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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似笑非笑的瞥了薛蟠一眼,没有说话。
这厢冯少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轩,开口邀请道:“轩儿也没去过秦淮河吧,不如这番同哥儿几个一同过去,长长见识?”
沈轩甚是平淡的看了冯少楠一眼,木木的说道:“我去过了。”
冯紫英、冯少楠、卫若兰、陈也俊、柳湘莲等:“( ⊙ o ⊙)啊?”
沈轩依旧很淡定的补充道:“好几年前我就去过了。而且还是和瑾儿一同去的。”
赖瑾:“……”
自以为大家都很纯良的薛蟠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幽幽怨怨的说道:“这么讲来,小生倒是最纯洁清白的人了。”
一句话立刻招来所有人的鄙视。柳湘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道:“是哦,好纯洁。不知道当年为了一个好颜色的丫头打死人的霸王是谁?”
薛蟠立刻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我离京的时候就告诉我娘尽快给香菱找个好人家嫁了。所以她现在和我没什么关系。”
柳湘莲看也不看薛蟠一眼,仰头闭目:“哼!”
众人见情况不妙,立刻插言说道:“瑾儿瑾儿和阿轩都去过秦淮河,那自然是熟客。还不快快呆了我们过去。”
赖瑾两人无奈,只得打马走在前头引着众人去秦淮河看花船。
这会子刚是下午,且又是元月里头,秦淮河上冷冷清清的丝毫不见胭脂气息。众纨绔子弟们在河边儿溜溜达达了片刻,就觉得不耐烦了。于是纵马到扬州城外跑了一圈儿,直到金乌西陲的功夫,方才慢悠悠的返回城中。秦淮河畔,果然有十来艘花船或横或竖停在岸边或者湖中央。丝丝笙竹袅袅传来,衬着水声分外宜人。薛蟠摇头晃脑的感叹道:“大正月里就出来卖笑,果然秦淮河上的女儿要比其他青楼楚馆的粉头儿们更敬业啊!”
众人纷纷鄙视的看了薛蟠一眼。柳湘莲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打了薛蟠一个爆栗,低声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薛蟠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看了柳湘莲一眼,闹不明白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
只是这会子可没人注意他的情绪。几个牲口眼尖的看到花船的身影,立刻打马过来,神情激动的指着那花船说道:“来船了来船了,咱们快些上去。”
“如今也见识见识鼎鼎大名的扬州瘦马是什么模样!”
赖瑾和沈轩落在后面,看着冯紫英等人急吼吼的往河边行去,不由得摇了摇头。又看着身旁无动于衷的柳湘莲和薛蟠,不免开口问道:“柳二哥和薛大哥哥好像不太在意似的?”
薛蟠冲着柳湘莲谄媚一笑,开口说道:“我如今只要小柳儿一个,旁的什么花儿草儿马儿牛儿我都不要了。”
柳湘莲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微笑,淡然说道:“当年云游四海,游学天下,何处风光不曾见的。自然这鼎鼎大名的扬州瘦马也在柳某的阅历之中。”
赖瑾陡然想起柳湘莲当年喜好串戏流连声色的传闻,想来也是有五六分真实的。
薛蟠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神情讪然的耷拉着脑袋。就仿佛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类。柳湘莲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正所谓阅尽千般皆不是,自该珍惜眼前人。”
薛蟠没太听明白前头那一句是什么,不过“自该珍惜眼前人”还是听明白了。当即笑的见牙不见眼,立刻打马凑到柳湘莲身边乐颠颠的说道:“那是那是,还是眼前人好啊。眼前人最好了。”
柳湘莲听着薛蟠竭力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明白的话,却并不妨碍柳湘莲感受那话中真切的欣喜和开怀,不知怎么,心下也觉得高兴起来。
只是他这人生性傲娇,那么心理高兴面子上也是冷冰冰的,又借故说了薛蟠几句,方才夹了夹马腹悠然前行。
于是原地只剩下赖瑾和沈轩两个。沈轩趁人不注意立刻握住赖瑾握着马缰的手,低声说道:“我也珍惜眼前人。”
赖瑾微微一笑,冲着沈轩说道:“我也是。”
言毕,两人相视一笑,也都打马前行。
只是到了码头之后,却见急匆匆进了一艘花船的冯紫英等人面色诡异的窜了出来。不仅如此,还拦着薛蟠和柳湘莲不让过去。冯紫英几个支支吾吾的还不说明白原因,薛蟠因刚刚得了柳湘莲的是好,不免越发恣意的调笑道:“瞧你们几个这胆子,不过是一船训练好的扬州瘦马罢了。有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还拦着我们不让过去了。”
柳湘莲见不得薛蟠那轻狂的模样,当即皱眉说道:“冯大哥如此举动,自然是有他的深意。你少说两句也就是了。”
一句话未尽,陡然听到船内飘出一句如怨如诉的声音——
“外头可是柳家二郎吗?”
冯紫英、卫若兰等人的脸面霎时间白了。
赖瑾心下一沉,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只见花船之中走出来两位绝色女子,一位穿着大红色衣裳,风流俏丽,体态风骚,眉宇间隐隐含着两分泼辣风尘。另一个则穿着淡紫色白狐狸风毛绣着合欢花样的褂子,底下穿着月白色棉裙。容色精致,温柔可亲。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总是湿漉漉的看着人,那股子温柔灵巧的模样,是个男人看的心都酥了。
可是赖瑾看着这两人只觉得越发头疼,当即咬牙切齿的说道:“尤二姐,尤三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因当日在宁国府贾敬的灵堂上见过一面,所以这会子尤二姐和尤三姐也认出了赖瑾。尤二姐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和羞愧,尤三姐的脸上却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故意挺着饱满的酥胸笑道:“原来是小赖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你我机遇之深,竟然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城也能见面。”
赖瑾并没有理会尤三姐语气中的森森恨意,只是皱眉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到了秦淮河上?你们可都是良家妇女,难不成自甘堕落当了扬州瘦马?”
尤三姐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开口说道:“我们两姐妹如今之境遇,都拜宁荣二府所赐。小赖大人既然和荣宁二府相交莫逆,如今看着我们姐妹两个沦落至此,恐怕心里很是痛快吧?”
赖瑾厌烦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和冯紫英等人道:“既然这处花船不方便,我们暂且换个别的就是。”
冯紫英几个立刻尴尬的点了点头。
尤三姐向着柳湘莲说道:“柳家二郎,你还认得我吗?”
如今的柳湘莲并没有经历过原著中贾琏骗婚之举,且当年他到处客串风月戏文,自然也记不清主家都有谁。于是坦坦荡荡的说道:“恕在下眼拙,并没有认出姑娘。”
言毕,刻意转过脸去同薛蟠说话。就是不想搭理尤三姐的意思。
尤三姐却置若罔闻,依旧用一种缠绵热烈的语气同柳湘莲道:“自从六年前在我老娘家中见了柳公子串的小生,妾身就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没想到时过境迁,公子竟不认得我了。”
薛蟠立刻回头盯着柳湘莲。柳湘莲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说道:“当年我放浪形骸,做了许多荒谬的事情。不过时过境迁,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
尤三姐继续说道:“当日我还求荣国府的琏二爷替我说媒想嫁给公子为妻。只是琏二爷说我蒲柳之姿,配不上公子。也是我心高气傲,以我这残花败柳之资,自然不配嫁给公子为妻为妾。可倘或公子愿意,如今我却想着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哪怕是为奴为俾叠被铺床也是好的。”
这回没当柳湘莲说话,薛蟠立刻接口说道:“不必。我们家不缺丫头,何况若论起叠被铺床,洗衣做饭,你这千娇百媚的瘦马还不如一个经过辛苦的老妇人。所以尤三姑娘的美意,请恕我们消受不起。”
尤三姐一脸诧异的看了薛蟠一眼,皱眉说道:“公子慎言。我是同柳公子说话,并不需要这位公子的意见。”
一旁尤二姐也怯怯的插话道:“当年我们被好些世家妇人从京城撵了出来,身上的盘缠和细软都被人抢走了,连我们也……”
尤二姐说到这里,有些羞于启齿的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奔波辛苦,老娘得了痨病。我们姐妹两个为了给老娘治病,借了好些银子。哪知道那群人并不是好人,见我们无力偿还,竟然将我们卖到这里。几位公子大人都与我们家有旧,不看僧面看佛面,请救救我们吧。”
76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启程前往西海沿子
众位世家公子豪门牲口看着软语哀求的尤二姐和理直气壮的尤三姐,一时间面面相觑,觉得分外头疼。
赖瑾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唱作俱佳的两个美人儿,心里也觉得分外膈应。至于薛蟠则是异常不满的瞪了尤氏两姊妹一眼,然后略带担忧的凝望着柳湘莲。于是大家把目光都放在了柳湘莲的身上。
感觉到众人目光灼灼的视线,柳湘莲一时间倒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冷面冷心惯了的,当年在风月场中呆久了,自然也就见识过好些风尘女子的做派。比尤二姐和尤三姐更会唱更会做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种逢场作戏的东西,他向来不以为然罢了。
尤三姐看着柳湘莲沉默不语的模样,误以为他心中也是惦记自己的。不免窃喜一番;开口说道:“我知道柳公子品行高洁;我这样的人你恐怕未必看在眼里。这是念在我默默喜欢公子六年的情分上——”
柳湘莲皱着眉头,强忍着内心的恶心问道:“你就是一边默默的喜欢着我;一边又与其他的男人鬼混?”
说的尤三姐一时哑口无言。
薛蟠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看着就叫人牙痒痒。只是柳湘莲却想到这位纨绔霸王自从说了喜欢自己之后,就自动自觉的再也没寻过旁的戏子粉头儿之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肯为你守身如玉就已经代表了大部分东西。因此柳湘莲虽然不满于薛蟠的各种动作,但只冲着他心性为人这一点,就比旁些个好了太多。
尤二姐看着柳湘莲只一句话就说的尤三姐黯然神伤,再也不复那光彩照人的美艳模样。不觉有些心疼。当即开口解释道:“当年的事情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其实世道艰难,宁国府又是那样跋扈嚣张的做派,我们姊妹不过是柔弱女子之流,又怎么干反抗呢?”
她这番自怨自艾的话说的连冯紫英几个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卫若兰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据我所知,那宁国府的珍大爷虽然性子跋扈,贪花恋色,可是却从来没有过强人之举。当日所有因由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纵使是贾珍先用荣华富贵引诱了你们,也是你们自己肯了才行。何况贾珍虽然贪恋你们的美色,可未必想与儿子兄弟共用一个女人。当日的那点子破事儿,我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也偶有听闻。两位姑娘当日既然敢放言说自己嫖了男人,现下又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吧?”
陈也俊也颔首附和道:“就是,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天生的水性杨花。这么说来,这秦淮河上迎来送往的活计倒也合适。为何非得要眼巴巴的挣脱出来?毕竟老话说得好,做熟不做生嘛。”
旁边韩琦摇头晃脑的分析道:“这个陈兄就不明白了。当日尤家这两位姑娘虽然行为放纵,但却是良籍,如今被拐到了秦淮河上迎来送往,自然也是入了贱籍的。这贱籍怎么有良籍好,自然是巴巴儿的求着我们帮忙熟人了。”
陈也俊“恍然大悟”的接口道:“然后再自己弄条画舫在这秦淮河上办营生?”
众人一时忍俊不禁,纷纷点头笑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