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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掌门,徒儿被那高人带走之后,本以为必死无疑,可那高人却并没有为难,就只是命令徒儿交还掠走的灵药,并且向那凡人人家道歉,但不准我暴露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更不能说出他修士的身份。我照做之后,他便向我传音让我离开,徒儿这才捡了条性命,回到门中。”王林如此说道。
“恩。”本派掌门点了点头,思索一阵道:“你有错在先,那高人还能放你性命,说明绝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实力有那般强悍,距离我派又如此之近,就算不可能拉拢来为本派出力,危急时刻请其出山帮助想必也不会很难。”
“掌门的意思是”王林满脸的若有所思。
“我来问你,那凡人家的灵药有何用处,是不是家中有修仙的苗子?”本派掌门忽然问道。
“这倒不是,好像是种出来卖给商队,至于修仙的苗子,我看那凡人人家有个两岁的女婴,的确有修仙的可能,但资质实在太差,比丘洲境内的凡人强不了多少。”王林如此回答道。
“好。”本派掌门露出笑容,吩咐道:“过些时日你去与那凡人家接触,以玉莲派的名义花高价去买他们的灵药,如果能相熟一些,便旁敲侧击提出带那女婴入门一事,看那凡人家如何回应。”
“徒儿领命,自当妥当办了此事,就当戴罪立功!”王林不笨,知道掌门的意图之后便立即答应下来。
“激灵点,不要犯了那高人的忌讳,这话你可明白?”掌门不忘叮嘱一句。
百年悟道 (2)
“明白。”王林点头。
因为灵药的失而复得,福家的这一次危机得以平安度过,两口子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意外的再次迎来了那位仙人,本是忐忐忑忑的招待,却不料对方提出了更高的价格购买以后所有灵药的建议,这等与修仙门派建立关系的好事,让福玉两口子惊喜之余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从这天起,福家的状况更加蒸蒸日上,与修仙门派的关系慢慢人尽皆知,有这强大的靠山在,接下来的几年发展无疑一帆风顺。
唐洛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明白这是玉莲派在向他示好,但他仍然没有说一句话,而那王林也很有分寸的没有再来烦他。
直到福玉的女儿小雨八岁的时候,玉莲派才在征得孩子父母的同意后将她带走。这意味着从此仙凡有别,甚至于将来生死相隔。尽管福玉哭了几天几夜,但仍然打心底里高兴。并非她不疼爱自己的骨肉,而是在修仙界中,能给孩子一条修仙的路,是每一个父母共同希望的。
从那往后,小雨起初三五个月便回来一次,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延长到三五年,直到最后二十年也不曾回家。
在这期间,铁牛病逝,一家三口就只剩下年过五十的福玉。岁月的沧桑让昔日的少女变成了两鬓斑白老人,她从亡夫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也逐渐适应了女儿从此不再回来的事实,几十年发展来的家业大半交给几个远方亲戚继承,只留小半作为颐养天年之用,身边多了个收养的孤女,当丫鬟使唤也当女儿对待。
老太太更多的时间是与满脸皱纹头发白成一片的唐洛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话说,甚至坐一整天也不曾开口,但她心中同样快乐充实。
旁人或许无法理解,只有她自己知道,前五十年所经历的所有,已经够她在人生的后半段回味无穷。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三十年,满头银发的福玉在一次意外摔倒后卧床不起,弥留之际,四十年不出家门的唐洛来到了她的床前。
“白头叔叔,我要走了。”福玉挥退了养女,似乎回光返照似的脸颊红润,露出笑容来,说话也有力气许多。
“我知道。”唐洛坐在床边,拉着福玉的手。
“我年轻时曾有个很古怪的想法,认为最后送我离开世界的不会是铁牛,不会是小雨,只能是白头叔叔您,没想到果真应验了。”福玉笑着,轻声说道:“白头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唐洛一笑,心里知道福玉将要问什么。
“您虽然露出老态,但仍然精神饱满,可能我问的有些多余,但我仍然想知道,白头叔叔不是凡人吧?”福玉看着唐洛的眼睛。
百年悟道 (3)
“恩。”唐洛点了点头。
“仙人?”福玉问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待唐洛回应,紧接着又道:“那我当年逃婚之事,种灵药之事,还有与那玉莲派之事,想必都是您在暗中帮助吧?”
“你估计也早就猜到了吧。”唐洛摸着福玉的头发轻声说道,就像几十年前两人晒着太阳时。
“恩。”福玉不自觉挪了挪头,枕在了唐洛怀里,眼神光彩正在一点点的消失,逐渐气若悬丝的喃喃念着,“我生平最大的庆幸,便是有白头叔叔这样至亲的人陪我走完一生,匆匆八十年,够了”
唐洛没有再说话,因为他能感觉到福玉的生命力正在流失,即将分别,两人都选择了安静的等待。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射进床前的地上时,福玉已经闭上眼睛许久,她挂着满足的笑容,为生命画上了句号。
唐洛抚摸着那张脸,用双臂拖着福玉软下去的身体,打开门径直走出房间,路过捂着嘴哭泣的那个养女也不停留,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出院子,直到了他常去钓鱼的后山溪水边才停下。
他用双手在垂柳下挖出一个坑,将福玉放进去后盖上泥土。
背靠垂柳坐在旁边,任凭金黄的阳光洒在身上,他没有离开,而是动也不动的看着远处。
八十年前,他亲手迎接福玉,八十年后,他亲手埋葬福玉。
他是这段生命诞生与消亡的亲历者,同样也是目睹整个生命的见证者。他旁观了这八十年的所有事件与变化,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在不远处看着,回忆福玉了从婴儿到老去的全部过程,那一幕幕仿佛就像刚刚发生,感觉如此之近又如此鲜活,那琐碎也好刻骨铭心也罢的种种,又何尝不是真切的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南道子说以天道证人道,而他用人道证天道,再用天道证自己心中的道,静静看完福玉的一世一生,如同看天地的一呼一吸,同样也是看他自己的一岁一月,这份对生死与岁月的感悟,随着福玉的生命走到终点,也终于到了圆满时。
唐洛站起来,转过身,仰头看着风吹而动的垂柳枝条,手轻轻一挥,便有一道如树轮般的白色光圈飞出,将垂柳从根到枝叶全部包裹。
一人一树外,整个世界如同定格般安静不动。
唐洛仍然保持仰视的姿势,而垂柳则正在加速生长,先是土壤深处的盘根向四周蔓延,整个树干变粗变壮,柳条中不断抽出嫩叶。整个垂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得高大,而细节上如同春夏秋冬,不断的枯黄泛绿。短短几息间,垂柳高大了一倍,而抽芽与落叶也经历了数十次。待垂柳高大到不能高大时,盛极即衰如期而至,垂柳不再长高,反而加速衰败。先是树叶枯黄,紧接着树干发干树枝寸断,待盘根死去时,枯木轰然而到,在大火中成为灰烬,慢慢渗入地下,一世一生就此终结。
百年悟道 (4)
唐洛转过身,紧接着走到不断流淌的溪水边。同样的一人一水,之外的世界慢慢陷入安静。
他再次抬起手,那道光圈便笼罩了整条溪水,他不动,溪水的流过却是极快,肉眼可见的是阳光下蒸发溪水的过程,从冉冉飞到半空,到受冷凝结成水,再到落下渗入溪水,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溪水依旧长流。
唐洛转过身,这次的目标是岸边一个凸起的巨大石头,他伸手一道光圈落下,过了许久,石头还是一动不动。
他露出了笑容,就地盘坐下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生死与岁月的真谛。
就像两个相伴相生的东西,岁月之中进行着生死,生死之中也经历着岁月,比如垂柳,在岁月的洗礼下,这段生命从盛到衰最终消亡,可岁月仍然在进行着,这片它死去的土壤里总会诞生其他的垂柳,这便是岁月之中的一段生命而已。而溪水流动不息,被蒸发成气后又凝结成雨,重新落下时又是溪水,如此反反复复,即便过了几千年也依旧如此,这便是一段与岁月共同存在的生命。而那石头,在岁月中却并无变化,无论过了多久他依旧是石头,既不成长,也不循环,而这便是凌驾于岁月之上的生命。这便是相伴相生岁月和生命间,最为真谛的关系。
不动不静,不增不减,不生不灭。
任岁月流逝,即便到了尽头,一段生命的进行依旧,真正凌家在岁月之上。
这份感悟让人清晰起来,但明白了并不表示做到了,如何引导自己,还需要进一步思考。
唐洛坐着,慢慢沉入地下,在漆黑的泥土里动也不动。
岁月匆匆,就这样过去了二十年。
忽然有一天,那份感悟的力量从内而外的产生,就像是颗种子般在他心底里诞生成长,他终于从石头身上学到了生命的做法。
仅仅两个字不动,在二十年的枯坐中融会贯通。他明白了不动原来并非完全不动,而是知道外界的好坏善恶等等是百毒,只肯遵循自己的喜怒,就像石头一样冷淡的看待阳光与狂风暴雨,自己不受除自己生命之外的任何事物所影响,保持为所欲为的心,那自己这段生命便能长久凌驾与岁月之上,即便肉身不再了,这份心境也会随着灵魂存在下去,从而获得真正的永生。
“轰!”
一声巨响,一个白色如树木年轮般的白色光圈出现在丹田废墟之中,引来一场天地初开似的爆炸,疯狂四散的力量顺着经脉冲撞,所夹带着力量快速修补着早已尽断的经脉,待运转一圈慢慢回归重组,丹田云海重新形成,紧接着那光圈在丹田下开始缓缓转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此时以丹田为中心,方圆万里的的灵脉灵力全部被卷来这里,从毛孔钻入,冲撞尽断堵塞的经脉,极短的时间内便将经脉拓宽到原有的水平,而澎湃的灵力则仍源源不断的进入丹田。
百年悟道 (5)
转眼,金丹现。
少顷,元婴生。
唐洛不仅恢复到了原有的境界,修为反倒还在暴增。
从元婴初期到元婴初期巅峰,再从元婴初期巅峰到元婴中期,直到元婴中期巅峰才定格住不动。
唐洛睁开眼,老态消失,恢复到原来面目,他冲出泥土,脚踩青草毗邻溪边站着,仰望苍穹,嘴角露出笑容。
整整一百年悟道,到今天终于结束。
他因祸得福冲进了元婴中期巅峰境界,同时拥有了生命与岁月的双重感悟力量。
岁月命轮 (1)
此时此刻,唐洛再也非一般人。
那盘旋于丹田之上的树木年轮般的光圈,正是生死凌驾于岁月之上的象征——命里岁月。此物代表着天道。那份了悟生死与岁月的感悟力量,使他得以窥视天地法则。在岁月轮下,无法超脱岁月的凡尘生死,将任由其摆布,这正是以行岁月天道之资格,掌控凡尘生死于弹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