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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怡微张了嘴,这回她可真的是被惊到了,“有了身孕就应该悄悄的禀了主子”
“你这个实心眼的傻子,兰心早就失宠了,刘嬷嬷快三个月没送避子汤给她了。”冯氏说道。
吴怡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竟敢”难怪沈见贤气成那样,哪个时代的男人也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别人私通啊。
“她看起来端庄贤淑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竟然那样。”冯氏说道,“我还得在你大哥面前装不知道。”
“奸夫是谁?兰心身在内宅,敢跟她通奸的人想必是胆大包天的,需得细细的查访出来以绝后患才是。”兰心怀着不是沈见贤的孩子没了,这事可大可小,闹大了这一宅子的女眷清白的名声都没了,难怪没人提起这事,满府的人都对沈见贤的行为一头雾水。
冯氏摇了摇头,“许是兰心趁着回家勾搭的,我现在没心思管这事,只盼着平安生下孩子就好。”
吴怡点了点头。
“你呢?听说侄子是个伶俐的。”冯氏说道。
“是个淘气的才对,才多大点的孩子啊,就爱折腾,除了睡着的时候能安静,平日没个消停的时候。”
“小孩子不爱哭就行,男孩子淘气些总比生病强。”冯氏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听说还没个名字?”
“二爷想了几个名字,都让侯爷给否了。”吴怡笑道,“总之这事是爷们儿的事,我等着听信儿就成了。”
“你啊,就是这个八风不动的性子好,我年轻的时候若是像你似的,也不至于——”冯氏说着脸色微微的有了变化,反手紧紧地握住吴怡的手。
“大嫂”
“我肚子疼”
吴怡低头一查看冯氏,掀开被子一看,褥子竟有了湿意,“来人!快请产婆来,大奶奶要生了!”
冯氏这孩子生的比吴怡生孩子时折腾得多,生了快一天一夜还是出不来,冯皇后谴了王医婆和孟掌院过来,王医婆洗了手进了产房,过了一会满头大汗地出来了,“孩子脚先出来的。”王医婆说道,“我又把孩子的脚推回去了,看看能不能让孩子翻个身。”
所有人表情都变了,孩子胎位不正,脚先出来的,最好的结果也是孩子生出来了,大人落得个半死不活,一尸两命的不知道有多少。
孟掌院擦了擦汗,“侯夫人容下官进内室一探。”
“医者父母心,有劳孟掌院了。”肖氏说道。
此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了,吴怡领着几个丫头,端了几碗粥来,劝着肖氏先吃几口,“太太,您再着急也要将就着吃一口,这满府的人都指望着您呢。”吴怡小声劝着她。
肖氏勉强吃了几口,“侯爷和见贤他们哥俩吃了吗?”
“刚劝着吃了些。”吴怡说道,满府的人盼了几年的孩子,生得竟是如此的艰难,“刚熬好了一盅参鸡汤,太太看要不要送进去给大嫂多少喝些?”
“现在她怕是吃不下什么了,我原收着一支百年的老参,已经叫人切了片让她含着了,这真的是让人揪心。”
“吉人自有天相,大嫂必能平安生产。”吴怡说道。
“宝哥儿呢?”吴怡的孩子没取名字,就是宝宝、宝宝的叫着,肖氏喜欢叫他宝哥儿。
“吃了奶睡了,现在满府就他不操心。”
“还是不操心的好。”肖氏提起自己的孙子,脸色总算有了些舒缓。
又听见里面的人喊,“大奶奶,大奶奶您醒醒”
孟掌院过了一会儿出来了:“侯夫人,贵府大奶奶刚刚力竭晕了,下官用针勉强的叫醒了她,侯夫人,下官不得不问一句,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肖氏想都没想过会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依着她的想法,侯府的嫡孙最金贵,当然是保孩子,可是肖氏看着孟掌院,又看着刚刚从产房出来的王医婆,这两人都是冯皇后的心腹,保孩子这话她说不出口,“保——保——”肖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太太!太太!”吴怡扶住了肖氏,却看见本来已经晕了的肖氏微睁了眼,向她使了个眼色,心里面微微有些发凉,若是生孩子难产的人是她,肖氏想必连装晕都不会,直接就会说保孩子了吧,“孟掌院,我家太太身子不好,受不得这些,孟掌院您医术高超,大人孩子两条命,都交托给您了。”
孟掌院施了一礼,“下官尽力而为。”
到了掌灯时分,一声婴啼终于传了出来,声音却是小得像是小猫在叫一样,产婆一身是汗地出来了,“恭喜侯夫人,是个哥儿。”
吴怡扶着浑身发抖的肖氏进了产房,冯氏脸煞白煞白的已经晕了过去,褥子上都是血,孟掌院正在给她用针,王医婆在给刚出生的婴儿喂着不知道什么药。
吴怡看那孩子,浑身发青眉头紧皱,声音像是猫叫一样,知道这孩子是缺氧,不过既然能哭了,想必就是有自主呼吸了,慢慢的会好转。
肖氏看着那孩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人老成精,见过的初生婴儿不知道有多少,自是知道这孩子的情形不好,见王医婆把孩子包好了,伸手接过了孩子,看着孩子发青的小脸,喃喃地说道:“乖孙,我的乖孙,你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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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婆媳暗斗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婆慈媳孝,暗地里凶险万分啊。
127、代理管家
冯氏不光洗三礼没起来床,满月的时候也只是能勉强坐起来而已,沈家的这位嫡长孙,真的是要了嫡长媳的半条命去,所幸那孩子除了瘦弱点暂时没看出有别的毛病,奶娘也是千挑万选的,带孩子很有一套。
沈老侯爷亲自替两个重孙子取了小名,吴怡生的名唤保全,冯氏生的名唤长生,大名也定了下来,吴怡生的叫沈祟,冯氏生的名唤沈寿。
办完了冯氏所生的嫡长孙的满月酒,肖氏把吴怡叫到了跟前,“你大嫂看这样子,没有个一年半载身子养不好,我看你忙前忙后的颇有章法,帮着我管一管家吧。”
原本的管家之责是由冯氏担着,肖氏总揽,冯氏怀孕月份大了以后,才全都交给了肖氏,肖氏说起来岁数也不大,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在古人眼里却是需要将养的年岁了,加上冯氏难产,盼了几年的嫡长孙瘦弱得很,肖氏上了些火,办完了满月酒常觉头昏眼花的,再加上马上就是二房娶媳妇这另一宗大事,她实在是忙不过来,这才想到了吴怡。
“这”吴怡在家的时候吴家她也是帮着管过的,可都是在刘氏的指导之下,满府的人也没人敢为难她这个嫡出的姑娘,到了沈家就是另一种情形了,更不用说这侯府日后迟早是沈见贤夫妻的,她这个做弟妹的帮着管家,弄不好就是两面不是人。
“你放心,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来问我。”肖氏说道。
“那媳妇就勉为其难了,等大嫂身子好些了,这家还得大嫂管。”吴怡说道。
吴怡这辈子当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小组长,主要职责就是收收作业,到了古代在吴家的时候就是娇滴滴的姑娘,管家那是帮刘氏的忙,欧阳氏进了门之后她管得更少。
如今却要拿出掌家奶奶的气派来,吴怡知道,她这次管家虽然是曹随魏规,随着规矩走就行,用不着她做什么改革,更不用像凤辣子那样拿出女强人的风范来,可是她只要稍微表现出一丁点的软弱来,就有仆从敢混水摸鱼,然后就是越管越乱。
像是凤姐说过的,人人都说怕琏二奶奶,焉知琏二奶奶也怕她们,这些女管事,都是老油条,稍不留意就要中她们的招。
吴怡先叫了清歌来,让她把府里历年来的帐册找出来,但也不用找太远的,冯氏进门管家这些年的拿出来就行,又让夏荷拿了花名册,又请谢嬷嬷过来,比照着花名册详问各位管事嬷嬷的来历、品性。
谢嬷嬷坐在小杌子上喝着茶水,细细地给吴怡讲过了这府里的管事嬷嬷,到了最后谢嬷嬷说道:“这府里啊,老太太在的时候紧关结要的位置上都是老太太的人,到了太太这会儿,又都是太太的人,大奶奶这些年也就是在采买上安插了几个人,别的地方水泼不进”
吴怡知道,这是谢嬷嬷在暗示她,关键位置上的人都是动不得的,叫她不要轻举妄动,想要藉机安插人,“我只不过是临时管家,等到大奶奶身子好了,这管家之责还是要还给大奶奶的,只是我年轻,嫁进来的时日又短,对各位管事嬷嬷知道的也不多,今日来找嬷嬷,是为了怕他日办事不便。”
吴怡首先跟谢嬷嬷声明了,她没有想要夺权或者是趁机捞钱的意思,“各位嬷嬷既然都是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想必也不会为难与我,更不会让太太没脸,不怕嬷嬷笑话,我是我家太太从小娇养到大的,大家的时候无论是兄长还是姐妹们都惯着我,倒养成了拗脾气,平时看着还好,真生起气来不管不顾的,到时候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瞧奶奶这话说的,三岁主百岁奴,奴婢们都是规矩教出来的,谁敢对奶奶不敬啊。”谢嬷嬷笑道,她知道,这是吴怡想要透过她的嘴把话透出去,二奶奶是代理管家,也没打算动谁,大家都互相容让着,好里好面的把这一年半载度过去,真的要做出奴大欺主的事来,二奶奶也不怕她们。
谢嬷嬷跟这位娇滴滴的二奶奶打交道在沈府的嬷嬷里是最多的,这位二奶奶,说话轻声细语的,却不是个软柿子,单看她收拢二爷的心的手段,就知道是个有心计的了,遇上大事也是个有胆识的,吴怡这些话说起来都是软和话,细品起来却没一句是软的。
沉思齐对吴怡管家这事,比吴怡还要上心一些,没到卯时呢,就把吴怡给叫了起来,“二奶奶,二奶奶起来点卯了。”
吴怡懒洋洋地坐起来,“二爷这是着的什么急啊?今个是大朝会吗?”
“今个儿不是,今个儿可是二奶奶第一天管家的大日子。”
“二爷对这事倒上心。”吴怡横了他一眼,知道她要早起昨天晚上还要缠着她。
“二奶奶要掌家了嘛。”沉思齐笑嘻嘻地说道,“这世上的事啊,虽说是男主外女主内,女子主内宅,倒比男子在外还要辛苦。”
“二爷是怎么知道的?”
“老祖宗不识字,自打我五岁开始,都是我给老祖宗看帐本的,帐房先生算错一丁点,我都能给挑出来,老祖宗一直夸我是小神童。”
“原来二爷是书僮出身。”吴怡笑道,“我管家的帐本子,就交给二爷打理了。”
“不知道二奶奶给在下多少的薪俸,少于三块桂花糖我可不干。”
“你家二奶奶大方得很,给你四块桂花糖。”吴怡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召人进来穿衣裳。
吴怡自己穿完了衣裳之后又服待沉思齐穿衣,“说真的,二爷今个儿衙门里事多不多?”
“我的事从来都是说多就多,说少就少。”沉思齐现在是个无事忙,整天除了衙门里的事就是外面的交际。
“二爷事要是不多,帮着为妻去一趟洋行,为妻订的东西也该到了,今个儿事多,我身边的人都出不去,再说了让你去认认门,你前日说散了馆想去理藩司,洋行的章掌柜是见过大世面的,他那里还有西洋红茶,为妻料得二爷必定喜欢。”沉思齐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