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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你就淡出舞台,进入‘装美苑’妇女服饰杂志社工作?”
“是的,社长高森安子是我以前在东京念女子美术学校的学姊。”
“你跟槌口操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念女子美术学校和仙台高中时的学姊。”
闻言,近藤刑警不由得伸了伸舌头,山下警官则是抿嘴一笑。
“对了,去年八月十五日,凤千代子的第一任丈夫笛小路泰久离奇死亡的晚上,你曾到过轻井泽,关于这一点,我们有证人可以证实。”
“没错。”
藤村夏江毫不犹豫地回答。
“根据证人所言,那天你似乎在跟踪笛小路先生?”
藤村夏江一听,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你说的没错,那名证人是在什么地方看见我的?”
“她在‘含羞草’咖啡店附近看见你站在对面的书店,一边翻阅杂志,一边盯着‘含羞草’的方向。”
“还有呢?”
“证人只看到这些。后来因为发生笛小路离奇死亡的事件,那名证人才想起这件事。”
“要是那位证人一直跟在我后面监视我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为这件事烦恼一、两年。”
藤村夏江说到这里,不禁流下两行眼泪。她用手帕轻轻按住眼角,疲惫的神色一览无遗。
“你认识笛小路泰久先生吗?”
金田一耕助开口发问。
藤村夏江抬起脸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轻轻地点点头。
“您是金田一先生吧!我很早就听过您的大名,要是知道您在调查这件事,我就会找您谈一谈。去年八月十四日傍晚,我意外地在火车上遇到笛小路先生,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日比野警官露出怀疑的眼神,金田一耕助则继续发问:
“在你们搭乘同一节车厢之前,你应该知道对方就是笛小路先生吧?”
“嗯,我知道。战后他也拍过一些电影,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可是他的外表改变大多,因此车厢里只有我认出他是曾经活跃在银幕上的演员;我曾经是阿久津的妻子,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不只是这位警官认为我在跟踪笛小路先生,就连操姊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件事情完全纯属巧合事后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次非常不幸的巧合。”
“你在车上有跟笛小路先生交谈吗?”
“没有。”
“这么说,笛小路先生根本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罗?”
“他应该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个叫藤村夏江的女人。”
“藤村女士,去年你来这里时,你知道住在槌口夫人隔壁的房客就是津村真二,而他就是凤千代子的第四任丈夫吗?”
藤村夏江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宛如决堤的洪水般,开始将事情的始末倾泻出来:
“我不知道这件事。几天前,操姊来到东京告诉我这件事,因此我才萌生到浅间隐一探究竟的念头。金田一先生,女人的执着是非常可怕的,特别是像我这样被其他女人抢走丈夫的女人更是恐怖。”
藤村夏江平淡地述说往事,但从她脸上的神情,依然可以感受到这件事对她造成的伤害。
“金田一先生,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才会很干脆地跟阿久津离婚。我知道自己和凤千代子之间有着非常大的差异,同时也知道阿久津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他甘愿做凤千代子的爱情俘虏,因此,我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再缠着阿久津,唉离婚后,我一直注意他的动向,活得十分痛苦。要不是当时阿久津跟我说过那件事,恐怕我会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久津什么时候跟你说了什么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金田一耕助主控全场,由他提出问题。
“那是津村先生和凤女士举行婚礼之后第二年的事情,当时是昭和三十二年秋天。某天,阿久津约我见面,地点是在某家餐厅的包厢里。自从跟阿久津离婚后,我们没再见过面,而那次阿久津是为了跟我谈复出的问题来找我,我当场就拒绝他的提议。
老实说,在我跟阿久津离婚之后,的确有不少电视制作人找我演戏,可是我全都回绝了,理由是我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是一个藉着和阿久津离婚来自抬身价的女人;何况我对目前的工作非常满意,因此我也以同样的理由回绝阿久津,最后他放弃说服我的念头。只是他当时说了一句话,仿佛在我的心口上点了一把火。”
藤村夏江说到这儿,原本平淡的语气突然有了高低起伏,眼中也露出一抹光采。
“阿久津先生说了什么话?”
“我跟他说:‘我是被你遗弃的女人,没想到现在你也同样被凤千代子抛弃了。’结果阿久津立刻回说:‘你别傻了,是我不要那个女人的!也许你会认为是我输不起才这么说,不过你看着好了,慎恭吾没多久也会走上跟我相同的路子。我们是绅士,所以才会为了维持凤千代子的名誉,答应跟她协议离婚,津村没多久也会跟她离婚的。’”
“是什么理由?”
“他没有说。但是他有提到:‘骑虎难下’这句话,可是为了维护我的自尊,我没有再多问。”
“结果三年后,津村先生果真离婚了,因此你心中的疑惑再度燃起?”
“没错。凤女士是个漂亮的女人,我听说她结婚之后非常努力做一个好妻子,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被男人遗弃?这一直是我非常好奇的一点。”
“后来你从槌口夫人那儿得知津村先生向她承租别墅,而且还住在她的隔壁,所以才想到轻井泽打探消息?”
“我听操姊说津村先生是个非常孩子气的男人,我想或许可以从他那儿打听到一些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藉机勒索或报复她,我只是因为被她打败,想要藉着知道她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增加一些优越感罢了。”
“我明白了。你是无意间在开往轻井泽的火车上遇见笛小路先生?”
“是的,这真是一段非常奇妙的巧遇。我很自然地跟在苗小路先生的身后出了剪票口,他叫了一辆计程车,并对司机说出要去的地方,他说的这个地方让我非常感兴趣。”
“他说的地方是‘白桦营’吗?”
“是的,我知道‘白桦营’是一个什么样的投宿环境,很多年轻的学生部会去那个地方投宿。”
“因此你在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五日晚上去了一趟‘白桦营’?”
“不,我根本就没打算去那里,只是在旧道的商店打听一些有关‘白桦营’的事我问路人如何去旧道,并在我到达一处圆形的交叉路口时,又遇见笛小路先生迎面走来,他那时候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所以你就一路跟踪他到‘含羞草’?”
“是的。”
“途中是否曾经发生奇怪的事情?”
“没有。”
“嗯,我们已经知道你在‘含羞草’对面一家书店监视笛小路先生,因此问题出在笛小路先生走出‘含羞草’之后的行踪,请你继续说下去。”
藤村夏江突然全身颤抖,她露出害怕的眼神,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奇怪,我不能据此断定那个人就是凶手,而且我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才会感到非常害怕。”
“我明白。请你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一字不露地说出来,让我们来作判断。”
藤村夏江跟熙子一样,她们都担心自己的陈述会变成诬告对方的证词,而且她所看到的事情似乎比熙子所见到的还可怕。
“我忘了告诉你们,那天晚上的雾非常大,像旧道那么繁华的地方或许感受不到,不过在比较偏僻的别墅地带,数从尺外的地方几乎都看不清。”
“当时你有没有经过正在举行盂兰盆会的广场?”
“对、对、对,那一带非常热闹,光线很亮,我经过那里之后,没一会儿就来到一栋别墅外面,四周的树木相当高大,雾也更浓,我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路旁的街灯。笛小路先生不时发出喝醉酒的呻吟声,有时还会像美国的印地安人那样发出怒吼声,对于我这个从来没有跟踪经验的人来说,跟踪他一点都不困难。”
藤村夏江说到这儿,稍微喘一口气,继续说道:
“没多久就出现一件怪事。当笛小路先生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时,他停下脚步沉思一会儿,然后往前走了五、六步,又停下来思考一会儿,接着他突然大声叫嚷,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他说:‘即使生了七个孩子,也只有你会原谅那个女人,你睁大眼睛仔细看吧!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说完,他就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声音听起来非常悲戚。”
现场只有藤村夏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人都知道笛小路泰久是指美沙的事。看来笛小路泰久当时已经知道美沙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且他无法原谅凤千代子谎称美沙是他的孩子。
“之后”
就在藤村夏江准备继续说下去时,日比野警官打断她的话问道:
“等一等,藤村女士,在笛小路先生停下脚步的那个十字路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我在浓雾中看见许多亮着灯、像窗子般的东西,我想那里大概是高原饭店。”
“笛小路先生有没有朝高原饭店走去?”
“他本来好像想往那边走去,可是很快就改变心意了。”
“好的,请你继续说下去。”
“笛小路先生大叫几声之后便安静下来,雾越来越浓,我只能凭着脚步声跟踪他。没多久来到一段相当陡的坡路,笛小路先生开始往上爬,坡顶有一座桥,我想这座桥大概是通往浅间隐;就在我环顾四周的时候,笛小路先生竟然失去踪影了。
金田一先生,一过了那座桥,道路就分成两条,往上走会到浅间隐,往下则到樱泽,樱泽的尽头有一栋别墅,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条路一直通到樱泽的尽头,雾越来越浓,加上道路两旁的大树伸出茂密的枝叶,让我有如走在隧道里;还好道路两旁有路灯,勉强看得到前方的路况。
我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再听到笛小路先生的脚步声,心想他一定是朝浅间隐的方向走去了。但就在我快走到樱泽尽头的时候,突然听见左手边传来一个女子的惨叫声,我下意识地朝左边看去,可是至今我仍不明白自己看见的景象代表什么意思。”
藤村夏江的双手按住心脏部位,像是要藉此压抑住恐惧的情绪。
金田一耕助语气十分温和地说道:
“你看到什么景象?你把藏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心里会觉得舒服一点,至于如何去解读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金田一先生,我会把我所看到的全部说出来。那栋别墅走廊上的门灯亮着,走廊左边有一间装着落地窗的房间,窗帘是拉起的,在我听到惨叫声时,本能地朝那里望去,看见窗帘上映着可怕的影子”
藤村夏江仿佛在背书似地说着:
“那影子看起来像是一名男子抱住一个穿睡衣的女人,女人正极力反抗,最后女人脸朝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