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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小力、得大利,向来是朱永兴所喜欢的手段。在辽东战局陷入胶着的状况下,北京军区悄悄出动了三千龙骑兵并一部炮兵,由遵化出边墙,偷偷地增援了察哈尔部。而附清的蒙古诸部毫无觉察,在土默特右翼旗(今朝阳、北票)遭到了伏击,科尔沁左翼旗、土默特部损失惨重,附清联军再抵挡不住,退往东北方向的柽木牧场(现彰武县)。
这样一来,满清在辽东战场的西北方向上便出现了缺口,察哈尔等部杀入义州(现义县),在锦州清军的侧后方形成了威胁。
整个战局虽然看起来是平衡,但很微妙,明军尚未尽全力,满清呢,已经是在苦苦支撑。牵一发而动全身,义州失守,顿时使整个辽东战局急剧倾斜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进逼松锦,政府措施
义州卫,又名广宁后屯卫,锦州北方屏障,不管察哈尔等部是否敢南下,对于锦州来说,都是一个威胁。满清的兵力早就捉襟见肘,缺口一被打开,破绽便会越来越大,长堤溃于蚁穴便是这个道理。
而明军也根据形势变化即时作出了调整,荡朔军由宁远出动,向锦州方向压去。明军走得十分谨慎,一百多里的路程,三天才走完,先轻取笔架山,再猛攻而下塔山堡,兵锋直指杏山堡。
塔山、杏山、松山、锦州,这四座城池是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几十年前,明清两军在此进行了为时两年的松锦大战,明军惨败,时人评论:“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
追根究底,战场上的指挥失误固然重要,但根源却是明朝政治的,导致了督监不和,将官畏死。其时,明军与清军对阵,兵员和火器都胜于清军,但攻不勇敢,守亦不坚决,各军头互相掣肘,指挥动摇不定,大军不知所从。
而这次明军再抵旧战场,兵不过四万,可无论是武器装备,三军士气,还是指挥作战,都远不是二十多年前可比。
至于兵力方面,明清两方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占优势。但从质量上,清军则远不如明军。因为锦州是防御作战,且清廷在盖州投入了主要兵力,使得锦州的四五万清军中有一半是征召而来的包衣奴才。
也就是说,清军中战力较强、战意坚决的只是不足三万的满人兵将。而他们的对手却不仅仅是四万荡朔军,从南方调回的水师和陆战队,以及北京军区抽调的一个师陆军,很快就会投入战场。
明军攻下塔山,继续稳步推进。又占高桥,歇息一天后,浩浩荡荡开向杏山。高桥到杏山不过二十多里,一出高桥,四野多平川河流。放眼望去,到处是大片大片撂荒的土地和杂草丛生的山丘。那种绿色本来应该预示着勃勃生机,但此时却让人生出苍凉之感。
前方敌情,半个时辰一报,道路之上,不时可见哨骑军士,还有穿着青绵布齐腰甲,戴明盔,挂令牌、持令旗的旗牌官来回奔走。
严密的战阵向前滚滚而进,前面、两翼是一辆辆车炮压阵。这段时间内虽然没有战事。但各军中的武器装备却在不断加强,荡朔军中的佛朗机炮、青铜野战炮,还有其他火炮的数量激增。无疑,战斗力也提升了不少。
夏国相微勒缰绳,战马顺从地上了路旁的一个土丘,几名军官和亲卫紧紧跟上,围着夏国相向远方瞭望。
大队大队的明军士兵昂然行进在辽西的大地上,换装还在不断进行。但以总旗为单位,盔甲都是一种样式。显眼的莫过于最新的胸甲步兵。甲胄锃亮,正面还冲压着虎头图案,只护前胸和腹部,重量也比老式铁甲减少了很多。
甲胄的反光让夏国相眯了眯眼睛,但神情显然是满意的。军人嘛,只有向前。向前,你要逃跑才会想着防御后背。这种胸甲轻便,防护力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能大批装备士兵。要知道,明末时朝廷财政捉襟见肘。政治上不堪,兵器盔甲这样的军国利器不仅难以保证供应,且质量低劣。哪象现在的明军,粮饷充足,武器装备也一直在更新换装。
“当年松锦之战,大汉奸洪承畴将九成兵力布置在松山一带,杏山、塔山留守的兵力微薄,虽然其也在女儿河南岸,杏山西北的两山平原间,布置了防线。但奴酋洪太领军狂攻,如何挡得住?”夏国相扬鞭一指,朗声说道:“若说挡不住,却也是将官怕死,士兵战力低下。今番这虎狼雄师,且让鞑虏来战,还能重蹈覆辙吗?”
“洪奸向称知兵,却是言过其实。”卫朴不无羡慕地瞅了一眼夏国相的坐骑,那是皇上所赐,只有郡王以上爵位和总指挥一级的军官才有此殊荣,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以减少高度上的差别,“有前权无后守,破绽;粮道被截,愚蠢。”
“若是还靠陆路运输,我军也是要提防一二的。”夏国相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当然,后路还是要保障的,以我军的火力,倚城坚守,数倍之敌亦难得逞。”
“迂回奇袭必然倚重轻骑,没有重火器确实难破我军防御。”参谋长陈凤麟相当有信心的样子,“鞑虏现今之计,无非趁我军行进,设兵伏击罢了。那又如何?只要我军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多派哨探,中伏的可能性就极少。他们来的兵多,正好会战,来的兵少,正好将计就计,挫其军心士气!”
“堂堂正正作战,我军发挥火力优势,鞑虏虽骑兵较多,也难取胜。”卫朴对此表示同意。
“火力优势,嗯,那是绝对的。”夏国相的目光又投注到路上滚滚而行的炮车,沉声说道:“朝廷重金打造,万岁期盼殷殷,我军若不能胜,可就——”
“胜是肯定的。”陈凤麟赶忙说道:“但亦不可操切,稳扎稳打是必须的。”
“参谋长不必担心,我岂不知这个道理。”夏国相一笑,用马鞭子轻轻抽打着马靴,缓缓说道:“万岁屡次叮嘱我等要稳,勿要操切,其实他心里又如何不急呢?南方灭国之战,说起来是开疆拓土,又何尝不是窘于钱粮?西北屯粮,东北用兵,北地又要抚民安民,这要花费多少?想想就够让人头痛的了。”
“最可恨的是打鞑虏竟没有什么收获,若象南方灭国,缴获山积也就罢了。”卫朴很是忿忿地吐了口唾沫,指了指远方,“除了这荒地、荒山,竟没半点好处。”
“纵是荒地、荒山,也是我大明失地,收复失地,还谈什么好处呢?”陈凤麟笑道:“听卫将军这话,便应该去做个商人。”
“呵呵。”卫朴自觉失言,干笑了两声,说道:“圣君在朝,天下太平,莫说是做个商人,便是渔樵耕读,又有哪样不快活?”
“这话说得对。”夏国相接口道:“只是我辈若无沙场征战,恐一时亦难适应,便做圣君之鹰犬,为保天下太平尽微薄之力罢。”
鹰犬,走狗,这不是骂人嘛?但在古代,你若被皇帝如此认为,则是最大的荣幸。到了清朝,则又以奴才为荣,你若是汉人,不被抬籍,那便连称奴才的资格都没有。颇有很多人为此奋斗,非要当上奴才才甘心。
但在朱永兴这里,却没有奴才,连奴婢都应该没有。他也是一直以身作则,宫人虽是仆佣,却不是终身奴隶,而是有薪金、有期限的雇佣。而他也没擅杀过一个下人,也没立过家法,责罚是有,但若犯法,自是交与官办。
豁除贱籍的步伐始终坚定不移,倡、优、隶、卒早已开豁为民,甚至衙役、皂隶都成了公务员,士兵的社会地位更是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而陕西乐籍、福建两广的蛋民、浙江的惰民、江苏的丐户、北京的乐户都相继被废除贱籍,编入民户,有与平民相同的政治权利,享受同等的政策优惠。
借着北地的恢复重建、湄河两省的拓殖垦荒,大批有了民籍的贱民离开了原来生活的地方,离开了被歧视、人人侧目的环境,在新的土地上生活。在这里他们的惨痛过往将无人知道,可以通过合法途径,用自己的辛勤努力来逐渐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
而最为困难的豁贱为良的群体,也是数目最大的群体,便是奴婢。谁愿意为奴为婢啊,还不是为生活所迫,或由父母所卖,或自卖自身,从此失去了人身自由。连生下的后代也是世代为奴,终身服役,被称为家生子。所以,这不仅仅是朝廷法令的问题,还涉及到民生和社会保障。
而作为前提条件,禁止人口买卖,这是必须要严厉执行的法令,但更深层的问题就不解决了吗?卖儿卖女,那是实在养活不了,家人也活不下去。卖出去了,兴许大家都有了活路。
还有遍及全国,尤以东南地区最常见的溺婴习俗,说是计产育子,观念倒颇进步,但根本上的原因则是人丁税重、人口增长与生产力有限性之间的矛盾。
现在虽有官府禁令,但习俗不是一下子便能扭转的,而且要有一定的措施手段,来解决问题和矛盾。
人丁税正在陆续取消,公田出卖、出租,这些都加大了人口的流动,地狭人稠地方的情况正在发生改变。
政府的措施由是民政局挂牌成立,第一任局长为挂侍郎衔的头名女举人张施华,下辖两个司,妇女救助司和扶困救济司。而民政局成立之初便上奏请旨,在各地建立弃婴堂和济良院,并设立希望基金,昭武帝及三位贵妃则成为第一批捐助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雄心壮志
满清入关,神州陆沉,战争惨烈,不忍目睹。
但就是这样代价沉重的国战,如果只是简单的军事胜利,那就失去了其根本的意义。如果不能从这场战争中学到教训,改正错误,那尸山血海的代价就只能换来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的和平,就又会走上治乱轮回的老路。
而就治乱轮回的趋势而言,似乎是无可避免的。帝国的历史越长,这个趋势就表现得越分明。在这个过程的末端,则是循环出现的帝国崩溃和随之而来的无政府状态,以及逐鹿中原的军阀混战和平民百姓的苦难挣扎。
而在争夺天下的混战中,最终获得竞争优势的体系,又势必属于驾轻就熟,无须冒险试验的帝国制度。这是战争效率最高,社会认同最广的制度。于是,帝国制度再一次出现在新一轮王朝循环的开端。
当然,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上,帝国制度对自身弱点的修补也一直没有停止。汉朝有削藩,有独尊儒术;隋唐发明了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宋朝完善了抑制军阀藩镇的代理军官制度;明朝发明了代替相权的内阁制度和提高皇帝个人监控能力的厂卫制度;清朝的皇位传贤原则又建立了激励皇子进行素质竞争的新机制。
此外,还有不断改进但成效不佳的宦官控制制度、后戚控制制度等等。尽管帝国制度在各方面都有完善和发展,但在最根本的关系上,在农业生产者与暴力赋敛集团的关系方面,一直不能出现有效的权力制衡。因为最有制衡的受害者,始终是毫无权力的平民百姓。
所以,在帝国承平日久。人口大量增加之后,农业依赖的土地资源便日渐紧张,帝国各阶层对土地资源的争夺也日趋激烈。资源竞争导致了严重的两极分化,一方面是在竞争中获胜的官僚地主和平民地主获得大量土地,另一方面,在竞争中失败的大量人口沦为佃户、雇农、奴仆、