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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比一,这一次的班长选举简直是一场闹剧,平局结束。很明显,无论是箫云蓬,还是周长影,亦或者潘老师,对这个结果都是很不满意的。预定下来,在下周的班会前,每一个人都可以有权利,在任何时候私下里去潘梅那里投下自己的选票,而结果,将会在下周一公布。
夏秋交际之时的阳光温暖宜人,阵风吹在身上,暖和和的,令人昏昏欲睡。“喂,小心。”一个篮球猛地砸在周长影的脸上,他又走神了。一滴鼻血流下,周长影看着手心里的血液,有些失神。“没事吧。”王靖天飞奔到他的身边,关心的问道。“不,我没事。”周长影抬起头来,目光里却已经多了一些东西。“我不想再去竞选班长了。”周长影不愿意看到朋友们再为自己的事情费神。
“你胡闹什么,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王靖天安慰他:“震少野已经去找箫云蓬谈判去了。”“什么?”周长影立马急了眼,不能够让震少野为了他的事和同学动手打架。巷道里,只有震少野与箫云蓬两个人,出乎周长影的意料,这两个人并没有扭打在一起,而是肩并肩走着。“你这件事情做的很不地道。”震少野停住脚步,盯着箫云蓬说道。“对不起。”箫云蓬低着头,他不敢去看震少野的眼睛:“可是,我不会让的,我有,必须坚持的理由。”
“少野,不要动手!”巷道其实就在学校的旁边,从操场冲出来,并不需要几分钟。周长影人未到声音先到。震少野指着周长影笑道:“你不应该向我道歉的,你最应该对他说一声对不起。”箫云蓬在学校里的形象一向是孤傲的,以前与周长影从没有过交往,想不到却会令周长影为了自己这样着急。“长影,对不起。”箫云蓬扶住差点摔倒的周长影,真诚的说到。“无妨,大家都是同学,何必如此?”周长影现在一点也不记恨箫云蓬,他本来,就不适合去当班长。
“呵呵,震少野,陪我走一走。”王靖天拉着震少野转身就走,他把巷道留给了周长影和箫云蓬,他一向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别人不要胡乱搀和,就让当事人自己面对面的交谈,比什么都好。没有人知道巷道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周长影和箫云蓬究竟谈了一些什么,但是之后,他们却成为了一对好朋友,真正的交心好友。男人之间的交往是简单的,互相之间的原谅,不需要理由。
“上课。”潘梅没有去考虑谁可以成为班长的最终人选,她决定,把选择的权利留给学生自己,毕竟,只有亲手选出来的班长才会是最适合的。“起立,老师好!”箫云蓬很自然地结过潘老师的话,朗声回答。“哦?”潘梅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么快,这班学生就已经解决了么?她伸手示意高举手的周长影起立,想要听一听他自己的解释。//奇书//网整//理
“是这样的,潘老师,我决定弃权。”周长影与箫云蓬相视一笑,他看了看每一张支持自己的脸孔,尤其是王靖天、吴立骏与震少野,说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著名的童话大王郑渊洁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奋斗人生的诀窍就是经营自己的长处。经营自己的长处能给你的人生增值。经营自己的短处必然使你的人生贬值。’我认为这很正确。”“我清楚自己的优点,也清楚自己的缺点。我谢谢各位同学的支持,可我是不适合当班长的。”他下位,走到箫云蓬的身边举起他的手:“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我推荐箫云蓬,他可以,做得比我好!”
掌声,热烈的掌声,周长影在班长竞选中弃权了,但他,收获的,绝对比失去的更多,更多!
第十章
王靖天的座位周围永远是高朋满座,通常课余时间四下里总不会少于七八个同学,这是他一生中最悠闲的日子,时间多得难以打发,周长影和吴立骏也是如此。不要看王靖天这丫的长得又高又壮,但这货肚子里的货色可是相当多,而且大多数的故事竟是这班学生闻所未闻的新奇。这一节课,是星期三下午的体锻课,市里面规定每个学生每一天必须多少个小时室外活动来着?王靖天有些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体锻课,打这门课出现,就没上过几次。
要不,直接改名为自习课也挺好。其实,王靖天还是很能理解学校的心情,万一有了哪个野孩子摔一跤,断只胳膊折个腿之类的,学校也是相当难办,还是自习课吧。所以,王靖天在自习课上从来都是没啥纪律可言,别看这丫的人模狗样披了张纪律委员的人皮,但骨子里,还是和广大差生同胞站在同一战壕的兄弟啊。不过,王靖天他自己也是有着自己一套歪门邪理的:你说学校好不容易开设个体锻课不容易,咱要充分领会领导精神,既然禁止咱哥们锻炼腿脚,得,咱搬几张板凳坐一块锻炼锻炼嘴皮子总行吧,他是这样解释自己行为的。
眼看着这天都快入秋了,王靖天仍是没啥感觉似得,一身短袖衬衣,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给周长影、吴立骏等人讲当年六十年代北京发生的故事呢。又讲了一段边亚军的故事,王靖天长吸一口气,眼睛半眯,靠在椅子上,极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他把嗓子的音域调整低沉,为同学们解释起顽主与玩主的区别来:“在家靠父母,江湖靠朋友。顽主与玩主的根本区别,根本就在于一个在外面折腾够了仍然可以回家得到庇护,另一个官府抓仇家追杀以至于有家不能也不敢回,不得不混迹江湖。因为这个根本区别,这两类人在诸多方面都是完全不同的。。。。。。”
“然后呢?”不知何时,震少野也搬了个板凳从前排做了过来,扫眼望去,这一圈子,竟已坐了十几号人倾耳听着王靖天的梦呓。“江湖的生存之道,一言难尽。外人看到的是热闹、好玩,身陷其中者才知那份辛酸。”王靖天半睡半醒,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个人崇拜产生的冲击力是强大的,在一片红色的背景下,百十号人手持着弹簧锁、开山刀在相同的信仰下厮杀开来。这是何其的悲哀?”
“去你的,哪有那么玄乎?”吴立骏轻笑一声,表示怀疑。“不,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王靖天猛地睁开双眼,就像是快要闭眼入土的将死者,吐出最后一口怨气:“边亚军、陈成、周奉天,他们就好似那个年代里的三面旗帜。咱们玩的算什么?跟人家比起来,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算了,算了,咱不说这个了。”王靖天看看周围的朋友始终不相信自己的故事,只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另外找个话题开聊。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见见边爷,你故事里的主角。”只有震少野没有怀疑王靖天故事的真实性。他相信,这个故事,在历史的某个昨天里,确实,曾经发生过,就像他们现在的经历,在未来的不知道哪一个日子里,也许也会成为下一代、下两代孩子嘴里的故事。“你会有机会的!”王靖天近乎肯定的说道,然后又靠在了椅子上,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的,他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就等着别人来开一个可以让大家都能说的上话的话题了。
“你说,我们的偶像是谁呢?”震少野今天的话格外多,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红光。“我们的偶像?”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些呆滞,在他们这一代人的思想里,还有偶像这种东西存在吗?每个时代都会产生偶像,70后的偶像是张海迪,80后是刘翔,这些偶像都有极大的精神感召力,而90后的偶像则又是谁呢?90后真的还有偶像么?这个问题把所有的人的给难倒了。“我们,有偶像!”王靖天仍旧眯着双眼,但他的语气却不容许任何人进行辩驳:“我们的偶像就是自己,难道不是么?”
“哈哈,没错,我们的偶像,就是自己!”周长影大笑出声,没有谁天生就是偶像的,既然,找不到新的、值得崇拜的偶像,那又何妨把自己塑造为自己的偶像?当然,在2005年的这个秋天,周长影根本没有意识到,就在一两年之后,超女快男席卷全国,就像一场风暴般,人造出一颗颗流星,闪耀却又短暂,可以迷住天下的少男少女,为之疯狂。
“我们的未来,却在哪里呢?”人啊,就是这样的矛盾,小时候就盼望着长大,长大后却又回忆童年。这就像是围城,城里的人想要出去,城外的人想要进来。抬头间,一轮滚滚红日正悄然西去。王靖天的座位正靠在窗边,一缕红金色的光芒从侧面打在他的脸上,颇有些得道高人的风范。未来,很远;未来,不远。对于过去的王靖天来说,中学,就已经是很遥远的名词了;可是现在看来,却已经身处其中。而我们的未来,却又在哪里呢?
家事,国事,天下事。王靖天自信,自己一定可以为自己闯出一条道路来,可是,王靖天同样清楚的知道,除了自信,他现在,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吗?也许是的,也许不是,他看了看周围一圈的同学,这就是资本。团结一致,才可能出创造奇迹来的。
“好好活着,因为我们会死很久。”王靖天才发现,原来吴立骏竟是这样的悲观。“死,又如何?”王靖天不屑,他怕死,他对每一个人都这样说:“我怕死,我怕死得不值得。”他真的怕死么?也许,确实是怕吧,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怕死,真正引起害怕的,其实是死后的未知,很难说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但是王靖天知道,生下来,就应该好好的活着,有些人是可以被时间轻易抹去的,犹如尘土;而有些人却是被雕刻在历史墙壁之上的,无法磨灭。王靖天更加无法容忍自己平庸。
“没有未来,我就用双手打出个未来。”少有的,为话题做出总结的竟不是王靖天,而是严冷,并不属于这个小圈子的人。“你们的声音小一点好么?”一个女声打断他们的集会,邱雏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这丫头,自从开学以来,就没有少找王靖天这一伙的麻烦。偏偏,就像是天敌一般,震少野他们对这丫头没有半点办法,按照王靖天的解释来说,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混混来说,一身正气的人,总是可怕的。
“你有完没完。”吴立骏实在是受不了,从校门外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火花电光乱闪,他实在想不通这丫头吃饱了撑的,为什么非要来找自己的麻烦。要说成绩差的话,王靖天那丫的又能好到哪里去?不去找王靖天的茬,怎么就跟上了自己?“臭流氓,谁跟着你了?”仿佛有超能力一般,邱雏鸿竟能看穿吴立骏的念头,张口就是一句“臭流氓”,把吴立骏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感情这东西,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王靖天坐在旁边,捂嘴轻笑。“你笑什么笑?作为纪律委员,不管班级纪律,反而带头违纪,有你这样的人么?”邱雏鸿转头狠狠瞪了王靖天一眼,吓得他赶忙低下头,装做一本正经的看起桌子下面的小说书来。“我说你烦不烦?”吴立骏摸摸鼻尖,无奈的说道。“我烦么?你这臭流氓要不捣乱,我吃饱了撑的么?”邱雏鸿两眼一瞪。“臭流氓,臭流氓,我哪里流氓你了?”吴立骏头疼,实在不知道上辈子做下了什么缺德事,碰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家伙,就是家伙,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女生看过。
“你。。。。。。”邱雏鸿刚要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