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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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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命司膳房备下的晚膳,并未得以开宴,闹出这种事儿,谁人还有闲情雅致尽兴畅饮,寻欢作乐?

    王美人、英蓉、春杏三人皆被关回掖庭宫,听候发落。武贤仪则被责令闭门思过,杜美人、郑才人、常才人虽说各自放回宫苑,临离开梅阁之际,李隆基一声“好自为之”,足令其等夹着尾巴做人。

    冬衣一事,江采苹措置裕如,不止是皇甫淑仪、董芳仪对江采苹另眼相待,李隆基对江采苹更为青眼有加。但凡白日在场亲睹亲历此事的宫婢、给使,包括高力士、小夏子在内,更是无不拜服的五体投地。毋庸置疑,对此怀恨在心之人,自也大有人在。

    且待诸人散去,云儿对江采苹跪下身,千恩万谢不已。折腾了大半日,近乎九死一生,叩谢本也为情理之中的事。

    江采苹扶了云儿起身,环目侍立于旁的彩儿、月儿,微蹙娥眉沉吟了下,才轻启朱唇道:“今番之事。汝实是受吾牵累。虽非吾所愿,此事却由吾而起,当日吾若不向陛下说提,为安北戍边将士缝制战袍,也不致让人有可乘之机,差点害汝枉送性命。”

    “娘子万莫这般说。岂不折杀奴了?娘子谏言,是为天下安定着想。乃是顾全大局,纵为此送命,奴死不足惜。”云儿眼眶通红,潸然泪下,憋屈了大半日,此刻才算暂告一段落,保住一命,痛快哭一场也是好的。

    彩儿步上前,一本正经道:“娘子。奴当时腿都吓软了,站在那一个劲儿直哆嗦,生怕又跟上回一样,不由分说便被押入天牢!”

    看着彩儿弯着食指边说边弱弱地指了下坐榻方向。月儿迎向前,一把紧握住云儿的双手:“伱是不知,今个可把奴吓坏了,担忡的不得了。亏得娘子英明,算无遗策,不然,可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奴等笨头笨脑,倘使有娘子一半的才智,不见得有人敢拿奴等当猴耍。”彩儿恨恨道,忽而像是想起甚么似的。满为仰慕的看向江采苹。“娘子怎就断定,事有蹊跷。奴怎就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江采苹忍不住启唇一笑:“凡是凡事,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歪,事总有端倪可寻,遇事不可急糊涂了才好。”

    彩儿看似一知半解的点下头:“反正现下皆大欢喜,娘子一日未吃东西,奴这便去备几样娘子素日爱吃的可口饭菜,少时饱餐一顿,美美的寐一觉。”

    月儿戳一下彩儿脑门,打趣道:“以奴看,恐是伱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这才借着娘子名由说事儿。”

    “民以食为生嘛!”彩儿揉揉额际,索性拽了月儿打下手,“奴又未说错,饿着肚子,饥肠辘辘的,哪儿寐得踏实?闲话少说,快些跟奴去庖厨搭把手啦!”

    二人拉拉扯扯步向阁外,刚步出阁门去,彩儿却又从门外探头探脑道:“娘子,恕奴直言,娘子该不会真要把云儿嫁出宫去,狠心匹嫁给那名戍边的无名小卒吧?若、若是那人又矮又矬,獐头鼠目,岂配得上云儿生得眉清目秀?”

    “可不是怎地?”月儿从彩儿身后唯诺出声,“奴听说,戍边的将士,多是莽夫,不、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看着彩儿、月儿如此上心且卖力的说示,江采苹心下巍巍一动,估摸着这俩人私下就此事细细商酌过,否则,有这头脑不谋而合达成共识倒是难能可贵了,于是敛色道:“本宫自有分寸。”

    见彩儿、月儿面面相觑一眼,江采苹顿了顿,旋即交代道:“汝二人多备几样糕点,稍晚些时辰,吾要去趟南熏殿。”

    彩儿貌似还要说些甚么,却被月儿从后面拉下阁阶去。目注二人退下,江采苹才颔首向云儿,轻叹息道:“入时十六今六十,同时采择百余人,零落年深残此身。吾一直想为汝等寻个好的归宿,纵使不富贵,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未尝不是大幸,好过于老死宫中,宫人斜与乱葬岗无二。”

    宫人斜,唐时即为宫婢的安葬地,大凡宫婢卒亡,不分生前品阶,从八品也罢,正一品也罢,悉数入葬此处。“未央墙西青草路,宫人斜里红妆墓。一边载出一边来,更衣不减寻常数。”,正是唐代诗人王建为宫人斜所题之诗。唐人关于宫人斜的七绝诗,举不胜举。杜牧也曾作名为《宫人冢》一首,“尽是离宫院中女,苑墙城外冢累累。少年入内教歌舞,不识君王到去时。”,以抒千万宫婢心怀。

    握过云儿的细手,江采苹霁颜缓声道:“今时千载难逢,汝无需难为情,若觉得心中没谱,不知那人体貌,大可先行打探下,摸个心中有数。吾会从中操办妥善,少不得备份厚嫁妆,以道贺礼。”

    “娘子,奴不出宫嫁人。”反观云儿,却连想也未想下,就地伏下首,低低说道,“奴原已抱定必死之心,唯恐因由此事,累及娘子在后。宫的恩宠,愧对娘子厚待奴之恩倘不是娘子明察秋毫,奴这会儿势必已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有朝一日葬身宫人斜,奴也无怨言,世上的男人,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寻花问柳,奴宁愿侍候在娘子身边,但请娘子莫赶奴走。”

    忽闻云儿小声啜泣了声,江采苹凝眉搀向云儿,只见云儿竟已泪流满面,不由心上泛酸。忙宽声道:“也罢,但凭汝决意。它日汝若有了心上之人。大可告与吾知,也便吾成人之美,尽可量成全汝心意。”

    云儿爱慕薛王丛之事,江采苹早洞察于心,然而,嫁入王府未可知就是福。换言之,薛王丛若对云儿有意,焉能让云儿入宫为婢,若说是为成就大事而不计儿女情长。以薛王丛生而尊贵的皇亲身份,除非是意在谋朝篡位,谋逆之罪,几人敢犯?可见云儿多半是单相思。虽说女追男隔层纱,江采苹却不无忧忡,怕云儿终其一生苦等白等临到头纵使如愿以偿,却非所求,甚至终归难遂心。

    世间事,鲜少有十全十美之时,女人这一辈子,与其找个自己爱的男人,反不如找个爱自己的男人,是为明智之举。幸福来得更简单一点。才更长久一些。这年头,最为如是不过。

    云儿这才破涕为笑。朝江采苹屈膝行了礼。江采苹一早便在留心为其等找个好人家,并非隐秘,早在未入宫之前,其便倾心于薛王丛确实不假,但始自入宫门以来,历经过这诸多事之后,直至今刻,才豁然发现己身早是这深宫高墙中的一份子,旧梦虽美,终是高不可攀,而今的种种情义才是最叫其割舍不掉的。

    “汝且回房换洗下,稍时随吾一同去南熏殿,一者谢恩,二来,吾须及早把这件事了了。”云儿看不开,江采苹自也不会差强人意,私心上说,其实也舍不得真把云儿这么早嫁了,不管薛王丛与云儿、彩儿、月儿之间是何种关系,朝夕相处下来,时日久了,多少已有些感情在其中滋生。

    戌时一刻,江采苹带着云儿徒步至南熏殿时,远远地便看见殿中亮着烛光。小夏子当值于殿门外,一见江采苹到来,赶忙入内通传。眨眼间,高力士已然由里面恭迎出殿外来,做请江采苹入殿。

    “嫔妾参见陛下。”江采苹正欲行礼,李隆基已是摆手道:“免了。”边示下,边合上手中正在圈阅的奏本,搁于御案一侧,“外头更深夜重,爱妃所来何事?”

    江采苹含娇嗔目李隆基,蹙眉垂下清眸:“瞧陛下说的,难不成嫔妾非得有事才准谒见?”娇嗔着,信手接过云儿端持在手的食盒,奉上前两步,“先时嫔妾见陛下无心思用膳,故让彩儿急备了几样膳食,及三五样糕点,特意奉送来南熏殿,不成想反却为陛下疑心意有所图。既已送至御前,嫔妾立刻告退便是,省却扰了圣心,有碍了陛下勤政,落一妖媚祸主的骂名。”

    不无悻悻的怨尤毕,江采苹转即提步向殿外,云儿朝李隆基缉手施了礼,连忙亦步亦趋于后。

    高力士旁观于侧,见状,不禁有分干着急,却又不便插话。眼见江采苹径直头也未回的步向殿门而去,不由自主愈加心急火燎:“陛下,恕老奴多嘴,江梅妃心系陛下龙体”

    龙目一皱,李隆基沉声瞋向高力士:“朕都不急,伱急甚?”

    高力士登时哑结在原地,皇帝不急太监急,根本于事无补。

    掀开食盒环目,李隆基轩了轩长眉,暗吁口气,才又故作不在意般拊掌睇目高力士:“近来伱是越发会当差了!”

    “老奴惶恐。”高力士忙不迭躬身埋下首,但听李隆基紧声呵斥道:“还不快些把江梅妃追回来,难道等朕去?”

    高力士微怔愣,盱目龙颜,未敢耽磨,匆匆压着碎步冲江采苹离去方疾奔去,生恐江采苹一旦走远了,偌大的皇宫又是眼下时辰点,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找见人。但话又说回来,近来李隆基有点性情大变,不知何时起竟以与江采苹斗嘴皮子为乐,受苦受累的却是这些仆奴

正文 第265章 心宽

    眼见江采苹刚步入南熏殿,不过眨眼工夫,竟又步出殿外来,小夏子不无好奇,忙就地躬身迎向前两步,恭送江采苹。

    云儿挑着烛笼跟于旁,正欲搀江采苹步下阁阶,却听身后传来高力士的紧唤声:“江梅妃留步!”

    循声回身,只见高力士已然追出殿门外来。江采苹遂颔首道:“阿翁何事?”

    高力士连忙行了礼,满堆着笑儿作答道:“陛下有旨,召江梅妃回殿,一同用膳。”

    云儿面上一喜,但听江采苹温声说道:“烦劳阿翁且代吾回了陛下,嫔妾先时已在梅阁用过夕食。不扰陛下看奏本了。”

    听江采苹这般一说,高力士不由面有难色:“这,这可着是叫老奴为难了”适才江采苹是因与李隆基赌气,这刻拿架子,实也无可厚非。但李隆基是一国之君,厚脸皮的事儿自是由身边的仆奴代劳。

    “恕老奴多嘴,方才在殿内,陛下实是与江梅妃说笑罢了,江梅妃何必较真?”环目四下,高力士与江采苹借一步说话道,“现陛下正于里面坐等,回头老奴无法回禀,实为小事,老奴挨斥不打紧,倘使小事闹大,平白惹人异议,岂不徒增嫌隙?”

    高力士弦外之音,江采苹心下镜明,打情骂俏原就是小夫妻之间的一种情趣,至于刚才之事,其实仅也意在借此掂一掂己身在李隆基心中究竟有几分分量而已。并非真就在闹脾气,不解风情。

    小夏子旁听在侧,虽说不明就里,但见高力士紧追出门来做请,可见李隆基对江采苹的恩宠,无人可及。至少今下在后。宫之中,江采苹是宠冠六宫之人。否则。何来这等荣宠?

    李隆基坐等在殿中,好半晌也未等见高力士把江采苹追回殿来,不禁有些坐不住。以江采苹的脾性,不是谁都能劝得住的,故才遣高力士去当说客,若换做别人去。亦不让人安心。

    正干独等,高力士正巧已请回江采苹。李隆基故作不在意的摆下手,示下高力士先行退下。为免尴尬,高力士于是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与之一并恭退于外静候。

    一时间,殿内只余下江采苹与李隆基独处。睇目垂目在那、不言不语的江采苹,李隆基自知江采苹心里憋着气,且待高力士、云儿掩合上殿门,这才步下御座:“爱妃是在生朕的气?”

    江采苹低低垂下臻首:“嫔妾不敢。陛下乃天子,嫔妾岂敢生陛下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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