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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你你来了?”诺玛看着宋四郎一阵惊喜,只是见他面色不佳,那语气也是森冷的狠。
“对,俺来了,俺送你出去。”宋四郎扫了言床榻,进去翻开她来时带的包裹,粗手重脚地把她衣服塞进去。
诺玛眼中露出几分的恐慌,扑过去按住他手。“你干嘛?”
宋四郎一甩胳膊,将她摔出很远,动作利落的接着收拾,“你听不懂人话吗?送你出去。”
诺玛摔在地上直觉头晕眼花,疼的厉害,那眼睛里立时有了泪珠,哭着说道,“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千里迢迢跟着你来的,按你们汉人的习俗,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们汉人不是说吗,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跟定你了。”
“我”宋四郎听到这里额头上青筋暴起,又忍不住挥起拳头,想干脆如她所愿打成女鬼就算了,这还算省心,真是她缠怕了,因为她弄得家里鸡犬不宁,媳妇好端端的差点流了孩子,幸好昨夜熬了过来。
如果万一象郎中说的,落下病根或是再不能生育
这些可能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莫名的恐慌,难过的要死,要怪只怪自己优柔寡断才有今天的大麻烦,今天说什么也得打发她出去,因为要等着开春的商队,毕竟路途遥远不能把人直接送出去,也幸亏宋三郎办事很快,昨天晚上出去了一趟,在二街胡同里租了屋子,连伺候的丫鬟都遣了过去,就等着这正主过去。
诺玛瞧宋四郎真的发了狠,任着自己怎么哭也不松口,心里越发恐慌,她暗自想难道真的要这么回去吗?全族的人都知道她跟着宋四郎走了,而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回了去?这不是要别人看她的笑话吗?特别是她的小姐妹郎珠,每次无论穿衣服还是男人都要跟她相比,一定会狠狠嘲笑她
不行,她受不了那个,比让她死了还难受,忙转了转心思,忍住咆哮的怒意,换了语气说:“你别催我,走就走,不过,走之前我得跟王二妮道个歉,我根本不是想害她。”
宋四郎的手停住了,不敢置信的盯着诺玛。“你会想道歉?”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做错了自然会认错!”
宋四郎盯着诺玛好一会儿,只盯的诺玛心里发虚,这才说道,“也行,你是该给她道歉,你等着,俺瞧她起床没有,不过你说完马上走。”
“四郎,你别急啊,现在外面天没亮透了,二妮不是得按照郎中说的卧床休养吗?”她说得条条是道,“等她睡足了起来,我自己去道歉,不要你管。”
宋四郎想想也是,这么短的时间,也谅她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是点了点头就出去。
诺玛哄得四郎走了,又看着床上地上乱成一团的东西,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流了出来,从来都是青族小公主的她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宋四郎的心思,只是她终究是要强好胜的脾气,也从来不认输,她抹干了眼泪,暗下决心要好好表现一番,让宋四郎看看,她诺玛也是贤惠的好女人。
诺玛趁着大家都在睡着,她一人摸进了厨房,她平时凶悍又很我行我素很少人敢惹她,她把厨房里的所有人都赶走,准备自己做一顿饭,她想着汉人不是说了吗?女人的贤淑要看琴棋书画还有女红烹饪,她翻了半天,翻出各种食材。
诺玛的阿爹虽然宠着女儿但是也没有让她荒废过,她在家的时候,也跟厨娘学过不少菜式,她家里每次来客人都是她主厨,哪个不是说色香味俱全?
诺玛越想越是得意,抱了要好好表现的雄心,却是疏忽了一点,北方的灶台与她家乡用的截然不同,光是生火就把她折腾惨了,只见汩汩冒烟,不见火苗出来,眼看着天光渐亮,大家都要起床了,她的饭还没影呢。
情急之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捞了一勺麻油泼进灶火里,想取巧引出火来。谁知道这油下去,‘噗’地勾起条小火龙,弯弯延延从灶台里一直引到她脚下的柴禾,吓得诺玛扔了勺子就跑里。
这下好了,一个小小的火慢慢的变大,渐渐变成了大的火龙,转瞬这厨房就被大火淹没,诺玛她惊魂未定,想喊人来扑火又觉得脸上无光,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咬牙去井边提了桶水,再回来一看,一股热浪夹着水汽反扑到她脸上,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她一惊,她本能地扔了桶,跑回屋里去照镜子。
热气嘘得她半张脸又疼又辣,想到自己堂堂青族族长的女儿为了心爱的人背井离乡就算了,还这样的丢人做个饭还把厨房烧了,诺玛越想越委屈,对着镜子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院里有人惊叫:“来人哪,厨房起火啦。”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呢,在写不要拿鸡蛋砸俺
☆、第 95 章
这真是一场闹剧,当宋家几个兄弟敢过来的时候,火势刚刚被控制住,幸亏厨房里的蓉婶子觉得放心不下,特意跑过来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她当时就吼了起来,叫了人来灭火,不然还指不定烧到什么地方,没有酿成大祸。
这一闹不要紧,那些准备的食材都被烧了,宋二郎出去买了些食物对付了早饭,随后好一顿收拾,直到中午,每个人才喝到碗清汤寡水的稀粥。
宋四郎地指着诺玛,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你干的好事。非得把这家烧了你就开心了吧?不是让你好好的呆着吗?你跑到厨房里干什么?”
诺玛虽然心虚,还是强撑着瞪了眼宋四郎,嘴硬的说道,“我是想为你们几个做早饭,再说二妮身子不是虚吗,我想做我们青族的补汤来着,四郎,你也是喝过的,不是说很好喝吗?在说是你们汉人的灶台不好用,能说是我的错吗?我不过想起火!”
“补汤?你们的补汤是不错,可是你做的能喝吗?”宋四郎冷笑道。
“为什么不能喝?你不是也喝过吗?连吴昆鹏都说是好喝的。”诺玛气哼哼的说道。
“你难道都看不出来他们是奉承你?你那汤咸的要死,还绿了吧唧的,看着就倒胃口,什么红芸草,齐名菇,那些好材料都给你浪费了!”宋四郎毫不客气的说道。
诺玛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你胡说,他们都说好喝的我阿爹也说是好喝的。”
“那些人有求于你爹,为了讨好你爹,什么话不能说,你真的是个傻的吗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
王二妮在一旁看着诺玛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想,人都要走了,何必要这样的让人难堪呢?毕竟是女儿家,便是劝道“四郎哥哥你别这么说,诺玛也是好心办坏事。”
宋四郎见王二妮挣扎了坐了起来,心中一惊,急忙跑了过去,扶住她的身子,“媳妇,你不要起来。”
王二妮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握住自己肩膀的有力手指,“四郎哥哥,你不要这么紧张,郎中早上不是说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现在都能动动了。”
宋四郎还是惊魂未定,“媳妇,俺昨天吓死了,你要自己小心。”
诺玛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的,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冒,“她不是都没事了吗,宋四郎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宋四郎皱着眉头,“你怎么还这么不知悔改?行了,什么话都不要说了,马上收拾包袱走人。”
诺玛听到让自己走,又开始恐慌了起来,她强忍住怒意试图辩解道,“好吧,就算是我做的青族补汤不好喝,但是也不能否认它的效用,我阿娘生我的时候就喝着它才没有,我自己做错了事情,我自己会弥补,这样,你叫人给我生火,我就在弄婉补汤来,总是要喝喝的。”
如果可能宋四郎现在就想把这个惹祸精拎出去,但是他发现他竟然无法抗住这个诱惑,这补汤确实是青族的秘传手艺,温热滋补,据说男人喝了养身,女人喝了容貌美丽,还有个特效是孕期的女子喝了也是大补”
诺玛回到房里,伺候她的下人拿了一小碟点心进来,说是王二妮担心她吃不饱,让她垫垫肚子。等下午厨房收拾好,晚上就能正经做饭了。
她心有些不甘心的想,要你假好心只是她真的是饿的厉害,嘴里咬着吃食问小丫头,“我问个事情,你们汉人女子除了洗衣做饭,是不是还要女红好?”
“自然,那女红是看一个女子贤良的代表。”
“女红也难不倒我,阿爹还特意找了个汉人的绣娘教我呢。”诺玛兴奋的跳了起来,她刚刚在一直苦苦思索,怎么才能扳回这窘迫的境地,让宋四郎明白她也是心灵手巧的女子,既然饭做砸了,那就做女红好了,她自言自语道,“我在家绣过很多帕子,做衣服我也会。”后面这句,她说得底气不足。
诺玛因为补汤被宋四郎留了下来,但是她也不安分,第二天就兴冲冲去街上买了布料,她想要给宋家兄弟每人做一件长衫,在她的观念里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也不懂的避嫌,只觉得要卖弄自己的女红。
布铺的掌柜见诺玛出手阔绰,又看她说话有些异样的强调,知道这不是本地人,就起了糊弄的念头,卖力地推销新到的新布料,这布虽然看着好看,但其实是次品,当初打糨的时候打多了,稍微一扯就会裂开。
诺玛高兴的买了很多,觉得真是又便宜又好看,忽然觉得其实汉人也不都很坏的,眼前这个胖乎乎的,笑眯眯的老板就很好。
抱着几大包布料的诺玛,心满意足的回了家,仆人们见了也弄不懂她这是搞什么把戏,存了看热闹的心,围在她窗前交头接耳。
诺玛听着他们说,颇为骄傲地仰起脸,“你们等着瞧吧。我们青族从来都是能歌善舞,女红烹饪也是个个厉害,等我做出好看的衣衫来。”仆妇们被她唬住了,也知道这屋里的主不好惹,不敢再调笑,老实地散了。
只是大话说完她就发了愁,当时她做衣衫的时候都是绣娘给她剪好尺寸,她只管缝就好了,这下她哪里知道怎么搞这个?当下恨自己稀里糊涂,怎么这个也没想好。
不过海口已经夸出去了,怎么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她硬着头皮想着宋四郎的身材,剪了下来,好在布料买的多,也不怕这样的折腾,但是折腾半天,也觉得不是个事,刚好看到那伺候她的丫鬟在门口晃荡,心中一动,把人喊了进来,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让她去拿宋家兄弟的旧衣裳。
那小丫头哪里敢真去拿主子的衣服,但是又不得不应付诺玛,便是随意的拿了几件小厮的衣衫糊弄。
诺玛拿了旧衣裳高兴的不得了,开始整夜整夜的熬着做,很快第一件袍子出来,她看着挺象回事,你看,这袖子是袖子,领口是领口(废话,什么衣服袖子不是袖子),不禁沾沾自喜起来,看这有什么难的,汉人的衣服没有腰身,比她家乡的样子差远了。越做她越是信心满满,也越有信心。
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四男一女五件衣服彻底完工。她挑出特意给四郎选的青灰色,放到脸边用力按了一下,眼中露出柔情的神色,仿佛靠在他浑厚的胸口上,说不出的温暖,“四郎,这下你可是会高看了我吧?”
这一天清晨特别的难熬,诺玛在屋内走来走去,好容易等到大家都起床了,便是迫不及待地喊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