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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石毕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同事回来过来看他。
下床去开门几步路的功夫,他觉得身上都是飘的。把手用了两只手才按下去,门就被从外头推了进来。
推门的力道有点大,石毕没躲开整个人往后倒,然后被人拉住了,那个人手上凉凉的,个头比同事要高好多,衣服好像也不是同事白穿的那件……
“怎么搞——”石毕的脑袋低着来人的肩膀,腰上被人禁锢住才没有摔倒。头顶上有人焦躁地埋怨了一句。
然后一个失重——石毕整被懒腰抱起。
昏昏沉沉见,石毕看到那个人的脸:“你怎么在这儿?甲方……他们……不是要图纸?”
“图纸你大爷!”来人凶巴巴暴躁地回了一句。
但把他放到床上的动作却小心得温柔至极。
第24章
王良骂骂咧咧地把石毕抱回床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觉得这个人好轻好轻,上回吃豆腐的时候身上明明有点肉的。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一个麦柯在那里忧郁,石毕好好地也自虐?
王良自己都是个生活上的三等残疾;平时只能勉强保证出门的时候像个干净的人样。对照顾病人什么的其实没多在行。偏偏这个石毕总在他面前不是病了就是醉了。真是冤家。
床上躺着的石毕侧着身子蜷缩在一起好让空荡荡的胃舒服一点。听着王良边骂骂咧咧地数落他,眯着眼睛;看到他背对着自己边翻着旅行背包里找着什么。
“烧成这样了还在这里窝着,不怕烧烧傻了!”
“我刚联系上老张了;他晚上的飞机要赶去清迈;管不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不对,怎么就又病了。富二代都你这样?”
“啧啧,药呢,药呢,哦有了!”
……
麦柯看到王良的旅行包上还带着标签,里面还有两本泰国的旅行攻略,应该是在机场买的。王良蹲在地上的露出宽宽的肩膀,明明包里没几样东西,他就能手忙脚乱地弄得把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对他说话那么随便了。好像一直都很随便的,这个人无赖起来谁都挡不住,但是——
很快有温热的水递了过来。石毕被又被抱了起来,身后贴着结实的身体。
“喝这个,藿香正气水,我百度的,水土不服就这个,然后我们去医院。”王良语气不好动作还是温柔的。
石毕想也不想的张嘴把那一小瓶东西喝了下去。
很苦,也很呛,一股子从头凉脚底心的寒战。
“来,喝口水,不烫。”石毕手一抬不起来。王良扶着杯子让他喝了几口。
石毕索性就靠在他的身上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懒得动了。
王良摸了摸他的脑袋,直摇头,怀里的人哼唧地说:“不要去医院。明天就会好的。”
王良权当是空气。
要把人放回床上,发现石毕难受地往他怀里钻。
那么好的机会他放过他也就不叫王良了。于是他还真的就趁人之危了一回,看着怀里的人脸色稍微好了点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王良硬是直愣愣地坐了好久,一直等到石毕睡着了,才把人轻轻地放了下来。
至于后来他是怎么用他那别扭的英语和手机上的各种中英中泰翻译软件外加各种手舞足蹈地把石毕弄到医院看急症的,简直就是一出血泪史。好在石毕一直昏昏沉沉地也看不见他有多囧。等到医院里一个会说中文的护士把石毕挂上了盐水安排好了病房观察,王良觉得自己快虚脱了。
到底是病了的人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明天真的能好起来。
……
石毕醒来是第二天的上午。
他睡在一个病房里,身边有个护士用他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很长一段话。然后又换成了变扭的英文说了一遍,是和他说上午挂完两瓶药就可以办手续回去了。
然后有个大个子的人有些着急地进了病房,和护士比划了半天,又别扭地英文说了半天,好像理解了,又不停地说谢谢。
王良头发乱糟糟的,穿的那件长袖T恤上英文的我爱曼谷的字样。一看就是路边的旅游纪念品。石毕看着王良的衣服眯着眼睛笑,王良自己也摇头:“这里真热,没时间买衣服,先将就着。再换一瓶就能出院了,你要不要上厕所?我陪你去。”
石毕摇摇头。
王良抓抓脑袋在石毕的床边上坐下来:“昨晚上吓死我了。呃,怕你吃不惯这里的早饭,kfc的粥行吗?喝点吧。”
石毕点头。
他看到王良手上拿着粥,把他扶起来,被他的背后塞上枕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石毕想自己吃,但是勺子一直都在王良的手上。
后来石毕的脸一定被一勺勺递过来的热腾腾的鸡肉粥熏得红了,他看到王良的脸也红了。
一个上午两个人都静悄悄的。
石毕的嗓子烧得说不出话来。
王良是头一回看到石毕那么虚弱又温和的眼神看着自己。
“喂,你别这么看我。呃,你就不怕我hold不住色性大发?”
“再吃一口就吃完了……啧,别撅嘴,相不相信我咬你?”
“哎,扶着我,慢点走……躺好了,还有小半瓶,你再睡会儿,一觉睡醒我们就出院……”
王良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
国内麦柯再魂不守舍,也担心着少根筋的王良。
王良到了曼谷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只说人找到了,他应该搞得定就再也么有回过他的信息。
麦柯想到大学的时候有一年王良组织全班同学去附近的岛屿三日游。等大家都打点好行李准备出发了,他才发现人数和他之前预定的担心害怕王良去一趟泰国上演一出比《泰囧》还囧的剧情出来。
不过麦柯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经理,石毕怎么看都是个极度靠谱的人,没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麦甜在学校里躲了一个多星期。
那个周末终于回家了。
这一周她过得有些辛苦。手机关了机,在同学面前还是有说有笑的,拒绝告白的男生也温柔得记得不伤害别人。
只是她会在上课的时候整节整节课得走神,也会在练琴的时候把头埋在琴键里哭,在琴房里呆到整栋楼关门。
麦甜害怕。她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哥哥。也害怕不知道怎么去接受自己现在他拥有的一切。
小时候妈妈走的时候,哥哥没有哭,拉着她的手说:没关系,你还有哥哥和爸爸。
后来爸爸也走了,哥哥也没有哭,拉着她的手说:没关系,你还有哥哥。
高中那三年,哥哥身体一直都不好,瘦得不行,还去医院住过一个月。她就是那时候开始学着做饭做菜,后来哥哥又开始工作了,每天晚上她都煮好饭连着钢琴等哥哥回家吃饭。
家里欠的钱她都知道,可是就像哥哥说的那样,都还清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她专业第三的成绩考上了音乐学院,哥哥高兴得不得了,高考志愿只让他填了那个。
麦甜的心里有个永远安全的港湾,只是他以为的那个无坚不摧的港湾,其实脆弱得像一张纸一般的一捅就碎。碎得让她恐惧和害怕——
他不怪哥哥。
是怪自己。
麦甜所有担心的和郎臻相关的负面新闻一个也没有出现过。
麦甜知道最近和哥哥走得近的那个男人好像很厉害,滕辉是那个男人的侄子,可他是——包养哥哥的男人。
周六,那个租来的小套间里依旧亮着灯光。
哥哥在家里。
以往只要这个时候回家,家里总是满满一桌子她爱吃的晚餐。哥哥会穿着围裙等着她回来吃饭,一起吃看电视一起聊天。
不管在学校里遇到多大的委屈和挫折,不管见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有哥哥的家里永远都是最舒服最自在的。他可以告诉哥哥所有开心不开心的,可以把所有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也可以把那些她在外人面前说不出的坏话和哥哥说。
哥哥总是笑眯眯的听,她说什么他都爱听。
只是麦甜用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看到那张有些年头跟着他们般过好几次家的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麦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见到是她,猛地站了起来——
“甜甜——那么晚了?呵,我就想回来休息一下再做饭,都那么晚了……”
麦柯有点局促。一下子在最亲的妹妹面前,他突然不知道手和脚要放在哪里。也不知道一句完整顺畅的话要怎么说。
甜甜在门口站着,是咬着嘴唇颤抖着。
麦柯不敢去看,也不敢想象接下去妹妹会是愤怒或是委屈的眼泪。
他能做的只是去厨房做饭。甜甜还会回家,就好。
家里麦柯最近住的也不多。盛了米开水龙头去淘,才想起来龙头松了,水压特别的大,哗啦一下就把米全冲了出来。
麦柯摇摇头,关了水把米一把把地抓回盆子里。
水池里多了一双手。
是甜甜站在他的身边,身上穿着粉色的围裙,红着眼睛,一把把地抓着米。
“哥,你去休息吧。我好久没有给你做过饭了。”甜甜的声音好小。
麦柯想说什么,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麦柯从来不是个立牌坊的□,他只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也知道这一天会来。
哭天抢地怨天尤人会是他的台词。
他一直相信,自己爱护着的妹妹,有一颗和他一样强大的心。以前他总是保护着麦甜。
他知道会有这一天,他需要亲手教会妹妹,用这颗心脏,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过了好久,散落打湿的白米都捡了起来。麦柯抱着盆子,逼着自己笑了起来轻松道:“我们先吃饭。天大地大没有吃饭最大。吃好饭,甜甜,哥哥要给你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第25章
滕诚见到麦柯;麦柯呈一个大字型躺在三楼的床上;一动不动的。
管家说麦柯九点多就来了;一直没有出来过。
“见到甜甜了?”滕诚就靠在门口。轻松地问。
今晚是满月,整个水晶玻璃屋顶上是一个大大的月亮。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月光可以照亮夜里的屋子。
不亮;但是足以看到麦柯仰着的脸庞。
他睁着眼睛,没有神地在发呆。
“哼,滕总什么都知道……”床上的人嗓子哑哑的。
“平时这时候你都在家里守着;一看即使妹妹回家了;你就被赶出来了。怎么,你妹闹脾气了?”
滕诚应该是出去应酬了或者去什么酒会,麦克听到门口点烟的声音,很快一个红色的烟头一闪一闪的。滕诚只有喝过酒以后才会抽烟。他说烟和酒在一起的味道特别苦;只是抽烟能提神,不能让人在他喝高的时候占他什么便宜。
也就是要一直保持清醒。
那时候麦柯就觉得,其实换做谁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活得不那么容易。
“甜甜见到我就哭,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哭,没办法,我只能来你这儿。”麦柯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接受了?”
“嗯。我从来没有骗过他,只是选择说还是不说。我不怕她恨我,也不怕她再也不理我。我怕她从此没有了自信和希望,她原本应该有很好很好的生活。”
“……你后悔吗?”
“不后悔,我应得的。”
月光下,滕诚嘴里吐出来的烟雾缭绕着,门口的人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
麦柯闭上了眼睛,可耳边眼前还是甜甜刚刚边吃饭边哭,边说着哥哥对不起的声音,和表情。刚刚是他在甜甜哭着睡着了以后落荒而逃的。
只是他不能在这个屋子里躲一辈子的。
“以后你什么打算,总不能在我这儿躲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