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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再见,适才这吏卒一开口吱声,采盈便已辨识出此人正是那日招惹得其差点气吐血之徒,但见这吏卒一脸的凶巴巴更为气不打一处来,面对态度这般不良之人,干脆新帐旧账一块与之清算。
骰子做为史上古老的博弈游戏之一,唐时已甚为风行。据程大昌《演繁录》所载,“唐则镂骨为窍,朱墨杂涂,数以为彩。亦有出意为巧者,取相思红字,纳阗窍中,使其色明”,由此可见,唐代人惯玩的骰子普遍使用兽骨牛角之类的东西雕琢而成,正所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也无。”,显而易见,并有将红豆镶嵌于镂空的骨头内,使骰子的点数显现分明之习。是以,这年头赌骰子并非甚么见不得人之事,输赢尚在其次,不分男女多半会执两把,采盈恨就恨在此,当时原本是出于一片善意欲意宽慰下这吏卒,不成想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今时更是恨极这人。
见采盈又逮住个人开涮,月儿静观于旁,毫未讶异。近些日子里,同采盈憋屈在这间牢房之中,黑白不得见天日,着实苦闷至极,头三五日二人尚有得话题闲扯瞎聊,但时日一长便也无话可说了。加之采盈又是个闲不住嘴的人,初始见采盈跟生人搭讪,月儿颇觉不妥,毕竟,己身现下乃戴罪之身,是关押待审的囚犯,那些可随意出入天牢的人无不是看押牢犯者,可采盈一张快嘴巧舌如簧,不亚于是个话匣子,一打开便不易收住口,一回生二回熟,却是攀了些交情。今下月儿对此也早已见怪不怪,只当看热闹消遣无聊,总得找点乐子才好捱熬。
“是宫里来的人,你二人还是快些随吾去见上一见为宜。”拦下那吏卒之后,李扬遂径自跨前半步,含蓄提醒出声。以免恁由采盈聒噪下去,只怕又要吵闹上大半日喋喋不休,届时,少不得祸及整个天牢里里外外跟着不得耳根清净。
大理寺刑堂左数第七间,一间还算得上干净的厢房里,江采苹端坐着身,由司寇陪坐于下座,紧等慢等等了约莫半刻钟,才瞧见门外采盈、月儿随同李扬以及吏卒仨人疾步而来的身影。
望见彩儿、月儿的影子,云儿侍立于边上,面上同样呈显出一丝难以掩饰住的喜色。相距上次其独自一人来天牢探监,匆匆而来匆匆而别,根本未顾得及多说几句话,转眼又已过去七八日,近来后。宫多是非,但较之于月儿、采盈身处天牢里度日如年来说,宫中的日子尚是好过得多。
“回江梅妃,人已带至。”待迈过门槛,李扬率然朝江采苹拱手作禀道,不卑不亢毕,即已侧站于旁去。
“有劳李狱史。”江采苹颔首轻抬了下袖襟,示意李屿等仨人无需多礼。前刻司寇遣李扬代为去往天牢提采盈、月儿来时,江采苹见李扬恭温有礼,似非是个粗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询了只字片语关于李扬的话巴,这不问不知。一问才晓得,李扬竟为薛王丛荐举入天牢当差的,且,早年曾在薛王府做事。
这刻重又端量李扬,江采苹自是高看其一步。既为薛王丛暗中调度之人,它日不一定不为己所用。既是有求于人,便需及早铺路。此番有此发现,倒也不虚此行。
“江梅妃点名要见的人既已带至。某这便先行退下。”与此同时。司寇极识趣的请离,顿了顿,续道,“姑且留下李狱史于外静候,少时,江梅妃倘使有旁的差吩。尽可差遣李狱史便可。”
“劳烦陈司寇。陈司寇有事只管去忙便是,大可不必因于本宫的到来,反致耽搁了正事儿。”眸稍的余光不露声色地带瞥云儿。江采苹面带微笑道。云儿立刻会意江采苹暗示,搀江采苹由座上站起。
先时屈尊降贵来天牢,江采苹本无意于惊动他人。奈何上回随驾来大理寺探监时,上至大理寺卿下及司狱吏卒皆一睹过其芳颜,今个尽管是淡妆雅服出宫来,仍为人一眼洞穿皇妃的身份。
陈司寇自是不敢劳驾江采苹相送。待陈司寇恭退出门外,江采苹才看向李扬:“李狱史若有要事在身。且去即可。本宫待不了多大会儿,稍迟便回宫。”
“江梅妃言重了。某去外面候着。”李扬拱了拱手,转即带着身边的吏卒退出房外去,径直步向不远处的过道处。
凝目李扬,江采苹唇际浅勾。经过人手调教的人,行事确实有见识,待人接物井井有条,一丝不紊。看来,李扬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然,又如何入得了薛王丛法眼?刚才的那位陈司寇,人也不算恶。
“小娘子奴好生想念小娘子!小娘子怎地直至今儿个才来看奴?”且待四下无余外人在时,采盈咬着红唇垂首于后,这才猛地抬首望向身前的江采苹。刚才心下顾忌礼教,其未敢当着人面吭声,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还未怨艾几句,已是哽咽抽泣。
“奴参见小娘子。”月儿虽也红了眼圈,并未忘却行礼。尤其在一进门的刹那,当看见云儿有一并跟来之时,尤为抑制不住内里的欢欣。这些日子在牢里,唯一的祈希即为夜以继日的在期盼江采苹来,可早日被接回宫去与云儿、彩儿团聚。
看着采盈、月儿梨花带雨,江采苹蹙眉提步向前,好半晌欲言无语。有太多的话要说,却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隐于心底深处。只因时下还不是抱头痛哭的时候,此刻徒增伤心反给有心人士看热闹。
“小娘子,小娘子今个来,可是奴等的冤屈已洗刷?”呜咽了片刻过后,采盈的情绪才算稍平。许是愁忡累煞人,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已是塌入眼壳。
迎视着采盈、月儿渴求的眼神,江采苹突兀着实不忍于心告知实情,现实历来残酷,希望却是极度渺茫的,这未免过于残忍了点。
云儿看在旁,同是心头酸酸的,为免江采苹作难,于是适时插接道:“就快了,不过不是今日。最晚不过下月初,小娘子自有法子救汝等出去。今日奴随小娘子来,实乃有件紧要事。另则,也为让汝等暂且放宽心。”
由云儿口中得此喜信儿,采盈、月儿拉牵过手显是激动不已。采盈当即破涕为笑,仰着下巴甚为引以为豪道:“奴便说嘛,奴家小娘子定有法子!”
“是,是”月儿一叠声附和着,纵有三分谦让,但也听得出是发自内心的雀跃开怀。两人净顾沉浸于此时的喜悦,俱未察觉江采苹与云儿神韵间瞬息划逝的黯然失色。
敛色之际,江采苹稍加沉思,佯嗔道:“莫高兴过早,吾尚有些话,要问汝二人。”
“何事?小娘子直说便是。”采盈未加思索,随口便作答道。
微侧首斜睨云儿,江采苹须臾忖度,才凝眉道:“吾且问汝二人,事发当日,汝等在往返司膳房途中,除却有巧碰王美人身边的红花”说到这,江采苹刻意顿了下,耐人寻味的挑了眸采盈,“以及广平王之外,确定未再路遇其他人?”
江采苹此话一出,采盈、月儿不由小脸僵滞,蓦地怔愣在原地,面面相觑良久,竟也未答上一句话来。
微妙时分,江采苹未继续深究,垂眸唤向云儿:“云儿,汝与月儿也许久未见,汝等出去说会儿体己话吧。切记,莫走远了便是。”
“是。”云儿立时垂首应声。江采苹弦外之音,不言而喻,月儿自也明懂分,遂也屈了屈膝,随之退下。
见云儿步至门口处时,回首向己请示了眼,江采苹含笑表态道:“不必合上门扇。”
这间厢房的门扇委实也关合不得。不管怎样,脚下站的地方是大理寺的地盘,何况,李扬正领着两名吏卒在外看守着,怎说也需避嫌才是。
云儿、月儿倒也未走远,只在门外十几步远之处停下了脚,身处的角度亦在李扬视线之内,一样不想余外横生事端。
“自日前一别,不过才几日不见,怎地看着又清瘦不少?可是牢中有人不怀好意,趁机落井下石?”月儿本就巴掌大的脸上仅剩下那双月牙般的眸子未减当初炯炯神采,云儿关询切切,眼底满是疼惜。
“在牢里,怎比的在宫中?”月儿付之一笑,话里话外听似不痛不痒,“不过,倒是无人胆敢欺负奴与采盈。这个你大可放心。你是有所不知,采盈可是个不受气的,连日来多是其拿那些吏卒打哈哈,哪儿还有人找茬!”
云儿抿唇点下头,叹了口气方道:“如此便好,好在有采盈作陪,倘或只你一人,奴定要央恳小娘子入狱陪你。”
月儿这才执过云儿的手,却发现云儿的纤纤玉手不似往昔滑腻了:“现下梅阁婢子少,就你与彩儿俩人,你也要好生保重才是。敢情伤了这双手,奴可不依。彩儿可好?此番怎未见其跟来?”
“彩儿一切安好,小娘子留其在梅阁照应下,梅阁无人也不是,万一有甚么事有个人在总是好的。”云儿如实相告道,旋即若有所思道,“有件事,奴须跟你言语声,不过,此事你一人知晓便罢,回头切莫告知采盈了。奴只想你心中有个数。”
见云儿鲜有的凝重,月儿眉心拧起个疙瘩:“莫非出了何事?到底怎回事?”
“你别急,听奴说。”环目周围,云儿将月儿拉至一旁较隐蔽处,才压低声接道,“前两日,陛下已颁下册立皇太子的制书,并定于下月二日,举行册礼。谕令上说,届时要大赦天下”
正文 第205章 本分
南熏殿。
酒足饭饱,李隆基携了江采苹玉手坐于坐榻上稍作歇息,今日龙颜显是兴致勃勃,适才用膳时也颇有胃口,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对那盘三彩饺子,兴味极高。
“好吃不过饺子。爱妃亲手包的饺子,朕最喜之,食之尤为有滋味。”接过宫婢奉上的茶水漱漱口,李隆基意犹未尽般看向今江采苹,入鬓的长眉虽微皱,龙目却含情脉脉,好似回味无穷一样。
不过是多吃了几个饺子而已,眼见李隆基竟鲜少有过的开怀,江采苹颔首把持于手的茶盏递予侍候在身旁的彩儿,情不自禁莞尔笑嗔曰:“哪儿是嫔妾包的饺子好吃,实乃陛下今个雅兴。”嘴上尽管这般说,心下着是顿觉欣慰。士为知己者死,女卫悦己者容,男人对一个女人做的饭菜青眼有加,即便不是件褒赏之事,至少是种肯定。纵管江采苹包出的那盘三彩饺子确实味道鲜美。
江采苹谦婉,李隆基拊掌惬心,愈为一本正经地说道:“君无戏言。不止是这饺子,爱妃前两日做的那一串儿一串儿的糖梨子,同是甚合朕胃口。以朕看,往后里朕的膳食,索性便由爱妃代劳了。”
江采苹面有晃怔,未料李隆基竟开此玩笑,旋即轻蹙娥眉,星眸微嗔道:“陛下时不时打趣嫔妾不打紧,怎地反却把嫔妾往刀尖上推?”
“爱妃何出此言?”李隆基挑了挑眉,似有玩味。
“嫔妾偶尔下庖厨,倒不以为意,陛下乃嫔妾的夫,嫔妾当是心无旁骛侍奉好陛下的起居饮食。”美目流转间,江采苹温婉的顿了顿,已是敛色。曼声细语续道,“但陛下岂忍把这般重事督责由嫔妾一人?白白使嫔妾与司膳房上下争宠,让其等因于嫔妾丢了饭碗尚且不说,就嫔妾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原便对膳理一知半解,专为陛下备膳可不是儿戏,难不成让陛下一日两餐净是只吃饺子、唐梨子?”
反观李隆基,一时半刻竟被江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