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什么都不会,可是至少,至少,我还能保护你
身后的这间破屋,无人能入。屋中的那个女人,无人能动。
另一边,几名黑衣人进攻廖文介,廖文介战得酣畅,便忘了身后的屋子。一人抓准时机,趁机窜入,再出时,肩上已经扛着风止。
风止身体有伤,还很虚弱。带他出来之人毫不怜惜,压着他行动,触及伤口,风止脸色越发苍白。
“呔!”廖文介见状眉头一皱,怒道:“偷东西么!”
她长枪一转,朝压着风止之人直袭过去!
就在这时,暗处又射来几支冷箭!
廖文介猛地提枪格挡。
“还有——?!”
在她看向暗处之时,一人找准时机攻上来。廖文介余光扫见,心里一怒,枪也不挥,侧身一躲,随即一个巴掌甩在面前的黑衣人脸上——
“贱人!敢偷袭你奶奶!”
这一巴掌贯入内力,直接将黑衣人扇翻在地。黑衣人蒙面的布襟掉落,只见一个女子口吐鲜血,一边眼眶裂开,脸也迅速肿大,看不出形状。
“呸!”
在女子倒地之时,暗处簌簌作响。
随即四周一静。
剩余的黑衣人像是得到某种命令一样,齐齐后撤。
罗侯眼神一锐,握紧刀柄,低声向廖文介道出今夜的第一句话。
“小心。”
“恩。”廖文介眼睛盯着暗处,警惕戒备。
忽然,暗处又出几道声响,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扑哧扑哧,像是切入骨肉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惊。
一黑衣人似是觉得有些不对,她向着暗处走了两步——
忽然,从暗处哗啦啦地飞出一堆东西,不是箭矢,不是暗器,幽幽而落,在地上滚了又滚,留下道道血痕——竟是十几颗人头!
人头装扮同黑衣人相同,面上皆覆着面罩,被人卸了脑袋,面罩却还系在脑后,分不出每颗人头是谁的。
“怎么——!”那黑衣人一惊,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她向后大退几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暗处的树林。
缓缓,从树林中走出一人。
罗侯看清来人,便知道今夜的危机度过了。
成泉腰间别着一把刀,她没有将刀拔出,就那样随意地走上前来。离她很近的黑衣人非但没有攻上去,甚至又向后退了几步。
成泉在场中站定,微微一抬手,身后窜出数道人影,直奔黑衣人而去!
知道情况有变,黑衣人虽一时心惊,却也快速调整过来,手中兵器又一次提起。
“呵。”成泉一声笑,“吕丘年的杂碎,也敢与北地王兵抗衡么。”
淡淡的一句话,是说不出的狂妄与自信。
果然,成泉虽只叫出三人,可是其训练之有素,配合之默契,让众黑衣人难以招架。
罗侯见情势逆转,心中稍定。而廖文介把长枪一搭,自己靠在门板上看戏。
不刻,黑衣人倒下一个又一个,而安南王府的兵士阵法刚烈,分毫未伤。
剩下几人知道大势已去,互相看了一眼。
“哈。”廖文介笑道:“别看了,这人你们今天是带不走了。别难过,回去再叫些人来,下次还有机会。”
黑衣人对廖文介的戏谑不闻不问,相互一眼看过去,已经明白对方意思。
风止被一人拉着,伤口已经抻开,肩头处鲜血直流。他脸上渗着冷汗,目光却是清明。
停顿的一刻,他看了一眼廖文介。
他们距离不近,天又很黑,其实本是看不出什么。可是廖文介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意味。
忽然,黑衣人反手一剑刺向风止——!
“做甚——!!?”廖文介本能性地冲了上去。
眼神来不及分辨,思绪来不及整理,甚至枪也来不及拿——不过好在,人来得及救下。
“廖文介!”罗侯一声高喝,一刀飞出!
黑衣人一击毙命,廖文介掌中鲜血直流,她也不管。手中剑扔到一边,另一只手抓住风止。
“活着呢?”
风止腿下不稳,晃了几晃。眼睛一直看着廖文介惨红的手。
“呿。”廖文介一撇嘴,单臂用力,将风止扛起来。“剩下的交给你们了。”说完便进了屋子。
成泉也不阻拦,余留几人被安南王府的士兵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尸首处理了。”成泉命令道。
“是。”三名士兵拖着地上的尸体,拉进旁边的树林。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气味,地上殷红一片,碎肉断肢满地皆是,令人作呕。
罗侯静静不语,成泉看着这个人,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成泉,你下去吧。”
就在成泉尴尬之时,树林中传出声音。
罗侯听见这声,握拐的手又紧了。
一人步出树林,来到月色之下。
“罗公子,别来无恙。”
☆、73第七十三章
“罗公子;别来无恙。”
安勍雪白衣衫,眉目如画,淡笑着看着罗侯。
罗侯浑身上下全是血迹,有的是自己的,有的别人的。他透着眼帘上的腥红看向面前这个绝色男子,一语不发。
“呵。”安勍缓步上前,与罗侯面对面站着。
“许久不见,怎么;还是不想同我说话?”
罗侯比安勍高了一大截,他低眸看着安勍,眼中无波无澜。
“好吧;我也不强人所难;不想说便不说好了。”安勍神色淡淡,向前走了一步。
罗侯高大的身躯挡在屋门口;动也未动一下。
安勍抬眸,轻笑一声。
“不让我进去?”
“”罗侯握拐的手紧了紧;身体却没有让开。虽知这举动没甚意义;可是心底一份道不出的执拗,让他始终不愿意挪开。
安勍一脸玩味,“哦,不让我进。罗公子,你眼中已无迷惘,为何不让行动也一齐潇洒些。”
罗侯微微凝眉。
“什么意思。”
“听不懂便罢了。”
安勍与罗侯站得很近,罗侯身上的血腥味安勍闻得一清二楚。而安勍身上淡淡的冷香,罗侯也嗅得清晰。
罗刹饮血,幽兰开路。
安勍见过罗侯的脆弱,也见过罗侯的刚强。这个男人身上有许多值得回忆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在这清冷月色下,安勍的思绪却回到了最初的最初。
“罗公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罗侯面色不改,“我也记得。”
安勍淡笑着摇摇头,笑容里犹带着一份豁然开明的意味。
“不,你不记得。”
“”罗侯皱眉,他不知安勍为何这样说。
他当然记得,是在他的家门口,安勍送冬菇回来,也是这样的月色中,他第一次与安勍相见。
安勍转过身,站在空地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地上的积雪被血融了大片,黑黝黝的,一眼看去,惨惨淡淡,说不出的阴霾。
可就在这片惨淡的天地间,有一抹人影,华然而立。
罗侯轻轻抬眼,看向安勍。
白衣之上,纤尘不染,肮脏的战场没有沾染他分毫。而那月华,似乎也对他多加眷顾,铺洒银辉点点,衬得容貌更为脱尘。
安勍心如止水。
默然间,安勍转过头,与罗侯直直相对。
罗侯心里一动,似乎觉得安勍同之前有些不同了。
“寒夜静我躁心,明月点我痴妄。”安勍轻轻开口,“罗公子,你动了我的念,也断了我的念,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就是如此吧。”
“什么意思?”
“呵。”安勍走过来,“让开吧,事到如今,你挡与不挡,又有什么意义。”
罗侯也不再同他说话,撑着拐杖走到外面,竟也不同安勍一起进去。
安勍推开门。
冬菇被罗侯平放在地上,安勍扶着她,帮她躺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看着看着,最后自己轻轻笑了出来。
“你晕着也要皱眉,是担心我保护不了罗侯么。”
冬菇朦朦胧胧间,觉得有人为她盖上了被子。她意识稍稍恢复一些,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安勍。
“晏珺”
安勍笑道:“看见我了,是不是觉得心放下一半了。那我便让你放下另一半,罗公子平安无事。”
“”他一句话,除了说明事态,更道明了太多隐晦的东西。冬菇听懂了,所以她什么都说不出。
安勍却似丝毫没有察觉异状。
“怎了,为何这般静默。我们这么久没见,师父对徒儿一句话都没有么。”
“晏珺”
冬菇坐起身,眼睛也不看安勍。
一阵默然后,安勍脸上也渐渐静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对我说抱歉。”
冬菇轻道:“此时说抱歉,对你更是伤害。”
“哈。”安勍大笑一声,“好,齐冬菇,你可知就算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在这个世间,只有我才是最懂你的,也只有你,才是最懂我的。”
冬菇道:“若我不知这点,也不会为你留下那封信。”
“对。”安勍道,“可是,你却未选择最懂你的人。”
“”
安勍站起来,背过身去。
“我早该知道,你如此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我的用意。是我身在局中被情蒙眼,才看不出你的心情。”
“晏珺”
安勍语气沉稳,轻轻淡淡,就如同往日一般。
“也许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心底还抱有一丝希望,所以不肯承认罢了。”他看着窗子,此时天蒙蒙亮,已经有微弱的光芒从窗边渗进。
“在我看到那封信时,我才彻底明白,你对我的纠缠百般纵容,不过是想利用我的势力。”
冬菇道:“也许我现在说这些你听不进去,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你的情,我此生无法回应。但是你这个人,在我齐冬菇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我对你所做,你觉得是利用也好,指点也罢,我都不会解释。”
“呵。”安勍一声轻笑,“若是他人对我说这句话,我只当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话从你嘴里说出,晏珺非但不会嗤笑,还要感谢你。”
他转过身,与冬菇四目相对。
冬菇轻道:“你不怪我。”
安勍道:“我从小养尊处优,处在朝堂却总想着寄情山水。本以为自身心境如此,却不知是自己年纪太过年幼,心智尚不成熟,无法明晰肩上的责任。此番任性离家,本是我追寻本心的过程,结果途中,却被你拉到了另一条路上。”
冬菇道:“这条路,你要接着走下去么。”
安勍道:“你觉得呢。”
冬菇道:“晏珺,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对你做任何要求。”
安勍看着她,蓦地一笑。
这一笑,明悟,豁然。
人生一世,俗事万千。
要走过多少弯路,才能找到正确的一条,要做多少错事,才能洞悉事情的真谛。只是这一路的懵懵懂懂,磕磕绊绊,浇不熄心头的炽热,也毁不掉曾经的初心。
我最谢你的,是你的值得。
你说你的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那便让我一生存于那个角落。如果将来,我在浊世里沉沦,那便让我想一想曾经的那份纯粹的心境,护我本心,也不枉此生。
“冬菇,此番情劫,我走的甘心。”
一句话,尘埃落定。
安勍上前,将冬菇轻轻揽住。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拥抱冬菇,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总要走过,才知道不通,总要试过,才能道一句无悔。师父,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