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奴见过淑仪。”
这时,只见云儿急冲冲的奔入淑仪宫来,也来不及请人通传,就径直寻入殿内。
抬首见是云儿闯入,皇甫淑仪微微一愣,倒也未介怀,忙招手含笑道:“快些近前来,瞧瞧本宫绣的这几朵梅花本宫绣来绣去,总觉着哪儿绣的不合眼,横看竖看仿乎欠缺点甚么似的。”
皇甫淑仪早就知晓云儿是个刺绣高手,手艺堪比宫中绣坊的那些绣娘,手上这件诃子原也想找云儿帮手。近些时日宫中却是多事,云儿跟在江采苹身边整日未少忙进忙出,心想着淑仪宫也帮不上梅阁的忙,不能为人分忧解愁。皇甫淑仪自觉也不好再添乱,不成想今个云儿竟来了,自要请教一番。
云儿屈膝缉手,心下虽急。还是步上前两步。双手恭接过皇甫淑仪手里的诃子,细看了两眼:“这诃子,翠丝织成,彩纬淡雅,想是淑仪未少费心挑选。”
皇甫淑仪展颜一笑:“前个本宫的小外孙来,吵着要件诃子,本宫一时拗不过其,便应承下为其缝件。”
云儿垂了垂首:“淑仪一向疼惜小郡主,小郡主自小便智敏。与淑仪十为亲厚,时入宫看探,端的羡煞人眼呢。”
皇甫淑仪喜笑颜开。微蹙眉叹息道:“唉,本宫久不碰这些针线,却是手拙了不少,你瞧这诃子上的梅花,这两日本宫都不知如何下针了,幸得你今儿过来,可要为本宫指点一二。”
云儿忙答礼:“淑仪这话,着是折杀奴了。
“你莫要谦婉了,你服侍梅妃这般多年,本宫可早知你刺绣上可是一绝!”皇甫淑仪执过云儿的纤手。扶了云儿起见,可亲的面带微笑道,“瞧你这双巧手,十指纤纤,以本宫之间。不但手巧。这人儿更为慧心巧思!”
云儿连忙垂首礼道:“淑仪谬赞奴了。奴这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越是这小中之小。越可见大才智。”皇甫淑仪含笑称叹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轻挑了挑眉,“今儿个过来,可是有何事?”
抬首看眼皇甫淑仪,云儿径自退后两步,这才就地屈膝道:“回淑仪,奴此番叨扰,是为奴家娘子而来。”
见云儿面色沉重,看似心事重重一般,皇甫淑仪起身扶向云儿:“究是何事儿?莫急,姑且起来慢慢说。”
云儿强忍下心头的心急如焚,又屈了屈膝:“回淑仪,奴家娘子昨个夜里染了风寒,今白到这会儿还未醒过来还请淑仪做主。”
见云儿说着又屈下身,皇甫淑仪微愣:“这,怎地就染上风寒了?可有传太医请脉?”
“今个一大早儿便请过太医了,也有开汤药。”云儿如实回道,“怎奈娘子一直昏沉着,先时奴与彩儿、月儿为娘子喂食了小半碗尚药局的张司医所开的药汤,顶就勉强喂入三五勺”面有难色的一顿,才又说道,“张司医私下跟奴说,娘子的风寒十为重,应尽早禀报陛下,可,可陛下现下并不在宫中奴,奴别无它法,彩儿、月儿也不知怎生是好,唯有先奔来淑仪宫。”
皇甫淑仪紧蹙了蹙眉,略沉,紧声就道:“快些带本宫去看看江梅妃。陛下那,回头本宫差人去作禀可好?”
李隆基时下仍待在太真观,云儿之所以有所顾忌,正在于此。皇甫淑仪既肯应允从中帮托,云儿也就放下心来,毕竟,眼下除却皇甫淑仪,云儿、彩儿、月儿在这宫中并无其她依靠,纵便是要出宫去报知薛王丛,那也得能及时出得了宫门才是。是以,一听皇甫淑仪肯帮这个忙,云儿立时就拜谢道:
“奴在此,先行谢过淑仪。”
“不必多礼。”皇甫淑仪微蹙眉扶了云儿起身,宽声宽慰道,“本宫与江梅妃,情同姊妹,这是本宫应做的。天佑善人,江梅妃定可化此凶险。”
面对皇甫淑仪的温颜细慰,云儿自是满心的感激,救人于危难,远胜过锦上添花更令人铭感于怀一辈子,当下就急急作请了皇甫淑仪移步梅阁。
眼见云儿请来皇甫淑仪,彩儿、月儿率先行了礼,张春怀正在庖厨里煎药,也立刻迎出门来朝皇甫淑仪揖了礼。
皇甫淑仪轻抬了下手,示下几人免礼,也未多问即刻就疾步入阁内,但见江采苹双眸紧闭着躺在卧榻上还未见醒,心中登时也有几分担忡。
窗外已是日暮西沉在即,今日又是寒风大作,骤冷加剧,如若此刻遣人速速出宫赶往太真观奏禀李隆基,在夜禁时辰之前许是圣驾还有望起驾回宫来,但若再耽搁上个半时辰,等到天色将黑未黑那会儿,只恐是此事报达太真观,也不见得圣驾今夜就会赶回来。但看江采苹的病势,似乎又不容延误。
左右思量之下,皇甫淑仪唤向云儿:“你且持了本宫的玉帛,趁天未黑之前。即刻出宫,赶去太真观面见陛下,把江梅妃染疾之事禀与陛下,奏请陛下做主。”
看一眼皇甫淑仪从秀颈上摘下来的那块玉帛。云儿微愣。见云儿犹豫着不敢接下。皇甫淑仪轻抚下那块雕纹为鱼水之欢的玉帛,轻蹙眉温声道:“这块玉帛,乃本宫家传之玉,本宫入宫那年,才戴入宫来。往年陛下也曾不止一次的把玩这玉帛,称其触手温润,面泛大和之光,甚为喜之。本宫听说,这些日子高给使在太真观一步不离的在御前侍奉着。待到观中,只管将此玉帛呈上便可。”
听皇甫淑仪这般一说,云儿才屈膝由皇甫淑仪手上将那鱼水之欢的玉帛接过手。看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彩儿、月儿二人,转即疾步向阁外去。既有皇甫淑仪留在梅阁看顾,旁边还有彩儿、月儿两人,张春怀也还在宫中,云儿也可安心的赶往太真观去。
待急匆匆的奔出梅林,在拐往凌霄门的宫道上,云儿却又脚下一停,绕向百花园转去南熏殿,近日宫中的奏本多由小夏子送达出宫,只不知此时小夏子是在宫外还是人在南熏殿守着。倘使小夏子这刻在宫内,这回指不定可帮上个大忙。
梅阁内,皇甫淑仪捋起袖襟,热了帕子为江采苹敷在额上,一个劲儿地擦拭着江采苹滚烫的玉臂。彩儿、月儿换上一盆盆的热水端入阁。张春怀每隔一刻就上前为江采苹把一次脉,四下的氛围越发紧迫逼人。
这些年在宫里。江采苹甚少有抱病在床之时,这病来如山倒,今番却是吓坏了彩儿、月儿,当真不晓得该怎般为宜,两人手足无措的只能为皇甫淑仪打下手,心中巴渴着江采苹赶快醒过来,万莫就这么一病不起了。若是江采苹有何闪失,待圣驾回来,只怕其等要被狠狠问罪一通,挨训斥实也不打紧,只要江采苹能病愈,哪怕挨顿板子都无所谓,怕只怕从此江采苹病怏怏的不好转,当年武婉仪可不就是病故的,还有宁王李宪及其王妃元氏,平日里有江采苹操持梅阁的大小事,彩儿三人在宫中侍奉江采苹这几年,不知不觉间早就习惯了依赖于江采苹,今时江采苹病倒,其等少不得乱作一团,怎不六神无主。
酉时四刻,寒风刮的更凶烈起来,庭院中直吹得呜呜作响,间或可闻几声钟声响起,却不是夜禁的钟鼓声,而是听似宛如丧钟般的钟嚎,间断着低低的随风回荡在皇城上空,莫名的让人浑身上下冒鸡皮疙瘩,不寒而慄。
彩儿、月儿不时往炭盆中添加着火炭,阁内映着红红的炭火,整个被烘热的比外面燥热许多,连带二人的小脸也被蒸的红乎乎。皇甫淑仪一刻不停的为江采苹降着体热,内里早已汗津津,耳边听着窗外的风吹声,眼看暮色将沉,不由暗叹了口气。
宫城的烛笼一盏盏掌上,伴着风啸声在石盏中东摇西摆的摇曳着,那微弱的烛光就仿佛在下一刻即被吹灭,见风就熄一样。
这时,只听“哐当”一声响,梅阁的门扇“呼”地一下子由外向内启开,彩儿、月儿一惊,忙不迭转出珠帘,却见云儿从外奔入,不禁喜上眉梢。
“娘子可是好些了?”一进门,云儿顾不上喘息,面颜被冻得铁青的就满眼尽是关切着问道。
握一握云儿冰冷的手,月儿不由有些心疼,赶忙暖在自个手心里呵了几口热气。彩儿望一眼阁阶下,却是面露失望之色:“可是未见着陛下?怎、怎地不见”
“嘘!”云儿忙拽过彩儿,示意彩儿小点声,莫再惊扰了阁内的其她人,并顺手掩合上敞开着的阁门,看一眼彩儿、月儿,方又压低声附耳了几句。
皇甫淑仪坐在榻边,听见帘外动静,遂与张春怀一块儿步了过来,只见云儿正与彩儿、月儿三个人在那嘀咕些甚么,但见云儿只一人回来,无须多问,心下多少也有了三分数。
VIP章节 第407章媚骨
皇甫淑仪止步在珠帘处,正以为圣驾今夜不会回宫,忽听庭院里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紧就见刚虚掩上的阁门又被人从外一把推开。
彩儿、月儿与云儿站在门边上,回身见是李隆基大步迈入阁内来,连忙屈膝缉手,尚未来得及行大礼,李隆基已是径自提步向后殿。
“嫔妾参见陛下。”见状,皇甫淑仪赶忙迎出帘外,恭迎圣驾。张春怀随之趋步在后,于后揖了礼。
见到皇甫淑仪迎过来,李隆基这才稍缓了缓步子:“梅妃可有见好?”
感触着李隆基身上扑面而来的重重的寒气,一衣身的夜的冷凉,皇甫淑仪忙垂首回道:“江梅妃已退热不少,不过这会儿人还未醒过来。”
未待皇甫淑仪说完,李隆基已然撩起珠帘,直奔江采苹的卧榻而去,只见层重帷幔内,江采苹面颊赤红的躺在榻上,双眸紧闭,额际臂腕上还敷着热帕子。
“咳,咳”帐幔内浓重的汤药味,乍闻十为呛鼻,李隆基忍不住干咳了两声,一甩衣摆,就着榻沿坐下身,握起江采苹的纤手,只觉那纤纤玉指着是烫人,也不知是不是其刚从太真观一路匆匆起驾回宫,是故手掌较凉。
皇甫淑仪随后步回后殿,但见李隆基正紧握着江采苹的玉手,龙目紧皱,龙颜难得一见的凝重,那一脸的焦切不言而明,却又溢于言表,心下不由微微泛疼。
一见这情势,高力士招手示意跟在后面的小夏子,赶紧地下去相请随驾而来的奉御入阁,静候在一旁,以便随时听候传召。
云儿与小夏子相视一眼。低声唤过彩儿、月儿两人,交代二人先行去庖厨多备几碗姜汤,少时端入阁。今夜狂风大作,皇城宫城都像是卷入风城之中,圣驾顶着寒风赶回宫来,龙体免不了受些凉寒之气。再者说,这一众人都随驾赶来,更当多备几碗姜汤驱寒。
彩儿、月儿默契十足的步去庖厨,云儿转身又端过一壶热茶,这才转入珠帘。一抬首,才知帐内不只是坐有李隆基,还站有皇甫淑仪与另一个宫婢妆扮的人。但从背后看那人身影,却不像是御侍,反而看上去有分眼熟,云儿心头猛地一颤。
刚巧在这时,那人似也闻声回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杨玉环。
见是杨玉环,云儿不自禁的越发心神一晃,手上的茶盏差点滑脱掉地,亏得杨玉环眼明手快,从旁及时托住手。
这下。云儿慌忙就地礼道:“奴见过寿王妃”话一说出口,心中不免又是一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时又说错了话。毕竟。杨玉环今下身在太真观,乃御赐的“太真娘子”,而寿王妃更已名头有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