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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原来就是这样啊!生命在死亡面前真的如柳絮,如浮萍,如此的脆弱。陈开想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正在绝望之时,突然一股冰冷的寒气渐渐的包围了他,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一个人。
“喜满?”他疑惑的问,还没有得到回答,一只寒彻入骨的手已经一把拽住了他,阻住了他下坠的速度。
风还是不断的向忘川吹去,陈开的身体停止了下坠,急忙抬头往上看。上面是一个穿了红色衣服的长发女人,她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在黑暗中闪着缎子般的光泽,美丽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灵动如秋水。
“这么快就再见了啊?”那个女人笑着看着陈开,却不是喜满是谁?
陈开一高兴,已经忘了自己处在的危险境地,“你怎么没有跳下去?太好了!”
喜满一只手攀住岩缝,一只手拽着陈开,“我还没有掉倒忘川里就发现风的方向变了,就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说完又自嘲了一下,“嘻嘻,看来想直接投胎也不是很容易的!”
“喜满,我们想办法上去吧!”陈开往下一看,脚下是万丈深渊,心中一阵恐慌,万一喜满抓脱了,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人世了。
“等一下!”喜满说着一张嘴,往空中吐了一口气,一股青色的寒气顶着风呼啸着出去了,像是箭一样,直直的顺着峭壁往崖顶的方向飞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
“给小狐狸发个信号,让他来救我们!”喜满回头朝陈开眨巴了一下眼睛。话音未落,一根白色的绳子就如灵蛇一般从崖顶窜了下来。
“来了!”喜满高兴的说,一把抓住绳子,回头对陈开说,“你也抓住了!”
“哦!”陈开慌忙应了一声,手脚并用,顺着绳子往上面爬去,可是风太大,爬起来谈何容易?
“怎么办啊?”陈开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看时间就不多了,不知道绯绡要怎么带他们回去?不会四个人都葬生在这里吧?
说来也巧,陈开刚刚说完,风就渐渐由强转弱,过了一会儿整个峡谷都恢复了初来时的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四处望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天显灵也太快了吧?
“快走!”上面的喜满回头一把把陈开拽到自己的背上,“你太慢了,我背你上去!”
“怎么能让女人背我?”陈开直嚷嚷,可是不得不承认喜满确实比自己厉害!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已经能看见崖顶了。
“我不是女人啊!”喜满看了他一眼,“我是女鬼!”
“你们快点!”绯绡和王子进在上面朝他们嚷着,“蜡烛就要烧完了!”
“到了!”喜满一只涂着红色蔻丹的手一把抓住崖顶的岩石,绯绡见状忙去拉她,两个人脚刚刚着地,绯绡就连忙回头就跑,“快点,没有时间了!”
“我,我还活着啊?”陈开接触到了实地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得两腿虚软,根本就抬不起来。
“还不快跑?”喜满说着拽着他往前飞奔,陈开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那两个月亮照耀下的大地看起来分外的不真实,他脚下虚软,被一只冰冷的手拖着,机械的往前不停的跑去,也不知跑了多久,那只一直拽着他的手突然不见了,他一握手,掌心是一片空,只有湿湿的冷汗。
陈开这才回过意识,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杂草丛生,天空中一轮圆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绯绡,我们回来了吗?”陈开一下坐在地上,他好像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支撑双腿。
“是啊!”前面绯绡回过头来,宽慰的笑了一下,“千钧一发啊!”说完,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真的会死。”陈开望着那轮圆月,活着真好,起码这里的月亮不是让人迷路的。
“陈开!”绯绡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陈开只觉得他的手上是前所未见的冰冷,接着听绯绡说,“你活着太好了,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低着头,话语中带着颤音,陈开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害怕,月光下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可以感觉出他的激动。
“绯绡,绯绡!”陈开探头问他,“你在哭吗?”
可是绯绡没有回答。
“我刚刚也在想,要是我死了,谁给你做饭啊!”陈开见状和他开玩笑。
绯绡听了抬起头来,陈开隐约中似乎看见两行泪水顺着他白玉般的面庞流了下来,“陈开,我对不起你,要是我的本事足够大,就不会一次救不了两个人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跟着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绯绡,你不要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回来了吗?”陈开说着一下坐了起来,以示他很健康,他也不想看到绯绡的眼泪,在他心目中绯绡是神仙一样的人,他不愿意看到一直快乐的绯绡脆弱的样子。
绯绡见了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去查看刚刚垒起的石块。
“奇怪?”绯绡仔细的看了一下那燃尽了的蜡烛说。
“怎么了?”陈开也跟着过来。
绯绡很严肃的看着陈开,“蜡烛是被人吹灭了,有人知道我们去了忘川!”
陈开听了只觉得脊背发冷,是什么人要害他们,没有理由啊?
绯绡说着回过头,“而且更有趣的是,还有人又把蜡烛点上了!”
陈开听了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周围的杂草中似乎鬼影重重,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把他们吃了,到底是谁?埋伏在暗处?
“有人在那边!”黑暗中突然传出了喜满的声音。
陈开听她这样一说,吓了一跳,连忙四处打量,“什么人?在哪里?”
可是周围哪有半个人影,只有杂草随风乱舞,圆圆的月亮挂在墨色的天际,世界是如此的安静,就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绯绡听了面朝着一边说,“既然在这里没有走,干吗不出来啊?”
杂草中一个人影慢慢的站了起来,那个人也不说话,背有些微驼,身量不矮,慢慢的走到他们的面前。
月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可以看见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白白的一张脸,有着沉静的神色。
这张脸,是如此的熟悉。这种沉静的气息,陈开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看了这个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脸惊讶,懵懵懂懂的往后退了几步,“章、章夜!为什么?”难道是章夜吹灭的蜡烛,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他已经害了绯绡了,难道非要将他们至于死地?
“难道是你吹灭的蜡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绯绡见了他,怒火一下就上来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淡然冷静的模样。
“呵呵!”章夜依旧不紧不慢的笑了一下,“不是我吹灭的,不过是我点上的!”
绯绡和陈开听了又是一惊,两个人相视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神中都全是疑惑。
“好像有人要害你们,我不能坐视不理!”章夜说着笑了一下。
“难,难道,你一直在跟踪我们?”陈开惊讶的说。
章夜也不回答,又笑了一下,“平白的拿别人东西,这样的事我做不来!”
“是什么样的人?”绯绡急忙问他。
章夜随手从兜里掏了一条三寸来长的小蛇,那蛇身上沾满了灰色的粉末,“是个小喽啰,我用香灰撒了它,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不是蛇吗?”陈开见了问他,旁边的绯绡一见到这条蛇,脸色忽而一变,身体似乎被电击了轻颤一下,但是陈开并没有发现。
“而且是水蛇!”章夜随手把那条死蛇扔在了草丛中,对绯绡说,“我和常春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的,你们最近也不要再涉足危险的事情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了,用不着你来说教!”绯绡还是对章夜没有什么好印象。
“呵呵!”章夜依旧不徐不慢,对他们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说完,转身就走,刚刚走了一半,像是想起什么,朝陈开招招手,“常春有话要我代问你!”
“什么话?”陈开纳闷的走了过去,他和常春并没有什么交情啊?
走到章夜面前,他突然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小声对他说,“这是常春让我交给你的!”
“是什么?”陈开刚刚要拿出来,章夜就伸手制止了他,“不要让你的那位朋友知道!”又看了一眼绯绡,确定他没有往他们这边看,才继续说,“是常春的礼物,是她所能找到的,最大的诅咒!”
“我要这个干什么?”陈开一听诅咒,根本就不敢收。
“陈开!”章夜说,“你们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帮上忙!”
“那怎么用呢?”陈开问他。
章夜笑了一下,“很简单,把它日日放在你的怀里,当你想为一个人付出生命的时候,就能看到奇迹发生了!”
“是怎样的奇迹?”
“秘密!”章夜神秘兮兮的笑着说,“其实我也没有见到过,只知道奇迹发生时,天空都会被点燃!”
陈开望着他的脸,知道章夜是觉得自己亏欠他和绯绡的人情,过来帮他们的,他突然觉得很感动。
“常春还好吗?你们幸福吗?”陈开问他。
章夜听了,脸上像是扶过一阵春风,表情一下就变得柔和了许多,“她很好,在慢慢的复员!”
说完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走了,“我们很幸福,谢谢你们!”
陈开站在草丛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也觉得很宽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希望所有渴望幸福的人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春风淡淡的拂过,带来了初夏的气息,花的甜香,吹散了人与人之间的憎恨。
过了两天,陈开拎着水果去医院看那个老爷爷。
一推开房门,就看见黄姨拖着肥胖的身躯,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他见了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放下水果刚刚转身要走,突然背后响起一个问询的声音,“是陈开吗?”到底还是把黄姨吵醒了。
“是我啊!” 陈开又折了回来,眼前的中年女人似乎比他的记忆中更苍老了一些,连脸都是浮肿的了。“老爷爷恢复得怎么样?”他小心的问。
“很好啊!”黄姨说着脸上现出一丝喜色,“医生说他再过三个月神志可能就会完全清醒了!”
“那太好了!”陈开听了非常高兴,看来他们的努力见了成效了。
黄姨的喜悦却稍纵即逝,望着自己昏迷的父亲,眼里有泪光闪烁,“不知爸爸醒过来还会不会记得我犯的错?”
“不会的!”陈开连忙说,“哪里有父母会记恨儿女的?”
可是黄姨听了这话,头又低了下去,深深的叹了口气,“陈开,你太小了,还不懂~”
陈开侧脸望着她,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有些事,不是得到了原谅就可以的!”黄姨苦笑了一下,“就算父亲原谅了我又怎么样?做错了事的孩子还是没有颜面面对自己的父母!”
她的侧影,似乎因着愧疚的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