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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爬进院来了,差点没跌烂屁股。怎就专寻人行偷鸡摸狗的事儿,却未为人留个后门呢?”昏暗的月色下,一道极短的斜影缩于小径上,揉捏着身后的衣襟,看似在贼眉鼠目地喟蔫着。
由于背对着身,采盈根本窥不见前方之人的面貌,暂时可做肯的,唯有能够断定,方才的那团不明体,原来是个人,且竟是个男人。这不免令采盈有分慌愣。
单听嗓音,这人虽说为本地口音,可采盈一时也难忆及,其不生不熟的音质,以前于何处有闻过。至于其看似偏瘦的背影,对于采盈而言,貌似亦并不怎悉。就采盈所结识的人当中,堪称胖乎者尽管无一人,但男人之列,过于瘦弱的也不多,好像只有李东一人比较瘦小。
论来,生于这年代,但凡穷苦人家的娃子,又岂能福胖得了几分。除非是那类连喝口凉水均会长半两肥肉的人。何况,李东尚值始龀之年,压根就还未达及发育期阶段。然而这眼下人,并非是李东。
仅凭该人所穿的那套像模像样的衣褂,虽为下人应配的服饰,衣料却不差,泛有缎子感。而李东的衣裳,除却江采苹抛绣球招亲前夕,在购置嫁衣所必需的布匹之际,顺带亦有于布衣店特意为李东量身裁定了套新衣,余外,李东并无一件可称得上合身的衣裳。况且,当日李东那套新衣,正是经由采盈之手,选挑加缝制的。是以,采盈绝不会认错。
“唉,人若是生来命贱了,真格仅能听天由命。啥都甭心思了,早些得赶回房去的妙,省得祸不单行,再被薛王发现,届时还不晓得咋样”采盈暗生疑惑间,匍匐于地的那人,也已悻悻的由地上爬起身,径自叨咕着便双手捂着臀部转对向采盈所在的这边来。
这下,采盈总算讨得机会一睹这位胆敢于夜深人静时刻,翻墙攀跃入江家偏院内的来人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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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
江采苹单手托腮坐于胡凳上,凝神注目着平躺于床榻上的薛王丛,娥眉紧蹙满为沉思状。
有道是,心中有事难合眼,合眼朦胧又是谁。一直挨至夜与日交替的寅时,江采苹不是不倦乏,只不过,全无睡意而已。
先时可谓可笑到了极点,江采苹竟误以为薛王丛停止了心跳,几欲当于采盈面,莫名忧忡得花容愕呼。幸亏及时醒悟到,并非是所有人的心脏,俱中规中矩的座落于左胸,这才解了尴尬。纵使临末乃虚惊一场,然于当时,江采苹却确曾深切体味到了些微所谓的锥心之痛。
之于现代人,凡稍有常识者,无不懂得,人的心脏位于胸腔内,膈肌上方,二肺之间,约三分之二在中线左侧,亦即第二肋间隙到第四肋间隙间。如一倒置,则呈前后略扁的圆锥体形状,宛似一个桃子。而心尖钝圆,朝向左前下方,与胸前壁邻近,故而其体表一般多投影于左胸前壁第五肋间隙锁骨中线内侧一至二厘米部位。但于这古代,医者诊判心脏的方法,自然难做到如此详具,仅能以拳概量,以与左边腋窝水平偏右一拳为标准,来加以计量心位。
亦正是因此,才致使江采苹差点犯了大错,忘却这世上某些人实为特例,其心脏并不生于左侧,恰恰相反,而是与生便长于右侧。纵然这样的人极属罕见,却并不代表世间不存有。并且,此特殊性,自古皆然,不分古今。而薛王丛恰是其中一例,这倒出乎江采苹意料之内。
拍拍颇觉发沉的脖颈,江采苹站起身子,活动了下早已坐得酸麻的腰肢,做着扩胸运动侧望了眸门扇外。此时薛王丛酒醉得厉害,猛然醒来的概率基本上为零,而采盈前去取被褥尚未返回,江采苹大可不必为了怕被何人窥见其有失女德的怪异行为,遭人背地里指戳脊梁骨而伤脑筋。
心知肚明己身以后的路,势必将与薛王丛形同陌路,无论是出于为己考虑,亦或是为他人前程顾忌,理当避嫌才是。可近日来接连发生的诸多事,接踵而至的诸多人,交杂沌蒙,以致于薛王丛之于江采苹讲,似乎已经掺渗入其生命里,已然不容忽觑,不易划清界线,更不宜抹煞掉。
江采苹甚知,关乎男人和女人,关系一旦演变得不清不楚,多半欲罢不能,结局难以善终。为此,其甚为纠结,觉得自个已沦蜕成个深闺怨妇,尚未与人婚匹,却已是在败坏伦理。
“小娘子,奴回来了!”适值江采苹心坎空落落,惆怅寡郁时分,采盈的甜腻低唤,恰由厢房外传来,“小娘子快些出来看,奴给小娘子带啥大礼来了!”
未见采盈人,已先闻其声。江采苹忙敛散神儿,微正色跨迈向房门槛。一抬目却赫然对视见,采盈此番,竟不是一个人返来的,立于其身后,竟还跟着条人影。
正文 第031章 崔名舂(上)
【ps】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靑和近周来患重感冒,发烧烧得厉害,连坐着脑袋瓜子都昏沉沉得直打盹,昨个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偷了懒,欠了一章。今日勉强撑着码了章出来,还望大家伙小作理解下。待靑和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改日定补回章,届时会注明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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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明忽暗的月色下,采盈身后跟着的那人,于江采苹打量着,确是有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亦难想起来,这人到底姓甚名谁。
记人高名上姓的事,江采苹例来不怎擅长。除非是格外特别者。毕竟,这两条腿的人,举目皆是。倘若每个均了如指掌,本就不容易。只怕脑细胞净耗尽光,亦不见得可犹如档案簿般统备列在脑。
“小娘子可还记得仆不?”反倒是随采盈而来之人,似察觉江采苹像在犯模棱,半晌,却是径自向前一步,率然朝对江采苹赔笑道,“仆姓崔,名名舂,原为如家茶楼伙计。小娘子贵人事儿忙,想是对仆没啥子印象吧。”
崔名舂?江采苹心下一愣,对这个名字,委实半点印象全无。不过,下立之人一提及自己曾为如家茶楼伙计,江采苹仔细由脑海略做划拨,这才忆及,眼前人着实与如家茶楼的小二有几分相像。
因于隔三差五便会离家出趟远门,为江家草堂购置一些药材缘故,确有那么几次,江采苹与采盈曾驾车途径过位于珍珠村外的那家如家茶楼。虽从未踏入茶楼小坐,却也曾问茶楼讨过茶水作以解渴。次次自然均由茶楼伙计端茶递水,仿乎正是此人。
“废话少说,甭套近乎!”江采苹尚暗绞忖度,猜不透采盈何以竟带了茶楼的伙计前来,石阶下的采盈已然凶巴巴冲崔名舂抡了波打,“瞎磨叽甚,还不赶紧得向小娘子如实招来!难不成等奴揭穿你?”
“哎呦~”冷不防挨了采盈袭,崔名舂一下子难免反应不过神儿。吃痛之余,少时工夫,方缩着脖子抱头鼠窜了通。
江采苹细一瞅,采盈持于手行凶的工具,不是旁物,恰是其那双翘头履之际,颜颊登时变了变。这翘头履虽说非是何坚硬的东西,可总归有棱有角,一个不凑巧,砸到要害之处,却也足可伤人不轻。采盈挥手即锥,楞是连眼皮均不眨下,直捶得崔名舂躲闪不跌宕,反是索性蹲于地受着,切是令人瞠目。
“还不快些从实招来!”眼见崔名舂不再反抗,倒识相的任打不还手,采盈始自半道上积攒下来的气闷劲儿亦有所消减,遂停了打势,只就高扬着仍紧握在手的翘头履,杏眼瞪滚圆呵斥道,“这三更半夜的,作甚翻墙爬入江家来?意欲何为?究是试图行窃,亦或是包藏何祸心?再个,你与薛王丛那家伙,究是为何关系?速速一一招来,如若不然,休怪奴取了你狗命!”
采盈腋下夹着床褥子,却还腾出只手来,紧追着崔名舂不放,江采苹见状,本欲阻劝句采盈。然尚未来得及开口,已先闻采盈后话,且口吻尽掺质疑味,江采苹顿时吃了诧,不无疑惑,这如家茶楼的伙计,又能与薛王丛有何瓜葛。听采盈话意,似是其将崔名舂逮来于东厢房,而非是找领见来的。
“小娘子,请饶了仆这遭吧。仆保证,向后再不敢犯了!”反观崔名舂,对于采盈的喝质,貌似供认不讳,转就跪乞向江采苹,“仆,仆实也是没辙。逼不得万不得已,仆吞了雄心豹子胆,亦不敢乱侵江家门院。这不、不是实在进不来门了,才爬墙”
崔名舂愈作释,看似愈心虚不已,临末直接磕巴得没了声响。这下,江采苹还未予以表态,采盈已经复加怒形于色,二话没说,当头便又狠赏了崔名舂一鞋:“少绕弯子,捡紧要得陈!甭以为奴无法恁你何!奴可向来不吃素,别心存侥幸得妙!惹极了奴,有你好果子啃!”
采盈和崔名舂如此一闹,江采苹倏忽记起,先时夜宴之时,薛王丛身旁站着的寥寥数人之中,彷佛确有崔名舂在场。尽管当时崔名舂身处的位置不怎扎眼,乃是被其他人夹遮于后方的,但整个晚宴期间,江采苹则有留意见,其有藏隐于人后,对坐于食案的一干人等探头探脑。
不期竟发现有面熟者存在,江采苹那会原也添生疑惑,只是并未往心上拾。只道是往日奔波在外时,形形色色的人见得杂,况且人本有相像罢了。这会再回想一番,才晓得,那脸熟者可不正为崔名舂没错。无怪乎不止是于宴席上时觉得不眼生,就连适才见了其,亦尤觉悉之。
且不论搁置于谁人身上,于这小半日的时间里,前后相隔不到四个时辰之久,便已接连碰面两回合,即便往昔果未曾打过交道,如是一来,想必,至少亦理应印有点头之交的感觉。
“哎,来者是客。切勿失了礼数。”忖及此,江采苹忙抬手制示道。
见采盈闻唤,立时讶异地侧望向自个,江采苹信步迈下石阶,方不动声色接言道:“想是院中径道乱堪,又无下人可供使唤,寻不着厢房,才转悠迷糊。招待不周之处,敬请见谅。”
江采苹说着,便俯朝崔名舂拱了拱手。未料江采苹会反话正说,崔名舂竟兀自有些摸不明白江采苹意思,待颇显不知所措的迎视向江采苹笑靥,反而霎时呆滞了神色。
街谈巷语皆传说,江家小娘子是个绝世美人儿。今日有幸近距离一睹江采苹芳容,姑且不说论江采苹外在的娇俏美丽,单是江采苹内里通体所散发出的那股子不凡气质,温婉脱俗的一笑一颦,已然叫崔名舂为之神魂颠倒。
“小娘子搞错了吧?”不仅是崔名舂,采盈鼓鼓腮帮,也已弄不明晓江采苹弦外之音为何意,“奴,奴前响可是亲睹见,其是由院外翻入院内来的,且于墙根处跌了摔。怎、怎就变成迷路了?小娘子何以存心袒护其?”
言罢,采盈便冲崔名舂晃了晃手里的翘头履。那架式,相当带有恐吓味。崔名舂意识见,即刻便收了心下的贼相,宛似惊弓之鸟般,就地跪爬向江采苹:“小娘子,小娘子救命呐~”
“奴家小娘子好骗,奴可不易糊弄!男人的话如若能信,母猪均学会爬树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见崔名舂这等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