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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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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文科夫戚吧?这是你的包房,太太?”他指着图问她。

    “不错,是这儿。”

    “你睡的是上铺还是下铺?”

    “十五号,下铺。”

    “有人跟你在同一包房吗?”

    “有的,一位年轻的英国小姐。人长得又好,待人又好。她从巴格达来。”

    “车离开文科夫戚后,她可离开包房?”

    “没有,肯定没离开过。”

    “你既然睡着,凭什么理由肯定她没离开过呢?”

    “我睡得不熟。一有响动,容易惊醒过来。可以肯定,只要她从上铺下来,我非醒过来
不可。”

    “你自己可离开过包房?”

    “今天早晨之前没离开过。”

    “你可有一件鲜红的睡衣,太太?”

    “没有。我的睡衣是雅茄呢的,穿着起来挺舒适。”

    “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德贝汉小姐呢?她的睡衣是什么颜色的?”

    “淡紫色。就是东方出售的那种。”

    波洛点点头,然后友好地问:“你为什么作这次旅行?是度假?”

    “是的,我回家度假。不过,我先得去洛桑我妹妹那儿住一两星期。”

    “你是一位好心肠的太太。请你把你妹妹的姓名和住址给我们写下来,也许,不会见怪
吧?”

    “非常高兴。”

    她拿起递给她的纸笔,根据要求,把妹妹的姓名和住址一一写了下来。

    “太太,你在美国呆过?”

    “没有。有一次,差点儿就要去了,是陪一位手脚不便的太太去的。临去前,计划变
了,还是没去成。我非常懊恼。美国人都是好人,他们花了许多钱办学校、开医院。他们都
讲究实际。”

    “你可记得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那是怎么一回事?”

    波洛作了一番解释。

    格莱达·奥尔逊听了很气愤,激动得她那淡黄的卷发也颤动起来。

    “世上竟有这样的坏蛋!简直不能使人相信。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多可怜!谁都会为她难
受的。”

    她心肠的瑞典女人走了。她那善良的面孔涨得通红,直伤心得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波洛忙着一张纸上写起来。

    “朋友,你在写什么?”鲍克先生问。

    “我亲爱的,我这个人办事就爱个干净利落,有条不紊。我在列案件进展时间表。”

    写完,他递给鲍克先生。

    9:15火车开出贝尔格莱德。

    约9:40男佣人给雷切特备好安眠药后走了。

    约10:00麦克昆离开雷切特。

    约10:40格莱达·奥尔逊最后一个看见雷切特活着。
注意:他醒着,在看书。
0:10火车从文科夫戚开出(晚点)。
0:30火车撞入雪堆。
    0:37雷切特的铃响,列车员应声而去,雷切特用法语说:“没什么事,我搞错
了。”

    约1:17哈伯德太太发现房里有人,按铃唤列车员。

    鲍克先生点头称许。

    “写得挺清楚。”他说。

    “上面没有使你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

    “没有。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案子发生在一点十五分,那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表就是
证明,跟哈伯德太太的话也相符。依我的想法,我来推测一下凶手的特征。朋友,听我说。
他必定是那个高个子的意大利人。他从美国芝加哥来。别忘了,意大利人就爱用刀
子,他给人捅了不止一刀,而是好几刀。”

    “说得有理。”

    “毫无疑问,这便是谜底。显然,他和这个雷切特先生在这件拐骗案中是一伙的。凯赛
梯就是个意大利人的名字。后来,雷切特不知怎么来,出卖了他,于是这个意大利人跟踪追
迹。开始给他写了恐吓信,最后用这种残忍手段为自己报了他。这事简单明了极了。”

    波洛怀疑地摇了摇头。

    “怕是没那么简单吧。”他咕哝道。

    “我是深信不疑的。”鲍克先生说着,越来越对自己的推论陶醉不已。

    “那么患牙痛的男佣人不是发誓说,意大利人从示离开过自己的包房,这又作何解
释?”

    “确实很难解释得通。”

    波洛眨了眨眼睛。

    “可不是,这事真有点蹊跷。雷切特的佣人竟然牙痛过,这一事实对推论很不利,对我
们意大利朋友倒帮了很大的忙。”

    “今后自有分晓。”鲍克先生信心十足地说。

    波洛摇了摇头。

    “不,事情复杂着哩!”他嘟哝了一句。


   








第六章 俄国公爵夫人             

    “我们再来听听皮埃尔·米歇尔对这颗钮扣要说些什么。”波洛说。

    列车员又一次被传了进来。他询问似地打量着他们。

    鲍克先生清了清嗓子。

    “米歇尔,”他说,“这里有一颗钮扣,是你制服上的,在美国老太太房里捡到的。你
对这有什么要说的吗?”

    列车员的手机械地摸了摸身上的制服。

    “先生,我可没掉钮扣,”他说,“是不是搞错了。”

    “这倒怪了。”

    “先生,我以为这没什么奇怪的。”

    他显得很惊讶,但完全看不出有罪的样子。

    鲍克先生意味深长地说:

    “从发现这颗钮扣的现场来看,显然,这是昨晚哈伯德太太按铃唤他去的那人身上掉下
来的。”

    “可是,先生,那里并没有人呀。必定是老太太臆想出来的。”

    “米歇尔,她并没有瞎说,谋害雷切特的凶手就是经过这条路的而且还掉下了这颗
钮扣。”

    鲍克先生的话的含义一经点明,皮埃尔·米歇尔顿时极度不安起来。

    “这不是事实,先生,这不是事实。”他嚷了起来。

    “你这是指倥我有罪。我有罪吗?我是清白的,绝对清白的。我干吗要杀一个素不相识
的先生?”

    “哈伯德太太按铃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已经说过,先生,在另一节车厢里,跟我的同事聊天。”

    “我们会找他的。”

    “去吧,先生,求你找他问问。”

    另一节车厢的列车员被唤了进来。他一口证实皮埃尔·米歇尔的话。还补充道当时布加
勒斯特车厢上的列车员也在那儿。全心全意三个人议论这场雪所引起的后果。他们就这么聊
了十分种,米歇尔听到铃声。他开了两切车厢之间的那扇门,他们也清楚地听到铃声,米歇
尔当即飞快跑回去了。

    “先生,瞧,我是无罪的。”米歇尔焦急地嚷道。

    “钮扣是从列车员制服上掉下的你有什么可说的?”

    “说不上,先生。对我来说这事也太稀奇了,反正我身上的钮扣一颗也没缺。”

    其他两列车员也声称没掉,从来没去过哈伯德太太的包房。

    “冷静点,米歇尔。”鲍克先生说。“仔细想想,听到哈伯德太太的铃声跑去时的情
况。在过道里碰到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先生。”

    “有没有人朝相反方向跑过去呢?”

    “也没有,先生。”

    “这就怪了。”鲍克先生说。

    “没那么怪吧。”波洛说。“只是时间问题。哈伯德太太醒过来发现房间里有个男人,
她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躺了一两分钟。也许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人溜进了过道,然后她才
按铃。可是列车员没有立刻就去。铃按了三、四次才听到。我敢说,这当中有的是时间─
─”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亲爱的?别忘了,火车四周都是雪堆。”

    “这一神秘的凶手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波洛慢吞吞地说,“他可以退到盥洗室,也可
以躲到某个包房。”

    “所有的包房都住了人。”

    “说对了。”

    “你的意思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波洛点点头。

    “有理,有理。”鲍克先生低声说。“在列车员不在的十分钟里,凶手从自己的房里出
来,进入雷切特的房里,然后杀了他,从里面锁上门。并搭好链条,穿过哈伯德太太包房逃
出来。在列车员刚要进来的时候,他已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包房里了。”

    波洛咕哝道:“朋友,事情不那么简单,我们的大夫就可以作证。”

    鲍克先生作了个手挚,暗示三个列车员可以走了。

    “还有八位旅客得见见。”波洛说,“五位是头等车的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安
德烈伯爵夫妇,阿巴思诺特上校以及哈特曼先生;三位二第车的德贝汉小姐,安东尼
奥·福斯卡拉里和女佣人弗罗琳·施密特。”

    “先见谁意大利人?”

    “瞧你老惦记着这个意大利人!摘果子还是从树梢上开始吧。也许公爵夫人乐意抽点时
间和咱们谈谈。米歇尔,请她来。”

    “是,先生。”列车员转身就走。

    “告诉她,我们可以在她房里谈,要是她觉得这儿来不便的话。”鲍克先生随后对他补
充道。

    但是,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倒乐意过来。她走了进来,微微把头一偏,就在波洛的对
面坐了下来。

    她那瘦小的、癞蛤蟆般的脸孔比过去更黄了。难看极了。此活,象只癞蛤蟆,一对眼睛
宝石似的发着光,又黑又神气活现,显示了她那潜在的坚强意志和一眼就可感觉得到的智
力。

    她声音深沉,非常清晰,但稍有点刺耳。

    鲍克先生说着动听的话,表示歉意,但被她打断了。

    “先生们,用不着这些客套。我是个明白人。既然发生了谋杀案,你们自然要找旅客谈
谈,我乐意尽力帮忙。”

    “夫人,你可真是个好心肠的人。”波洛说。

    “哪里话,这是我应尽的责任。请问你们想要了解些什么?”

    “夫人,请教你的教名和地址,也许你不反对写下来吧?”

    波洛递过去纸和铅笔。可是公爵夫人推到一边。

    “你自己写吧。”她说。“反正一样娜塔莉娅·德哥米洛夫。巴黎。克莱勃大街十
七号。”

    “夫人,你是不是从君士坦丁堡回家的?”

    “是的,我在奥地利使馆呆过,我的女佣人跟着我。”

    “费心,能否将你晚饭后的,也就是整个晚上的活动告诉我们呢?”

    “非常愿意。我在餐车里就吩咐列车员为我铺床,吃完饭就立刻上床了。十一点前,我
在看书,此后关了灯就睡了。但是,由于风湿痛,我一直睡不着。一点差一刻,我按铃反女
佣人唤来。她给按摩了一会儿,然后读书给我听,后来我睡着了她才离去。确切的时间就不
清,多半是一点半,也许更晚些。”

    “火车停了吗?”

    “停了。”

    “当时你没听见异常的声响吧,夫人?”

    “没有。”

    “你的女佣人叫什么名字?”

    “希尔德加德·施密特。”

    “她跟了你很久了吧?”

    “十五年了。”

    “你认为她忠诚可靠吗?”

    “绝对可靠。她是从我那死去的丈夫的德国领地带来的。”

    “我想,你去过美国吧,夫人?”

    话题突然一转,老太太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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