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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之姐夫有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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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小心翼翼:“你什么意思?”

她回得无关紧要:“身败名裂之后,也不会有八十块一首的曲子,想做的已经做完了,是时候全身而退了。”

既然够了,就结束吧。她累了,周旋不起了。这个小小的天地已经被左城发觉了,她得躲远点。

叶在夕美眸水光动荡,明知故问:“你是说你要隐退,在这个时候?”眉头一皱,他恼了,“江夏初,你脑子坏了吧,违约也就算了,居然还玩隐退,这个圈子你摸爬滚打了三年,好不容易占了一席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江夏初你还是这样,只会丢盔弃甲地逃窜,左城来了,你就溃不成军了。还找了一个足够冠冕堂皇的借口来遮掩你的怯懦,江夏初,你那双平静的眸子掩饰得好啊,可是别忘了我是个戏子,还是个知道剧本的戏子。你的自欺欺人真是可笑。

可是,你为什么要计较呢?叶在夕这样问自己,他又回答:我的脚本里,必须有江夏初,少了她不行,所以她不能全身而退。

江夏初避重就轻地回答:“你不觉得这个圈子不适合我吗?”

“我觉得地球不适合你。”眸子暗了又亮,“江夏初,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收到法院的诉讼,你会不会还这么做?”

会不会有一丝留恋?会不会有一点愧疚?会不会……有一点不舍,我的七辑,我的合约,还有我这个人?

这些问句到底在哪里被问出来了?以至于连叶在夕都没有听到,哦,在那个心尖最深的地方。

叶在夕忘了呢,他的立场,他的脚本,他刻意埋藏的某些东西已经背叛了他。他却全然不知。

她退到她的龟壳,虚与委蛇:“没有这样的如果,雨后打定主意逼我。”

“不是你在逼他?”他问得深意,却又漫不经心,让人容易忽视。看着江夏初清凌的眸子,他问得很认真,“你只说,会不会?”

“……”她沉默,每次想要逃避的时候,江夏初都这样。

会不会?应该会吧,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吗?只是当留恋与害怕放在一起时,留恋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所以,她久久缄默。

叶在夕的眼睛灼灼,就那样一瞬不转地盯着江夏初,似乎要看到她眼底潜藏的不为人知:江夏初,你又在逃避,明明你是留恋的,可是因为害怕左城,你宁愿退到你的铜雀楼里,锁得密不透风。

他冷笑:“其实你也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洒脱,这个圈子你不喜欢,可是作曲你还是喜欢的。”他拿起解约合同,若有深意地匆匆一眼狡邪,“那就等到一个月再来说解约的事。”

一个月不长,却足够发生些什么,江夏初,不会有机会了,左城是不会上诉的。该继续的,必须继续。

“嘶——”懒洋洋的动作,解约合同碎了不知多少片。叶在夕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夏初。

碎片了丢了一地,江夏初扫了一眼,连喟叹都面无表情:“到时又得写解约书了。”

哪有什么如果,左城从来都是赢家,所以她早认输了。

江夏初,你真有那么了解左城吗?

没有人问过江夏初这个问题,自然叶在夕也不会去触及这样的问题。

江夏初前面的冰红茶没有动,叶在夕拿过来,开了盖,自顾喝了。有力气循循善诱了:“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没有,我的八辑、九辑,还是你来写。”

江夏初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合约只有两年。”末了还补了两个字,“不到。”

“谁规定不能一年出两张专辑。”这女人又转移话题了。叶在夕觉得和江夏初说话真累,抬头透着破旧的太阳伞看烈阳,“太阳怎么越来越烈了,我用来睡美容觉的时间都让你糟蹋,没见过你这样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江夏初不语,面无表情地全然接受。其实她很省心,她只要守着她的地带就好了,只要不要来打扰。

“叮叮叮……”天气热了,连手机声都闷闷的。

“铃声真土。”叶在夕灌了一口红茶,一脸嫌恶:真难喝,真难听。

真不知道江夏初是懒,还是念旧,这个铃声是出厂设置,三年间,手机换了好几部,铃声从来没有换过。

奇怪的女人,叶在夕自认为没有江夏初奇葩。

江夏初接电话的声音和平时说话一样,很平淡简单:“秦医生,是我。”

这样的熟稔的语气叶在夕以前没有听过,这个秦医生会是谁呢?认识了三年,叶在夕才发现,其实她对江夏初一无所知,除却过去。

江夏初很安静,很认真地听着电话,什么也没有说,叶在夕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只过了一分钟不到,江夏初的脸色天差地别地改变了。

“咚——”手机坠地,散成了几块,叶在夕抬头,发现江夏初失魂落魄地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样的江夏初很陌生,叶在夕有些手足无措:“江夏初,你怎么了?”

如梦惊醒一般,她机械地转头看叶在夕,声音前所未有的颤抖:“医院,送我去第一医院。”

那是怎样的眼神?叶在夕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惊慌,那样惶恐,那样不知所措。原来江夏初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又是为了谁呢?江夏初,到底你藏了多少东西?

叶在夕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夏初,他在等着她的一言半语的解释。

“医院,我要去医院。”

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

她抓着叶在夕的手,像溺水的人遇到浮木一样,紧紧地抓着。

她的手很凉,叶在夕觉得自己像被什么勒住了一般,有些窒息,机械地牵起江夏初,走近阳光里。忘了他的遮阳帽子,忘了他等的解释。

一直,他都没有放开她的手。他们都好像忘记了,其实他们从没有那样亲昵过。

他只是唤她江夏初,她唤他叶在夕,连姓氏都没有去掉。

太阳依旧,老旧的阳伞咯吱咯吱地响,屋里,女人困顿不已,探出脑袋,视线却扑了空:“诶,怎么走了?”挠挠汗湿了的碎发,“到底是不是《唐宫》里的那个秦毅啊?应该不是吧。”

看了一眼电视里的秦毅,女人的眉头皱得像菊花。纠结着是否她赚了大明星一百块。

第一医院。

江夏初一双手冰凉冰凉,掌心的冷汗淌在叶在夕手心,七月的天,他竟有些寒意,从手心开始攀爬。

一路上,他没有松手,她大概忘了挣开。叶在夕有些恍惚,有种非现实的错愕。

突然手心一空,他从恍惚里清醒,抬眸,那人已经走去了几米之外,她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应该是江夏初相熟之人,不过他从未见过,是个长得还算美的女人。

“夏初,你来了。”女人只是匆匆一眼,视线便从叶在夕身上错开,看向江夏初。

江夏初匆匆看了一眼,便对着急诊室里面张望:“他怎样了?”

他?哪个他?是她还是他?叶在夕暗暗苦笑,却什么也没有问,走到江夏初身后。

“还在里面。”

“秦医生,多长时间了?”语言很平静沉稳,只是细听,有些微微颤音,手术室的玻璃门上,倒影出一些零碎光斑,那是她空洞惊慌的眸,那是她不轻易让人窥见的脆弱。

叶在夕看到了,只是微末,因为她的指尖都在颤抖,他想,急诊室里的人,对江夏初一定不可或缺。

“已经三个小时了,快了。”

秦熙媛淡淡回,同样看着急诊室。没有再说话,她与江夏初相熟近五年,除却心理治疗时必要的对话,其实是极少交谈的,即便交谈,每次说到话题都围绕了急诊室里的那个人,这个时候,确实无话可说。

叶在夕更插不上话,便陪着等着,不似江夏初那般心急如焚,却也莫名地忐忑。江夏初猝不及防地转不过头来:“你先回去吧。”

只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冷冰冰的,少不了敷衍塞责。

不受待见了,叶在夕有些气闷,那些冲口想要顶撞回去的话卡在喉间,最后出来的却是一句还算温柔的低语:“我陪你。”

醉翁之意既在相陪,也在解惑。脑中那根好奇的神经不肯罢休,他极其想知道,那手术室里的人到底何方神圣。

这大夏天的,江夏初一张脸白得像纸:“我一个人没有关系,你还有通告,而且这里人流很多,会被认出来的。”

该死的女人,用得着时时刻刻像防贼一样防着吗?本来想大声吼回去的,看着对方脸色惨白,怪可怜的样子,算了,语气还算温和:“这个时候,你还有精力管这些。”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因为没有,所以,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她将话说得很直接,逐客令丝下得毫不拐弯抹角。

偏生叶在夕这个人,一张脸俊逸迷人得无人能及,脸皮厚度也是不敢恭维,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个字:“不!”

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秦熙媛暗笑,这个风靡亚洲的女人杀手和荧屏上区别很大呢。

江夏初深吸气,无言,转头,望向手术室里。

叶在夕得意洋洋,唇角扬起邪邪的弧度,正得瑟的时候,一个清泠嗓音,让他一怵。

那是江夏初的声音。

“以琛。”

叶在夕熟悉的音色,从未听过的语调。

终于,他知道,里面那个江夏初不可或缺的人名唤以琛,大概是个男人。

“以琛。”

又一声,紧接着,没有间隔,微微颤抖,淡淡忧悒,轻轻的,清清的。

“以琛。”

又一声,缓缓的扬起,又缓缓地落下。

她唤的那个名字,叶在夕平生第一次听见,陌生的两个字,竟莫名其妙如同一根细线,系在了他心头,她每唤一声,他的心变紧了一分,有些窒息,他不知道为什么,忍无可忍了,脱口而出:“别喊了,他听不到。”

他的实话说得有些冲,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以琛。”江夏初还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速度,置若罔闻地继续。

叶在夕看不到她的眸子,他想一定是毫无波澜,这个女人大概魔障了。便沉声,重复:“江夏初,他听不到的。”

莫名其妙的女人,非要一直喊着这个扎耳的名字,真叫人心烦意乱。

也不转头,江夏初对着玻璃窗说话,像在自言自语:“不,他听得到。”

她的以琛啊,即便她不说话,他都可以听到她心里的声音呢?他说过,只要她唤他,他就会一直都在的,怎么会听不到呢?

不知所云的叶在夕一愣,如果不是相识,他一定会觉得他眼前之人不正常。

她还继续,补了一句:“听到了我叫他,他就会好好地出来了。”

她不害怕,真的,以琛说过,不会撇下她的,他的话,她从来都不怀疑。

她的以琛啊,舍不得她呢?虽然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但是她就是知道。

说完,又痴痴盯着玻璃,声音凉凉的,唤了一句:“以琛。”

“以琛。”

“……”

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她不知厌烦,与疲倦。

“以琛。”又是一声,这个女人莫不是精神妄想了?叶在夕窝了一把火,凑在她耳边,故意提高音调:“江夏初——”

发飙暴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旁边的人接过话去,柔柔的声音:“由她去吧,以前以琛每次抢救她都会这样喊着他。”

所有义正言辞的理论都胎死腹中,叶在夕没出息的偃旗息鼓了,望了望那位‘秦医生’,然后闷着头不说话。

安静后,耳边只剩下一声一声的‘以琛’,像复读机一样,一成不变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叶在夕安静不语,心有像有只猫在挠,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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