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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作风高尚。”郑成白了杜南一眼。“叶公子的分量比乔公子重。这次又是叶公子在乔公子的地头上出得事,那么乔公子,甚至是乔书记都很有可能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不依不饶,毕竟这坏了他们的面子!而且两位公子说话时的分量绝对要比一位公子来得重。一位公子,你可以说他在瞎胡闹,在胡搅蛮缠,那两位公子呢?你还能这么说他们?”
“而且这件事情真要是被他们闹腾起来,那就绝对不会是一桩小事情。上面的那几个恐怕也会担心引火烧身。说不定就这么把咋们给卖了。”
一番话说得杜南五体投地,杜南明白他差这位前市长不是一点两点。也正因为这个差距,他那时才没有看明白开发区的前景,那时他其实也是有机会调任到开发区当第一把手的,可他并没有把握。虽然后来他好运地接任了郑成留下的空位,但是开发区的前(钱)景让他眼谗不已。
“好了,我们走快一点。老头恐怕等急了。”郑成和杜南加快了脚步。
江海的书房。
“说说你们的想法。”江海坐在摇椅上,故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是一件麻烦事儿。哦。我首先要向老领导认错,是我没有做好领导工作。”郑成有些糊弄江海的意思。江海毕竟是老了,在位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虽然他和杜南脸面上格外的尊重,但内心却已经不把这个老家伙当回事儿了。
郑成明白他现在最关键地就是要把握好杜南,只要和杜南搞好关系,那J市还是他郑成的天下。而江海,已经逐渐从这3人游戏中退出了。以后是否会再有人加入,这不得而知,但这至少需要时间,杜南也是整整花了3年的时间才融入到了这个游戏中来。
江海摆了摆手:“这又关你什么事情,是马彬他教子不严啊。好了,说点具体的,我们之间就不用兜圈子了。”
郑成和杜南两人诺诺。
“瞧你们那副样子,弄得我这儿像一言堂一样。”江海笑道。
你这儿本就是一言堂。郑成心中嘀咕,不然当年我也不会主动要求调到开发区来,虽说我看中了开发区的前景,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当这个窝囊市长当出了一包气。要不然,我不会安安稳稳地等你退了,顺顺利利地接替书记这个职务?就发言的力量来说,开发区主任远远比不上市委书记。
“好了,有什么说什么。”江海道。
“这件事情归根到底就是马彬和那两位公子的矛盾。我们归根到底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处理马彬这个人。刚刚我和杜南已经说过了。马彬无论是去是留,对我们的影响都很多,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谨慎。”
“可时间不等人呐。”江海喃喃。
郑成心道:江海的确是老了,已经再不复当年之勇了。记得当年江海在担任副市长的时候,自己是市委副秘书长。那年因为某个项目的上马问题,江海竟然胆大到和一位主管工业的副省长当面拍桌子。后来被当时的省委书记知道了,非但没有怪罪,还破格提了他当市长。记得那位省委书记是这么说的,我们干事业,现在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困难险阻很多啊,需要的就是一股子敢拼敢冲的劲儿。如果没了这股子劲儿,那还怎么建设祖国,建设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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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位省委书记退了太早,没能再继续挖掘江海这个金矿。后来那位主管工业的副省长上台当了省长,再继续是省委书记,也就这样足足晾了江海有7年。
多么宝贵的7年啊,凭江海的个人能力,郑成相信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他在这7年里至少能升为书记,甚至可能是副省长,省委副书记。可说这一切都太迟了。从那以后,江海没有了昔日的拼搏,渐渐趋于守成,和上面的关系也逐渐趋于平和。
第九十三章
“杜南,你有什么看法?”江海询问道。
杜南看了看郑成,理了理思路,缓慢开口道:“我认为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要弄清楚乔公子和叶公子的底线。他们究竟想怎么处理马彬?以及,他们的方案,我们是否能够接受。”
江海反问道:“那你认为他们的底线会在哪里?”
杜南嘿嘿一笑:“我想至少是撤职查办。要不然,乔公子就根本不用跟我们打招呼,直接下手就可以了。只有达到撤职这个程度,那两位公子才会担心引起我们的反弹。”
“郑成,你怎么想的?”江海又征求起郑成的意见。
“我的想法和杜南差不多。他们至少想要马彬丢了头上的乌纱帽。”
江海沉吟了片刻:“那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郑成摊了摊手:“马彬的事情,我一个人根本就处理不了。他的关系说是在开发区,但其实是由省里统一管理。要不是这样,那我就是直接开了他,给那两位公子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江海点了点头:“你的难处我知道。不过既然马彬这个人已经影响到了我们J市的整盘棋,那么他的问题我们势必得解决。至于解决的方法,我个人认为可以千变万化。比如可以先从他的作风问题入手,以及可以从党政干部的自律性还有就是他儿子的犯罪问题入手。我们反对搞牵连,但是对于马彬同志是否对马棋的犯罪行为有所包庇——就这个问题,我认为组织上应该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一切调查活动最好都采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务必要让马彬明白,我们不是要送他进班房,而是在救他!他巴着现在这个副主任的位置不放,最终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剩不下。如果现在他愿意乘势下台,等风声过了,叶乔两位公子逐渐淡忘这件事情了,到那时我们可以再起用他嘛。如果那时不想再去开发区的话,也可以选择去市委或者市政府。”
郑成和杜南神情专注地听着江海的安排。不容他们否认,虽然江海已经逐渐老去,并即将离开J市的权力中心,但直到目前位置,江海在J市政坛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大。像今天这个决定,最终能够拍板的也还只有他一个。
“如果马彬还想有所反抗的话,你们就通过种种渠道持续向他施加压力,但是切记一点,千万不要逼得他狗急跳墙。我就不信在众叛亲离之下,他还能坚持多久。”
郑成和杜南分别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叶公子和乔公子那边,我和郑成出面都不太合适,就由杜南负责保持联系。杜南啊,你要向那两位公子表明我们的立场,也要请他们体谅我们的处境。摘了马彬的乌纱帽,是我们目前能够做到得极限,也是我们目前能够忍受得极限。”
“恐怕那两位公子不会答应。”杜南插嘴道。
“这就需要你面对他们时不卑不亢,充分阐述我们的立场。当然,若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在私底下向他们承诺,等过一段日子,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我们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杜南听到这话先是楞了一楞,然后他看了郑成一眼,发现对方面无表情,不禁心中感慨:与面前这两只老狐狸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嫩了!江海的话等于直接把马彬给卖了,嘿嘿,一个副主任(副厅级)还真是不值钱,两三人的一场谈话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虽说他还是所谓的省管干部。
就在T市3巨头秘密开会的时候,马彬那儿也不消停。儿子的电话,他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
这个混小子还真是会惹祸!一开始马彬从电话里得到的消息非常片面,只是听说儿子把省委书记的公子给惹了。具体到底是一桩什么事情,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那是一概不知。后来左等右等都没有得到后续的消息,马彬急了,连忙通过关系向内部人士打听。
儿子的上司——和田区公安分局的黄局长根本就不接听他的电话。而其他相关人员也对儿子的事情支支吾吾。马彬心想:坏了,看来不是一件小事情。至少绝对不是争风吃醋这么简单。
通过别的渠道详细做了一番了解,马彬的这颗心脏是“扑咚,扑咚”越跳越快,神经也是绷得越来越紧。
电话里有好些关系不错的朋友都在劝他:要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马彬从政也有好些年头了,对政策法律的把握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儿子出的这件事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内心十分了然。是不是要救儿子,应该怎么救儿子,这是困扰马彬内心的问题。
不救儿子,老婆那里就过不了关,而且马棋也是他的独子。随着岁数的递增,他对独子的宠爱也是与日俱增。可救势必要与省委书记的公子发生直接的矛盾,自己的力量是不是够?如果要通过其他人帮忙,那别人是否肯冒这个干系,帮这个忙?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马彬的脑海中萦绕。这时的他还不知道叶天和乔段的目光其实已经对准了他。
当他了然的时候,已经是在第二天了。
由郑成代表组织上先找马彬谈了次话,一开始马彬还比较放松。可没过几分钟他的脑门上就冒汗了。只听见他大声地申辩:“就算是我儿子有问题,犯了错,犯了罪,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是一名坚贞的党员,时刻维护着自己的信仰……”
“马彬同志不要激动嘛。我并没有说你有什么问题,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组织上把这一问题了解清楚。另外这次组织上找你谈话,也是经过多方讨论决定的,是本着对你本人认真负责的态度的……”郑成的语调很平稳,不痛不痒地说着陈词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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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郑成谈完话,马彬又非常荣幸地被邀约去开发区纪检委喝茶。
作为开发区的党委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纪检委的同志竟然没有像他们通常的模式那样从马彬的经济问题和财产问题入手,而是很隐晦地点了点他的个人作风问题。
马彬明白几方势力已经准备向他动刀了,只是因为还顾忌着他省管干部的身份以及手里还握着一些货色的缘故,所以这刀子到目前为止还不算特别的锋利。
看来儿子是救不成了,这次不把自己给赔进去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自己得早做准备,不能让那些混蛋这么容易就把老子给卖了!
马彬给自己在省里的关系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另外还把一些文件和档案进行了归拢和留存。这些东西就是将来和那帮混蛋讨价还价的资本。如果没有了这些东西,那自己真的是完了!
回到家,马彬把儿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通报给了妻子。妻子听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非要让他再想想办法救一救儿子。弄得后来马彬火了:“草你娘,要不是你这个婆娘从小到大宝贝着那个小畜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他会出今天这种事?我告诉你这次不仅是他有事,说不定你老公我也会被他牵连进去。人家已经在背后给我磨刀子了!”
妻子看见马彬发了火顿时懵了,坐在旁边不住地抽泣,到也没有再妄做要求。
看见妻子那副可怜的模样,马彬也心软了:“自己的儿子我还会不疼?虎毒还不食子呢!不过这次他惹到的人来头实在是太大了。我也只能暂避锋芒。如果我没有出事,那过些日子,那混小子还有再出来的可能。可如果连我都出事了,那小子在里面就算是彻彻底底地废了!”
“那小棋在里面不会吃苦吧?”妻子哽咽道。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