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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声道:“疾!”只见那凳子变做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但见:
项短身圆耳小,眉锥白额银摊;爪蹄轻展疾如飞,跳洞如同平地。剪尾能惊獐鹿,咆哮吓杀狐狸;卞庄垦勇怎生施?子路也难当抵!
胡永儿骑着大虫,叫声:“起!”那大虫便腾空而起。喝声,“住!”那大虫渐渐地下来。喝声“疾!”只见那人虫依旧是条板凳。婆婆道:“任大郎你见么?”任迁道:“告婆婆!已见了。”婆婆道:“吾女可传这个法术与了任大郎。”胡永儿传法与任迁,任迁谢了。婆婆道:“你三人各演一遍。”三人演得都会了,婆婆道:“你三人既有了法术,我有一件事对你们说,不知你三人肯依么?”张屠道:“告婆婆!不知交我们依甚的,但说不妨。”婆婆道:“你们可牢记取,他日异时可来贝州相助,不可不来。”张屠道:“既蒙婆婆分付,他日定来贝州相助。今日乞指引一条归路回去则个。”婆婆道:“我交孩儿送你们人城中去。”瘸帅道:“领法旨。”三个拜谢了婆婆,婆婆看着三人道:“我今日交孩儿暂送三位大郎回去,明日可都来莫坡寺相等,”
三人辞别了婆婆、永儿,当时瘸师引着路约行了半里,只见一座高山,瘸师与三人同上山来,瘸师道:“大郎,你们望见京城么?”张屠、吴三郎、任迁看时。见京城在咫尺之间。三人正看间,只见瘸师猛可地把三人一推,都跌下来,撇然怵觉,却在佛殿上。张屠正疑之间,只见吴三郎、任迁也醒来。张屠问道:“你两个曾见甚么来?”吴三郎道:“瘸师教我们法术来。你的葫芦儿在也不在?”张屠摸一摸看时,有在怀里。吴三郎道:“我的纸马儿也在这里。”任迁道:“我学的是变大虫的咒语。”张屠道:“我们似梦非梦,那瘸师和婆婆并那胡永儿想都是异人,只管说他日异时可来贝州相助,不知是何意故?”三人正没做理会处,只见佛殿背后走出瘸师来,道:“你们且回去,把本事法术记得明白,明日却来寺中相等。”当时三人辞了瘸师,各自归家。
当日无话。次日吃早饭罢,三人来莫坡寺里,上佛殿来看,佛头端然不动。二人往后殿来寻婆婆和瘸师,却没寻处。张屠道:“我们回去罢!”正说之间,只听得有人叫道:“你三人不得退心,我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三个回头看时,只见佛殿背后走出来的,正是昨日的婆婆。三个见了,一齐躬身唱啼。婆婆道:“三位大郎何来甚晚?昨日传与你们的法术,可与我施逞一遍,异日好用。”张屠道:“我是本火既济葫芦儿。”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葫芦儿口内倒出一道水来。叫声:“收!”那水渐渐收入葫芦儿里去。又喝道:“疾!”只见一道火光从葫芦儿口内奔将出来。又叫声:“收!”那火渐渐收入葫芦儿里去了。张屠欢喜道:“会了!”吴三郎去怀中取出纸马儿来,放在地上,口中念念有同,喝声道:“疾!”变做一匹白马,四只蹄儿巴巴地行。吴三郎骑了半晌,跳下马来,依旧是纸马。任迁去后殿掇出一条板凳来,骑在登上,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那凳子变做一只大虫,咆哮而走。任迁喝声:”住!”那大虫渐渐收来,依旧是条凳子。
三人正逞法术之间,只听得有人叫道:“清平世界,荡荡乾坤,你们在此施逞妖法。见今官司明张榜文要捉妖人,若官司得知,须连累我!”众人听得,慌忙回转头来看时,却是一个和尚,身披烈火袈裟,耳带金环。那和尚道:“贫僧在廊下看你们多时了!”婆婆道:“吾师恕罪,我在此教他们些小法术。”和尚道:“教得他们好,便不枉了用心;教是他们不好,空劳心力。可对贫僧施逞则个。”婆婆再交三人施逞法术,三人俱各做了。婆婆道:“吾师!我三个徒弟何如!”和尚笑道:“依小僧看来,都不为好。”婆婆焦燥道:“你和尚家敢有惊人动地的本事?你会甚么法术,也做与我们看一看则个!”只见和尚伸出一只手来,放开五个指头,指头上放出五道金光,金光里现出五尊佛来!任、吴、张三个见了便拜。
三个正拜之间,只听得有人叫道:“这座寺乃朝廷敕建之寺,你们如何在此学金刚禅邪法?”和尚即收了金光,众人看时,却是一个道士,骑着一匹猛兽,望殿上来;见了婆婆,跳下猛兽,擎拳稽首道:“弟子特来拜揖!”婆婆道:“先生少坐!”先生与和尚拜了揖,任、吴、张三个也来与先生拜揖。先生问道:“这三位大郎皆有法术了么?”婆婆道:“有了。”先生道:“贫道也度得一个徒弟在此。”婆婆道:“在那里?”只见先生看着猛兽道:“可收了神通!”那猛兽把头摇一摇,尾摆一摆,不见了猛兽,立起身来,却是一个人。众人大惊。婆婆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客人卜吉。卜吉与婆婆唱个喏,婆婆道:“卜吉!你因何到此?”卜吉道:“告婆婆!若不是老师张先生救得我性命时,争些儿不与婆婆相见。”婆婆问先生道:“你如何救得他?”先生道:“贫道在郑州三十里外林子里,听得有人叫:‘圣姑姑救我则个!’贫道思忖道:此乃婆婆之名,谓何有人叫唤?急赶人去看时,却见卜吉被人吊在树上,正欲谋害。贫道问起缘由,卜吉将前后事情对贫道说了,因此略施小术,救了他大难。”婆婆道:“元来如此。恁地时,先生也教得有法术了?”卜吉道:“有了。”婆婆道:“你们曾见我的法术么?”和尚并道士道:“愿观圣作。”只见婆婆去头上取下一只金钗来,喝声道:“疾!”变为一口宝剑,把胸前打一划,放下宝剑,双手把那皮只一拍,拍开来。众人向前看时,但见:
金钉朱户,碧瓦盈檐。交加翠柏当门,合抱青松绕殿。仙童击鼓,一群白鹤听经;玉女鸣钟,教个青猿煨药。不异蓬莱仙境,宛如紫府洞天。
众人都看了失惊道:“好!”正看之间,只听得门前发声喊,一行人从外面走入来。众人都慌道:“却怎地好?”和尚道:“你们不要慌,都随我入来!”掩映处背身藏了。
看那一行有二十余人,都腰带着弓弩,手架着鹰鹞;也有五放家,也有官身,也有私身。马上坐着一个中贵官人,来到殿前下了马,展开交椅来坐了,随从人分立两傍。元来这个中贵官叫做善王太尉,是日却不该他迸内上班因此得暇,带着一行人出城来闲游戏耍。信步直来到莫坡寺中,与众人踢一回气球了,又射一回箭。赏了各人酒食,自己在殿中饮了数杯,便上马,一行人众随从自去了。
众人再来佛殿上来,婆婆道:“我只道做甚么的,却元来一行人来作乐耍子,也交我们吃他一惊。”张屠、任迁、吴三郎道:“我们认得他是中贵官,在山铁班住,唤做善王太尉,如法好善,斋僧布施。”和尚听得说,道:“看我明口去蒿恼他则个。”众人各自散了。只因和尚要去恼善王太尉,直使得开封府三十来个眼明手快的公人,伶俐了得的观察使臣不得安迹,见了也捉他不得。恼乱了东京城,鼎沸了汴州郡。真所谓白身经纪,番为二会子之人;清秀愚人,变做金刚禅之客。正是:
只因学会妖邪法,葬送堂堂六尺躯。
毕竟和尚怎地去恼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弹子和尚摄善王钱 杜七圣法术剁孩儿
诗曰:
九天玄女法多端,要学之时事豁然;
戒得贪嗔淫欲事,分明世上小神仙。
话说善王太尉,那日在城外闲游回归府中,当日无事,众人都自散了。次日,官身、私身、闲汉都来唱喏。太尉道:“昨日出城闲走了一日,今日不出去了,只在后花园安排饮酒。”交众人都休散去,且来园里看戏文耍子。元来这座花园不则一座亭子,闲玩处甚多,今日来到这座亭子,谓之四望亭,众人去那亭子里安排着太尉的饮撰,太尉独自一个坐在亭子上;上自官身、私身,下及跟随伏事的,各自去施逞本事。正饮酒之间,只听得那四望亭子的亭柱上一声响,上至太尉,下至手下的人,都吃一惊。看时,不知是甚人打这一个弹子来花园里架。太尉道:“叵耐这厮,早是打在亭柱上,若打着我时,却不利害!”叫众人看是谁人打入来的?众人四下里看时,老大一个花园,周围墙垣又高,如何打得入来?正说之间,只见那弹子滚在亭子地卜,托托地跳了几跳,一似捻线儿也似团团地转,转了千百遭。太尉道:“却不作怪!”只见一声响,爆出一个小的人儿来,初时小,被凡风只一吹,渐渐长大,变做一个六尺来长的和尚,身披烈火袈裟,耳坠金环。太尉并众人见了,都吃一惊。
只见那和尚走向前来,看着太尉道:“拜揖!”太尉见了,口中不说,心下思量道:“好个僧家,不可慢他。”抬起身来还礼,问道:“圣憎因何至此?”和尚道:“贫僧是代州雁门县五台山文殊院行脚僧,特来拜见太尉,欲求一斋。”这太尉从来敬重佛法,时常拜礼三宝,见了这般的和尚来求斋,又来得跷蹊,如何不惊喜,太尉交:“请坐。”和尚对着太尉坐了,道:“有妨太尉饮宴。”太尉命厨下一面办斋,向着和尚道,”吾师肯相伴先饮数杯酒么?”和尚道:“多感!”面前铺下一应玩器食撰等物,尽是御赐金盏、金盘。和尚道:“有心斋僧,这等小盏子如何吃得贫僧快活。”太尉见说,即时交取个大金钟子米,放在和尚面前。太尉只是盏子吃,和尚用大钟子吃。太尉交只顾斟酒,和尚也不推故,吃上三十来大金钟,太尉喜欢道:“不是圣僧,如何吃得许多酒!”厨下禀道:“素食办了。”太尉道:“斋食既完,请吾师斋。”交搬将来,放在和尚面前。太尉面前些少相陪。和尚见了素食,拿起来吃,只不放下碗和箸。人尉交从人入去添来,这和尚饭来,羹来,酒来,尽数吃尽,交供给的做手脚不迭。手下人都呆了。太尉见他吃得,也呆了,道:“这个和尚必是圣僧,吃酒吃食,都不知吃去那里去了!”只见和尚放下碗和箸,手下人道:“惭愧!也有吃了的日子!”和尚道:“才饱了!”收拾过斋器,点将茶来,茶罢,和尚起身谢了太尉。太尉喜欢道:“吾师!粗斋不必致谢。敢问吾师斋罢往甚处去?”和尚道:“贫僧乃是五台山文殊院化主,长老法旨,交贫僧来募缘;文殊院山门崩损,用得三千贯钱修盖山门。贫僧今日遭际太尉,蒙赐一斋;大尉借舍得三千贯钱,成就这山门盛事,愿太尉增福延寿,广种福田。”太尉道:“这是小缘事,不知吾师几时来勾疏?”和尚道:“不必勾疏,便得更好,山门多幸。”太尉道:“吾师!我把金银与你如何?”和尚道:“把金银与贫僧,不便会买料物,若得三千贯铜钱甚好。”太尉暗笑道:“吾师!你独自一个在这里,三千贯铜钱也须得许多人搬挑!”和尚道:“告太尉!贫僧自有道理。”太尉即时叫主管开库,交官身、私身、虞侯轮番去搬铜钱来,堆在亭子外地上;一伯贯一堆,共三十堆。大尉道:“吾师!三千贯铜钱在这里了,路程遥远,要使许多人夫脚钱,怎地能勾得到五台山?”和尚道:“不妨!”起身下亭子来,谢了太尉喜舍:“不须太尉费力,贫僧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