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凭什么刘锦就可以嫁入高门,她却只能嫁给一个粗鲁的武将?所有人还一副她交到了好运的样子,如果她弟弟还在,她父母不死,她嫁得不会比刘锦差!
可是进了雷府之后她才明白,她永远也比不上刘锦,刘锦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雷二奶奶,而她则是一顶青油小车没有给太太敬过茶的没名份的“姨娘”。
现在她有了,雷家就算是不想承认她也必须要承认了,只要她生的是个儿子,她在雷家就真正有了立足的资本,无论雷家的三老爷、三太太是多么硬的铁石心肠,在见到了孙子之后都必然会被感动,更不用说雷定均的心已经被她牢牢抓在手中了!
雷定均一身风尘的从外面匆匆赶回来,“我听府里的下人传话说是你晕倒了,找了大夫到底是什么病啊?”
林姨娘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意跟喜意,“我——我——我有了,我们有儿子了。”
雷定均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开始往旁边咧开,露出了笑容,“我这就去告诉母亲和卢氏去!”
“嗯?”她没听错吧,告诉雷三太太是正常的,为什么要告诉卢氏?
“我们夫妻终于有后了!”
林姨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夫妻——不管她再怎么痴心妄想,利令智昏,也知道所谓的夫妻指的不是她跟雷定均。
92、喜嫁
听完雷定豫的话,勉强扯起的笑容僵在脸上的还有卢氏,她虽然在生过两个女儿之后未再开怀,并不代表她不能生了,雷定豫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居然想要留着那个贱人生的庶长子!
卢氏真的很想劈开这个男人的脑子看看他在想些什么!
自从林姨娘进门,雷定豫就不再是雷定豫了,他变得越来越陌生,离那个新婚之夜的清俊少年越来越远。
“这件事你告诉太太了吗?”卢氏真的很怀疑这么平静的声音是不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是的,她平静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怨、恨、妒,竟然都在这一瞬间平定了。
“我还没有去呢,这事本来就是我们夫妻的事,还是我们一起告诉太太的好。”
雷定豫竟然没有糊涂到底,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说的第一句明白话,卢氏竟然在心里冷笑了,“夫君先自行前去吧,我先去看看林姨娘,说起来她进门这么久,我们还没有见过几面呢。”
雷定豫愣了愣,“夫人想通了?”
“想通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那林姨娘也是个可怜见的。”
“想通了就好,我从母亲那里回来,就找夫人说话。”
卢氏看着雷定豫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后宅主母,能够进退自如擅用权谋,不再对一个男人抱有幻想跟感情,不再有牵绊,自己跟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很多事自然就能够做到。
离去的雷定豫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这一生曾经拥有过一个优秀的女子全部的爱情与梦想,却在不经意间失去的彻彻底底。
“大奶奶终于想明白了。”卢氏的奶娘毕嬷嬷说道。
“不管怎么样,那个孽种不能生出来!”卢氏握了握拳头。
“林姨娘那么瘦弱,不但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或许会一尸两命也说不定。”
“不,我要让她活着!我要让她活受!”卢氏脸上泛出残酷的笑容,“雨纹那丫头呢?”
“她还在自己屋子里做绣活。”雨纹是卢氏的陪嫁丫环里人品才貌最优异的一个,卢氏和雷定豫感情好的时候,瞧着她不顺眼,把她贬到了针线房。
“让她出来吧,今天晚上大爷来的时候,让雨纹伺侯。”卢氏整了整衣裳,“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位林姨娘!”
吴怡亲手捧着礼盒往吴雅的院子里走时,听见有人在弹十面埋伏,重重杀阵之中,竟然隐隐的有一股女儿柔情,让吴怡不由得笑了,“在十面埋伏中竟然藏着女儿情怀,也就只有待嫁之女才能够弹得出来了。”
吴雅听了她的话,立刻脸就红了,“这是一曲琵琶曲,我用琴来弹,难免出错。”
“是啊,难免出错。”吴怡用手指划了划脸颊,这下子连丫环们都笑了。
“你就会欺负我。”吴雅不再理会她了,坐到椅子上拿了本书看。
吴怡举了举礼盒,“姐姐就不想知道我送了什么礼给姐姐?”
“你有什么稀罕东西我没见过的?”吴雅侧头看吴怡,吴怡真的觉得吴雅出奇的可爱。
“这稀罕东西你确实没见过。”吴怡亲自解了礼盒,里面是一对精致的火枪,纯银的火枪枪托上刻着一个穿着中国军装的将军,另一个刻的是美人,“这是我托人在七舅舅的洋行定制的。”
吴雅手抚着枪托上的刻痕,脸越来越红了,眼神里却有某种向往,“听说他曾经带着三千兵马,守住了古北口,让肖老将军的大军能够合围鞑子,这才有了辽东如今的太平。”
吴怡在现代读史的时候总希望在明末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将军,勇敢的站出来保卫江山,结果在大齐朝真的有,清兵从来未曾踏入汉人的江山半步,无数的铁勇男保家卫国,死而后矣,而在火器进一步的普及之后,清兵就算得到了沙俄的支持,也只能望关兴叹了。
“四姐是有福之人。”
“嫁不到赵孟俯,嫁岳武穆也是女人一辈子的福气。”
“不提这个了,你可知这种双枪在西洋的手法?”
“不知道。”吴雅摇头。
“这枪在西洋叫决斗枪。”吴怡拿起两颗圆形的铅弹,“若是两个绅士,爱上了同一个女孩,他们就会拿起枪来决斗,输者自杀,赢者抱得美人归。”
“唉呀,西洋人真的是化外蛮夷。”
“他们若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蛮夷,也不会造出这么精巧的枪了,只不过在他们眼里爱情至高无上。”
吴雅摇了摇头,“咱们大齐朝不兴讲那些的,他们可曾想过那个女孩子,也许喜欢的是输的那个又或者两个都不喜欢?”
吴怡愣了愣,“决斗无关爱情,关乎的是荣誉。”
“人都死了,要荣誉干什么?若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救人性命而死也就罢了,为了虚名而死,简直是荒谬。”
“四姐,你若生在西洋,会有无数男子为了你而死的。”
“去!再不说正经话就离了我的院子吧。”吴雅瞪了她一眼。
刘氏厚厚的给吴雅备了嫁妆,光是皮草就备了整整两箱,又跟吴雅解释家具的事,“你要成亲的木料早几年就备好了,都是上好的鸡翅木、酸枝木,可是铁家在山东这边的屋子小,用不了那么多的木料,你们也不一定在山东常驻,我干脆把剩下的木料给你存在库里,你们选了常驻的地方,再叫人把木料拉走就行了。”
“还是太太想的周全。”吴雅说道。
“还有这地,我只在山东给我备了两百亩,别的田庄都在直隶,直隶离京城近,两家的亲戚故交都在京里,你们若是在辽东常驻,也方便找人帮忙照应。”
“这些都是身外物,太太给我们备了再多,到最后日子过的好坏还要看我们自己。”吴雅说道。
“虽然姑爷是个能赚钱的,可是这女人自己手里还要有自己的钱才踏实。”刘氏说道,“你们姐妹的嫁妆都俱是一样的,只是给你的东西要少些,田产、铺面房多些,剩下的我都折了现银,做武将来钱快,花钱也快,你手里要多备银子。”
“多谢太太了,太太的恩情女儿永世不敢忘!”吴雅给刘氏跪下来了,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重要的不是银两东西,而是刘氏的这份心,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刘氏眼眶一热,“你快别这样,我总觉得你嫁得委屈,在嫁妆上若是再委屈了,我们可就真的对不起你了。”
吴雅摇摇头,“女儿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吴雅出嫁之时,铁勇男带了二百八十八名校尉以上的军官穿着全副的盛装骑着战马迎亲,队列整整齐齐吹吹打打到了吴家迎亲,吴雅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整齐的战马马蹄声想着,这就是我的未来了。
十里的红妆,在战马的环绕之下,竟然出奇的和谐,这场婚礼济南府的人议论了很久很久。
铁勇男掀开盖头看见自己的新娘时,发现自己忘了呼吸,来闹洞房的同袍起哄时的声音都变小了很多,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那双秋水剪瞳,他几乎是要大叫了起来,被数十万大军围困时他心跳的都没有想像有这么厉害,除了流汗似乎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盖头完全掀起时,整个洞房都静了下来,那个在重重的嫁衣包裹之下仍然显得娇小纤弱的女子,整出了美丽的面庞,一双美目顾盼生姿,被涂得红红的樱唇微微抿起,在快速看了一眼众人之后低下了头再不说话,可是这些武将们在失声之后,又被这一眼看得鼓噪了起来,纷纷赞着新娘的美丽跟新郎的好运。
“铁牛!你祖坟上冒了多高的青烟啊!”男人们表达兴奋的方式就是互相捶打。
负责压场子的新娘的表哥也是众人的熟人雷定均雷二少重重地咳了一声,“好了,都看见新娘了吧,出去吧。”
副将孟安推了雷定均一把,“让你一直跟我们打哑谜,就说新娘长得跟你一样好看就行了呗。”
雷定均给了孟安一脚,跟这帮所谓的粗鲁武夫相处,让雷定均觉得放松,就连他们拿他的长相开玩笑也比在所谓上层圈子里被人暖昧不明地盯着让他放松。
铁勇男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粗声大气地赶人,“走了,走了!都走了,别在这里吓人了!”
“这就知道护媳妇了!”在一片起哄声中,闹洞房的人被铁勇男、雷定均和一群完全不畏惧这些武夫的婆子们给赶了出去。
在门被关上之后,吴雅终于喘匀了气,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男人聚在一起呢,一个个还都大呼小叫的,光是听他们的声音就让她耳朵发疼。
同样震惊的丫环们开始帮着她收拾整理,可是就在她们刚往一起聚的瞬间,门又被打开了,“那个娘子——我去陪他们喝酒,一会儿就回来。”
那个看起来鲁莽粗野的男人,尽量小声说话的样子竟然如此的可爱,吴雅在他重新把门关上时,抿着嘴笑了。
佛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听到了我的祈祷才如此安排了我的婚姻,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信女吴雅,诚心诚意地谢谢您。
吴柔对于吴雅的出嫁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算是所有人都在赞吴雅的婚礼是多么的盛大,吴雅回门时戴的首饰有多么的精致,那个粗鲁的男人是多么的珍视着吴雅,都没办法激起吴柔的反应,吴雅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姐姐,她只是一个比陌生人强一些的人罢了。
跟那些在同学聚会里,说着做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家庭妇女们一般无二,谁又能保证,她嫁得不会更好呢?
她每天都在自己的屋子里专心的做鞋,吴柔一针一线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