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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燕妮诚挚的目光,听着刘燕妮诚挚的话语,米兰只能相信了她。事情展到现在,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米兰拿着刘燕妮写的上访信,兜里装着一万块钱出现在长途汽车站。她买好票正要上车,身边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他们同时伸出手来,架住了米兰的胳膊。米兰一看不妙,正想问他们是谁,要干什么,两个人就扭着米兰的胳膊,把她带到了车站治安室。
“我们是市委信访办的,有人提前告诉我们,说你要越级上访,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为了不影响我市的荣誉,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请到市委信访办,该解决的问题我们一定替你解决。”两人虽然态度严肃,但说话还算客气。米兰瞪着他们,小声地,但却是愤怒地说:“我到省城进种子,不想上访,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们的自由。”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你配合,还是回家吧。”其中一个说。
米兰知道自己的行动受到了监视,更清楚这两个混蛋就是黄江河等人的走狗,只得站起来出了门,到售票口退了票,走出了出站口,坐了车回家。
两人一直跟在米兰的身后,直到米兰上了车,才返回了车站。
米兰回到家来就给刘燕妮打电话,可座机里却传来停机的提示声。她摸出手机,拨叫了刘燕妮的号码,也被告知她的手机已经因欠费停机。
巧了,座机不通,手机欠费,米兰百思不得其解。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通讯工具给切断了。她走出院子,到附近的充值点充了话费,继续拨打刘燕妮的手机号,听到的依然是欠费的提示声。
她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环视一周,却意外第现,在桥头一侧,多了一顶帐篷,两个人站在帐篷口,正在交头接耳,还不时地往她这里探头探脑地张望。
米兰再次彻底明白,她被监视了,已经失去了行动自由。
一辆公交车在身边停下,她很想上去,可又怕给刘燕妮带来麻烦,就只能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从车站到家里,米兰周边生的一起,已经使她充分意识到自己被非法限制了人身自由。这种极端的做法惹恼了米兰,她的抵触心理被本能地被激了。她愤怒了,愤怒之后是失去理智的疯狂。她肚子里的无名之火至晚上窜,口渴难耐。她围着茶几转着,一圈两圈无数圈,直转到头昏目眩。她停下了脚步,端起茶几上的半杯水,仰起脖子咚咚两下就喝了下去,然后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玻璃碎渣溅了满地。米兰低头看看,不成形的玻璃渣出不规则的光,刺伤了米兰的眼睛。它们幻化成一颗颗子弹,向米兰激射而来。米兰闭上眼睛,恍惚间,突然看见这些子弹又慢慢地飞向朱志明。在黑暗中,朱志明中弹倒在了血泊中。她睁开眼睛,突然飞起一脚,茶几倒地,出了“咣当”的声响。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米兰歇斯底里地叫道。
她叫了一声之后,飞身跑出房门,穿过院子,向不远处的帐篷跑去。
站在帐篷门口的两个人看见米兰跑过来,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米兰跑到跟前,怒目而视着他们,大声地问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们在执行公务,请问你有事吗?我看你气色不好,还在呆在家里别动为好。”一个人盯着米兰说。
“你们是在监视我吗?”
“听不懂,我们在工作。”
“你们是黄江河的走狗吗?”米兰继续问道。
两人同时摇摇头,表示他们不是走狗。米兰仔细地端详了两人,突然疯似的笑道:“看你们的狗样,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分明就是走狗,黄江河的走狗。”
两人不说话,只一味地傻笑。
又有一辆公交车停下,米兰好不犹豫地上了车。
两只狗没有跟着米兰上车。米兰透过车窗,看着其中的一个掏出电话。
米兰重新回到了车站。
她刚一露头,原来在车站截留她的两个人重新出现在她的身边,米兰笑笑,转身出了车站,然后又上了一辆公交车。她现,一个神色可疑的人总站在她的身边,估计又是一条狗。
黄河桥边是北原市的地界,公交车不走了,米兰只能在这里下车。她下车后沿着桥一直走着。她回头看看,现那只狗就跟在她的身后。
米兰越过桥头,拐了弯向小路上走去。这是通向黄江河家的小路,路不宽,但挺平坦的,她想进到那栋别墅里,问问别墅里的人,是不是要把他们一家人赶尽杀绝。
米兰站在别墅门前,摁了几次门铃,都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情急之下,她挥动了拳头,朝门上砸去。
铁门咣当咣当的响着,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累了,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想休息一下。她要等着别墅里的人回来,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和朱志明。别墅里的人她都认识,黄江河,高寒,蒋丽莎,黄珊。不管是谁,随便逮住一个她都要问。她想好了,如果今天在这里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她就把别墅当做自己的家,这在这里不走了。
跟踪米兰的人走过来了。他走到米兰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一阵吞云吐雾,过足了瘾之后才问道:“你叫米兰吧。”
米兰瞪了那人一眼,只说了一句:“狗。”
那人知道米兰在骂他,可他一点也不生气。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笑说:“狗,我知道我是狗,我干的都是狗的事,不承认也难。可你想想,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不干着狗的营生。其实当狗也不错,只要听话,就能啃几根骨头,喝几口汤。狗要是想当人,也很难,不但要褪掉狗皮,还要穿上人衣,那可是个蜕变的过程,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疼。姑娘,回去吧,人生苦短,顺其自然,苟且偷生过一辈子,临老了一闭眼,什么都没有了。听我劝吧,即使别墅的主人回来了,你又能怎么样呢,闹轻了,没人理你,闹厉害了,私闯民宅,或侮辱人什么,随便给你捏个罪名,你也得进去。据我所知,你老公已经进去了,你要是再进去,孩子怎么办,你们的生意怎么办。跟踪你的人已经无处不在了,你跑不掉的,回去吧,听人劝,吃饱饭,不听劝,做饿汉,到了阴曹地府也是饿死鬼,回去吧。”
米兰听着人话,抬头看看这个人模狗样的人,心里泛出一丝感激。她品味着他的话,觉着还带着人味,就站起来,沿着来路,慢慢地往回走去。
第十二卷 第933章 相会
志明进了拘留所,米兰唯一能商量的人就剩下了刘燕妮。 她的通讯工具全被切断,想去找刘燕朱妮,又怕连累了这位“恩人”,就只能呆在家里,继续卖她的饲料和种子。事归事,日子还得过。
刘燕妮一直在等米兰从省城给她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可米兰从那次分别之后就如泥牛入海,音信杳然。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快到了六月,刘燕妮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子也跟着笨重起来,行动自然也不方便。她除了没事时到酒店外边走走,其余的时间都呆在酒店里。她现在关心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其他的事不太感兴趣。当然,偶尔也会想起米兰。她想到米兰时,就拿起电话,拨叫米兰的手机,可每次都只能从电话里听到欠费停机的提示。每到听到这种声音,刘燕妮就会在心里说:“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给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充话费,漫游能花费多少钱。”一想到钱,她就想到自己的公司,想到信用社,脸上就会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一个女人靠自己单打独斗,在事业上能混到如此境界,刘燕妮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唯一感到不满意的就是将要出生的孩子没有名正言顺的爸爸。
不过,刘燕妮自有她的打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唆使朱志明和米兰和黄江河过不去,为的就是能给孩子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爸爸。不用说,孩子的爸爸一定是高寒。刘燕妮下定了决心了,只要孩子一出世,他一定要叫孩子向高寒叫爸爸。想到这里,刘燕妮会轻轻地拍着肚子,开心地笑笑。她心里清楚,刚出生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当然也不会叫爸爸,但孩子肯定会笑,那就叫孩子朝高寒笑一个。如果孩子不笑,他一定会哭,那就叫孩子朝高寒哭一个。反正,无论怎么样,在孩子出生时,高寒必须在场。
米兰背着沉重的思想负担,度日如年。给她增添烦恼的还不止这些,有人隔三差五,趁她晚上睡着时,要么在她的窗口下说流氓话,要么学狗叫猫儿叫。这天晚上,大约凌晨以后,有人又在窗户下敲她上的玻璃。“咚咚”的声音在半夜显得很清脆,也很恐怖。更令人恐怖的是,伴随着敲玻璃,米兰又听到了类似鬼哭狼嚎的声音。米兰不吱声,蒙着头想躲避这种声音,但敲玻璃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叫声也越来越响亮。米兰壮着胆子大声地问道:“是谁?”门外随即传来嘻嘻哈哈的叫声。米兰再问,那人就说出了很多一长串不堪入耳的流氓话。米兰气愤急了,大骂出口,那人却用砖块打碎了玻璃。
第二天,米兰从市场上以极低的价格买来一条狗。有了狗的看护,米兰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再受到干扰,可几天过后的一天早上,米兰醒来出去开门,却现那只狗挂在了自己的门上。狗的样子很恐怖,怒目圆睁,鼻嘴冒血。看着挂在门上的死狗,米兰哭了。她不是可怜狗,而是可怜她自己。
米兰哭够了,她把狗从门上取下来,拖到院子里的一角挖个坑掩埋掉。就在她返回房间时,现身后好像有人。她扭头看看,只见两个帐篷人站在大门口,正嬉皮笑脸地往里面观看。她手里握紧了铁锹,转身向大门口走来。她豁出去了,要和这两个狗娘养的干一场,即使出了人命,她也绝不后悔。
那两个狗娘养的见米兰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哈哈大笑着赶快跑开。
夏天的早上,太阳像个红色的篮球,从东边向西天抛去,她准备画个弧线,然后走到落在西山。蒋丽莎开着车披着霞光,兴冲冲地到了帝豪大酒店。
酒店和酒店的客人都沉浸在昨晚惺忪的睡意中,似乎没有醒来。刘燕妮早接到了蒋丽莎的电话,坐在办公室的沙上等待着这位尊贵的客人。
去年,刘燕妮挖空心思,早给蒋丽莎挖好了陷阱,等她在这个季节跳进来。陷阱不是别的,就是他们共同培育的玉米种子。
看到刘燕妮隆起的肚子,蒋丽莎客气地奉承道:“就要当妈妈了,我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前一段时间,你说你要把玉米拉走,后来由于米兰的事耽搁了下来。两天前我到农场,职工们都想要咱们的玉米,我想当面问问你,看看你对那批种子有什么打算。”
“恭喜你不出家门就能做成生意,可惜我的种子已经许了人了,你只卖你的好了。在你的地盘上,我也不能抢你的生意不是。”
刘燕妮能为自己考虑,蒋丽莎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两人天南地北地侃了一阵,刘燕妮很快就提到了朱志明和米兰,不禁问道:“朱志明的案子判了没有。”
“不清楚,那都是男人们的事,我从来不过问。”蒋丽莎敷衍道。
其实,她很清楚,朱志明被刑拘后,刑警队曾经到家里征求过黄江河的意见,黄江河受了高寒的影响,怕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