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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朱永兴也是猜想,根据郑昭仁探听到的情报所综合得出的结论。在这方面,吴三桂和皮熊便不如他消息掌握得全面了。
吴三桂和皮熊对视了一眼,露出惊讶的神情,不明白皇上为何做出如此判断?难道只是那份简单的情报?
“朕在想,是不是帮莽白一个忙,在滇缅边境进行下军事佯动。”朱永兴思索着说道:“嗯,缅王莽达是个真的强硬派,莽白却不一定是,他是个识时务的家伙。”
“陛下,军事佯动要调多少人马?”皮熊试探着问道。
“再增调三千人就够了吧?”朱永兴也不太确定,“在永昌有平朔伯的四千兵,再加上各土司的,一万多人,攻破缅关,打到八莫是不是应该可以?”
“若只是增调三千,当不会有什么影响。”吴三桂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微臣觉得既是佯动,只需逼近缅关便可以了。若是战事扩大,恐怕迁延日久,于北伐不利。”
“微臣附议。”皮熊显然也觉得朱永兴有些过了,这刀兵一起,想控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朱永兴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主观了,稳妥之道,也未尝不可。
“那就这么处理。”朱永兴想了想,说道:“就近在滇省抽调人马,归平朔伯贺九义指挥。你们拟个计划,发给他,让他依此执行。接下来,这山东如何处理?是让于七他们先撑着,还是改变计划,提前在山东展开行动?国安部想必已经给了你们相关的情报。”
“启奏陛下。”吴三桂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就目前来讲,我军并不是不具备提前展开行动的兵力,而是要保证这以后的粮草物资供应有些困难。”
“如果于七能在山东支撑一个月,我军按照原计划展开行动的威力和把握将大为增加。”皮熊说道:“所以,微臣等认为,可以暂且等一等。”
朱永兴思索了片刻,轻轻摇头,说道:“你们都知道清兵是个什么德性,于七所部应该能够支撑一个月,但交战的地区呢,势必要被摧残得很惨。我们需要山东兵,需要他们去征战辽东。当然,困难是有,但朕认为不会比满清更大。清军已经布防完毕,山东的兵力并不多,能够被抽调出来增援山东的也数量有限。如果粮草物资有困难,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先期登陆作战的部队可以减少一些。或者,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加快物资的筹集和囤积。”
吴三桂和皮熊互相交换眼色,知道皇上是倾向于提前行动。嗯,这倒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原定计划是一个军行动,如果缩减为一个师呢?
“这样。”朱永兴也不想独断专行,更不想因为操切而使军队受到挫折,便开口说道:“你们回去再研究商议一下,依照现在山东清军的兵力,我们最少要出动多少人马才有胜算。朕再召户部问问,看他们能不能再挤出些钱粮来。”
“微臣遵旨。”吴三桂和皮熊想要起身告退。
“还有——”朱永兴向下按了按手,示意他俩先坐下,然后细致地交代道:“计划要全面一些,各军的策应和牵制也是很关键的。朕知道,要改变原定的计划有很多的困难,但在困难被确定无法克服之前,还是要做最大的努力。而且,朕觉得在山东开辟战场,非常有助于打破目前的这种平衡。满清啊,恐怕没有太多的力量能够投入了。”
“陛下所言甚是。”皮熊想了想,说道:“如果因此能够调动京师的禁旅八旗,对整体的战略而言,还是很有利的。”
“陛下有此雄心,微臣等敢不尽心竭力。”吴三桂躬了躬身,说道:“山东绿旗不过一万,督标、抚标,最多也不过两千。我军若是提前行动的话,一万余人,再加上于七所部,也就足够了。待到清军增派援兵,这时间上离原定计划便会相差无几,物资供应也就能够得到保证,大军亦可再度出动。”
“这么看来,物资粮草的缺口也不算太大吧!”朱永兴略一盘算,笑了起来,说道:“朕让户部拿出办法,你们便按这个思路制定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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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急躁,伏击
对于这场国战,朱永兴越来越感到厌倦,越来越希望能早一点结束。战争的拖累,使他无法更进一步地推动改革,使他重建的计划被推迟,使他改善民生的愿望不能付诸实施。
在这一点上,朱永兴与手下的将领们是不同的。因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以战争为职业,以功勋为追求,以成功为。军人的天性就是好战,在战场上才能成为英雄,才能得到勋章。和平,是军人的悲哀,就象足球队没有球场。战争对军人来说,就是表现才能的竟技场。
当然,这并不是说将领们不希望早日取得胜利,但他们却不如朱永兴那么的迫切。因为他们各自统军,身临前线,心中更清楚,满清虽然形势不利,但毕竟还占着半壁江山,还统治着千万百姓,不会因为几场失利而倒地不起。
不知不觉中,朱永兴还是急躁了,他甚至时时有一种错觉,认为今夜就会是漫长战争的终结,最终的胜利将随着明天的朝阳一同升起。
情绪影响心情,也带来了行为上的改变。不仅仅是群臣感觉到了皇上的心急操切,连梦珠、龙儿,还有段琬儿都觉察到了。
“禁酒令早就下了,江南还有私自酿造的,该杀!”
“那些自私自利的缙绅,自家花天酒地,却不肯为国战出钱出力,该杀!”
“商税过重?放屁!欠税的商户查抄其家,其人流放,不得宽贷。”
朱永兴喊打喊杀,气得头顶生烟,一抬头,却看到段琬儿并未落笔写下他的意见。
这不是奏折。而是总理处将奏折做出的汇总,朱永兴觉得可以挑重点处理,其余的便由各部行使职权。
“陛下,属下找齐了配料,为您沏三道茶品尝吧?”段琬儿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岔开了话题。引开了朱永兴的注意。
朱永兴哼出一口粗气,他虽然有些暴躁,但还是不习惯于迁怒于人,特别是自己的女人。梦珠和龙儿被封为贵妃,从一品,但段琬儿还没有正名,他也觉得有些歉疚。望着段琬儿期待的目光,他轻轻点了点头。
白家三道茶,属于茶文化的范畴。以其独特的“头苦、二甜、三回味”的茶道,成为白家待客交友的一种礼仪。
人生之旅,举步维艰,创业之始,苦字当头。正如孟子所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面对苦境。惟有学会忍耐并让岁月浸透在苦涩之中,才能慢慢品出茶的清香,体味出生活的原汁原味,从而对人生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经过困苦的煎熬,经过岁月的浸泡,奋斗时埋下的种子终于发芽、成长。最后硕果累累。这是对勤劳的肯定,这是付出的回报。当人们在鸟语花香里,明月清辉下品尝甜美的果实之时,又怎能不感到生活的快意?
一个人的一生,要经历的事太多太多。有高低,有曲折,有平坦,有甘苦,也有诸如名利、权势、富贵荣华等等的诱惑。要做到“顺境不足喜,逆境不足忧”,需要淡泊的心胸和恢宏的气度。如果一味沉湎于成功或失败之中,把身外之物看得太重,太过执着,就会作茧自缚,陷入生活的泥潭不能自拔,丧失了许多人生乐趣。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段琬儿娇俏地一笑,注茶为玩,动作流畅、自然,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朱永兴看着品着,心境渐渐平和。之前他也喝过这三道茶,而且应该比段琬儿弄得更正宗,但却没有那份情感。
咕咚咕咚,朱永兴如牛饮一般将甜茶喝个精光,惹得段琬儿笑意开怀,温柔地上前给他擦着嘴角。
“人生如茶,芳香宜人。”朱永兴微微一笑,伸手将段琬儿搂在怀中,闻着如麝如兰的体香,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朕说过,不以非刑杀人,今后亦是如此。那些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或者也判不了什么罪。嗯,便由各部依法处理吧!”
“陛下,您素以仁厚著称,何必因为操切心急而毁了令名。”段琬儿乖巧地向朱永兴怀里倚了倚,说道:“您将是千古明君,只要心绪平和,不急不躁,则何事不可为?”
“明君难当啊!”朱永兴慨叹一声,说道:“其实呢,非刑杀人便称不上明君了?那倒也未必。只是朕为百年着想,却不想如此。”
朱永兴想到了康熙,想到了乾隆,文字狱下多少冤魂,摧残了华夏的精神,不还是被后世称为什么千古一帝,什么盛世吗?
“对了,朕要给你名份,这事儿你就不用再推脱了。”朱永兴在温软的唇上轻轻一吻。
“等有了称职的女官,妾身自然不推脱。”段琬儿搂着朱永兴的脖子,回亲了一口,笑道:“若是有了名份,可是不能帮陛下了。后宫干政啊,那些朝臣——”
“这倒也是啊!”朱永兴苦笑了一下,觉得当皇帝也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特别是象自己这样,总是感觉被束缚,不自由。
“平定天下并不遥远,但鞑虏还要垂死挣扎,陛下只要稳住,明年就能带妾身到北京了。”段琬儿的温言柔语让朱永兴把她搂得更紧。
是啊,既然已不遥远,又何必如此操切呢?在物资还不充分的条件下,保证军队,赈济便力有未逮。凋弊的北方是一个大包袱,过早地背上,对整体的战略并无益处。
如果不能在北方消灭满清的主力,那便要在辽东进行另一场长时间的战争。既要安定北方百姓,又要向辽东进攻,确实是很难两全的事情。
我的心变狠了!朱永兴在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后,感到了一种悲哀。
而对于清廷来说,在北方大肆劫掠后退回辽东,使明军忙于安定和恢复,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象目前这样,在北方涸泽而渔,与明军抗衡,可能是最糟糕的对策。
燧发火枪一排一排地两侧的山坡上打下来,马在嘶鸣、蹦跳,人在惨叫哀嚎。这段不长的官道,正在成为山东督标的葬身之地。
栖霞县的鸿门宴摆好了,可于七却跑回庄园不肯来。先期到达的山东督标便在县城里等候大队人马,然后再直捣匪巢。
就在这时,县城外申家庄却出了事情,庄主申氏兄弟举旗造反了。在栖霞县令看来,这申氏兄弟是于七的徒弟,造反肯定是于七在幕后主使,以试探县城的力量。如果不强硬回击,那于七便会以为县城力量薄弱,便要大举发动,攻打县城了。
但县城确实没有太多的兵力,要剿灭反贼便要着落在督标身上。本来督标是不肯去的,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根本指挥不动山东总督的亲兵。可听说申家乃是富豪,督标游击的心动了。
一群乌合之众敢举旗造反,就算有个千八百人,也绝对抵挡不住这数百督标精兵。打下庄院应该是不费什么力气,那申家的金银细软岂不是要往兄弟们兜里塞啊?
虽然栖霞县令招待得殷勤,但油水太少。于七倒是更富,可离得远,庄院里人手也多,他们还不太敢擅自行动。但申家庄就不同了,离县城不过几十里路,造反的也不过数百乡民百姓。
带着发财的强烈愿望,督标二百余骑信心满满地出了县城,直奔申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