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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李隆基,须臾缄默,金口玉言道:“爱妃大度,深明大义,息事宁人。朕,深感欣慰,岂有不允之理?”
江采苹自知,其这番话,想必正中李隆基下怀。先前王美人几次三番挑衅江采苹,想是早就传到李隆基耳中。之所以未声张,李隆基该是已然心中有数。照此推来,江采苹今儿个的求情,应是为合情合礼的抉择。反之,倘若赶在这节骨眼上咄咄逼人,换来的必为李隆基的厌恶。
话已说到这份上,江采苹于是颔首行礼道:“嫔妾谢陛下。”
李隆基起身揽住江采苹柳腰,刚毅的下巴摩挲着江采苹宽皙的额际,半晌,不无喟叹道:“得爱妃如斯,夫复何求?”
伸手环抱住李隆基背脊,江采苹偎依在李隆基温暖的怀抱里,彼此良久相视而笑。心贴心交心的滋味,煞是暖人心窝。就连窗外冉冉升腾而起、铺撒于天地间的束束日光,仿佛均变得明亮怡人。
“爱妃随朕去处地方”温馨无比的时刻,李隆基倏尔思及起甚么般,蓦地牵着江采苹柔荑,龙行虎步迈向阁门外去,并高声传唤正敬候在西阁门阶处的高力士等人道,“力士,摆驾!”
眼见李隆基与江采苹步出阁门,径直朝阁阶下方走去,高力士来不及多询,赶忙冲侍奉在门外的一干人等挥手示意道:“快,陛下起驾!”
采盈、云儿、彩儿以及月儿四人,尤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暂且惟有紧跟在高力士身旁,急匆匆追向已然步至阁园的李隆基和江采苹,随驾同行在后。
今早的阳光,甚为晴朗。一路行至御园,放眼望去,园中的百花,已是到了盛开的时节。阵阵花香,扑鼻而来,间或可闻几声鸟叫,虽寻不见扑翅声源自何处,听来确也蛮清越动人。有道是,万紫千红总是春,花开富贵,富贵呈祥,其中的寓意,倒也不失为美妙,至情至景。
沿路江采苹并未多问李隆基究竟要带其去往宫里的何处,此时,其颇愿听从心灵的驱使,跟随李隆基徒步行往任何地方。两个人手牵手迎风而驰的感觉,遍地升花,格外舒畅,且妙不可言。
正文 第145章 隆恩
“陛下怎地带嫔妾来梅林了?”
待一路脚也未停的行至宫中的那片梅花林之处时,但见李隆基戛然止步,江采苹这才不无疑惑的请示向李隆基。时下的节气,早非腊梅花盛绽的时节,年节前后那一簇簇不畏严寒而傲立于俏枝头的梅花,今时已然凋零。一隅香雪海的壮美,惟余光秃秃无几瓣残萼的枝丫。
毕竟,在这春意盎然的春光里,早已不是梅花独领风骚的天地,取而代之的,是争奇斗艳的春色。较之于整座皇宫里满园的遍地升花,乍看去,此处只被烘显得寥凄,不堪言状。触景生情,令人一见之下,多少平添心悻之情。
尤其对江采苹而言,此刻,格外体味如是。反观李隆基,仿乎读懂了江采苹心下的这份哀伤之意,但笑不语的执起江采苹玉手,未加赘释,便已径直牵引着身边美佳人的柔荑,继续朝林深处龙行虎步去。
虽已为过季之地,然而梅林内,周遭一应景致,却是一切依然如昔,微风拂颊,神清气爽,安静宁谧。纵使当下花开不再,若有似无弥留在其中的丝丝花香气息,却并未就此消褪掉,偶尔的屏息凝神,依稀可寻那阵阵飘香的感觉。
高力士带着采盈、云儿等一干婢子、给使,不远不近的紧紧随驾在后,经其暗示之下,诸人一进入梅林,皆已无不尽可量的缓轻步子,唯恐惊扰了相携在前的李隆基与江采苹两人。
当渐行渐近林深处时候,影影绰绰之中,放眼望去,似可见有座不高不矮的亭阁矗立于花丛间。
江采苹神韵微怔,眸稍的余光故作无状地瞟眸神采飞扬的李隆基,终是忍住了好奇未询。江采苹伴驾在旁。又默然往前走了十余步之后,李隆基方扣挽住江采苹皓腕,刚毅的唇际上扬道:“爱妃,朕一早有心赏赐爱妃点甚么,奈何爱妃历来廉俭,不怎喜金银玉饰。朕唯有与力士合计,暂且赐爱妃处宫苑。”
察觉江采苹略有犯愣,李隆基环目四周。才接道:“自开春破土动工以来。今下宫苑大致完工,故,朕今日特邀爱妃一同来看看,倘有觉不合意的地方,也便于及早命人从中加以整改。爱妃且随朕来。”
眼见李隆基边说示,边带江采苹向前提步迈去。采盈和云儿对视眼,不由雀跃。御赐宫苑,实乃极重的恩典。何况。听李隆基言外之意,这座宫苑,尚是专门为江采苹而建造于此的。寓意自是不言而喻。
一时兴奋,采盈撒丫子就准备冲上前去,先睹为快。未期,刚窜至高力士身前,已然被高力士急拽住。尽管高力士未出声呵斥。但一看高力士那副样子,采盈既已会意高力士示意,于是耷拉着头重又恭退回高力士身后,待高力士怀揣着净鞭抬腿后,方才眼观鼻鼻观口的盯视着高力士脚后跟,亦步亦趋上前走。
而这工夫,江采苹早就跟随李隆基,携手步入半掩半遮于梅林间的亭阁。亭阁修葺的并不显眼,甚至乎堪称简单,毫无奢华。既未镶金亦未嵌玉,不过是一座再寻常不过的小亭子而已。置身其中,反倒给予人一种极为舒坦的轻快感受,好像净可由人卸掉肩上的压力,全无包袱的摒弃世俗的聒噪,纵情享受片刻的惬意般舒服。
“梅亭?”
稍时,采盈抬头望眼篆刻于亭阁上的亭名,这下,情不自禁径自嘟囔道,话尚未嘀咕完,已被站在其后的月儿,暗里悄然拉了拉衣襟:
“扯奴作甚?奴并未念错呀?奴识字不多,可这俩字,奴还是识得的。难不成,不读作‘梅亭’?”
月儿原是提醒采盈莫乱吱声。其等先时侍候在翠华西阁那会儿,采盈已是祸从口出,只是幸在李隆基顾及江采苹的面子,为此未做追究罢了。这刻采盈竟又明知故犯,非但未受教,反而妄加评议起来,着实叫人为之忧忡。李隆基适才就已言明,此趟来梅林,乃为征询江采苹意见,怎说这也是处御赐宫苑,且不论好与不好,身为宫婢,理应懂分寸,哪里有胡乱发言的份?
“咳~”高力士见状,遂别过脸去,侧首向采盈,压低声轻咳了声。如此一来,采盈倒也后知后觉到,是自个鲁莽,以下犯上了。
刚才瞧着采盈那般猴急相,高力士不与之计较,乃是背着龙颜,私底下仆奴间的事儿,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尝不无裨益。然此时采盈这席话,纵管仅是寥寥几句,实是当着李隆基之面道出口的,难怪连高力士也看不下去,须警告下采盈,莫忘应遵的自知之明为宜。
尽管如此,李隆基却也闻见亭外采盈的咕哝音,遂指着亭上的“梅亭”二字,即时询向江采苹:“爱妃且看,此乃朕亲笔题写上去的,可合爱妃意否?爱妃若觉不妥,朕再行拆改。”
江采苹敛神之余,忙莞尔道:“嫔妾愚拙。陛下所题,合情合景,甚妙哉。”
李隆基斜睨亭外诸人:“尔等且说说,各抒己见番。”
见李隆基睇向己身来,采盈不禁有分心虚的垂下首,暗暗称险。搞半天,原来这座修造上平淡无奇的小亭子上的字,竟是李隆基亲手书写于上的。既是御赐亭名,谁人还敢持异议,岂非活腻歪了
为免再有人嘴快,江采苹颔首接话道:“陛下,此亭与嫔妾故乡的亭阁,着实有几分相像呢。”
“哦?果如是?”李隆基目注向江采苹,龙目中尽是无限柔情。
江采苹纤指抚摸下亭阁柱欑,微微一笑。
李隆基握过江采苹玉手,未作言语,只拉着江采苹步出梅亭,即抄右侧的石子小径踏去。
有道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近百步之后,映入诸人眼帘的乃一处有阶有阑的宫殿。虽不是白玉为阶、雕栏玉砌,却委实眼熟。
“咦?这儿,怎地跟江家一样?”环视圈四周,采盈再度率然吭声道,“院中有菜畦,房前有花圃哎,那边还有架秋千嘞!”
说着,采盈就疾奔向相距殿门丈八远的秋千处。喜笑颜开欢呼道:“小娘子快些过来看呀。真介个跟江家那架秋千一模一样呢!小娘子,奴是不是在做梦,梦回江家了!阿郎在不?”
这次,高力士倒未说教采盈,反是满为笑呵的看着采盈推摇那架秋千,任由其畅所欲言。江采苹笑靥微僵的杵在原地。良久晃神。
正如采盈所言,近在眼前的这处宫苑,着实同江家的布局。并无二样。若说不同,唯一的差别仅在于,在珍珠村江家。江仲逊的卧房乃主人家的正堂,而在这里,仿照江采苹闺房所建造而成的正殿,则为这处新拔地而起的宫苑的主殿。
加之,整处宫苑。唯独色泽上稍加做了些许的改变,虽说江家并非老宅,但时至而今,亦有数载年头,是以,触及于目的这处宫苑,俨然乃江家的翻新。无怪乎使江采苹直觉熟悉。
就在这时,原本虚掩着的殿门,倏然由内开启。江采苹刹那间看直了眼,有瞬息的惊诧。须臾晃愣,待看清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时,不免失望。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梅妃!不知陛下驾临,还请陛下恕罪。”
来人并非江仲逊,而是一位貌似与江仲逊年岁相仿的朝臣,手上持着本簿册,一见殿外竟为圣驾亲临,立刻奔下殿阶来行礼。
“爱卿免礼。”李隆基正色抬了抬衣袖,旋即对江采苹说道,“爱妃,这位是陈爱卿,此次亭台楼阁营造之事,朕交由其全权负责。”
江采苹垂眸点了下头,权作答礼。照理讲,江采苹根本无需跟这位朝臣回礼,许是心中感念有人可替其建造出类似于家园之谢,江采苹这才答礼。当然,更应感恩的人实则是李隆基才是,若非皇恩加身,断无人敢逆旨擅拿主张,只为讨好个妃子。
“陛下,请入内一观。”
“爱妃”
朝臣奏请李隆基入殿视察,李隆基继而看向江采苹。众目睽睽下,江采苹慌忙应声,当即在朝臣虚礼相请下,俱步入殿阶上。采盈忙不迭疾步随后。待步入殿门,不免愈为吃诧。
只见殿内的摆设,不止是一应俱全,简直就是珍珠村江家所有厢房的翻版,似乎江家的所有东西,统统给搬入宫似的。因于是相连的套间格式,故而中间增设有一道低低的珠帘,书房、厅堂、卧房一一各做列置。转过珠帘,往右乃书房,房内另设有屏风,屏风之后是个软榻。与此相对而设于左侧的,则为几间或大或小的卧房,至于房内的陈设,几乎同江采苹早先住在江家未出阁之时,闺房内的陈设尤为像极。
厅堂外延,尚有两排厢房,毋庸置疑,必是供给婢子以及给使住的房间。单看外观,同样极为别具一格,简约而不失雅致。
“爱妃意下如何?”待粗略观赏过宫苑,李隆基当众询请江采苹意见道。口吻中听似与寻常百姓人家相濡以沫的夫妻无异。
“嫔妾承谢陛下恩典。”挑眸悬挂于宫苑正殿上房的御赐梁匾——“梅阁”二字,江采苹可谓百感交集。
“爱妃快些起来。”李隆基就地俯身挽搀向江采苹,煞显呵护备至,“爱妃怀有皇儿,往后里诸多繁文缛节,可免便免了吧。”
“嫔妾谢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