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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麟见他累了,忙递上茶,劝他先歇歇劲。还宽慰地为先生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
“先生没有错,先生主长大学院不久,就制定了教育要‘学术化、劳动化、艺术化’的方针,还通令在全国废除春秋把孔旧典,指令萧友梅在上海创办国立音乐院,又派林风眠去西湖创办国立艺术院。如果有错,也只能错在可鄙的政体上。法国是完善的共和制,而我们始终是专制专制,所以教育要独立,在中国永远是句空话!”
大学区制度是去年初夏推行的,当时国民政府决定先在浙江和江苏两省试行。于是将浙江的一些公立专门学校合并成立为第三中山大学,后改称浙江大学,称浙江大学区,以蒋梦麟为校长。又将江苏的一些学校合并成立第四中山大学,称中央大学区,任命张乃燕为校长。按蔡元培的设想,是想把全国分为若干大学区,每区设校长一人,综合管理区内一切学术与教育行政事项。各大学区均设评议会、秘书处及研究院,并设高等教育。普通教育及扩充教育三部。他的本意是想让教育家来管教育,让原来衙门化的教育机构逐步学术化。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各区的大学校长必须是精通学术和行政的通才。蒋梦麟还能勉强凑合,而那位张乃燕却疲于奔命,上任后搞得一团糟,最后终于做不下去
当然,真正导致这次失败的还是那位李石曾。杨杏佛一想起此事就耿耿于怀,他见蔡先生神情沮丧,愤愤然说:
“事情全坏在那个口蜜腹剑的奸刁学阀身上,还有吴稚晖这老滑头,全是一丘之貉。”
杨杏佛今年35岁,这位江西人长得四眼隆鼻,先后在美国康乃尔和哈佛留过学,乍一看真有点像外国人哩。他出任过孙中山秘书,极富正义感和民主意识,办事又果断干练,深受蔡元培的信任。蔡退守中央研究院以后,又请他出任了秘书长,并从此成为晚年最倚重的助手之一。
蔡元培的心却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嘴角痛苦地抽搐起来。也许他最难以启齿的羞辱就是遭朋友暗算,而这次恰恰被几位老友耍弄了一回。
北伐军是6月攻克北京的,当时的北大已被奉系教育总长刘哲强令取消,与北京的九所高校合并为京师大学校。刘哲治校也搞恐怖政策,他不但强迫学生读经文,学八股,习闱墨,取消男女同校,还四处安插亲信,连校役也由便衣充任。他的口头禅是:“谁捣乱,我有三法让你死。一是诬你为共党,送天桥枪毙。二是逮捕后命狱吏将你毒毙。三是用汽车运往南口活埋。”在军阀的无知统治下,北大原有教授仅剩十分之二三,一些不学无术之徒充斥各系,北大便由此闹出许多笑话。最有名者是一文科教员把法国哲学家孔德拉到中国出生,还考证他是孔子的第四十八代孙。而另一位教孔孟哲学的还要开放,干脆说孔子是主张自由恋爱的先驱。
所以说,当张作霖和刘哲一伙败退关外时,北大师生欢欣鼓舞,还以为获得了新生。他们发表了《北大复校宣言》,国民政府也专门开会讨论北大问题。最后赞成恢复北大旧名,并请蔡元培兼任校长,蔡也表示同意。但是就在同一天的另一个重要会议上,在教育界也有一定名望,又企图控制北方教育大权的李石曾,竟唆使易培基反对蔡恢复北大的主张,提出改京师大学为中华大学,仍由蔡任校长。由于蒋介石对北大传统心有疑惧,有意偏袒李石曾一派,再加上吴稚晖和张静江暗中作祟,易培基的提案被最终通过。蔡元培十分气愤,坚辞不就校长之职。几天后,国民政府又批准了他的辞呈,改任李石曾为中华大学校长。
消息一传到北京、各校师生大哗。北大学生拼死捍卫校务,拒绝李石曾接管。李见局势不妙,又建议将中法大学改为北平大学,同时成立北平大学区。北大师生坚决要求恢复校名,自动开始恢复被刘哲摧残的各系组织。还打出了“北大独立”、“反对大学区制”的标语,一时“复校团”、“救校敢死队”、“武力护校团”等组织都冒了出来。也就在这几天,北大学生会正在组织示威游行,还砸了怀仁堂西门李石曾的校长办公室和住处。就在今天上午的会上,吴稚晖和李石曾还厚着脸皮,跑来求他出面调解与北大的关系呢
一想到这里,蔡元培的脸上悲怆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喟然长叹道:“真没想到呵,平生志向皆幻灭于歧途”
蒋梦麟关切地询问:“先生下一步又作何打算”
蔡元培想了想,目光决绝地说:“我已快老成凋零,没有退路我只能坚守住最后一个阵地——中央研究院。我已请李四光筹建地质研究所,竺可桢筹建气象研究所,让傅斯年筹建历史语言研究所。还打算花几年时间,建立物理、化学、工程、天文和社会科学等研究所。网罗天下英才,为灾难深重的中国,尽快奠定一点科学和文化的家底子。还想在年内将秘书长一职改为总干事,今后杨杏佛可能得跟我常住上海”
杨杏佛豪爽地点点头:“悉听尊便。”
当午宴结束时,蔡元培又愁云密布地不安起来。他想起了一件事,悄声地说:
“你俩帮我拿个主意,今晚姓蒋的要请我们这批开会的元老吃饭。我本想推辞,可听说他要我出任中央监察院院长,又急了,我想当面谢绝可能会更好些?”
蒋梦麟处事比较老成,他怕当面推托会惹恼这位独裁者,就婉言劝道:
“要不,先当一段时间再说?”
蔡元培顷刻沉下脸说:“我不愿再长朕即国家者之焰!”
说完,便起身告辞而去。杨杏佛钦佩地望着他瘦弱的身影,由衷地赞叹道:
“蔡先生不愧为蔡先生!”
晚宴在蒋介石的总司令部举行,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冠盖云集,觥筹交错。戎装笔挺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蒋介石,正高傲地端坐在首席上,接受各方将领和名流的恭维和祝贺。北伐已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就在今天,张学良拍来密电,表示他愿意易帜,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东北各省于年底前一律悬挂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那位讨厌的鲍罗廷终于灰溜溜地走了,他是去年宁汉合流后,从冯玉祥的驻地长途跋涉回国的。而各地的赤色暴动,也在无情的镇压下烟消云散。蒋介石环顾左右,得意地笑在中国的大地上,他从此再也无需仰人鼻息,看人眼色行事他是位堂堂正正的元首和领袖,一个属于他的时代,终于成风凛凛地拉开了帷幕。
蔡元培却孤独地坐在靠门的桌子一角,刚才谭延辏б讯怨逶鹤橹ㄗ髁怂得鳎残碓诿魈斓闹醒胝位嵋樯希ü运娜蚊K盐扌脑谡庵殖『先ハ蚋吒咴谏系慕槭蕴置蝗ぁK龆ㄖ型纠胂狗祷厣虾T俚荽浅省U彼那牡刈叱龃竺攀保庵申涂觳阶妨斯矗厍械匚剩�
“怎么不辞而别明天还要开会呢!”
“请代我求当局收回成命,否则坚辞不受。”
“这又何苦张静江为了竞争这个位子,差点没和姓蒋的翻脸呢。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只能怏怏地回杭州当浙江省主席去”
“人各有志,不可强勉。再说在当今豺狼当道,安问狐狸的局势下,又有何真正的监察制度可言”
吴稚晖是位张良式的人物,又长蔡元培4岁,已是66岁的老人他从张静江的突然失势上,感悟到蒋的刚愎和残忍。他想起自己渺茫的晚景,忍不住感叹道:
“狡兔死,走狗烹谁让我们都踩进了政治这个陷阶”
夜色中秋虫低吟着不幸,两位老友终于在越来越浓的夜雾中分手
深夜,蔡元培乘快车离开南京。当列车抵达上海时,满天的彩霞正喷涌着扑面而来。
新的生活开始
第11章 最后的岁月(1929——1940)
1
我们的民族,是个容易满足和遗忘的民族。当我们在世纪之交缅怀百年沧桑时,真不该忘记上海这座城市的精神奉献。
七十年前的上海呵,真像个博大而充满活力的大海。这里既是远东闻名的国际商埠,又是殖民地外来文化的聚散之地。在这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处处可见冒险家和投机商一夜发迹的狂欢,也同样可见失意政客和流浪文人逃避苦难的逍遥。随着紫禁城皇权的旁落,一大批叱咤“五四”的风云人物,纷纷相约南下。当他们带着北方人固有的目光,在繁华的租界四处观光时,你会惊奇地发现,这里流行着完全陌生的通商口岸式的消遣方式和价值观。每当周末降临时,可见富有的英国人携带妻子,乘坐自备的敞篷马车,在林荫道上来回兜风。在路的两边,全是商号首脑们的豪华别墅,带着尖顶的异国情调和宽阔的花园,以及网球场,是举行漫长的英式午茶的好地方。而跑马场总是配有令人刺激的看台和俱乐部,占据了静安寺路东头护城河沿岸的一大片土地。这里虽然离南京不远,却相对缺少政治中心的威严和恐怖。名目众多的中外新闻出版和文化机构,给隐居亭子间的自由文人们,提供了谋生和浪漫的庇护之地。
可是当我们遥望七十年前迷茫的星空,在这中国最大的金融都市里,虽然已经居住着许多留洋归来的名流学者,但是属于我们民族自己的科学研究事业,却仍像个苍白无力的贫血症患者那样一筹莫展。一个瘦弱苍老的身影,就是这样来到了上海亚尔培路205号。以他学术大师的情怀,开辟草莱的勇气,为本世纪的中国创建了第一个统一的科学研究机构。并以罕见的执拗和毅力,在这个最高学术机构里,惨淡经营了十三年,直至他生命的老成凋谢。
这是1930年元月的某个下午,蔡元培正在中央研究院的驻沪办事处召开院务会议。窗外冰雪交加,凛冽的寒风就像这越来越糟的时局让人难以忍受。而亚尔培路上那只温暖的火炉,以及炉火旁那位老人圣者般熠熠放彩的笑容,却像巨大的精神磁场,吸引着当时学界各门类的顶尖人物,不辞劳苦地聚集于他的麾下。
中央研究院终于从无到有,发展到今天的九个研究所和一所自然博物院,拥有了一百多位享誉国内外的研究学者。如李四光、竺可桢、丁燮林、梁思成、严济慈、茅以升、陈寅恪、赵元任、李济、翁文灏等,还请来了一些国外的著名学者。物理所的海森伯教授就是德国国际波动力学的创始人之一。而社会科学研究所的但采尔博士,系德国民族学教授,蔡留德时的同窗好友。
这样的院务会议每月都要召开一次,今天,各位所长正神色严峻地听杨杏佛报告一个沉重的话题。由于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