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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行使一把“长兄如父”的权力。
且不谈赖家兄弟两个如何谈论未来的弟弟。宁国府中,尤老娘和尤二姐却忧心忡忡的想着该怎么劝说尤三姐改好。要不然的话,再这么闹下去他们尤氏三口可真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想着贾琏这两日越发冷淡的态度,尤二姐微微皱眉,对尤三姐也有了两分怨怼。只觉得自己从良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如今好容易能找个可心的人嫁了,那人对她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要是生生被尤三姐给搅和了,尤二姐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应该怎么办。
尤老娘看着尤二姐默默不语的模样,开口叹道:“要不你们姐妹两个好好说一回话,你再好生劝劝她。对于女儿家来说,总这么混着也不是事儿,好歹也得有个依靠。”
说着,不免又叹息道:“我原想着让你妹妹嫁给珍大爷做妾。毕竟现如今府上的正经夫人是你姐姐,她虽然不是和你们一个妈生的,但是性子温柔和顺,如今也快四十的年纪,膝下也没个子嗣傍身。倘或三姐儿真能嫁给珍大爷为贵妾,将来若有幸升个一男半女的,你姐姐也算是有个依靠,总比如今跟府上哪个爷儿们都不亲近要强。可谁知道你妹妹竟然是个那么糊涂的人,如今不光是跟珍大爷,就是跟蓉儿也闹得沸沸扬扬的。那珍大爷又是个只晓得贪嘴不晓得善后的主儿,倒是我把你们姊妹两个坑了。”
尤二姐哄着眼睛劝道:“妈千万别这么说。当初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也是甘愿的。只能怪我当日糊涂,怪我命苦罢了。可是我如今好容易得了二爷这么个人,他肯纳我为妾,我自是信了他的话的。只如今妹妹这么闹着,我看二爷有些怕了,才想着是不是应该劝劝妹妹。这一年大两年小的,总这么着,终久是要生出事故来的。”
尤老娘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不光琏二爷如今这么想,连我也瞧出两分不妥当来。所以我觉得你现下还是将三姐儿的事情办明白了,也才好和琏二爷回话不是。”
尤二姐点了点头,心下忖度半日,果然在晚间的时候置办了一桌上等席面,约尤三姐出来谈心。
尤三姐虽然表面看起来泼辣粗俗,但实则也是个很细心的人。这两日看着尤老娘和尤二姐两个总是长吁短叹,忧心忡忡的,自然也明白这两人在担心什么。当下哭着答应定会改好,还说一定会选个可心的人才嫁了,如若不然,就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这厢尤二姐少不得问了尤三姐心里钟意的郎君是谁。尤三姐低着头,扭着绣帕,羞羞答答的说了柳湘莲的名字。尤二姐不免也想到了五年前自家老娘过生日时来串过戏的那位冷面二郎。只觉得这人果然生的风流标致,虽然家中已经落败了,但好歹也称得上是世家子弟。尤二姐觉得很是满意,当下又托人请了贾琏过来,希望他能帮着给说说亲事。
岂料这贾琏听了尤二姐的话,吓得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劝你妹妹还是寻个差不多一些的,别妄想着攀这门高枝儿了。“
尤二姐听着贾琏的语气中多有畏惧巴结之意,不免心下狐疑,开口问道:“二爷这话是如何说起?我记得这位柳公子虽说也是世家子弟,但父母早亡,无人教养,家里是早就已经败落了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串戏为生。我妹妹虽说以前做过一些错事,但也算是个绝色的人物,还有府上这门姻亲,想必也不会辱没了他的。“
贾琏苦笑着摇头说道:“你何曾知道。那柳二郎虽然长得风流标致,但实则最是个冷面冷心的人物。且他虽然少时父母早亡,无人教养,但是素性爽快,酷好耍枪舞剑,端的是一门好功夫。自几年前就随了冯家和卫家的人去西海沿子打仗,当时就立了大功升为从六品忠显校尉,如今这两年又进了忠武校尉。前途光明着呢。朝中多少官宦人家都想着把女儿嫁给他,怎么可能会娶一个……”
贾琏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语。
尤二姐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知道贾琏未尽之语。不过是说她们两姊妹残花败柳,名誉尽失,如今别说是想嫁到人家为正室,哪怕是为偏房,稍有体面头脸的清正人家都是不屑的。
可是妹妹好容易有了改过的心思,尤二姐着实不忍见她希望落空。不免试探着问道:“可是我妹妹长得真是不错,家世才资也算是不俗。那柳家郎君又总是天南地北的游历很少在京中居住。兴许他并不知道我妹妹的名声——”
贾琏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就算是柳湘莲不知道,难道冯紫英、卫若兰、陈也俊、韩琦。赖瑾他们都不知道?就算这些人不说,可柳二郎和薛蟠的关系向来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份儿上。那薛大呆子是个什么样的纨绔人物你们岂有不知的。想要背着薛大呆子算计柳湘莲,那真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当下很是决绝的说道:“这件事情是不行的,你叫你妹妹别妄想了。”
尤二姐一听贾琏将所有的后路都堵上了,不免有些失望。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不能给柳家相公做妻也是无妨。我妹妹好容易有这么一个可心的人,就是嫁给他做妾想必也是乐意的。”
她想的也很现实。如今她和三姐儿都已经是破了身子的人了。想要嫁到大户人家为原配是不可能的,可是妹妹向来享受惯了的,也不可能嫁给平常人家。如此说来,嫁给柳家相公做妾也是好的。
贾琏闻言,摇头说道:“柳湘莲虽然喜欢风月戏文,花眠柳宿,但越是这样的人家娶妻纳妾就越是谨慎。毕竟他如今也是有了官身的人,要考虑言官和御史的看法。”
看着尤二姐勃然变色的一张粉面,湿漉漉雾蒙蒙的一双哀怨的眸子,贾琏不觉心中一热。住了话语凑上跟前又亲了尤二姐一口,热热的说道:“你以为所有世家官宦都能像爷这般不拘名声的。你且安心跟着我就是了。只要你伺候的我舒服,我必然不会亏待了你就是。”
尤二姐抿嘴一笑,越发柔顺的躺进贾琏的怀中。
贾琏看着尤二姐小心温顺的模样。昏黄的灯光照在尤二姐的脸上,越发显出美人如玉,风情万种。贾琏不免想起和尤二姐厮混的这些日子,尤二姐果真是温柔可亲,知疼着痒的。且在众人跟前温柔小意,可在床上却比谁的放得开,让贾琏总能觉得尽兴。不免神魂一荡,热乎乎的摸了一把尤二姐的脸蛋儿。感觉到手中的滑腻柔顺,贾琏轻声笑道:“这世上谁人无错,你如今只要改了,将来我定会纳你为妾的。等到一年之后孝期满了,我带着你回江南上任。江南离着京城千里之遥,你这点子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尤二姐闻言,只觉得心下一热。含情脉脉的看着贾琏,温柔说道:“我这辈子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只要二爷不抛弃我,我会死心塌地服侍二爷一辈子。”
贾琏凑上前来,暧昧笑道:“你若是真喜欢我,等到孝期之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让我大房有后,就比什么都强。”
尤二姐越发柔情似水的看了贾琏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三姐儿的事儿……”
贾琏面子一愣,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只管好你自己就罢了。好生劝着她,她若是听得进去,女儿家自律一些总是有好处的。倘若是不听,那我们也没了法子。左右这种事情,男人总是不吃亏的。”
尤二姐有心再劝,且看着贾琏半点儿再谈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耳鬓厮磨的搂了上来,遂也不敢再说了。
贾琏却兴致起来,搂着半推半就的尤二姐颠鸾倒凤起来。一番云雨过后,贾琏眼看着尤二姐不甘不愿的喝了避子汤。上前摸了摸她丰满高耸的胸脯笑道:“不是我不让你生儿子,其实我如今是最想有个子嗣好将来承袭爵位,可是这会子国孝家孝之中,总得避讳一些才是。”
尤二姐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贾琏又道:“我已经和珍大哥哥说了,叫他另霹个院子给你和你老娘居住。那三姐儿若是有心改好,你就让她跟着你们一块儿住,如若不然,我叫珍大哥哥如此做的意思你也明白。今后我每个月都会给珍大哥哥二十两银子,权当你们的吃住费用。另外也每月给你二十两银子,你自己花费,想买些脂粉油头的,打扮的伶伶丽丽的我才喜欢。”
尤二姐原本还怕贾琏借口国孝家孝,睡了自己就不管自己了。如今听见贾琏言语之中颇有负责之意,不免心下略略安定。
当即起身服侍了贾琏洗漱。贾琏瞧着尤二姐温顺的模样又是一番亲近温存,方才心满意足的离了宁国府。
这厢尤二姐洗漱过后,又找了尤三姐将贾琏的话细细复述一遍。不过当中略去了贾琏指责尤三姐残花败柳的那些话。只是尤三姐向来精明泼辣,又与尤二姐生活了那么多年,岂会不明白尤二姐话中未尽之意。当下是又羞又气,连连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帮男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初睡咱们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如今又嫌弃咱们不是完璧。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尤二姐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她也是因为当日的一时失足这么多年都抬不起头来。可是细细想了一番,当年虽然是她们姊妹两个贪慕虚荣,过不了贫苦日子才被宁国府的爷儿们勾上了手。可是要不是宁府的爷儿们先意怀不轨以利诱之,难道她们两个女儿家还会主动爬床不成?
尤三姐看着尤二姐沉默难堪的模样,不免又想到贾琏亲口允诺将来会明公正道的纳尤二姐为妾。不由得心里也是酸酸的。同样是一母所生的姊妹,同样都是陪男人睡过的残花败柳,尤二姐无论是品貌还是性格都没有她拔尖,结果如今尤二姐可以顺顺当当的从良做妾,她却只能被人嫌弃。
尤三姐心中略过一丝诡异的不自在,当下摇了摇头,不理会这一闪而过的思绪,开口问道:“我是真心喜欢柳家相公的。姐姐没问问琏二爷,倘或我不嫁给柳家相公为正妻,只给他做妾呢!”
尤二姐摇了摇头,将先前贾琏说给她的话更加委婉的说了一遍给尤三姐听。只听得尤三姐心里越发不舒服了。
她面带异色的看了眼尤二姐,想了半日,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厢尤二姐并没有注意到尤三姐的不痛快,径自开口将贾琏嘱咐贾珍在府中另霹个院子给尤老娘和她居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说了贾琏每个月会给她二十两银子的生活费。
尤二姐嗤之以鼻,略有不屑的说道:“区区二十两能做什么,姐姐身上这件儿衣裳就不止二十两。”
尤二姐摇了摇头,很是温顺的说道:“我倒是觉得二爷很有情意的。据说府上的姨娘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的份例,我如今能得二十两,已经是很好了。如今我们在府上吃府上住,平日里也没什么花费的。这二十两倒是能攒下来做梯己的。”
看着尤二姐心满意足的模样,尤三姐不是心思的嗤笑一声,说不清什么情绪的说道:“这么看来,我倒是觉得府上的珍大爷比琏二爷要大方多了。既然同样是给贾家男人睡,姐姐何不陪着珍大爷,总好过一门心思给那小气又怕老婆的琏二爷守身子。”
尤二姐皱了皱眉,越发不赞同的看了尤三姐一眼。摇头说道:“珍大爷再是大方,也不过是拿我们当粉头儿取乐。可是琏二爷却答应要纳我为妾的。他肯护着我,那我以后自然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万万不会做那对不起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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