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桥喊道:“你打呀,有种就打呀,挡在前面的可是你妈哩。”
和庭才不慌不忙,把枪眼瞄准了一个鬼子的腿。一枪就打碎了那个鬼子的膝盖骨。鬼子瘫倒在地。和庭才接着一枪地趟弹,那鬼子的小命就归西了。
66裸女战之二
和庭才见高桥还没动静,就如法炮制,把一个瘦女人身后的鬼子又给打死了。
高桥狂燥起来,让正面的士兵又拨了十个女人过来。然后高桥就变得很有耐心,静静地等待和庭才的反应。和庭才在心里对自己说,别以为增加了几个阻挡就可以挡住我的射击。鬼子再怎么也比中国女人高,尤其是一丝不挂的女人,显得更矮小,所以只要鬼子稍有疏忽,那一颗颗布满了横肉的脑袋就会显露在和庭才的枪口里。
和庭才的枪一响,鬼子就又丧一条命。
高桥想了一个办法,让那些女人蹬下来,往前推进。士兵们就跟在她们身后葡匐前进,那些女人,像一些颓了毛的鸭子,往前推进一截,士兵就往前爬一截。很快,鬼子离和庭才越来越近了。鬼子扔出了几颗手雷,把石碾子炸得直晃荡。高桥等待了好一会儿,见碾子没有了动静,便爬起来,让上十个兵把那一部分女人守着,手一挥带着所有的士兵向碾子冲来。
在往过冲的路上,高桥在心里想,“让这个走散了的中国军人,一口气杀了他五个弟兄,老子捉住他后一定要砍他十刀。”
就在高桥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部队几乎完全暴露在那条狭窄的纸荡堤上。高高的纸荡堤,把那些向前奔跑的鬼子显得一个个高大无比。高桥这时心里几乎没了任何顾忌,他以为,中国军队再怎么也不会潜到这个几乎被自己控制住了的地区来,迎接自己。高桥跑在士兵的身体中间,不仅没有恐惧感,而且还产生了一种轻松的感觉。有他的这些士兵和中国女人在身旁,他先前产生的那种恐惧感,这时变得麻木了。
就在高桥对死神感到麻木的时候,一颗子弹钻进了他的身体。紧接着,又一颗子弹钻进了他身旁中祖的身体,还有一颗子弹钻进了森冈的身体。再接着,子弹就像割麦的镰刀,鬼子们就像一把把麦子,一茬茬地倒进了那深深的纸荡,激得石灰碱水翻起汩汩的汽泡。高桥在最后倒下去的一瞬间想到,这回好了,所有的恐惧,从今以后就彻底消失了。在他倒下去之际,他的眼光看到了身后的那群裸女,全都变成了一朵朵艳丽的樱花。这时,他用呻呤般的声音说:“小雄,她们原来全是樱花仙子,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了,我就放了她们,也不会杀了你。”
高桥倒进了纸荡。
陪同高桥倒进纸荡的,还有一百多具鬼子兵的尸体。
67偷袭
当和庭才把田秀儿从河滩上背起来时,已经三个女人用石头砸破了自己的头,倒在血泊里。
这三个女人中,有一个就是望水芳。和庭才把田秀儿和望水芳抱到一块草上,脱下自已的衣服为她们披上时,望水芳已经陷入了弥留之际。
望水芳用微弱的声音对和庭才说:“我叫望水芳,是抗日军的护士,我的男人叫韩大狗,他也在队伍上,我为了找他才当上护士。如果,告诉他,我是清白的我就是死也是他的鬼,为!我!报!仇!”
和庭才听了,被眼前的死亡震惊了。他大声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和庭才的喊声里,田秀儿脸就得更加没有血色,整个人变成了一息尚存的尸体。
横山联队带着更多的鬼子很快赶到了天台观山脚。
横山与和庭才的两个排很快相遇。和庭才留下十人阻击,自己带着田秀儿和那些女人,撤回到天台观上。
横山队长把奄奄一息的高桥,从纸荡里捞了出来,抬回了王家坝。
第二天,高桥从死亡线了苏醒过来时,得知中祖死于非命,只有自己和几位士兵幸存,黑着脸几天没说一句话。之后,高桥开始经受忧伤的折磨。人受伤或者生病,最容易陷入忧伤的境地。自从进入鄂西战场以来,他们这个樱花同学四人组,就有两个就先后死亡。这加深了他对死亡的恐惧。高桥从一进入战场,心里就没停留过这种要命的恐惧感。还是在武昌战场时,高桥面对攻城的信息,夜晚睡在床上直发抖,像得了伤寒一般,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第二天醒来,高桥像没事的一样。中祖问他昨晚是怎么回事,高桥也一声不吭。中祖知道高桥心存恐惧,也知道高桥对他有了戒备。因为小队里,只有他和高桥是最可能晋升的对手,而联队长这个职位在他们面前又只有一个。在这一点上,高桥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在军队里,职位就是生命。有了一定的职位,你的生命才会有一定的保障。所以高桥对联队长这个职位觎窥已久了。而且,这种欲望越强烈,他的恐惧感就越深。
可是,只要战争一真正开始,人们就会遗忘恐惧,只要战争一结束,人们也会很快遗忘这种恐惧。高桥让恐惧感惯穿了他每一场战斗的始终。他不会调节自己。更重要的是,任何军队都不会对一个怕死的人委以重任,尤其是高桥和中祖这种被樱花情结所笼罩的民族——即使花期短暂而绚丽,为了一刻的美丽,而绝不选择漫长的平庸。这样的生命,是不允许对死亡产生畏惧的。
所以,在窥视到高桥这个秘密之后,中祖觉得自己的提升稳操胜券。中祖坚信,高桥会永远呆在他原来的位置上,而自己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位联队队长。可是结果让中祖大大出乎意料。高桥当上了联队队长。而且,他一步步从小队长,中队长升到联队队长的位置,简直是一路风顺。这一点始终让他不可思议。
活过来的高桥想,自己要是不当上这联队长,这次攻击天台观,死的绝对是自己!
想到这一点,高桥心里就有一些内疚,有一些不安,之后心里就有了一些淡淡的伤感。作为军人,伤感对他们的伤害是非常深刻的,所以高桥很快就遏制了这种伤感。
他们这个樱花同学四人组,现在只剩下他和山原了,而山原现在正处在西边的阵线上,他究竟是死是活,高桥无从知晓。他想,我们四人组,至少要有一个人活着回去。这样,每到樱花开放的季节,他们的坟头,才会有人去放上一束他们共同爱恋的樱花。
就在高桥回想着樱花四人组的命运时,日军大部队已经抵达到中国军队防守着的稻草坪、高家堰、余家坝、曹家畈、石令牌一线。
战斗局势到了生死关头。
高桥得知这一消息后,想,这将是最残酷的一条战线,谁去撕开这第一道口子,谁就会成为第一个死鬼。高桥还想到,撕破这道口子的最佳办法,只能靠偷袭。这是他们占领和突破中国军队战线多次使用的办法。就是靠这种办法,他们从荆门陡转峡昌,给中国人来了一个措手不及,连抵抗他们功勋作著的老将任宗堂都上了当。后来,他们袭击宜都,强渡红花套,打渔洋关,进入长阳,跨越清江,每一次大大小小的进攻和打击,都是依靠这种说起来最简单但是实在行之有效的偷袭办法。说到底,偷袭似乎是驻峡昌日军石令牌战第十一军总司司令部长官横山武彦大佐,那个干瘦的,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留着一撮又黑又厚的黑胡子的人,最热衷的一种办法。他太具有地拔鼠一样的性格,太热衷于偷袭了。
偷袭就是他人生中最美的一杯酒。高桥意识到这一点一个月之后,他挂着左臂,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又带领一个联队开始向前线深入了。
在行进中,高桥接到命令:于今晚偷袭石令牌柳林子决战线。
夜色在高桥的眼里渐渐来临。夜色落到高桥的脚背上时,高桥心里想,这个命令早就是自己意料中的事情。想想让恐惧笼罩着的天皇第十一军,没有谁再比他高桥更有资格,去填补这个死亡战线上的缺口。要脱离天皇第十一军这座孤岛,恐怕唯一的路途,就是死亡了。但是,高桥怕死。高桥对死亡的感觉既清醒又麻木。高桥自认为,他不是中祖,他区别于中祖的,正是他凭借自己的恐惧,才被破格提拨到现在这个联队长的位置上来的。所以高桥的路只有一条,无论是死还是活,他都必须以一颗恐惧的心,去尽忠一个天皇军人的职责。
高桥又在薄暮里上路了。
他和他的部队分由鸡冠岩、赵家莲向沙丘坝、胡家店、鲁家坝、柳林子的十八军阵地行进,开始了偷袭者的夜行。
高桥的心里没有一点预兆,他将要再次遭遇他的死敌,以及那双叠加在一种火焰上的眼睛。高桥发觉,自己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感觉越来越迟钝。
68补线
和庭才回来后,一直没有望水芳的死告诉韩大狗。他想让韩大狗知道那惨不忍睹的情景。他只得把这件事情,深深埋在心里,想找一个好时机再告诉他。
这几天阳光又出奇地变好了。
和庭才心里觉得,这几天天老爷真邪了门,几万人在它的眼皮底下杀人流血,无恶不作,天老爷却让阳光出奇地好。
和庭才带着一个团补到柳林子的战线上。
和庭才接到师部的命令,让他和韩大狗提到柳林子阵线上去,然后,在那儿扎一个口袋。和庭才一听这种部署,就知道今天夜里又有一场大仗打了,而且是一场事关生死的战斗。和庭才就喜欢这样的血战。和庭才于是就在急急的行军中,漫无边际地思念他的心上人田秀儿。他不知道田秀儿回到家里现在怎么样了,田秀儿的父母是否还每天给她喊魂。他想起那喊魂的声音久久在那石令牌的峡谷里回荡,心里就生出一种疼痛的感觉。
接到命令,韩大狗却觉得很平常。韩大狗觉得自己在临战前心里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他泰然自得。韩大狗到底还是不知道,今天晚上他将和他的死敌高桥相遇。韩大狗觉得高桥简直太狡滑了。自从他在仙女庙露了一头之后,就像一头扎到了泥水里的泥鳅,始终没有再出过头。韩大狗想,他除非不到石令牌线上,一到石令牌线上,就叫他有来无回。韩大狗想,这回要像下棋一样,一步步把他逼进死路,绝不再让他逃脱掉。
69死亡
高桥带着一千人多人的队伍,加快了在夜色里的行程。夜色迷朦,人影凄凄。只有黑黑的枪管和白晃晃的刺刀,在一双双夜猫子一样的眼睛下闪动。
高桥决定直奔鸡冠岩,经过赵家莲、沙丘坝、胡家店和鲁家坝,然后逼进柳林子。一路上,高桥少了进攻天台观的张狂。高桥把整个队伍变得轻脚轻手,偃旗息鼓,马裹蹄,人缠足,没有一丝声息。
当高桥到达沙丘坝时,和庭才早就进到了埋伏线上。和庭才让每个连占领一个制高点,然后就在阵线上静静地等待。和庭才没想到鬼子进到沙丘坝线的动作如此迅速,像闪电一般。和庭才给各连传话,只要鬼子的尾部一进伏击圈就打。
高桥进到沙丘坝线的伏击圈的动作,显得干净利落。和庭才的部队一齐将火力泼向高桥,一下子就切断了他们的退路,迫得高桥丢掉上百具尸体,带着部队拼命往前窜。高桥不知道这股火力来自何方,是游击队,还是老百姓?高桥不得而知。
像这样,高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