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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钩点头道:“不错,你风头正劲之际退出,一是以师门为重,二来别人已见识过你的武功,再不敢小瞧于你。正是适可而止的好时机。”
李沧羽双目溶溶脉脉,声音低不可闻却情致缠绵:“宫主,宫主墨钩”
沈墨钩听他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蹙眉,却见他眼波流转神情诚挚无比,待自己当真是爱慕入骨,当下只轻笑道:“真是孩子气。”
谢天璧示意唐一野解开查金花的哑穴,苏小缺怔了怔,悟道:“原来这客栈竟是个你们赤尊峰开的黑店!”
想了一想:“难怪这里本是范磊石的住处,方才那个男掌柜故意指错,引我们来这天字一号房,是想借我们的手引起混乱,你们再浑水摸鱼救天璧。”
查金花哑穴既解,忙道:“少主!属下灰鸽堂查金花未能护得少主周全,罪该万死。”
谢天璧抬手让她起身,却问道:“杜牌九呢?”
查金花低头道:“当时属下夫妇用千里追风管听到房中动静,已知不对,属下便留在客栈伺机相救,杜牌九先行下山到城中飞鹰堂十七分舵报信”
苏小缺哈的一声笑,打断道:“什么报信,逃命吧?灰鸽堂听着便是打探消息的,难不成你们连信鸽都没有?还用掌柜的亲自下山?等他带人回来,天璧都入土了,浇两勺水搁一桶粪,明年没准儿长出一溜小天璧给你们当少主,这笔买卖倒是划得来。”
查金花本是存了拼死相救的心思,却不想让自己丈夫也就此送命,让他下山确有保命之意。这些年谢天璧在教中威望日盛,手段不逊其父,更是心机深沉行事果决,眼下被苏小缺揭破思量,一时心中惴惴,胖脸上的肥肉簌簌抖动,辩道:“属下也是怕信鸽被七星湖截获,情急之下”
苏小缺冷笑一声,正待驳斥,唐一野拉过他,道:“赤尊峰的事,咱们莫要多嘴。”
谢天璧却温言笑道:“你们想得很是周全。尤其杜大哥,无意间引了小缺和一野进屋,救了我的性命。”
查金花见他宽容抚慰,心中感激,道:“谢少主恕罪。”
又道:“少主当真是好智计,那些龟孙子都一股脑儿搜山去了,这房间倒最是安全不过。属下这就把这房给封了,说死了人得避避邪气,少主可以在里面慢慢疗伤。”
谢天璧摇头道:“不必,我这两天就下山回赤尊。”
查金花道:“是,只不过这两日这帮龟孙子山上山下都会严加排查,却不知少主如何脱身?”
谢天璧指向苏小缺:“这位是易容术的高手,扮成另外的模样就是。只是我重伤无法走动,倒要寻一辆马车。”
查金花想了想,喜道:“巧了!妙笔天机何家的二公子正住在店里。”
一听妙笔天机何家,苏小缺笑道:“马车有了!”
妙笔天机何家是江湖中甚为独特的家族,家中男子都是天生的六阴绝脉,难以修习内功,且身体孱弱,极少有能活过三十岁的,出门连马都骑不得,必然要坐马车。
但他们凭招式机关行走天下,撰写江湖大事,品评各派武功,种种秘卷要录均藏于何家天机阁,可称武林智者,因此鲜少有人为难何家传人。
此次前来观看武林大会的正是何家二公子何君梦及其新婚妻子简青青。
查金花笑道:“真是老天帮忙,这何君梦白天吹了一天风,现在正发热在房中睡了,干脆属下把他们夫妻俩杀掉,少主扮成他的模样离开怀龙山,端的是天衣无缝,更无半分破绽。”
苏小缺听她这般说,心中不由得一寒,虽想救谢天璧,却也不愿伤及无辜,一时拿不定主意。
唐一野已怒道:“何君梦简青青何其无辜?谢天璧是一条人命,他们俩便不是人命?”
霍然起身:“我唐一野断不容你们滥杀无辜!”
苏小缺忙道:“金花呃姑娘,这客栈里有地窖酒窖菜窖吧?我和一野去把何君梦和他夫人打晕关起来,你每天记得送茶送饭,三个月后把他们好好放走,换个地方开黑店去,这总行了吧?”
查金花看向谢天璧,见谢天璧点头,方道:“就按苏少侠的意思办。”
苏小缺却凝视唐一野,满脸祈求之色,低声道:“哥哥”
唐一野目光逐渐柔和,叹口气,道:“好吧。”
苏小缺蒙上脸闯进何君梦的房间,三招两式点倒简青青,何君梦也不必点,本就半睡半晕神志不清。
一时查金花悄悄把两人搬到酒窖里藏好,唐一野把谢天璧背到何君梦所住的天字七号房。
苏小缺有些不放心,道:“哥,你说等咱们走了,这胖婆娘会不会把那夫妇俩给杀了做包子馅儿?”
唐一野顿时死死盯着谢天璧。
谢天璧叹道:“三个月后她放不出两个活人,我便把她剁了做包子馅儿。”
苏小缺从衣柜包裹中找出何君梦的衣服鞋袜给谢天璧换上,何君梦虽体弱多病,骨架却高大,又都是宽袍大袖的文士衣衫,谢天璧穿了正合适,更平添了几分风神潇散。
苏小缺直盯盯的看得怔住了,想夸赞几句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咕咚吞下口水,咳嗽一声,摸出一个布包,里面几只小小的木瓶,几支粗细不同的笔,又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黑色的非金非玉的瓶子,打开笑道:“这是我从程老头儿那里要来的好东西,天香胶,听说过吗?”
唐一野道:“天香胶据说能接经续脉正骨生肌,是难得之极的疗伤圣品,程前辈居然给了你这些?”
苏小缺“呸”的一声,又是得意又是鄙夷:“你懂什么?天香胶疗伤倒也罢了,毕竟谁能那么蠢会把自个儿经脉弄断?这可是世上最好的易容药物”
说着挖出一小块在手心捂得温热,轻轻敷到谢天璧脸上,半眯着眼睛,放轻呼吸,手指灵活,忽轻忽重,时点时按。
谢天璧与他脸靠得极近,闭着眼,静静感觉他温暖微湿的呼吸细细的笼在自己面颊上,突然想到落云峰那一株杏花,沾了微微的雨丝,在春风中款款绽放的温情。自己展衣振刀的少年意气中,那种柔软珍惜到了心底的感觉只能转瞬即逝,如暴雨冲刷过刀锋,却又是惊鸿一瞥惊秋一叶,说遗忘已默默镌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如今在重伤之下强敌环伺之际,在苏小缺清甜的呼吸中,冲破了时光,骤然苏醒历历在目。
苏小缺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剪得极短,指尖微凉,一点点在脸上触摸,却是在撩拨起了一曲最怦然心动的琴音。
似乎只是短短一瞬,再睁开眼时,只听苏小缺喜道:“好啦,大功告成!”
说着拿过铜镜给谢天璧。
对镜一瞧,与那何君梦已有七八分相似。
原本刀砍斧凿似的深刻轮廓变得模糊柔和,眉眼口鼻形状尽改,作出种种表情却又极尽自然,便是面对面的细看也瞧不出易容的痕迹。
唐一野看了不禁赞道:“天香胶果然神奇!”
苏小缺盖上瓶塞,重重哼了一声,唐一野福至心灵,忙道:“小缺更是神乎其技!”
苏小缺这才矜持的笑了笑道:“凑合着,也就武林第一。”
他得以一展所长,高兴之极,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又取过笔,打开木瓶一字排开,蘸着各种药物颜料在谢天璧脸上画过。
唐一野听他唱的曲子甚是古怪,字字清圆,句句短促,苏小缺吐字清晰,歌词声声入耳:“若不相见,可不相恋,若不相知,可不相思,若不相伴,可不相欠。若不相惜,可不相忆。若不相爱,可不相弃。若不相对,可不相会。若不相误,可不相负。若不相许,可不相续。若不相依,可不相偎。若不相遇,可不相聚。若曾相见又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唱得极是欢快,唐一野心念一动,却不禁黯然问道:“这是娘亲教给你的曲子?”
苏小缺道:“是啊,她常唱,我便记住了,挺好听的是不是?可惜是为你爹那个老混蛋唱的”
说话功夫,扔下笔,托着谢天璧的下颌细细端详,只觉得与何君梦像足了十分,更无丝毫破绽,不禁得意笑道:“何二公子,进来身体可好?”
谢天璧拿过铜镜看了,又看着苏小缺笑了笑,道:“还好,我夫人呢?”
苏小缺怔立当场。唐一野张口结舌。
两人忙乱之下,竟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谢天璧微笑着提醒:“就是飞雨剑简青青。总没有来趟武林大会,便丢了新婚夫人的道理。”
苏小缺回过神,立即跑去翻了翻衣柜,翻出简青青的包裹,打开一看,亵衣、绣襦、长裙、外衫、罩纱一应俱全,当下拽过唐一野,就要扒下他的衣衫,道:“那胖婆娘要扮成简青青模样的美人,非得先割下百十来斤肉不可”
唐一野如豺狼利爪下的小白兔,恶霸魔手中的贞洁女,本是存了拼死反抗抵死不从的刚烈心思,却抗拒不了苏小缺那双黑嗔嗔清冷冷的眼睛,一心软一迟疑,已被他手脚利索的扒下上衣,松松的堆在腰间。
谢天璧瞥了一眼,却道:“我不要他。”
苏小缺扭头大怒:“还由得你挑剔不成?我哥哪里不好了?李沧羽倒是跟女人一般无二,你敢要吗?”
说着便往唐一野身上套那件浅黄色的丝绸亵衣,却听得刺啦一声,亵衣已被挣裂。
谢天璧斜靠在床上,嗤的一声笑。
苏小缺丢了面子,大是不满,抱怨道:“哥,你穿着衣服也没显得有这么胖!”
其实唐一野浑身没半分多余的脂肪,宽肩细腰,肌肉结实精悍而不突兀,听苏小缺这般说,只能忍辱低声,羞耻的辩解道:“我我没练过缩骨功。”
苏小缺又拿过一件雪白的亵衣,压着唐一野,正色道:“你吸着点儿气,这件可别再扯破了这东西破了当抹布也不够吸水。”
房门轻响,却是查金花进来,见了谢天璧不由得喜道:“绝了!就算是简青青也辨不出真假何君梦来!”
又见唐一野被苏小缺压在墙上,活像被刀背压着的鳝鱼,不住挣扎扭动,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道:“苏少帮主,你是想把唐少侠扮成简青青吗?”
苏小缺正在拼命压制唐一野的反抗,随口道:“废话!要不我费这么大劲儿给他穿这玩意干嘛?”
查金花笑道:“他不行”
苏小缺没好气的打断:“他不行难道你行?”
查金花苦笑道:“我自然也是不行的。”
在谢天璧目光的鼓励下,心一横,牙一咬:“可是少帮主你行!”
第二十章
唐一野顿时觉得查金花喜眉善眼的极是一团和气,苏小缺却在想,这婆娘白白胖胖六畜兴旺,回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年货可就齐全了。
谢天璧严谨,立即问道:“为什么?”
查金花不愧是灰鸽堂的人才黑店的老板娘,应对如流条理分明:“那简青青个子虽高却很苗条,本是中原小有名气的美人儿,唐少侠俊美固然是十分俊美,但扮作简青青却嫌太过伟岸英气,莫说沈墨钩,便是属下也能轻易看出破绽。”
“苏少帮主还是少年体格,身材虽高,却稍微单薄一些。”看了看苏小缺的脸色,双股战了一战,却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