路上看到的大部分人肩后没有传说中的翅膀,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只是肤色比大地上的人更白,鼻梁挺直、眼睛狭长冷锐,眸子里带有淡淡的紫色,耳朵的上缘软骨比常人略尖。
不知为何,这座城市笼罩在一种神秘而肃穆的气氛中,走在路上,看不到人世常有的集市、酒馆或是其他聚集人气的地方,沿路不时出现持剑和握弓的战士,穿着一种奇特的轻软的羽翼战甲,对这个闯入者投以警惕的冷冷注视。
他被若衣待到了族长面前隐族的族长,是一位苍老的女性。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擅自闯入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然而出乎意料的,当若衣跪禀之后,隐族的族长并没有看他们两个。苍老的妇人只是看着水镜,默默地深思了许久,什么也没说,沉默的站起身,在若衣惴惴不安的眼神里,示意他跟自己来。
族长带着他,来到城市中心那座最为醒目的神庙前。与其说那是神庙,不如说那是一座高高的方尖碑,一端高耸入云,外面守卫森严。
当族长开启居中那一扇神庙之门的一瞬,他惊呆了。
这个被封的神庙里,供奉着纯金的巨大神像,仿佛太阳一般熠熠生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那是曦妃、慧珈和魅婀九天上云浮城里的三神女雕像,背生双翼,手持莲花,姿态各异的靠在一起,垂目凝望着世人。
然而,在黄金神像的掌心上,却居然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穿着一身洁白的羽衣,身上披满了璎珞,赤着双足,正坐在魅婀女神的手里,托腮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天空,掌上停着两只美丽的伽陵频迦(这不是我打错的,是原文就这样的)(你们要知道打这个多难啊,那么多特别的字词),婉转歌唱。
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的瞬间,广漠里来的王子心里猛地一震。
在这个孩子的肩后,居然有着洁白的双翼!没有一丝杂色,如同初雪一般无瑕洁净,令人一望便生出奇特的敬畏之心来。
看到有生人进来,少女万分欣喜,展翅从巨大的神像上飞落,在神殿里盘旋了几圈,落到族长身侧,拉住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她说得很快,语调也很奇怪,他虽然听不打懂,却也能感受到这个被禁闭已久的少女是在迫不及待的抱怨和诉苦。
然而,族长却是长时间的注视着这个孩子,拿出一块古玉,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在项圈套住脖子的瞬间,上面古玉雕刻的那一双吃胖咔嚓一声自动合拢了,少女发出了一声惊呼,同一瞬间,背后的双翅突然间消失了!
“在人间,必须要隐藏起你的吃胖,琉璃。”
隐族的族长叹息,转过头看着雅格皇子,开口提出了她的条件:
她要他带着这个少女暂时离开这片森林,离开云梦之城,去往云荒居住一度按时间。他必须好好的守护者她,一直等到天上出现第一次月蚀,再把她安全的带回来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族长便准许他将若衣带走。
“可是,要怎样才知道下一次月蚀出现在什么时候?”他不确定的问。
族长抚摸着琉璃佩戴的那一块古玉,淡淡:“看着它把!它会告诉你一切。等你看到这块古玉发生变化,如今并拢的双翅再度展开,归来的时间便到了你要在第一时间内带着她从乌兰沙海的铜宫出发,在下一个满月出现之前,重新返回这里。”
“异族人,记住了,”族长的声音严肃而缓慢,“一定要按时回来,不能早一天,也不能迟一天!否则,便会有大难临头!”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也为了若衣,他遵守约定吧这个神秘的孩子从南迦密林里带出来,对外宣称是自己的私生女儿,呵护有加,百依百顺。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份,也恪守诺言从来不追问。而这个有着少女外表的隐族人也一直独来独往,不曾向任何人,甚至是名义上的父亲谈路过心声。
他知道这个精灵一样的孩子,其实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属于那一片青色的森林和天空,属于那个神秘目测的云梦之城。
“由她吧,”广漠王抚摸着自己半边脸上的疤痕,摇了摇头,“这个天下的人,本来就很难入她的眼阿九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终究不会再这里停留太久,又怎会婚配成亲呢?”
“呸呸!”珠玛怔了一怔,立刻往地上吐唾沫。“天神饶恕!这世上怎么会有诅咒自己女儿短命的父亲呢?我说九公主一定会长命百岁!”
广漠王一怔,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的,她坑定会长命百岁不,千岁万岁!”
笑声未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西荒少女满身湿漉漉的从雨里跑了回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嘀咕:“父王,半夜三更的,你笑的这么大声做什么啊?”
“九公主真的回来了?都出去一天了!”珠玛喜出望外,连忙迎上去,“哎呀看给淋的!真是湿漉漉的小羊羔。我马上替你去拿干净的衣服换上!”
琉璃嘴里答应着,却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怎么了,阿九?”广漠王注意到了女儿的表情,也不由蹙眉,“你今天不是说出去品尝叶城的风味小吃了么?怎么这么不开心?莫非吃坏了肚子?”
“不,魁元馆的东西很好吃,比外头一些大酒楼里的强不知多少倍。”琉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有些魂不守舍。沉默了片刻,忽的闷闷问,“对了,姑姑她只要求我按时回去,并没有说过不许我在云荒做什么,对吧?”
她问的突然,广漠王不由得愣了一下。
带着她来到云荒后,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那些过去:不谈她的“母亲”,也不谈她的“故乡”,更不会谈到被她称为“姑姑”的隐族族长今天这丫头又是怎么了?
广漠王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没错。”
“那就好!”琉璃抬起头,忽的认真的说,“我想嫁一次人。”
“什么?”广漠王面具后的眼睛睁大了,愕然,“嫁人?”
“不可以么?”琉璃却是蹙眉,“姑姑没说不可以吧?”
“”广漠王沉思了半日,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是没说不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呀!”琉璃扬眉。
“可是,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哪个是配得起你的呢?”广漠王苦笑,想了想,把桌上的那个玉匣推了过去,“正好,这里是镇国公府送来的婚书和聘礼,你看看,聘礼里面还有一对避水珠做成的耳坠,到算得上是稀罕物儿”
“我才不要嫁给这种家伙!”意欲未毕,琉璃却毫不犹豫的拿起笔,在婚书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要嫁,就要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也不枉我在云荒大地上做过这一趟啊,否则岂不是亏大了?”
广漠王看着被糟蹋了的婚书,心里暗自叫苦,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气:“但是这世上有你喜欢的人么?”
“有!我今天下午刚遇到!”琉璃却是两眼放光,一下子跳起来扯住了广漠王的衣袖,连声地问,“父王,你说在绢之原见到我的时候,我忽然昏了过去,背后留有一个符咒醒来就忘记了一些事,对不对?”
“是啊,连我怎么接你回去的都忘了。”广漠王点头,“但别的没有什么异常。看遍了医生,也都说你没什么大碍。”
“可是”琉璃喃喃,“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广漠王有些吃惊。
“比如说,我好像去过某个地方,见过某个人”琉璃蹙眉望着窗外黑沉沉的雨夜,“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那种感觉真奇怪啊!我可能真的忘记了发生过什么是,但忽然凭空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真的,似乎很好很好呢!”
“是么?”广漠王这次是真的悚然一惊,“他是谁?”
“我不知道。”琉璃摇了摇头,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今天在面馆里遇到的不过他却说不认识我,溜得很快我追不上他,还差点被马车给撞了,幸亏是他救了我哎呀,他真的很好很好说不出的好!”
“说不出的好?”广漠王苦笑,“阿九,你莫非发了花痴吧?”
“才不是!”琉璃嘀咕,“他从马下就出我的时候,我碰到了他的手好冷好冷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可是我却仿佛记得这种冷呢!真的!”她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可惜他救了我之后就走了,我在叶城里找了他一整天,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广漠王听着女儿断断续续的叙述,神色却越来越严肃四年来,他第一次从琉璃嘴里听到了“喜欢”两个字。看来,方才他对珠玛说的那一番话说不定是错误的。
在绢之原,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