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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罗慈果然再次拜访。
一进屋,罗慈微微一讶。
“嫂嫂,你们这是要如何,怎么东西都收拾起来了。”
冬菇笑道:“收拾东西,自然是要出门。”
罗慈挑眉,“出门,去哪里?”
冬菇轻轻扶着罗慈的手臂。罗慈低头,看着冬菇的手,冬菇眼神诚恳,道:“我们去拿你要的东西。”
“”罗慈抬眼,看着冬菇。
“哦?拿我要的东西?”
冬菇道:“是,早些拿到也早些放心,不知小妹意思如何?”
罗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罗侯,又同冬菇道:“嫂嫂,借一步说话。”
冬菇点头,“好。”
两人离开院落,站在小巷口处。
罗慈道:“你想做什么?”
冬菇轻道:“我说的不够清楚么?”
罗慈冷笑道:“嫂嫂,我昨日回来,你今日便要走,这决定未免做得也太草率了。”
冬菇看着她,叹气道:“罗慈,你是聪明人,我们明人前面不说暗语。我与罗侯都是小人物,之前未被发现还好,现在吕丞相知道了,我们除了明哲保身,交出东西,还有什么办法?”
她一番示弱,罗慈却不中计。
“嫂嫂,你这样说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叫得动安南王府小王爷的人,又怎能说自己是小人物。”
冬菇道:“小王爷打着向我学艺的名号接近我们,私下却暗自调查罗侯,用心可谓歹毒。”
“呵。”罗慈轻笑,“嫂嫂,你就未想过,我接近你们,也是别有用心。”
冬菇拉住她的手臂,“小慈,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你是为了那箱子来的。可是我和你大哥心底是盼望你回家的。”
罗慈伸手,将冬菇的手推开。
“齐冬菇,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若想说做这些只是为了让我回来,那可骗不了我。”
冬菇默然,罗慈也不急,站在一边等她。
半响,冬菇抬头,她收了那副诚恳关怀的神色,脸上变得面无表情。
“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同你把话说清。”
罗慈看着她,轻笑一声。
“对嘛,就该是这样。”
冬菇冷笑一声道:“罗慈,说实话,这东西到谁手里,我并不在乎。你非是我血亲,罗侯看中你,我却没什么感觉。”
她越是这样说,罗慈脸上的表情就越是轻松。
“莫要如此,嫂嫂,接着说。”
冬菇道:“可是如果一定要我在相府与安南王府之间选一个,那我定会选择相府。”
罗慈幽幽道:“哦?为何?”
冬菇又道:“因为相府有你在。”
罗慈看着巷口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有我在又如何?”
冬菇正色道:“罗慈,我知道你对我也并无感情,但是我相信你对罗侯还是留有情义的。我劝他将东西拿出来,我希望你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说到这,冬菇放低语气,“小妹,你大哥身体已经这样了,我们夫妻别无所求,只想平淡过完余生,还请你成全。”
我们夫妻,别无所求。
罗慈像是早已料到冬菇的话一样,淡笑道:“嫂嫂,你是个聪明人。”
冬菇不语。
“你能让他做出正确的决定,我的确要感谢你。”罗慈转过身,“至于安全,你可以放心。”
冬菇道:“安南王府并非易于之辈。”
“呵。”罗慈道,“我既说了你可以放心,自然有我的理由。嫂嫂不必多问。”
冬菇点点头,“好,那便有劳小妹了。”
罗慈负手抬头,看向冬菇。
“你们要何时出发?”
“明日。”
“好。”罗慈道,“我与你们同去。”
冬菇毫不意外,“我原也是这样打算的。”
见冬菇毫不迟疑应下,罗慈又放心一些,“那还有诸多事务要准备,罗慈这便告辞了,还请嫂嫂代我同大哥解释。”
“好的。”
罗慈离开,冬菇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
回到院落,冬菇看见罗侯拄着拐杖站住门口。她知道罗侯懂得自己与罗慈有话谈,他不便露面,可是心中的担忧却是怎样也隐藏不了的。
见冬菇回来,罗侯拄着拐往前走了几步。冬菇看着罗侯,他立于冬日炎阳之下,黑衣残躯,沉稳木讷。其实不怪别人不懂他们的情义,单看沉默的罗侯,谁能想到他心中含着的感情是那般深沉。
只有我,冬菇对自己说,只有我知道,只有我懂他。在这个世界上,这颗坚定真挚的心,只有我才配拥有。
冬菇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罗侯抱住。
“你”罗侯仓促间难掌平衡,身子打了个晃,被冬菇扶得稳稳的。
“相公”冬菇的脸埋在罗侯的肩窝。罗侯站稳,单臂将她环在胸前,再没多问什么。
“她愿意相信我们。”冬菇轻道。
罗侯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冬菇抱得更紧了些。
可是,却不是为了情
后一句话,冬菇咽在心里,没有说出。
很多事,罗侯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好比说这世间有一种人,他们再也无法接受他人的好意,只因自己算计了太多,失去了相信的资格。
☆、55第五十五章
那天晚上;冬菇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罗侯不知其意,只是尽力帮她忙。
夜晚,入眠之时;冬菇久久不能闭眼。
有些事,她没有同罗侯说。比如说如果事情真像她想的那么顺利,那他们就不会再回来这里了。这一夜,有可能是他们在这个家的最后一夜。
这间年代久远的小宅院,寄托了冬菇太多太多的感情。这是冬菇心中第一个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虽然不大,也不奢华;可是终究难舍。
她与罗侯朋友很少,平时也没有往来的街坊邻居。她与他的故事;从头到尾,只有这间小屋子记载下来。
翌日清晨,罗慈很早便到了,冬菇与罗侯也准备好行李上路。
关门的时候,冬菇最后看了一眼整间院落。
这院落就像它的主人。
安安静静的火房,卧房,画间,还有小小的储物房。以及院落中间那棵并不粗壮的老树。
冬菇有一瞬间觉得,它们好似是知道了些什么,在晨光默默中注视着他们,祝福着他们。
简单朴实的物件,朦胧普通的记忆。直到离开之时,冬菇才发现,它们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
关上的门,正如回不了的过去。而转身,意味着面向未来,踏上另外一条路。
“嫂嫂,我给大哥准备了一辆马车,这样东西也方便放一些。”罗慈道。
冬菇笑笑,“小妹有心了。”
她去扶罗侯,后者却并不想坐马车。罗侯扶着冬菇的手臂,轻道:“我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坐马车。”
罗慈听见他的话,走过来。
“大哥,你一个男人家,骑着马赶路像什么样子,而且你身体不便,嫂嫂也是为了你好。”
罗侯紧握木拐,看向一边。
冬菇心里也不想罗侯太过劳累,道:“小妹说的对,坐马车吧。”
罗侯不再说什么,冬菇扶着他坐上马车。因为罗侯长得高大,所以木拐也很长,放不进去马车里,只有搭在外面。
冬菇看了看马车,她实在觉得这个车有点小,罗侯坐在里面肯定不如坐她原来的牛车舒服。可是这是罗慈准备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罗慈骑马,冬菇赶马车。他们行进速度不快,不过一直未停。
罗慈并没有询问具体要去哪里,都是冬菇决定方向。
在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山村。
冬菇对罗慈道:“今日在此过夜吧。”
“好。”
冬菇寻了个农户,老妇人十分好客,将冬菇一行三人迎进家中。冬菇欲拿些银两给老妇人,却被拒绝了。
老妇道:“山野陋室,没有好东西招待,一点山货,不要钱不要钱的”
“那就多谢了。”
老妇去后堂准备饭菜,冬菇扶着罗侯坐下。
“我去给你舀点水喝。”
冬菇在水缸里舀了半碗水,拿给罗侯喝。
老妇人端着几碟菜回来,正如她自己所说,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些山蘑菇,青菜一类,也没有荤腥。
冬菇帮忙接过,“多谢大婶。”
老妇又端来几碗饭,一一放在众人面前。
“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
“怎会,大婶肯收留,我们已经感谢万分了。”
“呵呵。”老妇收拾了些东西,转身离开。
后堂
“大人,照你的吩咐,已经端上去了。”
老妇向一个背影恭敬垂首,那背影一袭红衣,艳丽无比。转过身,一声轻笑,正是吕丘年得力部下——风滞。
“下完了?”
“是,属下照大人的吩咐下好了药。”
老妇低着头,又问道:“大人,为何只给那男人下药,剩下两个人呢?”
风滞血红指甲点着薄唇。
“有你说话的份么。”
老妇一身冷汗,腰弯得更低,“是是,属下失言,属下失言”
“去前面吧,久了让人生疑。”
“是。”
老妇回到前堂,剩下风滞一个人比划着手,媚眼如丝。
冬菇等人毫无察觉。夜晚,一行人暂住老妇家。
罗慈倒是大方,将唯一的一处偏房让给冬菇与罗侯,自己在火房打了地铺。
条件有限,也不能多做梳洗。因为山间湿气重,罗侯的残肢又极易受寒,所以冬菇将唯一的一点热水烫了手巾,给罗侯敷脚。
她开玩笑道:“相公,我们真是好奢侈,这点水不用在脸上,居然用在脚上。”
罗侯坐在硬板床上,缓道:“我说过不用管它。”
冬菇起身亲了他一口,“不管怎么行,你这人一巴掌打不出一声来,若真是伤处受寒,不疼到死你是绝对不会同我说的。”冬菇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抱怨,“就像上次,你莫名其妙就晕在地上,你知道差点吓死我么。幸好是你娘子我胆大心细处变不惊镇定异常面不改色”
“改了”
冬菇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刚说到兴头上就被罗侯打断了。
“哈?”
罗侯抬眼,“面色改了,我看见了。”
冬菇看着罗侯一本正经的样子,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她伸手啪啪地打罗侯的胳膊,真实演绎了一番恼羞成怒。
“你看什么了看什么了?你当时晕得都找不着北了,还能看见我?”
“看见了我看见了。”罗侯丝毫不在意冬菇的拍打,神情认真。
“”冬菇一下子没了力气,盘起腿坐在床位,低着头一语不发。
罗侯收回残脚,向前探身。他一只手拉住冬菇的胳膊,将她揽进怀里。
大病初愈,罗侯略微憔悴,可难掩一身蓬勃筋骨。他一只大手握住冬菇臂膀,关节坚实突出,手指苍劲有力,虽是饱经风霜满是硬茧伤痕,却给人最踏实的安全感。
“很多事我尚不知晓,可我明白你为我付出许多。我还从未正式感谢过你,冬菇,谢谢你。”
冬菇眼眶微红,“说什么呢啊你与我说什么谢,我们是夫妻,本就该患难与共的。”
罗侯轻轻摇头,“我人虽不聪明,可我也知道夫妻该是相互扶持的,而我受你太多恩惠,却没为你做过什么。我们之间早已不是一句夫妻可以全然了事的。”
罗侯的胸膛滚烫,肌肤之上带有他独特的阳刚浑厚之气,随他低沉言语,胸腔微微震动。冬菇靠在其上,听着罗侯少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