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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菇靠在院子门框上,抱臂胸前,她看着罗慈离开的方向,心中思量。
大约一刻之后,她回到房间,罗侯还坐在凳子上,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见冬菇进来,他坐直身子。冬菇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弯下腰双手抱住他。
罗侯抬头,“你同小慈”
“恩?”
罗侯想了想,“你同她讲了?”
冬菇一乐,“哈,难得有一次你能猜到我做的事。”
罗侯垂眸,“她说什么了?”
冬菇将下巴枕在罗侯的头上。她能感觉到罗侯的忧虑,那是对失而复得的亲情最深刻的紧张。
冬菇心中一番思量,起身坐在罗侯身边。她握住罗侯的手,全无保留地看着他。
“罗侯,我心中有个想法。”
罗侯漆黑的眼睛看着她,等她往下说。
冬菇道:“我现在不能悉数向你道出,你愿意相信我么?”
罗侯轻轻点头,毫不迟疑。
冬菇咬了咬嘴唇,这个想法她也是今天见到罗慈之后才想到的,其中包含了她太多的猜测与赌博,就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否行得通。而如果失败了,那代价就不只是他们两个的生命,也许还会牵连到其他人。
冬菇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怦怦直跳,难掩紧张。
忽然,冬菇感到罗侯轻轻一动。
她低头,看见罗侯将手从她手中抽出,然后一翻掌,又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间,冬菇有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从前的某一时刻,他也这样做过——沉默的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没有用力,却坚定难撼。
冬菇抬起头,看向罗侯。男人一如他们最初相遇之时,安静沉默,稳如泰山。
他没有说一句话,可冬菇的心却已经静下来了。
“罗侯,收拾一下,我们近日就启程,去天山。”
“好。”
心意已决,冬菇前往芸楼客栈。
“啥?!”廖文介听了冬菇的话,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齐冬菇你疯了吧!”
冬菇摇头,“没有。”
廖文介指着冬菇的鼻子,“今日你若不将事情说清楚,那此事我们就分道而做,各干各的!”
冬菇伸出手,握住廖文介修长的指头,“廖姐,你冷静一下先。”
廖文介呸了一声,“什么廖姐,别恶心我。”
“呵。”冬菇赔笑,“先坐,先坐,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哼。”廖文介坐在一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语气放缓了些,“你既已见到那罗慈,对她有何想法?”
冬菇道:“心机深沉,不易相与。”
“你知道就好。”廖文介道,“此人心肠毒辣,城府极深。罗侯是傻子,你却是要看准了。”
冬菇不语。
廖文介看了看她,缓道:“冬菇,我知你心中如何想。”
冬菇抬眸。
“你心中一定在想,我不懂罗慈对于罗侯的重要,不懂他们亲情的羁绊牵连。即使你同我解释也没有用,我不会理解的,对不对?”
冬菇心中一颤,“文介”
廖文介轻叹一声,道:“我又非是七情冷漠之人,怎会不懂亲情之重。”
“文介”冬菇看着她,心道自己真是太过自以为是,天真的将自己的想法视为正确,甚至不愿询问他人的意见。
廖文介挑眉,“不过你也没有想错,亲情之事,我虽知晓却也不看重。”她看着冬菇,正言道:“我与你说这些,是想你知道,我做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冬菇道:“抱歉,是我自作聪明你的想法是如何?”
廖文介面无表情,“杀掉罗慈。”
听她这样说,冬菇并不意外。
廖文介道:“我知道你想帮罗侯留下一脉血亲。可是,你却不了解罗慈此人。我调查吕丘年的事情已经很久了,罗慈能被吕丘年这种老狐狸重用,她的心机可见一斑。冬菇,我承认你很聪明,可是有些事情你仍不懂。”
廖文介拉住冬菇的手,眼睛微眯。
“比如相杀——输的,永远是留情的一方。”
“”冬菇默然,她知道廖文介说的是对的。
廖文介压低语气,“冬菇,杀掉罗慈,一了百了,永无后顾之忧而且我相信,凭你的话,一定想的出方法将她的死嫁祸给吕丘年一方,这样罗侯更会将东西交出。他虽难过,却也只是一时罢了。”
廖文介讲完,缓缓立身沉气,杀意顿现。
“如今她只身前来,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54第五十四章
“听我的;杀了她。”
屋内一时无声。
半响,冬菇终于开口。
“文介,你可知我为何想要即刻动身,前去取物。”
廖文介道:“我不知;这也正是我疑惑之处。罗慈一来,你就要去拿东西,这让外人看来,便是你们被她说服了。”
冬菇道:“我是想让其他人有这种想法。”
廖文介皱眉,“为何?”
冬菇经过一番思索,对廖文介道:“因为我想要安全,也因为来的人是她。”
廖文介撇嘴;“齐冬菇,别我夸你聪明你就故意卖弄;把话说清楚。”
冬菇道:“罗侯的情况,我想吕丘年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可她没有派杀手,而是派来罗慈,说明吕丘年并不想直接强取。”
廖文介点点头,“是。”
冬菇又道:“至于为何不强取,有可能是怕罗侯吃软不吃硬,也有可能是想给自己的得力下属做个情面。”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现在于我们,都是安全的。我并不想打破这样安全的局面。”
廖文介想了想,道:“所以,你启程去天山,是想给吕丘年做个样子,让她以为罗慈成功了,好放松她的警惕。”
冬菇点头,“还有一点,我们现在太过被动,留于一处,那便是人家的靶子,现在不想撕破脸皮还好,要是哪天吕丞相一个不耐烦,不再想等了,那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廖文介看着屋子角落,久久沉思。
“取物之路行程遥远,期间变数也多,以动制动,好过现在死守一处。”
廖文介终于转过头,看着冬菇,“到了之后怎么办,吕丘年得知证物所在,必定会加大人手,到时候你要如何处理?”
冬菇道:“吕丘年有人,安南王同样也有人。”
廖文介冷笑,“想让他们相杀?呵,齐冬菇,虎狮相争,蝼蚁岂能安稳,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轻松了。”
冬菇道:“现在说这么多也是无用,到时我自有办法保住我们性命。”
“罗侯同意了?”
“恩。”
廖文介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罗侯跟了你这么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究竟是福还是祸。”
冬菇:“”
廖文介道:“既然你如此笃定,那便听你一次。”
冬菇道:“多谢。”
廖文介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走,忽然问道:“安勍会去么?”
冬菇似笑非笑,“哦?文介怎么对他这样好奇?”
廖文介大言不惭,“他是此事关键,怎么可能不好奇。”
冬菇微微思索,道:“我想,大概从他到来起,我与罗侯处就在他手下的监看之下。不然今日他也不会不来。”
“你的意思是,他想避开罗慈?”
冬菇点头,“毕竟是劲敌,安勍身份尊贵,不可能这样犯险。”随即她想到什么,话锋又是一转,“不过你放心,他会来的。”
又与廖文介仔细商量了一下,冬菇起身前往东乾楼。
在东乾楼后身,冬菇被拦住。
她将一封信交给那便装侍卫,“劳烦将此信交给成泉成护卫。”
那侍卫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好。”
“多谢。”
该做的都已经做完,冬菇到客栈前面的东乾楼,买了些好酒菜回家。
到家时,冬菇见罗侯撑着拐杖,站在院落里。
“你怎么在这站着,快进屋。”
她扶着罗侯进卧房,一进去看见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床上的被子也收起来了,只放着两个不大的包裹。
冬菇:“”
“你你这是准备出发了?”
罗侯站在旁边,“是。”
冬菇汗颜,这就是军人的执行力么。看来这世上,总有些行业有着跨越时空的共通性。
“来来,相公。”冬菇搀着罗侯,“坐这。”
给罗侯按到床上,冬菇四下看了看这干净的房间。心中暗叹一声,去衣箱里把被子取了出来。
罗侯看着她,“不走么?”
冬菇一边铺被,一边亲了他一口,“我说的是‘近日’,不是‘今日’。”
罗侯握着木拐,不语。
“来,把饭先吃了。还好娘子我有先见之明,在外面买了晚饭,要不今晚咱们没东西可吃了。”
“相公,我们最快也要后天走。”
罗侯点点头。
吃过晚饭,冬菇也懒得将东西都翻出来了,就和罗侯躺在光秃秃的屋子里睡觉。
冬菇趴在罗侯的胸口,轻声问道:“罗侯,你放东西的地方,地势如何?”
罗侯回忆道:“地势普通,只不过比较隐蔽。”
冬菇道:“为何不放在险要的地方?”
“”罗侯呼吸一滞,沙哑道,“当时当时我做不到。”
冬菇心里一凉,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当时罗侯腿已经断了,身体残缺,又独自一人,怎么可能把东西放到险要之处。
冬菇伸出手臂,将罗侯紧紧抱住。
罗侯缓道:“是我的错。”
冬菇摇头,“不,放得简单也好,方便找。”她紧挨着罗侯,罗侯身上温热,天然的暖炉,靠着无比舒服。
“相公,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上路没问题么?”
罗侯道:“我无碍。”
“好。”冬菇放下心,“睡吧,明天我去找小慈谈谈。”
“”静了一会,可冬菇能感到罗侯并没有入睡,她轻笑一声,“好啦,想问什么就问出来,要不睡不好觉。”
罗侯抱着冬菇,犹豫道:“你你想怎样同她说?”
冬菇道:“你是指什么。”
罗侯道:“你相信她?”
冬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道:“你信她么?”
“”罗侯静了一下,后道:“小妹她她从小心智聪慧,胸怀抱负,可她本性并不坏,她只是还小”
冬菇想了想,道:“好。”
罗侯转过头,“冬菇,你相信她么?”
冬菇闭着眼睛,道:“我不信她。”
罗侯听她这样说,心中难受,他微微握拳,黑暗中低下了头,却也没有反驳。
冬菇静静感受罗侯的变化,嘴角挑起。
“可我信你。”
“冬菇”
冬菇胸口笑得微颤,她的相公是个老实人,这样的人最难抵抗甜言蜜语,冬菇随口说些什么,都能让他感动非常。她摸着罗侯的脸,后者神情严肃,手紧紧握着她。
冬菇心中发软,“好了好了,睡觉了。”她亲了罗侯一下,揽着他入睡。
至于相不相信罗慈——冬菇自然是不信的。
罗侯不懂人情事理,看不穿人性善恶,可冬菇不同。她看得到罗慈眼中的试探,看得出她眼中的决绝,可她找不到罗慈的破绽。
廖文介说的对,这个女人不简单。冬菇不知道她对罗侯的感情如何,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为了那证物,罗慈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会不会连罗侯的性命也可以舍弃。
翌日,罗慈果然再次拜访。
一进屋,罗慈微微一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