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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不可二。”
她和阿椿自出生便跟随文昌帝君左右,在九重天上的生活漫长而悠远,与帝君的关系亦师亦友,又如同家人一般亲近,对帝君的脾气清楚得很。他是个好脾气的神仙,鲜少会发怒,即便不高兴了脸上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可是不说话时定然便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们总是会忘记,便是东玄宫那位整天冷冰冰的上神也会有生气的时候,更何况是文昌帝君。
她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帝君是不是生气了?阿椿说,帝君倘若有朝一日知道阿妩一直在骗你,知道阿妩其实回到九重天后没多久便恢复了记忆和修为,帝君会不高兴会生气”
帝君微微一笑:“我总是想着,你忘记了在凡界的那些,忘记了那个凡人梅子卿,接下来的日子便会过得舒心一些,不用总想着那些难过的事。神仙的寿命很长很长,你回到九重天上,又没了记忆和修为,一切从头再来便不会再被那些事所羁绊。”
“帝君,阿妩”
“可是,我忘了,就像梅娘那样,忘记的事和人总有重新记起来的时候。”
大司命叹了口气:“帝君,阿妩并非有意欺瞒您,实在是实在是这丫头太过胆小,生怕当帝君知道她已经把一切回想起来的时候,会不愿再像现在这样。帝君便原谅她这一回吧。”
“本君终这一生都只会疼爱一人。可若这人心里有旁的人,本君自当放手我活了万年,看尽繁华和落寞,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帝君眼中透着温柔,轻声说道,“明日一早,我会寻了天君,请他恢复你少司命的仙位,你也该重新忙起来了。”
他说着就要走,少司命只觉得满腔酸楚涌上心头,一时也来不及细想,冲上去抱住帝君的腰:“帝君为何不愿相信阿妩?帝君是觉得阿妩如今是个寡妇想要撇下阿妩再不管了吗?”
帝君笑了笑:“傻丫头。”我如何放得下心不去管你。他转身,看向身材已然拔高,恢复到从前那玲珑身段的少司命——这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无论命运将她变作什么模样,他都会疼爱着。即便再心痛。
“帝君”
少司命张了张嘴,却听得有仙官由远及近而来,向着他们三人掬了掬手,禀告道:“帝君,珵越上神和鹤君已经到南天门了。”
☆、062。神魂归位
消息传回玉清宫时,南极长生大帝正坐在院中饮酒,银杏在一旁侍奉着。自从梅娘请命走后,长生大帝便一直没能安稳地睡上一觉。一来忧心失踪了的鹤君是否安全,二来是对偷偷跟着梅娘走了的玉簪不能放心。
有时候银杏也在想,玉簪那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而仙胎,本就是件前世积聚了无量功德的好事。这九重天上,有些人有些事,却是无论何种身份都不能去期许的。就譬如说,像鹤君那般清风朗月的人物。对鹤君生了心思的仙子,并不在少数,可真正敢追着他跑的,恐怕漫天漫地也只有玉簪一人。
银杏低下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现在到底怎样了,虽并不大喜欢玉簪,可到底共事了这么多年,多少总有些情分在,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她出事的,只盼着她最后能够安全回来。
“走吧,去凌霄殿。”南极长生大帝起身,回头见银杏仍呆愣地立在原地,不由又道,“不是在担心玉簪的安危么,怎么,不愿跟着本尊去凌霄殿看望历经生死之劫归来的那三人?”
银杏恍然,忙不迭点头跟上。
梅娘立在煌煌大殿之中,满心郁结地看着坐在对面高位上沉默不语的天君。在她心中,无论怎样,仍是对这人心有抵触。能登上天君之位的人,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本事。
“梅娘,你可知罪?”
天君的声音冰冷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重重的威慑感。梅娘心头一沉,回道:“梅娘不知。”
她确实不知又犯了何罪。自重回天界后,她便一直待在东玄宫中侍奉珵越上神,这次也是自请离开九重天去到鸠摩山寻找青羽的,并不知这其中又有哪里犯了过错。
从北冥之海回到南天门的这一路,十分的顺堂。原以为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没想到入了凌霄殿,竟然又出了这么一出事情。
“你当真不知?”
梅娘蹙眉,珵越和青羽的表情也生出了些许的不悦。“梅娘此次去到边境寻找失踪的鹤君,也是在凌霄殿内亲自向着天君天后请命的,就连瑄玉太子都一并在旁看着,如今安然归来,实在不知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要惹得天君这般质问。”
“你身为东玄宫的小小仙婢,却为祸不断,甚至意图引诱上古神君,难道这不是过错吗?”
南极长生大帝带着银杏走进凌霄殿时,正听得天君这般咄咄逼人的言语,当下沉了脸色,一甩衣袖,怒斥道:“天君这是何意?珵越君并非三岁孩童,他要跟着梅娘离开九重天也好,留在东玄宫也罢,这难道是梅娘可以控制的!天君说出这番话,当真有几分深明大义的模样来!”
天君看了梅娘一眼,自顾自道:“天尊这是无论如何都要包庇梅娘吗?”见青羽侧身挡在梅娘身前,一手与她十指紧握,不由语气愈发冰冷起来,“私下凡界为各凡人逆天改命,重返天界后不思悔改,又引诱珵越君与你一同前往鸠摩山寻人,眼下看鹤君这副模样,只怕也是对你情根深种。梅娘啊梅娘,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惹下这么多的祸事,花神所说没错,若放任你留在这天界,只怕早晚会生出更大的祸端来!”
长生大帝怒极反笑:“花神?天君听信那妇人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本尊的徒儿身上安放各种罪名,到底为的什么?”
梅娘斜斜地看了天君一眼,微微失笑:“师父,天君为的只怕不过是想帮花神娘娘出口恶气,好将屡次惹恼花神的徒弟我赶出天界,若能让我魂飞魄散,只怕更好。”
长生大帝只得道:“梅娘,师父曾教过你什么,有些话莫要说得这么直白。如今天后还在殿内,莫要乱议论天君同花神的那些事。”
师徒二人的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青羽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亏得他二人会想到这么一出来影射天君公私不分。九重天上的八卦从来不绝,早有人传言天君在迎娶天后前,与花神有私,甚至育有一子,而后花神一直未婚,却又生下了一女,这一子一女即是小花神兄妹。梅娘若是一定要往这上面扯,说天君如此这般是公报私仇,也并非解释不通。
眼看着天君的脸色愈加难看,青羽握了握梅娘的手,低声说了句:“别说的过了,小心平白惹出事端来。”梅娘不假思索地说:“身为你的媳妇,被人这么平白无故地栽赃,你也不帮着我说两句。”
青羽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天君说的也是实话不是么。我对你是真的情根深种。”
“谁要你这时候肉麻的!”
正说着话,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珵越,突然上前一步,玄衣上星纹涌动,乌发飞扬。天君微微一愣,当即起身走下高位,向着他躬身行礼说:“珵越君珵越君这是七魂八魄归位了?”
珵越微微颔首,只听天君忙不迭继续说:“恭喜珵越君神魂归位,只是珵越君是如何”
珵越回身看了眼梅娘和青羽,淡淡道:“若非去了鸠摩山,便不会有了那番因缘际会。”
天君笑着道:“无论如何珵越君如今这般总是好事,既然神魂归位,便不用再担心妖魔两界又生出什么异心,想要攻打天界了。”
梅娘一愣,对着青羽低声道:“什么神魂归位?”
“听闻上神醒来后七魂八魄并未全部归位,是以,还发挥不出当年神魔大战时的骇人本事。”青羽看了看那玄衣黑发的上神挺直的背影,“看来,上神在无色境内找到了什么。”
他二人的声音并未藏着掩着,珵越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头对着天君便冷了脸:“先前天君似乎打算好好惩治梅娘一番?”
天君神色复杂:“珵越君和她关系亲近,可此人虽位列仙班,却处处惹事,委实不能再留在天界”
“本神君的救命恩人,可是你说要惩治就能随意惩治的?”天君只觉得这话说得奇怪,却听珵越接着道,“当年七魂八魄游历四海八荒,司邑这一世,虽说是她逆天改命强为我续了几年的寿命,可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天君若要惩治梅娘,只怕还须得问过我手中的剑。”
☆、063。俱往昔东逝水
凌霄殿内,明光煌煌,却敌不过神剑出鞘后瞬即发出的亮光。珵越手中神剑一出,殿内随侍的仙官赶忙紧张地上前一步,想要保护天君天后的安全。
只见玄衣黑发的上神手腕一横,神剑直指天君喉间位置,向着他冷冷一笑:“天君,你可要想清楚了,究竟是要如何。”
天后慌忙上前,一脸害怕的模样:“珵越君刀剑无眼”
“刀剑确实无眼,可人还是长了眼睛的。”珵越用手一比,“天君口口声声说梅娘引诱我和她一同去鸠摩山找鹤君,可是有什么证据?”
“珵越君”天君显然惊愕到了,愣愣地看着被青羽护在身后的梅娘,又看了看珵越,“珵越君便是当年那个凡人?”
瑄玉太子愣住,急急上前:“上神便是父司先生?”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瑄玉太子。说起来,对于这个凡界时的独子,他并没有多少印象,况且如今回到九重天上,容貌早已转变,想要认出他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梅娘呆呆地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在无色境时,不是说先生已经先走一步了么,可是刚才上神说什么?“当年七魂八魄游历四海八荒,司邑这一世,虽说是她逆天改命强为我续了几年的寿命,可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羽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上神他说了什么?”梅娘试探地问。
青羽摇摇头,握紧了她的手。其实,他的脸色也并非太好。“我想,我们没有听错。”先生便是珵越上神,他们从来都是一个人。
梅娘顿时脸色发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之前在无色境里遇到的先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上神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先生的那些事。”
天君低下头。若说针对梅娘没有私心,那必然是个假话。如九重天上的传言所说,他的确与花神有私,小花神兄妹也确实是他的子女。原本他想着在迎娶了天后后,便将花神封为侧妃,谁料花神宁可没有名分,也不愿与天后共侍一夫。小花神兄妹当年出了事,花神便记恨上了梅娘,一直寻找法子将她赶出天界。他针对梅娘,除了为了花神,也当真存了几分还天界清净的心。
“天君与花神的那些事,本君并不想多问,不过天君似乎忘记了,小花神兄妹他们是死有应得。”珵越一边静静地看着天君,一边说道。无人会说天君天后伉俪情深,只因花神的确是个不容人忽视的角色。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天君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梅娘既然如约安然救回了鹤君,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舟车劳顿,只怕都累了。”
此话一出,先前口口声声说要惩治梅娘的事便算是烟消云散了。天君也已作出姿态,珵越收剑,微微颔首。
梅娘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不斜视,眼中仍旧与往常一样无波无澜,不由低头福了福身:“梅娘多谢上神救命之恩。”
她的谢,所为三世。
一世公子,免于她被人折枝。
二世先生,给予她几十年温暖的生活。
三世上神,阻了天君挟私惩治她的意思。
三世所助,只怕此生再无机会回报。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梅山上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