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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椒倒背过手,方才敛色道:“吾若是来看笑话的,何必多此一举,自找无趣?”
采盈咕哝着哼道:“听你言外之音,反是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奴与你无话可说,广平王请回即是!奴现下乃戴罪之身,不便远送,恕不相送!”
月儿见状,心中一凛,于是步上前拉拽过采盈半步:“切莫失礼于人前了,何不先问下,广平王究是为何而来?”
“奴管其是为何而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何来‘安好心’之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采盈甩开月儿手,攥拳狠瞪了瞥李椒。
李椒貌似也已有所不悦:“也罢。本大王屈尊前来,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想反生使人嫌恶,全不领情。本大王即刻便走便是。”
李椒话中有话,云儿赶忙提步向前:“广平王莫恼。奴等含冤不得伸,恳请广平王体谅。”
眼见李椒要走,彩儿白眼采盈,随后从旁插接道:“可是小娘子劳烦广平王代为走这趟?”
“哎,奴家小娘子今儿个怎样了?腹中的皇嗣,到底保未保住?”采盈忽而像想起甚么一样,立马疾步向牢门处,抓住锁链关询道。昨个李隆基一声令下,采盈四人就被关押至天牢中,根本无处探知宫中情况,今日李椒送上门来,趁此打探下江采苹及其肚子里的龙嗣是否得以安平,倒也是好事。
看着采盈的猴急之相,李椒面色微变。斜睨采盈,半晌缄默,李椒才道:“江梅妃无事。”
闻李椒作答之语,云儿、彩儿、月儿三个人一直悬提着的心,均暂松了口气,采盈同样深舒口气之际,突兀煞有介事般正色追问道:“皇嗣呢?皇嗣可是同是无事?谢天谢地,奴家小娘子安度过一劫!”
“奴就说,小娘子吉人自有天佑!”彩儿扭头跟采盈笑呵间,俱未发觉,李椒此刻的面颜似有黯沉。
凝睇一时兴奋之下,拉牵着手在牢中欢呼的采盈和彩儿,云儿不动声色之余,压低声看向李椒:“奴等被关押在牢,一两日之内,恐难被放出。梅阁之中的事儿,便有劳广平王多多照念。奴在此,承谢广平王。”
云儿的话音虽小,却仍未逃过采盈的耳朵:“说甚呢?奴家小娘子既无事,奴敢担保,最迟不过明日,小娘子定来牢中接奴等返阁!有甚可怕?奴对月发誓,届时,奴非亲自出马查明真相不可,务必亲手揪出躲在背地里谋害奴家小娘子及奴等的那个恶人!将之绳之以法,以解心头之恨!”
闻采盈信誓旦旦之言,李椒眉头紧皱起,终是欲言又止。
“奴也要替己洗刷冤屈!害人终害己。吾等联手,誓要找出那罪魁祸首!”彩儿在旁附和道,“对了,采盈月儿,你二人仔细回想下,昨日前往司膳房取茶点的路上,途中究竟碰遇见过何人?只要理清头绪,弄明其中牵扯,必定有迹可循,早日侦破此案!”
正如彩儿提议,事发这两日,采盈四人净瞎干着急,压根未静下心来思忖番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下经彩儿一说,采盈顿觉不无道理:“言之有理。让奴想想,让奴好好想想,昨日是怎回事”
如此一来,云儿、彩儿皆将目光凝注向采盈、月儿俩人,毕竟,昨日之事,采盈、月儿应为局中人,该是再明白不过。至于云儿、彩儿,则是在迁李隆基盛怒之下,被怒入局者,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帮助采盈、月儿理清个中厉害关系,以便早日沉冤得雪,抓住幕后黑手。
诸人净顾将精气神全放在采盈、月儿身上,无人注意见,此刻李椒的神情,已是难看至极,冷肃下脸孔,在做内心的挣扎。
正文 第163章 情坚
申时五刻,梅阁。
司膳房送晚膳来时,李隆基正歪着身,倚在屏风后小憩。从昨日傍晚时分开始,李隆基一宿一日未合眼,前刻圈阅着呈递上来的奏折,不知不觉中,手撑着额际就迷糊着了。
高力士侍奉在边上,深知折腾了这一宿一日,李隆基着实累乏了,故,见状并未吵李隆基休憩,只暗示伺候在旁侧的诸宫婢随之恭退于外静候,以免搅了圣驾。此刻见司膳房的司膳,亲领仆奴前来奉夕食,这才压低声吩咐其等先行将膳食奉入阁内稍候,待启禀过李隆基之后,再行打算。
“陛下,陛下”高力士独自压着碎步转入屏风后时,遂唤了两声李隆基,见李隆基尤显疲倦不堪的睁开龙目,方作禀道,“陛下,司膳房送膳来了。”
李隆基环目窗棂外的天色,扶着龙椅稍端坐正身:“几时了?怎地外面有隐隐的雷声?”
高力士忙满堆着笑意作答:“回禀陛下,时下快酉时了。外面正在下雨。”
李隆基入鬓的长眉皱了又舒:“下雨?”
高力士点头称是:“陛下是太累了。适才雷电交加,老奴唯恐惊了陛下,故便命人把四下的门窗掩合上了。”
李隆基看眼案上堆搁的奏折,叹口气:“这奏折尚未批完,看来是朕睡得过沉了司膳房送膳来了?”
高力士如实回道:“是。老奴吩嘱其等暂且于外敬候。陛下可是想用膳?老奴这就传召司膳房入阁奉膳。”
李隆基稍作沉思:“不急。朕先去看看江梅妃。”
高力士应声:“陛下待江梅妃,真是伉俪情深。”
转过偏殿珠帘,再走上十余步就是江采苹的卧房所在。但见李隆基大步迈来,先时一直侍候在房外的御侍姑姑忙揖礼:“参见陛下。”
李隆基仅抬了抬袖襟,就径直步入房中去。高力士则识趣的径自止步于房门外,略忖,旋即朝向正静候于厅堂的司膳房一行人等疾步去。
房中。江采苹蜷缩于榻上,神情呆滞。李隆基缓步坐于榻边,伸手轻揽向江采苹削肩,须臾相对无语,轻拍抚着江采苹背脊道:“爱妃,痛失皇儿,朕心中的伤痛,并不亚于爱妃。见爱妃这模样。朕心中更觉痛。”
李隆基这席话。可谓情真意切。当年武惠妃的两子一女,如今江采苹腹中的皇嗣,相续早夭蚤薨,李隆基纵为一国之君,一代帝皇,却也是个为人父者。尽管膝下皇嗣并不算少,但面对这种事,总也少不了徒自伤感。至少。由此造成的残留在其心底的阴影,甚难抹掉。
换言之,李隆基自认亦是走幸之人。较之于以往的历朝历代。而今的大唐后。宫,纵有杀戮,却未致以愈演愈烈田地。说来最惨的,顶多莫过于当年废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受人蛊惑意图谋反,一经查实被贬为庶人。未久遇害之事,如今想来,其中实也是疑点重重,虽说如此,但人死不能复生,这份伤痛,李隆基事后也只能埋藏于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如若旧事重提,搬上朝堂的话,临末只会牵惹出更大的变故,搞不定将引发一场动乱,弄得狼烟四起,烽火连天。届时,不止是民不聊生,国也将不国。
一旦生在皇家,就须明懂,身为李唐王朝的皇子皇孙,注定是件辛苦事,并非生来单是享受荣华富贵。很多时候,必需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苦,特别是坐上那把宝座之后的人,一生都将为顾全大局,而丢舍自我。
对于耳边李隆基的劝慰,江采苹却未吱声,依然呆若木鸡般连眼皮也未抬下,不言不语,封闭着自己的心扉。今晨醒来的这一整日,江采苹就这样缩在卧榻上,动也未动半下,滴米未进,就差坐成座塑雕。
李隆基担忡江采苹一时想不开,故才将御侍姑姑调遣来伺候在阁内,时刻留意江采苹情绪变化。奈何这一日下来,既未窥见江采苹痛哭流涕,也未闻见江采苹大吵大闹,然而,在李隆基眼里,这却是江采苹最不对劲的地方。
江采苹这边越是异常安静,李隆基待在旁边的书房中,越是无法静下心来圈阅朝臣呈递的奏折。此时李隆基倒是宁愿,江采苹像当年的武惠妃一样,声泪俱下宣泄殇情,也不愿看见江采苹一个人连哭也哭不出声来压抑自个。拥着江采苹僵直的身子,握着江采苹发凉的纤指,李隆基突兀生出种害怕,不无生恐将就此失去江采苹。天妒红颜,武惠妃仙逝尚不满整年,今下李隆基委实不敢想象,倘若再痛失江采苹对其将是种何等的重创。
失子之痛,再要强的女人,也面临崩溃时。做为男人,唯有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心爱的女人靠,给其温暖与安抚,携手慢慢走出伤痛。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或许,这才是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之理,夫妻之道。
“陛下,老奴已命人将膳食盛于食盒,可是要送入房中否?”侧耳倾听房中的动静之余,高力士站在外请示道。
之所以这样做,高力士实则是出于为李隆基的面子着想。李隆基乃大唐天子,顾及江采苹现下的感受,这才进房中加以慰藉江采苹。为免李隆基请不动江采苹下榻共用膳,高力士方才出此下策,传令将夕食由厅堂直接奉呈来房里,即便江采苹无心情用饭食,好歹李隆基不至于下不了台来。
如果换做宫中的其她妃嫔,李隆基这般疼惜,别说滑胎一次,即使因此再不能生育,却换来隆恩浩荡,无疑视作是因祸得福。但江采苹不同。晨早江采苹竟拒绝李隆基相陪在房中,并把所有人拒之房外,包括御侍姑姑在内,只将自己关闷在房里,由此高力士已是看出,不见得李隆基肯屈尊柔情相待,江采苹即肯一应温顺于李隆基的话。毕竟,普天之下,敢把当今天子当众“撵”出房门的人,寥寥无几。
所谓事急从权,万一江采苹的倔犟脾性惹得龙颜不悦,反致使李隆基有火难发迁怒于人,反不如采取折中法子。为人仆奴,原就该懂得何谓察言观色,尤其是在宫中当差,在御前侍候的人,更应有眼神劲儿才是。
“爱妃,朕一日未进食,捱至这会儿着是有些腹饥。爱妃便陪朕,共进晚膳可好?来,朕搀爱妃下榻。”
但闻房中李隆基同江采苹的说话声时,高力士立刻冲身后端持着金汤玉勺的婢子使了个眼色,步入房门。
“陛下,这些膳食,老奴适才已尝食,皆色香味俱全。且由老奴伺候陛下与江梅妃用膳。”环目仍坐在榻上的李隆基和江采苹,高力士上前说示道。往昔的膳食,鲜少有高力士亲自尝食之时,通常由食医查验,但昨日梅阁出了事,是以,小心总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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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外。
李椒同善轩、善铬步出天牢时,外面的天色已擦黑。放眼望去,皇宫中已然掌灯,点点或远或近的烛光,宛似夜幕上的颗颗繁星,微薄而又璀璨。
“大王,适才在牢中,为何不按原定计划行事?”前脚刚踏出牢门,善轩就已迫不及待的问询出口。实在不解,李椒刚才在牢房里何故竟心慈手软了下来。早先来探监之前,国子博士张涉所出的主意,可谓万无一失。
善铬斜睨善轩,面色微变:“大王自有定夺。隔墙有耳,莫再赘言。”
睇目善铬,善轩不屑地冷哼了声。近来,善铬似乎越看善轩越不顺眼,处处与之作对,反其道而行之。单是是江采苹这件事上,善铬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善轩的意见持很深的异议,不但不赞同,反而扯其后腿。就说今个白日间,善铬就屡屡打断善轩的附议,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