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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待要说下去的秦非也因为这两个字猛然停下来,显然是被大大地吃了一惊。应该说,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四人纷纷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哥哥”
男孩纯净的双眸中盈满了泪水,仿佛一眨眼,便有大颗的眼泪会落下来,叫人看了便会心疼。他的双唇在打颤,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潜苍派这边,温斐还不明就里,对方看起来也是个成熟的队伍,尤其是那个叫秦非的,明显是个老辣的人,怎麽突然间就乱了方寸?
而随後又发生了更让他吃惊的一幕,对方队伍中,看起来最年轻的小家夥,竟然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这这是搞什麽啊?
“承陌!”
承陌突然推开众人跑出去,也著实吓了秦非他们一跳,对方态度不明不说,眼前还有一只随时会暴躁的金焱兽。
而那只金焱幼兽看到有人跑动,大约以为是要和他玩耍,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这只灵兽兴奋地朝天发出吼叫,然後扬起四蹄,便向承陌冲过去。
“承陌,小心!”秦非等人紧张地大叫。
金焱兽巨大的动静引来尘土飞扬,逼得众人都不得不往後退一步,哪里来得及营救。
眼看著金焱兽就要撞上承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由火焰组成的锁链缠上承陌的身体,然後迅速地将他扯了回去。
顺著火链望去,出手的却是潜苍派中的另一名男弟子。
“哥哥!”
承陌一把抱住面前的男人,带著哭腔地大喊。管他什麽金焱兽,管他什麽比赛,管他什麽竞争者,他只要这个人。
他以为失去的,现在失而复得,内心的喜悦与激动,又岂是外人能够明白的。
“傻瓜。”冷峻的男子意外地面露温柔之色,用手指擦掉怀里人的眼泪,虽然那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
“哥哥”承陌一遍遍地低声呼唤,生怕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又突然消失。他已是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得直抽气。之前的委屈、思念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如同洪水般喷薄而出。
“恩,恩,我在。”承君轻轻拍打他的背脊,像小时候那样安慰这个爱哭的弟弟,然後在他耳边说,“大家都在看著呢,先松开好不好?”
“不要!”在门派里,总是显得乖巧的承陌,在哥哥面前,却像一个没长大的任性孩子,口里不答应不说,还环住手臂,将对方抱得更紧,“我再也不会松开哥哥了再也不会一个人跑掉再也不要和哥哥分开”
哽咽的声音,却意外地坚定。
94 暂时同盟
承君无奈,几年不见,弟弟已经从以前那个粉雕玉琢、瓷娃娃般的小家伙,长成了俊朗清隽的少年,但这爱哭和黏人的毛病,倒是反而变本加厉了。
当然,这和他自小的溺爱分不开。双亲去世後,他便又当爹又当妈,对这个弟弟疼到骨子里去了。因此,就算现在情势紧迫,但弟弟哭得这般可怜,他又如何硬的下心肠推开怀里的人呢。
承君边轻拍承陌的背脊安抚他,边向温斐投去询问的目光。
温斐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承陌被哥哥抱到一边,安心地窝在哥哥结实的胸膛。可以放肆地哭泣,眼泪浸湿了胸口的衣衫,可以尽情地撒娇,这几年来自己装成熟、装懂事好辛苦。
而在他絮絮叨叨、讲述自己的经历的时候,两支队伍经由温斐和秦非的讨价还价一番,很快达成了协议在比赛期间结成同盟,战利品平分。
接下来的事无疑非常顺利,面前的金焱兽不过是只幼兽,这边排除两兄弟,还有八个战斗力,没费多大力气,便解决了这只金焱兽。
平分战利品後,温斐说:“这里血腥味过重,很容易引来别的队伍或是灵兽,我们还是另找个地方休息吧。”
说完,他又拿出蒲扇,这回蒲扇变得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倍。温斐拍拍蒲扇表面,笑著对秦非他们说:“你们运气不错,这件法宝刚刚重新炼制过,现在可以承载十人。”
秦非也不同他客气,毕竟现在已经是盟友了,如果连这点信任都做不到,以後怎麽在战斗中把背交给对方呢?
温斐操控著蒲扇来到一处空地,然後有拿出几张符向地面撒去,只听得“噌噌”几张,那几张符纸便逐渐变高、变大,最後成为一间间简陋的屋子。或者说从外形看,这些屋子十分更像现代社会的帐篷
“哇”
乾阳门这里的四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楚寒清指著那一顶顶帐篷,忍不住发出惊呼。
温斐倒也没有笑话他们一个个是土包子,反而耐心地解释道:“这不过是符屋而已,是修士出门在外的必备之物,可以反覆利用,走的时候收起来便行了。不过我们这回就带了五张来,看来大家只能凑合一下了。”
有房子住,总比露天好,秦非他们当然没有异议,而潜苍派这边其他几人都以温斐为首,也没什麽意见。因此分配下来,承陌、承君一间,秦非、萧念一间,楚寒清、狐言一间,潜苍派三名女弟子一间,温斐一人一间。
住进符屋後,承陌没多久便睡著了。一来是今天经历了这麽多,大喜大悲,哭都哭累了;二来是终於又可以躺在哥哥的怀里睡觉,心里满是心安与满足。
“这个黏人的家伙终於安静了?”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人倚在门边上,歪歪扭扭的,没个正行。没了人前领导者的样子,玩世不恭的模样,更显得十足。
“嘘”承君不悦地瞪了眼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温斐无奈,虽然觉得自己很无辜,但面对这个弟控,他还是连忙用食指和麽指按了按嘴巴,表示闭嘴的意思。
对他搞怪的模样,承君早就见怪不怪了,如冰山般的冷峻面容,没一丝的松动。
温斐只好指了指外面,意思是有事找你谈。
承君看了看怀里的弟弟睡得正香,小脸上满是泪痕,那模样看著就惹人怜爱。他不由低头在对方的额头亲了亲,然後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放在地上,生怕吵醒了他。
这般温柔体贴的举动落在温斐眼中,别提心里头有多酸了。
95 另有奸情
夜色更深了,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了云中,仅凭点点的繁星照亮大地。
温斐却不觉得四周暗,反而觉得这麽的亮堂,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是的,面前这个男人,双眸如宝石般耀眼,比之天上的星辰也毫无逊色。琥珀色的瞳孔,透著冷漠与坚强。薄薄的双唇紧紧地抿著,抿成了一条线。恍惚间,似乎就是当年初见时,那个一眼便吸引了他的少年。
忍不住伸手拥住眼前的人,略显单薄的身体,却站得笔直,如同松柏。但另一方面,却是僵硬的,即便是亲密的人的拥抱,也不曾令他放下防备。
想到这儿,温斐的眼神瞬间变得深不可测,若不是当初那个恶心的、恋童癖老头子,对还那麽小的承君做了那些事情,承君怎麽会对亲腻的举动如此抗拒!
眼中的愤怒不过是一闪而过,温斐又变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青年,甚至有著孩童般的无赖。
“你弟弟太黏人了,”温斐将他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低声地埋怨, “一直挂在你身上不肯下来。”
“他从小就这样。”承君说。若是换了一个人这麽说承陌,他才懒得解释,只会甩给对方一个冷脸。
只有这个师兄,明明在外人面前显得精明能干,门派上下都交口称赞,在自己面前,却任性得像个孩子。
还说承陌黏人,你根本也差不了多少吧。承君在心里叹气,但也只能任由对方明明比自己高大的身体,挂在自己的身上。
而温斐显然对这样的解释不满意,话语间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我看他根本是在吃你豆腐。”
边嘟哝著,边侧过脑袋,凑上来便要亲。
承君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不知是对先前那句话不满,还是对对方轻浮的行为不满。他稍稍偏过头去,避过对方的嘴唇。
这下,温斐的醋劲更大了。他抬起头,故意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自己特委屈似的,动动嘴唇,但就是不说话。
承君知道这就是他惯用的招数装可怜,但每每想到这几年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总总好,总总忍让,就无论如何都硬不下心肠来熟视无睹。
“被人看见了不好。”
“有什麽关系,”温斐可是个得寸进尺的高手,尤其是在和承君相处了多年後,更明白自己若不得寸进尺,这嘴边的美味都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吃下肚。
嘴唇覆上对方的唇,轻啄一下,见对方没有表现出不耐,便欢喜地又亲上去。
与承君的外表和气质相比,他的双唇,意外的柔软。
含在口中,反覆地吸吮,恋恋不舍。像是小时候吃的糖,甜得让人回味。
吻得投入,温斐一手搭在承陌的肩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後脑勺上,防止他逃脱。然後伸出舌尖,探入对方的口腔,贪婪地汲取里面的唾液,仿佛那是什麽琼脂玉露。
舌头在对方的口腔中翻搅,想要搅乱那颗冰冷的心;舌尖一一舔过对方的牙龈,煽情的,暧昧的,刺激著情欲
甚至无需回应,无需讨好,这个男人就是能这样简单地叫他著迷
一如初见
“你在对哥哥做什麽!?”
突如其来的大声质问,如同一道雷,击中承君的心脏。他想都没有想,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并且往後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界限。
只见承陌快步跑到承君面前,挡在他和温斐之间,满是戒备地看著温斐。
那模样,就像一只小鹿,却在凶狠地盯著一只老虎。
温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笑容遮掩下,也看不出究竟到底对刚才被打扰的事介不介意。
96 兄弟初吻
“我和你哥哥有些事要谈。”温斐说谎从来面不改色。
承陌却依旧警惕地盯著他,显然对他的话是全然不信的。瘦弱的身体护在承君前面,就像生怕被对方抢了去。
温斐耸耸肩,笑得无所谓,意思是,信不信随你。他本来就对这个突然插足的小家伙没什麽好感,甚至醋意十足。
想想看,他磨了承君这麽久,承君一共对他笑过几次?倒是见到这个弟弟,温柔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若不是对方是承君的弟弟,自己一定会让他直接消失算了!温斐面上充满笑意,内心却在磨刀霍霍。
两人彼此不让,大眼瞪小眼的,那水火不容的氛围让承君都有些尴尬。他拍拍承君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不是睡下了吗,怎麽又醒了?”
平日听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声线,现在却变得这般温柔如水,叫温斐嫉妒地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