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侯的胸膛滚烫,肌肤之上带有他独特的阳刚浑厚之气,随他低沉言语,胸腔微微震动。冬菇靠在其上,听着罗侯少有的话语,心里一时又酸又胀。
罗侯手臂微微用力,将冬菇抱得更紧。
“罗侯陋颜残躯,也无才华,此生,是我注定亏欠你。”
“你”冬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让罗侯打断了。
“可是这一路,罗侯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护你周全。苍天为证,若违此誓,罗侯不得好死!”
“罗侯你”冬菇心神震荡,她知晓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誓言看得极重,并非像前世那般,随口而出。罗侯立下此誓,是下定了决心。
她也紧紧抱住罗侯,“定护我周全罗侯,为了守护誓言,你可以不怕死么”
罗侯轻轻地摇了摇头。
“生守诺,死不悔。”
生守诺,死不悔。
冬菇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将头埋在罗侯的肩窝,无声流泪。
罗侯,你不懂,其实你给过我太多太多。
冬菇两世为人,对待生活难免会有一丝倦怠。天理,人心,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累了。往往别人一句话,冬菇要从太多太多的方面理解,这不是故意,而是本能。
而她的诸多疑问,却没有人能解答。
只有罗侯。
冬菇心想,只有罗侯可以。
一个是聪明的女人,脑中想了太多,越发的疲惫厌倦。一个是孤僻的男人,从不会多说什么,只有用行动来证明一切。他们的相遇相知,除了注定,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冬菇泣不成声,“好你的誓言,我记下了”
罗侯拥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她是他的依靠,是他的支柱,也是他此生最大的牵挂。有一句话,他未与冬菇说。
此生,他注定亏欠于她可是他想说,若真的有来世,等到他有完整躯体,换一副容颜,他想再与她相见。
然而话到嘴边,却只说了一半。
来世本来就虚无缥缈,可是他仍然不敢肆意决定。今生尚未过完,体会也不曾圆满,她对他是如何想的,与他一起,她后悔过么,她不甘过么,若真有来世,她还想见到他么
冬菇哭得眼睛红肿,哽咽道:“完了明天让小妹看见,成什么样子”
罗侯低头看她,“无事。”
冬菇掐了他一下,“无事无事,你就知道无事,哪有女人没事就哭的啊,丢人啊。”
罗侯又道:“无事。”
冬菇直起身,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罗侯,你哭过么?”
“”一语问得罗侯哑然,他哭过么,他不记得自己哭过。他流过血,流过汗,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流过泪。
也许某个时间他哭过,只是时间过了太久了,久得他已经忘记是什么事情,什么原因,让他流下眼泪。
“你别说你没哭过,我可不信。”
罗侯低头,他与冬菇的手还拉在一起。
“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多久以前的事?”
罗侯摇摇头。
冬菇将他抱住,“不记得也好,哭泣大多不是好事,你忘了流泪,也就忘了当时的难过。”
罗侯抬眼,“你难过么?”
“嗯?”
罗侯缓道:“你哭了,是我让你难过么?”
“呵。”冬菇一声轻笑,将罗侯的脸扳到自己面前,额头相抵。“大多数哭泣是因为难过,可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欢愉,因为欣慰。”
罗侯身子热,即使轻微的接触,也让冬菇觉得温暖。
罗侯道:“你哭是因为欣慰。”
“是啊。”
“何事欣慰。”
“你啊。”冬菇嘴角轻弯,“我的好相公第一次主动与我谈心,交了许多心里话,我怎么能不欣慰。娘子心意难耐啊,要不是现下情势非常,我就直接吃了你了。”
罗侯微微疑惑,“吃了我?”
“是啊。”冬菇坏笑,一手摸向罗侯腰跨,温柔又挑逗。
罗侯身子微颤,明白了冬菇的意思,一瞬间身上更热了。
冬菇手不老实,从罗侯腰身一路向下,在他那隐秘位置蹭来蹭去。罗侯脸上发烫,却没有阻止冬菇。后者越发过分,摸完那处,又换到罗侯右侧残肢,轻轻摩擦。
“冬菇”罗侯弯下腰,身子微微痉挛,握住了冬菇手腕。
冬菇哈哈大笑,“让你逞强吧,怎么样,服不服?”
“你”这女人时而精明似鬼,时而又顽劣如稚儿,罗侯招架不得。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睡觉!”冬菇心满意足,肿着一双眼睛按倒罗侯。
“你”罗侯犹犹豫豫。
“嗯?怎么了?”
罗侯低着头,看向别处。
“你你不想”
“哈?什么我不想?”
男子脸似火烧,手紧紧攥着被褥。
“你不想要么”
冬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罗侯也有主动求欢的一天”
罗侯咬牙,浑身紧绷。
“唉”冬菇故意长叹一声,一手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细腻双肩。“既然相公有求,我这个当娘子的若不满足,让外人知道了,实在有损我的眉角啊。”
“我”
“你什么你,给我躺下。”
冬菇伸手,给男人身上的衣服一扯,按倒再床,只留一室绮旎。
☆、56第五十六章
翌日;冬菇神清气爽。
罗慈瞧见,“唷,嫂嫂眼睛怎么了?”
“无事。”冬菇乐呵呵,“小妹起得好早。”
“是啊;嫂嫂不也一样。”
“恩。”冬菇点头,“急着赶路啊,早些办完早些放心,以免夜长梦多。”
与老妇告辞,冬菇一行人又踏上路途。
山路崎岖难行,所以他们走得很慢。冬菇坐在马车外面,腿随意耷拉着。罗侯也不坐在马车里面了;而是陪冬菇一起坐在外面的车沿上。冬菇握着罗侯的大手,一边哼哼着小曲;一边玩他的手指。
山里静悄悄的,偶尔几声野禽鸣叫,回响林间。走了一上午他们未碰见一个人,一条路上就只有他们三个。
行至午时,冬菇对罗慈道:“水囊要空了,我们先找处水源打水休息一下吧。”
罗慈看看天色,“好。”
半山腰不远处,有一道山泉,不过马车过不去。冬菇不想将罗侯一个人留在马车上,便扶着他下来,又将木拐递给他。
“我们一起过去。”
“好。”罗侯自然也不愿意在马车上坐着。
罗慈一旁看着,没有说什么。
树林地面凹凸不平,尽是些石子杂草,冬菇一路看着地面,小心翼翼。
小河边,水声叮咚,清凉无比,让人心情也不由得开阔了些。罗侯坐在泉边的一块大石上,冬菇取来水囊去打水。
“来,喝口水,很凉快的。”冬菇将水囊递给罗侯,罗侯饮了一口。
冬菇在泉水中洗了洗脸,顿时觉得清凉提神。罗侯行动不便,冬菇就从包裹里拿出一条手帕,在泉水中涮来涮。
拧干手帕,冬菇走回去给罗侯擦了擦脸和手,“有没有精神一点。”
罗侯点头。
休息期间,冬菇与罗侯闲聊。
“相公,刚刚我打水的时候还看见水里有鱼咧。”
罗侯抬眼,“恩。”
“天气这样冷,居然还有鱼,真神奇。”
罗侯道:“冷泉鱼,活不过春天。”
冬菇奇道:“哦?冷泉鱼,这是什么鱼,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罗侯道:“天气越冷,这种鱼活的便越好。转暖之后反而活不了。”
冬菇点点头,笑道:“我看它们长得还挺肥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好吃。”
“你吃过?”
“恩。”罗侯点头,“以前在袁将军处,接了任务,许多都要在山中过夜。这种鱼我们常吃。”
冬菇砸吧砸吧嘴,“别说了,说得我都想吃了”
“可以。”
“啊?”
罗侯神色不变,看着冬菇,“你若想吃,我可以给你抓。”
“你会抓鱼?”
罗侯点头,“会。”
就在冬菇与罗侯闲聊之际,罗慈也做完手边事前,走了过来。
“大哥大嫂聊什么呢,这么入神。”
冬菇道:“小妹,你大哥要请我们吃鱼。”
罗慈眉毛微挑,“哦?”
冬菇道:“小妹刚刚可看见水里的鱼了,你大哥说那是冷泉鱼,味道特别好。”
罗慈笑道:“好又如何,现下也无条件,只能干眼馋。”
罗侯开口,“你们若想吃,我可以抓。”
罗慈转眼看向他,“大哥,你身体不便,又大病初愈,行动尚且困难,又怎好再下河摸鱼。莫要开玩笑了。”
听她这样说,罗侯微微低头。
冬菇看他样子,知道他心中难过。冬菇是了解罗侯的,他与寻常男子不同,他很坚强,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残疾是他身体的弱势,却不是心灵的缺憾。
冬菇一笑,对罗慈道:“小妹,既然你大哥有心,我们领情就好,你放心,他身体没问题的。”她转头又对罗侯道,“相公,娘子很想吃鱼啊,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罗侯抬眼,看了看罗慈。后者一声轻笑,“好啊,那就全听嫂嫂的。”
“一根长树枝即可。”
“好,我去找,你等着。”冬菇起身走进林中。
罗慈看着冬菇离去的背影,缓道:“大哥,嫂嫂这样劳累你,你甘愿么?”
罗侯摇头,“小慈,她非是劳累我。”
“哦,不是劳累,那是什么?”罗慈转身,“你身体已经这般模样,她却还忍心让你下河摸鱼,只为一解口腹之欲,这不是劳累,又是什么?”
“不小妹,不是这样。”
罗慈一念即起,哪容他人辩解。
“我知你心属于她,定是处处为她说好话,可是大哥,若你能过更好的生活,为何还要留恋此间。”
这就是我最好的生活。
罗侯心中已有定论,可是却说不出口。因为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罗慈看着沉默的男子,面色深沉。
“从小到大,你做了太多不该男子做的事情。”罗慈缓道,“并不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你之所以沦落到这般地步,便是因为自己的不争。”
“小时,邻里乡亲欺负你,对院的小孩身高尚不及你肩膀,你却连还手都不敢。”
“后来说亲,若不是你被那张家女人几句话骗得心软,放她与花楼小倌私逃,又怎会导致家门蒙羞,父亲病逝。”
“最难堪的,是你男儿之身,却被送上战场。明明可以求饶,明明可以反抗,你却一句话都没有就离开了家。后来残缺而回,母亲又间接因你而亡。”
字字伤人,句句诛心。
最难过的往事,却由最亲密的人口中说出。罗侯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别说了”
“大哥,罗慈不信命,所以他人说你命中犯煞罗慈向来不以为意。可是——”罗慈话锋一转,又道,“你不争却是事实。你这一生的悲哀都来源于此,而且到现在,你仍然不知悔改。”
“他人给你小小一点恩惠,你便感激得不知所措,让你做些什么都可以。情爱是何物,同情利用又怎样区分,你一点都不懂。”
“小慈”
“不过,你不必担心。”罗慈缓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既然你自己不争取,那便由我来为你争取。”
罗侯听不懂她的意思。
“小慈,你想做什么”
罗慈道:“我想做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