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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未多久就怀上李屿。
但李屿出生后,并未能与生母杨氏生活在一起。皆因杨氏仅是李隆基众多姬妾中的一个,而太子妃人选却是后来做了李隆基皇后的王氏。众所周知,即便是侯门正妻的地位均比妾侍优越得多,何况是宫廷之中的妃嫔,彼此间的那份尊卑贵贱本即有着天壤之别,不止是权势悬殊极大,压根就不可相提并论之。加之此时的太子妃王氏一直未有生养,杨氏又自觉班次位于王氏下,为此不敢独享为人母的喜悦,种种顾忌之下,便把李屿交由王氏抚养,幸在王氏倒也乐得其所,在把李屿接到身边后,对李屿更是百倍呵护极为疼爱,慈甚所生。
自古英雄出少年。生为皇子,少年李屿也是个极聪慧之人,初明世事的年华,已是“聪明强记,属辞典丽,耳目之所听览,不复遗忘”,六岁之时便已拜为安西大都护,更难能可贵者,是其“仁爱英悟,得之天然”,从小到大甚讨王氏欢心,母慈子孝,李隆基自也颇觉欣慰。而与杨家联姻的这门亲事,偏也是经由王氏看中选中并亲自请谏于李隆基允肯之事,况且,那段时日王氏一再直接或间接的跟李屿当面点拨些说教之言,诸如“女子贵德,而不在色”、“娶妻当娶贤,纳妾才贪色”之类的告诫之语,且搬出杨氏从中做说客,训导红颜祸水之理,如此一来,即使李屿百般不愿却也惟有从命。
十三年来,居住于十王宅中,韦氏实也恪守本分,除却有何传召,鲜少于外抛头露面,一年之中大半的日子里,成日待在佛堂吃斋念佛,从不与谁人争宠吃味,即便迁入东宫以来,亦一如从前样子,于宜春宫设了个小佛堂,见日礼佛不出门,东宫的大小事照例交由张良娣说了算。譬如今日之事,李屿日前提及有意为张良娣操办寿宴,借邀诸王亲以及朝中臣子同来赴宴,君臣同乐番,韦氏不但毫无异议,为免扫兴,就连张良娣私下命人裁制了套正红寿妆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眼不见心为净,并大度的把今夜一月一次独享夫君的良宵让与人手,不与争锋。
蓦地思及陈年旧事,李屿心下突兀涌上股子五味俱全的感触。结为连理的这十余年间,其待韦氏可谓薄情寡义,无异于陌路人般。就算每月待上一晚时,无不是背对而卧,而非相拥共枕。
关于立妃之事,李屿并非未曾斟量,对身边姬妾心中各自在划拉的盘算,早也了然于胸。忖至此,于是敛神看向张良娣,正色俨然道:“今日良娣与寿王妃,游园时分可是相谈甚欢?”
见李屿询及正经事,张良娣适才的醋坛子气顿收,反手关上门扇,旋即回身步向卧榻来:“太子殿下的这个弟媳,可着是心机颇深着呢。日间嫔妾与之携手游园,绕来绕去少说也有个半时辰之久,楞是未从其口中探出半点虚实。园中栽植的花草,其倒是滔滔不绝于口,偏绝口不提晨早探望江梅妃的事儿。”
因寿宴时,江采苹有差近侍彩儿特来寻李瑁、杨玉环夫妇,言说是来奉还晨早二人至梅阁探望江采苹时,所落下的东西。此事看似不足为怪,李屿却莫名感觉这桩事不简单,其中必定另有隐情。故才在宴散时单独留下李瑁夫妇小坐,张良娣借由东宫园中的百花盛绽,拉了杨玉环游园。原以为,有些事男人之间不便一本正经的开口关询,女人间唠家常的工夫也就无心的说白。熟料,杨玉环口风极紧,连心计与手段俱自恃高明如张良娣者也,临末竟也白费了场心机。
“以嫔妾之见,太子殿下的这个弟媳,貌似少不经事,实则不然,当是与当年的武惠妃有的一拼”张良娣于李屿身侧挨坐下,凝目若有所思的李屿,须臾续道,“太子殿下与寿王,座谈的如何?可有发现甚么不对劲儿处?”
李屿不禁皱眉,摇摇头,想来结果却也在意料之中。正如张良娣所言,当初武惠妃从名门淑媛堆里千挑万选,却惟独选中杨玄琰的这个义女给李瑁做寿王妃,可想而知,杨玉环定有其过人之处。否则,以武惠妃骨子里的阴狠,及其一贯行事作风,又岂会纯粹以姿色挑中一个黄毛丫头?
正文 第180章 以身犯险
翌日是个好天气,和风暖,晨曦美。
一大早,江采苹梳洗过后,便坐于院中的那架秋千上乘凉。宫中的这片梅花林,地处本就有些偏僻,往昔又是宫中禁地,李隆基命人修造的这座梅阁,恰又坐落于梅林央心位置,林间的小道虽说不少,亭阁建成之际也有过几番铺设,但较之于宫里的其它宫道来说,总显得崎岖不畅,有欠通便。可也正因此,无论是何时,不管周围如何闹哄哄,梅阁四下却是流淌着其独有的那份静谧,置身其中,格外令人心神安宁。
每当静静地独呆在这架秋千上,闲看庭前花开,坐看云卷云舒,江采苹的心便有种甚为特别的归属感。那感觉,就仿乎是摇荡在回家的旅途中。
就在这时,只见云儿慌里慌张返阁来。云儿向来行事稳重有余,鲜少有仓惶失态之时,看样子是有甚么事情发生。
“小娘子,王美人那边出事了”果不其然,但见江采苹正独自坐于阁外的秋千上时,云儿顾不及行礼,环目四周,遂将晨早出阁打提热汤水时来回路上听宫人交头接耳在议论纷纷的消息,一五一十报知江采苹。
“果有此事?”稍时,听罢云儿附耳所言之语,江采苹不由娥眉紧蹙。刚才见云儿行色慌张,江采苹虽已猜知是有不妙,却未料及竟是这种事儿。
云儿就地屈了屈膝:“小娘子,时下宫中已然传得炸开锅。究怎办是好?”
凝眉看眼焦急之情尽显于色的云儿,江采苹莲步轻移,提步步向阁阶,面上尽管全未动声色,此刻心下却已起伏不定,忧心如煎愁绪满怀。着实理不通,李隆基何故竟出尔反尔,下旨封了王美人的宫苑
昨日李隆基才将凤印交由江采苹保管,委以重任暂代中宫主位,打理六宫事宜。况且,日前李隆基更有默许江采苹全权查处王美人宫苑里的命案一事,今下红花之死尚未水落石出,采盈、月儿等人的冤情更是扑朔迷离。李隆基却又在这个时候下此圣谕。不但把王美人打入冷宫,连其居住的宫苑均封掉,想来委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见江采苹若有所思,云儿跟于旁,也未再吵扰江采苹,只随之步入阁内。二人前脚刚迈入阁门槛。转身就见彩儿后脚也从阁外匆匆奔入。
“小、小娘子,大喜呀小娘子!奴听人说,王美人罪有应得。今早被打入冷宫了却残生了!真叫人大快人心呐!”瞥见江采苹和云儿俱在阁内,彩儿净顾气喘吁吁的兴奋不已,毫未察觉两人此时面上的异样。
“彩儿!”见状。云儿及时低唤了声彩儿,边朝彩儿递了个眼神,示意其莫再乱说一通。
“作甚?”为此彩儿显是不解何意,当即随口高声应了句之余,方发觉江采苹貌似有凝重之色。“小娘子怎地了?奴怎觉着,小娘子似有不悦?哎呀,小娘子欢欣点嘛!今个可是有天大的喜讯,从天而降!值得开怀大笑”
眼见彩儿反应迟钝,愈是暗示其莫多嘴,其愈为脑筋打结般反应慢半拍,不止嘴上唠叨个不停,手上也在瞎比划,那股子激动劲儿,就差当场手舞足蹈,云儿忙急中生智打断道:“适才吾由庖厨过来,闻见里面有股糊味,便把灶台的火熄了。彩儿你且去看看,切勿烧糊饭食才是。”
自打采盈、月儿被关押天牢,近日梅阁便仅余下云儿、彩儿俩人侍奉于江采苹左右。早先多由彩儿、月儿负责早食夕食,现下梅阁的小庖厨倒成为彩儿一人的地盘,李隆基连日来食宿在梅阁,单是备膳这一件事,整日已是有的彩儿忙。这不,今晨其不过是发现庖厨的食材不怎够了,便去司膳房取些,以备餐丰盛的早膳,脚程上原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顶多花费上半刻钟即可跑个来回,不成想半道上竟撞见一群宫婢在扎堆儿嚼舌根,一时出于好奇心使然,便凑过去探听,谁曾想竟探知了这么桩大事!当下连取食材的事均抛之脑后,即时原路疾奔回来,告于江采苹知悉。
“哎呀,奴怎地忘却庖厨尚有活干!小娘子,且待奴回头再行仔细道与小娘子知悉这事儿的原委,奴、奴先行至庖厨瞧瞧!”纵然不明白何以得知王美人被打入冷宫的喜信儿江采苹楞是全无喜色,反倒心情阴郁一样,但一经云儿从旁提醒,彩儿只好先顾庖厨那边的事。此时已过辰时,最晚不出半个时辰,李隆基便该着下早朝起驾回阁用早膳,是以,这顿早食绝不可出差错。
目注彩儿急奔向阁外去,云儿侍立于旁,这才对江采苹说道:“小娘子,彩儿惯常心直口快,遇事口无遮拦,小娘子莫恼其。”
“无事。”江采苹浅啜口茶,于蒲凳上坐下身,看似另有所思。
其实,即便云儿这会儿不代为彩儿说情,江采苹也无意于加罪彩儿。彩儿本即是个直肠子,这点同采盈颇像,自从入宫门朝夕相处至今,身边多是非,日愈见人心,江采苹反而越来越能接纳彩儿。在王美人这件事上彩儿之所以一脸的幸灾乐祸相,无非是对之前曾与王美人之间有过的种种不愉快心存芥蒂罢了,故才觉得王美人失宠,且被打入冷宫是件一解心头之恨的喜讯。
不过,王美人往日为人处事的确气焰嚣张,太过目中无人,枪打出头鸟,今时落得这般下场,不得不说多半是其咎由自取所致。至于愁肠百结,实非是江采苹同情心泛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于王美人现下的落难,若说丝毫怜惜之情也无,那是假的,毕竟,江采苹与之同是宫门高墙里的女人,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更何况王美人的事并不单纯的是王美人一个人的事情,实则与后。宫近来发生的其它几件事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是以确实搅得江采苹有点头疼。
显而易见,一夕间王美人突兀复被打入冷宫,此事绝非看上去那般简单,倘若江采苹未猜错,该是李隆基草草结案,将罪名如数扣在王美人头上才是。如若不然,前两日才责令王美人禁足于己宫苑之中,好生闭门思过,今日又何需多此一举,十之**是有人在暗中使了手段,反之,即为李隆基已是查明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然而其中牵连甚广,并不想让真相大白于世,故才用障眼法令王美人顶罪,就此也好中止江采苹继续往下查悉。
恍惚间忖及此,江采苹忽而心头猛地一沉,倏然从蒲凳上站起身。如果说,果是被其猜中,接下来受牵连的人,恐怕就要轮到采盈以及月儿等人。
“小娘子,小娘子这是作甚?意欲去哪?”见江采苹面如土色径自冲往阁门方向去,云儿见了,赶忙紧跟几步。不知江采苹究竟想到了甚么,刹那间竟如斯按捺不住躁动。
“快,即刻随吾前往天牢!”有了王美人这个前车之鉴,此刻江采苹兀自感到一种很深的可怖,帝王之心,喜怒无常,变化无常,深不可测,绝不是谁人可左右之。救人如救火,即使是触怒天颜,其也绝不可让采盈出事。
“天牢?”云儿片刻晃愣,脚底一滞,旋即疾步几步,将江采苹拦于阁阶下方,“小娘子,可否听奴一言?陛下快下朝,小娘子这刻去天牢,似有不宜。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