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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姬三反应过来,“你为楼主做事?”
“从来只为楼主做事。”阎六笑一声,“第六殿一向由楼主亲掌,第六殿的小鬼你们看不见摸不着,如影一般藏在其它殿里。如何?我还是秃头枪么?”
“不是你没用?”姬三心惊,但嘴硬。
“比你肯定有用,至少什么时候会死还不可预——”阎六突见姬三面色变铁青,有些不自在,淡哼一声,再开口换了话,“楼主让我派人守护童姑娘。交给你,你会令楼主失望吗?如果不行,你早点说。”
“所以楼主没有告诉我还活着的消息?”因为他没用。姬三目光泛寒。
“恰恰相反,不知情才没有危险,太保护你的缘故。”阎六沉眸,“羡慕你这种话就不用我说了吧?康城姬三公一天到晚只想比过美玉公,风流快活的时候,我觉得楼主做得一点不错。”
“真是好浓的醋味啊。”姬三心情重新轻快,“我俩从小比到大,针尖对麦芒,但我死了,你应该是最寂寞的一个。说起来,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瞧瞧,该不会早就认识的?”
沉默倾刻,阎六道,“等你死的那一刻,我摘下来给你看,满足你的遗愿。现在起不要再吊儿郎当,拿自己快死了当借口,好好做事。童姑娘是楼主十分重要的人。”大步跨过院,翻上墙走了。
姬三反复回味着最后一句——童姑娘是楼主十分重要的人,心中充满疑问。叫拢宁进屋,外面那些鬼是借他保命的,不是贴他心的,他分得很清楚。阎罗没有朋友。这是他成为阎罗后相信的第一句话。但他现在有朋友,看似交情不怎么样,却可以交命的人。
这夜,新月笼薄云。
琉苏和苏琉已将烛灯换了第二次,而采蘩坐在六角亭中发呆也有两个时辰,且这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这么过的。如果对着青纸发呆还能让这对双胞姐妹有点明白,但青纸在屋里,采蘩却对着大理石桌面眼睛不眨,让她们很无奈。
她们不知道的是,采蘩记忆力过人,眼中虽无纸,心中却有纸,根本不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纸感已深刻。她发呆也不是真发呆,将爹和师父所教所讲,还有她收集的典籍中所有与纸相关的部分在脑海中过滤。
“姐姐。”苏琉是妹妹,“是准备点心,还是劝姑娘歇了?”
琉苏往亭里看了看,“刚让送进一壶茶去,哪里是想睡的样,妹妹准备些点心吧。”
苏琉点头去了。
“琉苏,烦你为我取笔墨纸砚。”虽然收集了不少书籍,但造纸术的记载相当少。即使有,也只是在笼统的了解上加笔者的猜测。爹则是对她说得少让她看得多,倒是师父给她讲的传说故事中有一个引起她一些联想。
左拐说,北齐有个传奇的造纸大匠,据说技艺达到心动手动的境界,纸纹可现在飞的鸟会游的鱼。纸上写墨,却能让人看见就看见,让人看不见就看不见。大匠离开邺城王宫回乡,很多纸匠去拜师,大概不胜其扰,便入山隐居。后来有樵夫看到那位大匠驾祥云飞升成仙。
采蘩笑其谬谈,左拐却认真告诉她,也许传说夸大其词,但这位大匠的技艺非同寻常,他亲眼见过大匠造的纸,其间有层叠复纹,对光方见得清晰,难以仿真。大匠离开后,工坊遭天火烧尽,片纸未留,传奇渐渐就成了传闻。而且,左拐也是去拜师的其中一人。
左拐讲完这个故事,却推翻了成仙说。他说那位大匠应该只是遁世了,而且大匠离开是因为不满北齐朝廷的昏庸无道,回到家乡一说可能不真。他自己去过那儿,认为大匠根本没有回去过,故意造出这样的话混淆迫害者的视线。北齐之乱,将多少奇才怪才逼离故土,是当时屡见不鲜的事。
采蘩提笔正要写字,却听门一声大响,两列明晃刺眼的琉璃灯照开了路,并朝亭飘过来。明光绕着一妇人,看不清她的脸,却见发堆云鬓,金簪银钗,锦衣绣富贵牡丹,沉墨的绿香百褶裙,还有手指上猫眼大的宝石戒。
采蘩先以为是庄王妃,也就是紫鹛,又立觉气质完全不似。正想着,那妇人已经走入亭中。她看清了妇人的容貌,可算得上端庄。但一般用端庄来形容,也就是无趣无错的意思。妇人中年,比起紫鹛夫人,显得老相。
“参见侧妃娘娘。”紧紧屈膝行大礼的琉苏却一语点破来者身份。
采蘩坐着不动。她终于明白为何紫鹛和庄王之间那么别扭,肯定和这位侧妃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不过,侧妃来这儿做什么?她关在湖心岛难道不是一件绝密的事吗?
“大胆丫头,见到娘娘怎敢不行礼?”侧妃身旁有个中年姑姑,对采蘩皱起烟青眉。
“孙姑姑,你们上湖心岛可是王爷的意思?”琉苏行过礼直起身来,双目没有半点卑微,问姑姑,也是在问侧妃,因此将不友善的话题不动声色带开。
孙姑姑立刻噤声。
“湖心岛是姐姐的住处,空了这些年,我有些疏于打理。听说如今住进人来,想着这地方要不收拾如何是好,又以为是姐姐回家来了,怎能不来拜见?”采蘩坐着不动,侧妃站着不动,“不过,这位姑娘是谁啊?”一副妖娆的相貌,莫非是王爷的新欢?不知道该高兴王妃终于失宠,还是该难过自己始终得不到王爷的心,她垂眸敛神。
“娘娘还是不要多问的好,王爷若知道您不照规矩来,会生气的。”采蘩关在这里的事不能外传,却不知是谁多嘴?“这么晚了,娘娘请早些回去歇息。”琉苏神色不动——赶人。
今天第一更。
第385章 母女这么复杂的关系
“琉苏,你姐妹二人虽然是王爷看重的,但别忘了终归只是奴婢。娘娘难道不是你们的主子么?你敢赶娘娘走?不要命了?”孙姑姑喝道。
“婢子不敢,只是王爷吩咐,任何人不能来打扰姑娘。你们这么进来,婢子如何跟王爷交待呢?”琉苏往采蘩跟前走一步,挡去侧妃的目光,“而且,孙姑姑说得对,我们姐妹二人虽然尊重娘娘,但主子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王爷。”
“你!”孙姑姑瞪眼。
“孙姑姑,琉苏姑娘没说错。她们是王爷养的孤儿,只听从王爷的吩咐,不由别人对她们指手画脚。”侧妃柔声柔气,“是我心急误会了,该走的。”
孙姑姑有些不服,“娘娘,您打理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年,连老王爷都说过府里没有您不能去的地方。”
侧妃好脾气,“那是因为姐姐还没回来,娘的年纪又大了,我暂时帮着管而已。”
采蘩突然打了个呵欠,暗示不想听侧妃身为代主母的伟大功绩,“我要睡了,各位好走,不送。”见不得这种嘴脸。侧妃想当正妃,嚣张得意些,她还比较看得起。最烦表面谦虚地不得了,这不要那不要的,其实什么都想要。明明得到了很多,还委屈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姑娘姓甚名谁?”知道出处才好办,侧妃却不走。
哦,沉得住气的利害角色。看似是不肯回府的庄王妃,其实是让侧妃逼得回不了王府?采蘩笑,“娘娘,我不能说。王爷既然嘱咐琉苏她们不能透露我的身份,我自己更不能说了。不过,既然要住在这里,必定会给娘娘添不少麻烦。我先谢过。”
机灵且皮厚。侧妃顿时笑得有些不自然,“姑娘客气了。你是王爷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湖心岛虽小,却是王爷最喜爱之地。我不会怠慢的。明日我就派人过来打扫,要添置什么你也只管跟我说,千万别客气。”
“我不会客气,就怕王爷不同意这么做。看似他打定主意要关我笼子呢,却不知道究竟是对我好还是气我。娘娘,您跟王爷说说,只要他不管我那么严。我会乖乖听话的,让我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才住了一天不到就惊动这位娘娘,而从那柔和的目光中能看出有何猜疑。采蘩是爱生事的主。心念起来就生坏。
侧妃果然脸上挂不太住了,心歪听的话也歪,以为王爷真要金屋藏娇。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等待,不是郎君的回头,而是变本加厉喜欢了年轻女子,哪里还能将大方继续完美装下去呢?面上起怨情,再看采蘩竟有一点点与王妃相似。震得七魂六魄荡摇,直觉自己今生彻底无望。一气之下,竟忍不住甩袖走了。
明光随之而去,采蘩却喜欢这份清静的暗。
“童姑娘。”琉苏接过妹妹端来的燕窝。
“我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过份,不过你们的主子待我不公,我顺手报复他一下罢了。你们要告状尽管去,我不怕。”采蘩却将燕窝推到一旁,先写字。
“婢子只想说童姑娘厉害,三言两语逼得侧妃娘娘显露一瞬的真性子。她在整个长安城都是人人称颂的贤良淑德,几十年如一日,不在意王爷对她的冷淡,却勤恳打理着王府上下,还将王爷唯一的继承人教成一位出色的好男儿。从不生气,从不怨忿,从来忍耐,从来善良——”只有感觉告诉她侧妃不简单,但琉苏看到这位娘娘生气还是第一回。
“从不从来什么的,一听就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信那些挑不出毛病的人,必定虚伪。倒是你们的王妃娘娘,真性情,敢爱敢恨,不喜欢这里,走就是了。”不知不觉,采蘩偏倚了紫鹛而未察。
“王妃娘娘性情中人,我姐妹也十分崇敬她。只是她一走,这个家就没有她的位子了。”琉苏不无惋惜。
“不过一个位子,坐在上面不自在,不如换一处。”采蘩一心两用,说着话把字写好了,折起放入信封。
“说得好。”不是琉苏的声音,但一道紫影飘然而来。
琉苏和苏琉立即双膝跪地,“王妃娘娘。”
紫鹛双袖一甩,双胞姐妹就起身了,她轻笑,“许久不见你俩,还是这般伶俐。对侧妃不跪对我跪,是想讨好我么?”
琉苏也笑,声音有些小女儿娇态,“讨好了您,您就舍不得我们姐妹俩,带我们出府了。王妃娘娘,我俩在这里好没意思。您不在,王爷也不常在,我们没主子服侍,闲得只有叹气的份了。”
“不是我不带,是你们的王爷不放人,说你俩要是还在府里,我说不定还能改心思回来瞧瞧。”紫鹛摸摸两人的头,目中慈爱如母,“带你们回来的是王爷,养大你们的却是我。”
她的视线停在采蘩身上,“等你们这回的差事做好了,我跟王爷说,带你们走。”
琉苏欢呼。苏琉话不多,动作直接,握住紫鹛的手。
这就是娘亲和女儿的关系吧。采蘩当自己旁观者看着,万万料不到紫鹛的下一句话将自己拉进了这种关系中,在她以为娘亲死了的十九年后。
“来,你们认好了,这位童姑娘叫采蘩。她的名字是我取的,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俩大她一岁,今后就当她妹妹吧。”
双胞胎姐妹性格迥异,但此时一模一样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惊讶表情。
“孩子。”紫鹛今夜来,就为了认女儿。
采蘩一抖,几次呼吸,将差点飞出的魂魄丝丝吸回来,神情幽冷,“我感激王妃娘娘一直照顾我,不过这样的玩笑似乎过了头。我娘生下我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